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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阳派众弟子目送极阳师祖离开,又转回头打量展云,就听从不大小声的青元师兄平地一声吼:“看什么看,都给我回去!”

便扯着展云离开了。

叶冰站在云辇之中。听着耳旁呼呼的风声,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规规矩矩地站着。

这一套面见长辈的礼仪刘静远亦是修炼得炉火纯青,更加没有半分差错。

就见这二人如同雕塑一般,完美地诠释着“听话的好弟子”的形象。

极阳道君瞄了两人一会儿,看这两人都没有要主动交待什么的意思,便慢吞吞地端出一盏冒着热气的茶来——飞行中的云辇,也不知道他这茶从何处弄来。

叶冰与刘静远没声息,极阳道君更是不说话,云辇之中只有茶杯冒着热气,除了极阳道君喝茶的动静,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直到一盏茶尽了,极阳道君满足地舒出一口气,把茶杯往外面一丢。

叶冰立时想到,如果此时下面正巧有一个修士,会不会被砸破头呢?可下一刻听到了极阳师祖的声音,她立刻收回了散漫的思绪。

“我说——”极阳道君靠着背椅,目光不冷不热地瞧着二人,“你们还真当本君是可以你们随便糊弄的?

尽管此时他并没有放出威压,刘静远头上却滴下一滴冷汗,伏身跪下:“徒孙无能。请师祖恕罪。”

叶冰闹沐还满是方才极阳道君那句关门弟子之言,正纷纷乱乱的冒着些不着边际的念头,根本还没想到这回事,可看刘静远的反应,她立刻发反应过来,也咬牙跟着跪了下来。

极阳道君轻轻哼了一声,忽然对跪着的两人大声咆哮:“小兔崽子!以为本君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们胆子可真肥,一下杀了七个筑基修士也就算了,指望祖师爷帮你们把此事但过去,居然还想算计你们师祖爷我的好处!”

这般怒声咆哮,元婴修士的威压一下散发开来,原本不情不愿的叶冰一被这威压触到,便觉得整个身子都动不了,被牢牢地按在地下。而且,额头冷汗淋漓,体内灵气翻涌,竟是控制不住。

然而,下一刻又听极阳道君轻飘飘的声音:“不过,到底是我极阳道君的弟子嘛,岂能让人随意打上门来?”却是语气自得,洋洋得意。

叶冰愕然,这……这算是哪出戏?她还以为,极阳道君便是得意,也会明面上训斥他们一顿,然后再给予奖励,想不到居然这么直接……

还是刘静远先反应过来,立刻道:“师祖说的是。徒孙也是这么想的。这几个灵剑派的修士着实无耻,岂能让他们欺负了去?不过,也不能让灵剑派的老头子们坏了师祖的声誉,所以徒孙等自作主张……”

这几句话听得叶冰再度流汗,她才刚刚发现刘师叔挺啰嗦,可从来不知道,刘静远居然也能这么花言巧语,不但把过错全推了,还把他们说得好像是为了师祖着想似的。

极阳道君却很受用,抚着短须大笑道:“不错,不错。你小子挺机灵,虽然师祖知道你没说老实话,不过看着顺眼,就不计较了!”

刘静远舒出一口气,叶冰也是身上一轻。总算是把这关过了……

“不过……”

两人又是全身一凛,看到极阳道君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们:“你们此事,虽甚得我意,却也太胆大妄为了!为了堵他人之口,自今日始,便在极阳峰闭关十年,十年之内。无令不得外出,听到没有?!”

十年不得离开天阳山,如此在极阳师祖的庇护,外人自不敢对他们如此,这却是故意放过他们了。叶冰与刘静远都是一喜,对视一眼,各自真心诚意地伏地:“多谢师祖。”

“嗯。”极阳道君闭着眼,却又抬起一个眼角兜了叶冰一眼,“你还唤师祖做什么?”

叶冰一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这有什么不对吗?

极阳道君哼了一声:“当我说话都是放屁吗?你既是我关门弟子,自不必如此称呼。”

“啊?”叶冰这下是真愣了,她还只当极阳师祖是权宜之计,说给别人听的,竟还真的当她是关门弟子?

“啊什么啊?!”极阳道君瞟着她,话语中尽是威逼之意,“难道你还不想做本君的弟子?!”

叶冰眨眨眼,还没回过神来,刘静远已撞了她一下,低声叫道:“发什么呆,快磕头!”

她这才慌慌张张地磕下头去:“徒儿……徒儿叩见师父!”这叫什么事?本来她化神期修士也见过了,不至于被极阳师祖吓破胆,但这位师祖的处事方式她实在是适应不来啊……

“嗯……”极阳道君满意地点着头,“这还差不多!师父现在很不爽快,拜师礼就没有了,有意见吗?”

“没……”她敢有意见吗?区区一个筑基修士,毫无根基,能被一个元婴中期修士收为关门弟子,是何等的荣耀?怕是结丹修士也要挤破头,她怎么会有意见?只不过有些担心罢了。这位师祖性格诡异,可不好相处啊……

心里七上八下,还没个想个明白,就听闭着眼睛的极阳道君哼了一声,这时,叶冰与刘静远浑身一震,均感受到了强大的威压。叶冰如今经验丰富,这威压一出现,她便知道,应该是元婴修士的威压,竟又出现了元婴修士?

此时极阳道君勾起唇角,冷哼道:“这点伎俩,也想施压于我?”

振袖一挥,一道结界凭空出现,将云辇护得滴水不漏。紧接着双手一合,一股惊人的气势出现。意想不到的是,云辇内的叶冰和刘静远还是筑基期,离极阳道君又只有咫尺之遥,极阳道君此招一出,两人瞬间口吐鲜血,直接晕在了云辇之内。

极阳道君皱皱眉头,这还是他的云辇之内第一次有人的情况下遇敌,是以竟忽略了这点。

极阳道君很是不爽的嘀咕了一句:“真是没用。”言毕。却停住云辇掀开描金垂帘出去了。

叶冰醒来时,便感觉身体像陷在云朵里一般,四处无法着力,眼睛都无力睁开,且经脉内还隐隐作痛。

叶冰正想动一动,就听耳边有女声温温柔柔地道:“叶师叔,这里是师祖的温养池,方才路上遇敌,师祖一时不慎伤到了师叔,师祖回来便将师叔送来此处,吩咐我等好好照顾师叔。师叔。可有那里不舒服?”

叶冰心想,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只是说句话都难。

随后耳边另一个女声道:“青竹,师叔醒了便将师祖留下的丹药先伺候师叔服下吧。”

叶冰便感觉唇边有人递来一颗丹药,费了好大力气才张开嘴,却发现连吞咽的力气也没有。

之前那个女声道:“师叔,失礼了。”

而后有人捏着她的下颌一张一抬,将丹药强行送入了体内。

丹药入体,便有药力顺着经脉散开,隐隐作痛的经脉便感觉舒服了许多,但,与虚天镜内烈火兽采来的草药疗效根本无法比较。

叶冰皱着眉头一边努力吸收药力,一边觉得自己无比倒霉。

一场妖兽之战,什么不好惹,偏惹上一只五阶妖兽,如果不是因为五灵修身,不是因为空间,早就不可能活在世上了。

好不容易养好伤,刚和同门接上头,就遇上刘师叔被人围殴,接着因为此事阴差阳错被元婴师祖收为入室弟子,谁知入室弟子的名头还没捂热,就被自己的师父打成重伤。

试问,这世上刚拜师就被自己师父打成重伤的入室弟子能有几个?

只怕数遍整个西天嵴,也就只得她这一朵奇葩。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命数。

想完这些,叶冰终于觉得自己有了些力气,努力开口问道:“刘师叔……还好吗?”

“回禀师叔,叶师兄已被青元师叔接回极阳峰疗伤去了,师祖已赐下了丹药,想来应无大碍。”

赐……明明就是你打伤的,还赐……

感觉到身边围着的一圈人,叶冰很是无奈,如果还是记名弟子,这时肯定是任由她自生自灭了,如此一来,她就好进入虚天镜去养伤啊,不论是草药还是灵气。比起这位师父的赏赐不知好了多少倍。

如此一想,叶冰又觉得好受了许多,数遍整个天嵴,敢嫌弃自己元婴中期师父赏赐的,估计也就她一个了。

只是,刘师叔这次大概惨了,且不说经脉受损,搞不好还可能修为倒退。

也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连累了他,还是自己跟着他倒了霉。

想到这里,叶冰又想起一事:“怎么你们几人却是无事?”

叶冰记得,云辇外的这几位女修也和她一样是筑基期,怎么她和刘静远被打成重伤,这几人还有能力来照顾她?

“回禀师叔,我师姐妹八人所处的位置有云辇自带的阵法护持在周身,所以,不管师祖与人斗法如何翻天覆地,于我几人也是没有影响的,但云辇内平常就师祖一人,师叔和叶师兄离得又近,这才受了牵连。”叶冰还来不及诽谤,又听那女声道:“与师祖同乘一辇这般殊荣,说出去不知道要羡煞多少同门,而且师祖也委实不是故意的,还希望师叔不要介怀。”

叶冰心道:你们天天同乘一辇,也没见羡煞多少人啊。

却听一道略带讥讽的女声道:“青竹师姐,只怕师叔介怀不介怀之事,也轮不到你来替师叔开解吧。”

嗯?这么不客气的语调让叶冰有些呆,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被称为青竹的女修此时却是一改温柔的声调,轻轻冷哼一声:“我与叶师叔说话,何需你来插嘴?”

讥讽青竹的女修听她这般回话,越发恼火了,冷笑:“师祖可是让我等一起伺候叶师叔,又不是师姐一人,我为何插不得嘴?”

“白兰师妹!”青竹的声音顿时严厉了许多,“你是师姐还是我是师姐?”

“你——”白兰顿了顿,不甘心地道,“自然你是师姐。”

青竹便又恢复了那带着微微的倨傲的声音:“既然我是师姐,自然由我说话!”

她如此说罢,场中稍稍安静了一会儿,那个叫做白兰的女子又忿忿道:“就算你如今是师姐又如何?师祖喜欢谁,可不是看排行!”

听到此处,叶冰后知后觉地悟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争风吃醋?

想到那个不着调的极阳师祖——哦,现在是她的师父了,再想想这些花样年华估计不超过一百岁的美貌女修们,她只觉得一阵恶寒。道门宣扬清心寡欲,虽不禁双修之事,却甚少喜纳侍妾的,不会她这个刚上任的师父就是个例外吧?

青竹、白兰,这名字还真不是一般的……俗!自命不凡高贵雍容的极阳师祖居然爱这个调调,不会接下来还有什么梅什么菊吧?

刚这样想罢,就听到那青竹叫道:“霜菊,你这是什么表情?!”

叶冰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可惜的是,她现在没有力气,只能扭曲着一张脸,一边拼命吸收药力,让自己尽快掌握身体的控制权,一边继续听着这几个女修互相言语攻击。

“青竹师姐,我可什么也没说!”这个霜菊,声音冷冷的,似乎不想掺和进去的样子。

青竹却冷笑一声:“你什么也没说,你都写在脸上了!”

霜菊没有回答,一阵沉默。

又听那白兰轻蔑地笑了一声,说道:“青竹师姐,论排行,你也不是最大,何必去欺负霜菊呢!”

“我何曾欺负她?”青竹不服气地争辩道,“我不过问了她一句话,她不理不睬是什么意思?”

“她……”

“够了!”这次白兰一开口,甚少开口的那个女修威严出声,“我不说话你们还真当我是摆设的!争这些有什么用?师祖是叫我们照顾叶师叔,你们这些话也不怕被叶师叔见怪!”

此话出口,场中安静了一阵,那霜菊道:“寒梅师姐,你别生气,我们不说了就是。”

但她这句话刚说完,白兰便接着说道:“寒梅师姐,你这么殷勤照顾叶师叔,别是想借着叶师叔讨好师祖吧?就怕你是打错了算盘!”

听到此处,叶冰心中更加无奈了,这几人当着她的面就这么争吵,虽然称呼她为师叔,却并没有敬意,还不是欺她是筑基修士?极阳道君驭下之道,可真不怎么样啊!

不知道在温养池中泡了多久。叶冰总算有力气睁开眼。

左右一看,她这才看清这个温养池的样子。

这是一个由不规则的温玉筑成的池子,池中水雾弥漫,池水是淡淡的乳白色,散发着她已经闻惯了的药香的味道。

池子坐落的地方,被筑成高台的模样,台阶地面,一律由白玉制成,雕栏画栋,极尽奢侈。四周挂着纱幔,风一吹,纱幔飞扬,便有无数的花瓣由空中落下……

高台的周围,却是茫茫不尽的云海,整座台子,如同浮在云端,也不知这温养池究竟筑在什么地方。

她还在这胡思乱想,便有侍女惊喜唤道:“叶师叔,你醒了?”

叶冰转头一看,身后侍立着四个筑期女修,个个美貌温柔。想来就是这些一边伺候着她一边斗嘴的梅兰竹菊四人了。

问话之人听声音就是话最多的青竹了,她只点了点头:“可以出来了么?”

寒梅接过话头:“师叔既然能动了,自然可以出来。”

得到肯定,叶冰正在起身,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不禁有些尴尬,问道:“我的衣裳呢?”

梅兰竹菊四人各自分开,两人分明拿着长巾,两人举着衣裳,想起来是要服侍她起身。

叶冰想了想,都是女人看就看罢,便也不扭捏了。从池中出来,这四个侍女一人挽起她的发,一人替她擦净身子,另两人便替她穿衣。

自己手指头都不用动一根,衣裳就穿妥了。

叶冰此时忽然想起在俗世之时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却说上古时期曾有一个皇朝,几乎统一了天嵴,那皇朝的皇帝*幸一位妃子,妃子喜爱在一个温泉中洗澡,便有诗人为这个故事写下了一段长诗,其中有句: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不知不觉想到此处,叶冰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就算极阳道君是一派昏君作派,她可是徒弟不是那倒霉的妃子,完全搭不上边!

抖落一身的不自在。叶冰转头问道:“我是否该去面见师父了?”

“是。”青竹答话,“师叔请上莲台。”

叶冰这才看到,高台侧旁,停着一座浮空的莲台。她举步踏上莲台,莲台缓缓一动,便慢慢沉了下去。

此时她才看清,原来这高台竟在半空之中,莲台慢慢往下,无所依托,却稳稳地将她载往极阳峰去了。

数息之后,叶冰踏上极阳峰,莲台又慢慢升回空中。

目送莲台离去,叶冰抬头一看,此处正是她曾经来过的极阳道君的洞府。

看到她从莲台上下来,守门的筑基弟子立时迎上前来,热情唤道:“可是叶师叔?”

叶冰点点头,这些人也真机灵,她刚刚从记名弟子变成入室弟子,称呼态度就完全变了。

此人立时笑道:“师祖吩咐,叶师叔来了,不必通禀。师叔这便进去吧。”

叶冰向他微微一笑:“多谢了。”

在此人连称“不敢”的声音里,踏进大殿。

“你的伤好得还真快,这才几天,居然就能出来了!”

人还没入内,就先听到了声音。叶冰抬头,看到极阳道君端坐其中,连忙跪下见礼:“徒儿拜见师尊,有劳师尊费心了。”

极阳道君满不在乎地挥着手,说:“你还活着就行。”

“……”这位新上任的师父,让她如何生出崇敬之心?

“行了,起来吧,我不是苛待徒弟的师父,你也不用动不动就跪,坐着吧!”

听着这声音,叶冰面部抽动了一下,站起身来还是乖乖应了一声:“是。”

看她捡了张椅子坐下,极阳道君的目光便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一时模着短须沉思,一时盯着她喃喃自语。

叶冰被他看得有点坐立不安。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极阳道君忽然一拍手:“对嘛,我怎么没想到呢!”说着转向叶冰,“你既然已是本君的正式弟子,那便赐你新的洞府!阿秀!”

侍立一旁的女修应了一声:“是。”

“你带她去明心居!”

“是,师祖。”这女修福了一福,对叶冰道,“叶师叔,请跟我来。”

“哦。”叶冰向极阳师祖再次行了一礼,跟随着这女修从侧门出去。

极阳道君的洞府,几乎可以称之为王宫,只不过是一座建在山体之中的王宫。其中亭台楼阁数之不尽。奇花异草遍地都是,叶冰从未见过这般华丽奢侈的洞府,不禁为之惊叹。

即便是修士,也各有不同,有苦修之士,亦有像极阳道君这般爱好享受之人。这座洞府,若是让凡人见了,必定以之为仙境吧?

穿过月洞门,走过游廊,最后绕进一座单独的小院。

这座小院,却与其他建筑全然不同。虽然是一色的玉阶石墙,其中却简简单单,除了必备之物,全无任何奢侈装饰。

一排五间小屋,这个名叫阿秀的侍女一一向她介绍:“叶师叔,中间是小厅,可在此会客。这间是修炼室,这间是炼丹室,这是炼器室,这是休息室……还有,如果您有灵兽,可以在外面搭个窝。这片药田,原是旭日师叔种下的。不过往后就是您的了。”

听到此处,叶冰一怔:“此处原是何人所居?”

侍女微笑回话:“这是旭日师叔幼时居所,结丹之后才由师祖另赐洞府。”

“……”叶冰抬头四顾,屋前水潭,屋后药田,因为引进了天光,不必使用月光石。

踏进小厅,简单的红木桌椅摆在墙边,除了桌上茶具别无它物,连件把玩之物都没有。

原以为这里的东西都是被原主人带走了,可绕到修炼室。却见墙边摆着两张书架,上面满满地摆着书籍玉简等旧物。

阿秀解释道:“旭日师叔搬走之后,这些东西都没带走。”

“那……现在是不是要搬走?”

阿秀顿了顿:“这……且待我回禀师祖。”

两人走出修炼室,却见又一女修走了进来,向叶冰一福:“叶师叔,师祖命我前来传话。”

叶冰颔首:“请说。”

侍女道:“师祖说,这里以后便归师叔所有,包括任何物品,不需禀告,自用就是。另外,师叔在此住下之后,也不必再去见师祖了,安心修炼就是,师祖若是有事,自会召师叔前去。”

这么长一段话,简而言之四个字,自生自灭。叶冰当然没妄想极阳道君会非常重视她,所以也没觉得失望,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代我谢过师祖。”

侍女再次轻轻一福,退下了。

阿秀看了看侍女离开的方向,有些眼热,笑道:“恭喜师叔了,旭日师叔在此留下不少好东西呢,往后就归师叔所有了。”

叶冰没接这话,只问:“我想收拾一下原洞府的东西,是不是可以出去?”

“这是自然。”阿秀道,“师叔且跟我来,我们出洞府都是走这条路的,师叔认一认路,往后自便。”

二人七拐八弯走了一阵,从一个偏殿出来,阿秀对守门弟子道:“这是叶师叔,往后就住在此处了。”

守门弟子亦是筑基修士,听得此言,不敢怠慢地向叶冰施了一礼,称呼:“叶师叔。”

被叫了好几天。叶冰已经习惯了,不再像初时那般紧张回礼,只是态度自然地点了点头,问道:“我出去一下,没问题吧?”

守门弟子道:“师叔既然住在此处,自然可随意进去。”

“嗯。”转头与阿秀说道,“我且去收拾洞府,不必你再相陪了。”

阿秀福身应下:“是。”

叶冰便出了极阳道君的洞府,往昔日的小洞府走去。

与此同时,极阳道君的大殿内。

凤辰手里拿着一颗透明的金色蛋递给了极阳道君,“这就是球球。”

“你小子竟然真的找到这家伙。”极阳道君拿着球球,满脸荡漾,激动。

“我虽然不能接受凤凰传承,但到底能恢复本体,也接受了部分,血脉联系就是其中之一。上次在地界时就隐隐有些联系,只是记忆不全,我但是并不相信。后来恢复功力后就能完全了解他的行踪。”

“你不是说他很调皮?怎么如今这么安静。”极阳道君眼中狂热褪去,颠了颠手中的蛋。

“是为了杨家的火云石。”

“他不是得了不灭之火么?”

“不灭之火虽然得了,可是我强行压制帮忙炼化,而要完全炼化,需要火云石辅助。袁士成修习了一种法术,能存在人体识海中,他之前占据了青云派杨掌门的身体,把球球被抓,我也是那时记忆恢复后想到的方法,让他跟随那人离去,杨掌门身体练了一种特殊功法,需要火云石辅助。”

“那如今这小子是得到了火云石,炼化了不灭之火沉睡?”

“是。”

“得,我就说你这小子最近跑得无影无踪。”极阳道君愤恨地盯着凤辰,“送这小家伙来,不会是要我看看吧。”

“师傅,球球要破壳,还需要火辰山镜。”

“什么……”极阳道君跳了起来,手里拿着球球转动,“你小子,上古凤凰需要天地真火,秘境之火怕对他有害?”火辰山镜其实是一座极阳火山,千百年来每位家族成员在里面坐化。功法散在灵境中,这么几辈子的累积,其火可比三味真火。

“师父,你别忘了他体内有不灭之火。”

极阳道君沉思了片刻,点点头,手一挥,球球立刻消失不见,身子立刻瘫软在一旁的靠椅上,“十日后一起送他前去。”

“多谢师父。”凤辰感谢道,正准备转身离去。

“等等”极阳道君忽然想起了刚收入门的弟子,“那个小丫头,如今可真不同寻常啊,你说她的经脉经过那化神修士的改造?”极阳道君转头。

凤辰闻言,神色有刹那僵硬,随即变得木然,点了点头。

“混元五行平衡灵根配上混元功法,这丫头,如今的天资可说是不逊于任何天才修士了!我收她入门,反倒应该庆幸,假以时日,晋阶元婴不成问题——到时我们极阳峰可就有三个以上的元婴修士了,哈哈……”

笑了一半,发现凤辰毫无反应,极阳道君竖起眉头:“干嘛?难道不值得高兴?”

凤辰终于动了,有些疲累无比地道:“我先回去了。”

这反应,让极阳道君惊奇了:“等等!难道你的伤还没好吗?这次又受伤?”

“没有。”

“那你这副死人脸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

没什么才有鬼!极阳道君是半点不信:“你小子!翅膀长硬了啊?居然敢给师父我摆脸色!说,想什么东西?”

“我……”凤辰无奈,“回去修炼?”

“又是修炼!”极阳道君叫道,“你刚刚回来,修什么炼?”

“我只是想早日结婴。”

这句话让极阳道君惊奇了一下:“你急着结婴做什么?不是说那化神修士也给了你许多好处,会让你结婴轻松许多吗?既如此,你何必心急?”

凤辰此时却勾起唇角,轻轻哼了一声:“好处?先把我打得半死再给我好处,这还叫赏赐!绝对的实力面前,无能为力的感觉想必你不知道吧?”

“等等,你与那丫头有何关系?”

凤辰抬眼淡漠地看了眼八卦的师父,转身就走。

“这颗蛋是不是她生的?”

话落,凤辰的身影却没有丝毫变化,加快脚步离开。留下极阳道君愣了半天,喃喃自语:“难道我猜错了?……”手指甩,一颗金蛋出现在手,“明明有那小丫头的气息,怎么那小子无动于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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