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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民国时,历史前进了,中国的官僚却远比历朝历代的封建官员素质更差更恶劣了。♀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除了割据地盘鱼肉百姓之外,谁要跟他们谈水利、水土、江湖关系,那就是对牛弹琴。

1931年,洞庭湖区围田筑垸达400万亩,相当于现在洞庭湖的全部天然面积。大通湖北部全体成垸,西洞庭湖的石龟山、蒿子港、白蚌口等地相继围垸并向南延伸。华容县筑堤100多处,安乡600多处,沅江100多处,汉寿300多处,常德、湘阴等地少则也有几十处,大堤小堤纵横,切割着洞庭湖,一个大湖的完整性再一次被彻底破坏,水道不畅,水面零碎,收了几年谷子,人们以为可得丰衣足食时,灾难又来了,灾难怎么能不来呢?看看洞庭湖的样子就知道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曾在常德任16混成旅旅长的冯玉祥将军,不仅打仗也关心生态,在徐州就写过护树顺口溜名传一时:“老冯驻徐州,满城绿油油。谁砍我的树,我砍谁的头。”在《我的生活》中,将军还有论洞庭湖与放垦、水灾关系的文字:

洞庭湖水不大,多沼泽之地,张敬尧乃和当地土劣勾结,将沼泽中冲积的土地圈起来,使水不能入,从事放垦种植,致湖中容水量大减。黄河怕决口,长江则无决口之虞,即因为长江赖有许多大湖小湖为其水囊。张敬尧放垦的结果,即不啻把长江的一些水囊堵死,使水发时无法流泻。十八年(1929年)、二十年(1931年)

长江连发大水,张敬尧辈实应负相当责任。这是我实地观察后的感想,并非空谈。

1946年,湖南省滨湖洲土视察团的调查报告说:当时湖中洲土共达268万亩,其中东洞庭湖西岸为345万亩,大通湖区311万亩,武岗洲、上下飘尾等处82万亩,南洞庭湖北岸南嘴以下475万亩,西洞庭湖区汉寿酉港一带约13.7万亩,常德东北四美堂17.5万亩。加上湘、资、沅、澧四水尾闾洲土19.3万亩,岳阳以下长江南岸淤洲20万亩。当时整个洞庭湖态势是“洞庭东湖湖面的三分之二已淤积成洲,所余水面纵横不过六十里许,平均水深不及二尺。洞庭西湖也已缩小至三分之一”,“大通湖四周均挽修成垸,江水及南来诸水均未能人湖”……洞庭湖早已危机深重了。

在暴溢、陆沉、反反复复的围垸水一淹、淹而复垦的切割与剥夺之下,面对着愈来愈少的赞美与颂歌及愈来愈多的诅咒和泥沙,苦难的洞庭湖啊,人间烟火世事兴衰,无不与你血脉相连。

1949年,洞庭湖湖泊面积为4350平方公里。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对洞庭湖作了系统整治,实行疏浚河道、堵支并流、合围连垸、加修大堤、圈高丢低、建造蓄洪垦殖区等一系列措施。但是,人湖泥沙继续增加,围湖造田**迭起,湖面急剧萎缩,湖底迅速淤积,导致湖泊调蓄能力持续减弱,湖泊水位持续抬高,灾难性的湖泊形势有增无减。

1949年、1954年两次大水之后,洞庭湖区堤垸破败,一片颓废。本世纪50年代前期,湖区治理的重点是修复并加高堤垸,合修防洪大圈。1950年至1953年,修建大通湖蓄洪垦殖区,将百多个分散小垸合并,又将南洞庭湖48个堤垸合并为三个防洪大圈。1954年大水冲毁堤垸300余处,淹没农田380万亩。灾后在西洞庭湖区堵口24处,禮水以南、沅水以北之39垸与西洞庭湖的两个国营农场合为沅澧防洪大圈。安乡堵口19处,把原先分散的堤垸并为安尤、安保、安造、安金垸。汉寿县从驿护堤沿八合、护城、瑞福、南堤、堵阳山,至柳家挡与北堤连接,为护城大垸。大通湖区堵口8处,建南大市重点垦区。南洞庭湖堵水肌口,修大众砂田重点垦区。南县有育才垸。华容有安合垸。湖区堤垸数从1949年的993个,减为1955年的292个。

那么,洞庭湖的天然湖面积呢?却从1949年的4350平方公里,减为1954年大水后的3915平方公里。无疑,那是泥沙淤积之故。而在当时的并垸过程中,垦区又增加了。

看不见有关防洪水利的新思路,我们仍然在高筑堤、大围垦的怪圈里左冲右突。

20世纪50年代后期,洞庭湖区围垦发展最快,同时也是外湖萎缩最甚的时期,是时也,湖区耕地以每年19万亩的速度递增,先后围垦建设了建新、洋淘湖、钱粮湖、屈原、千山红、茶盘洲等农场,总面积达96万亩。这个前所未有的速度之下,堤垸合并也在加速进行中,继续以防洪大圈准备抗洪,所带来的各种影响却极为微妙。如1955年至1957年,常德地区把300多个小垸合并成69个大垸,扩大耕地近20万亩,缩短堤岸线2000多公里!1961年,对于饥饿的中国人和萎缩的洞庭湖来说,都是难忘的。这一年湖区堤垸总数又减少到220个,而洞庭湖面积巳减至3141平方公里。

60年代再围垦,建有君山、北洲子、金盆、贺家山、南湾湖5个国营农场。各县各地又实行规模不大而为数众多的小围垦,并深入内湖,可谓寸土必争。其中万亩以上的有湘阴洋沙湖、三汊港、白泥湖,岳阳费家湖、麻塘,沅江、汉寿也都榜上有名。“到1969年底,又扩大耕地89万亩,外湖面积减至2820平方公里。此一时期的内湖面积减少最为迅速,由1961年的294万亩减至1969年的204万亩,每年递减10万亩以上”(《洞庭湖的变迁》)本世纪70年代的洞庭湖区围垦以结合血防灭螺的“矮围”为主,有沅江东南湖围7000亩,汉寿六角山25000亩,湘阴青山湖3000亩,澧县七里湖28000亩等。1976年玩江“矮围”漉湖48万亩,岳阳、汨罗合围中洲垸13万亩。“高围”数字最大的是华容团洲垸8万亩,湘阴横岭湖38万亩。这些围垦工程中影响最为恶劣的是沅江漉湖与湘阴横岭湖,都在竣工后的第一个汛期全线崩溃。对水情河势茫然不知,致使围而复废,同时也是洞庭湖给出的一个鲜艳明亮的红色警示:

洞庭湖的外湖围垦,巳发展到最大极限,湖垸关系巳紧张到刻不容缓。

到1979年止,湖区堤垸数又增至278个,耕地面积扩大到868.7万亩,湖泊面积减至2691平方公里,不足建国之初4350平方公里的2/3。

洞庭湖为江湖关系所累所制约,同时又为湖垸关系所困扰。某种程度上关键在于泥沙,前者表现为输送,后者表现为淤积。当湖底不断抬高湖泊水面随之不断减少,另一方面洲渚不断增加堤垸便相继扩展。洞庭湖不含丘陵地带的平原区为13027平方公里,在全盛时湖泊水面占总面积的鄕’1949年占33。时至今日,洞庭湖总面积中,围垸占去9323平方公里,洪道面积1013平方公里,而天然湖泊面积2691平方公里仅占20%。这个比例是洞庭湖全盛时的45,是1949年的62。这一变化使湖垸关系面临着这样的危机:湖泊容积锐减,洪峰水位飚升,堤垸危在旦夕;围垸溃水猛增,地下水位升高,即便堤不溃决,涝灾也日趋频繁,子民百姓何以承受?不要说年年洪涝,即便是一条河系的局部较大洪水,便会引发大灾。♀1980年汛期,四水之中仅澧水流域遭遇连续暴雨,津市超历史最高水位1.5米,安乡超0.58米。但当年洞庭湖区洪峰水位之高,持续时间之长,抗洪抢险之激烈及其损失之大,均为1954年特大洪水以来所罕见。

1983年,还是澧水出现较大洪水,但小于1980年,其佘三水和三口入湖流量比1980年来水更平,但是湖区洪区更大更高!西洞庭湖安乡、石龟山站洪峰水位又破历史记录,达到39.38米和40.43米。在东、南洞庭湖,洪峰水位仅次于1954年。湖区溃垸28.8万亩,成灾138万吉,被溃333万宙,安乡、澧县一带200多公里堤防全靠子堤挡水。

平水年景高洪水位的“洞庭湖现象”,已经把洞庭湖推进了灾难的深渊中。再过若干年,洞庭湖很可能是无水便干涸,有水便泛滥,信夫?

综观我们的水利建设,1949年以来在洞庭湖投人之大,工程之多,足可证明其重视程度如何。但就思路而言,却依旧是修堤一堤岸越筑越高,防汛一洪水越防越大,抢险一人民越抢越穷。倘若从改善江湖关系、湖垸关系着手,不争朝夕之功而图万世之利,在已经得知洞庭湖的根本问题在泥沙淤积和出口壅阻之后,治沙并从而改善泄蓄不和吞吐不畅便是至关重要的了。

报载:洞庭湖即将开始大规模的挖沙清淤之举,投入船只数以万计。这无疑是好事,但仅仅如此还是目光短浅的,治沙不治山,万船挖沙又怎能挡得住众水输沙?

洞庭湖人湖水道中,北有松滋、太平、藕池三口,调弦口于1958年堵塞,共13条泄洪道。南有湘、资、沅、澧四水的7条洪道。据1951年至1983年的实测含沙量统计,荆江与四水的多年平均人湖泥沙量为1.34亿立方米。荆江为1.09亿立方米,占人湖泥沙总量的8270;四水为0.24亿立方米,占189。洞庭湖出口处城陵矶多年向长江平均输出泥沙量0.35亿立方米,占人湖泥沙总量的26.3,而每年重重叠叠地淤积湖内的泥沙髙达98亿立方米。

荆江三口中,藕池口输沙最甚独占一半以上,松滋次之,虎渡口最小。西洞庭湖区在藕池、松滋、虎渡及澧、玩两水所挟带的泥沙不断充填下,已经差不多淤积成陆洲。据湖南省水电设计院的测算资料。自1956年至1983年,每年进人西洞庭湖的泥沙为0.629亿立方米,再由南嘴、小河嘴出口0丨333亿立方米,沉积湖内的为297亿立方米。按湖面平均,每平方公里淤积6.7万立方米,相当于每年淤积6.7厘米的厚度。目平湖自1952年至1975年湖底平均淤高2米,最高处为5.4米。西洞庭湖现在的平均高程为30米,只剩一狭窄的洪道过水,淤泥荒滩,气息奄奄。要问美好的如何飘逝而去,你看西洞庭湖。

不需太久,西洞庭湖将最终成陆而消亡。

人类为了获得土地,不知道埋葬了多少波涛和森林。人类本来有足够的土地,只是为了挥霍而需要更多的土地。最后是水土流失,一种生命与环境的濒危状态。

洞庭湖盆现有西洞庭湖、南洞庭湖、东洞庭湖三片湖面。而南洞庭湖原为沅江、湘阴境内大量堤垸;万子湖与横岭湖是湘、资二水入湖洪道潴积而成的湖汊。上世纪末,其面积均只有10多平方公里。在荆江分洪道形成的人湖三角洲于洞庭湖北岸不断淤涨,水势南倾而堤垸溃废,由万子湖、横岭湖扩展而成南洞庭湖,时在20世纪之初。南洞庭湖是年轻的,却也一样为泥沙所累,湖底高程在25米至32.5米之间。如果湖区西部来沙量不变或有所增加,倘若目平湖消失,南洞庭湖在不久的将来也必步其后尘。

众水所汇的东洞庭湖自古以来就是洞庭湖的主体,它由秦汉以来的浩瀚大湖萎缩而成,它的萎缩过程实际上就已给出了它的结局。北宋范致明的《岳阳风土记》及清代魏源的《湖广水利论》中,均有记载东洞庭湖的严重淤积,并担忧其消亡。东洞庭湖处在荆江四口陆上三角洲、藕池河东支扁担河三角洲、华容河三角洲的三壁合围之中。众水所汇也是众沙毕至,湖底平均高程约27米。以1952年和1975年的实测地形图相比较,20多年光阴,扁担河三角洲向东洞庭湖推进了13.5公里,淤宽15公里,淤高2.5米至5米。如果按此一推进速度类推,东洞庭湖的消亡不过是时日问题了。

一个世纪以来,洞庭湖的演变过程就是不断淤积萎缩的过程。湖泊面积的缩减前文巳经写到,再如湖泊容积,仅以1983年和1949年相比,1983年的湖泊容积为174亿立方米,是1949年293亿立方米的514,缩减406。再以岳阳水位33.5米为基准,洞庭湖1983年的容积较之1954年的268亿立方米,减少94亿立方米。与此同时,萎缩进程的大大加快,使人胆颤心惊:建国前的100年,共减少湖泊面积约1400平方公里,建国后35年减少湖泊面积约1600平方公里!有专家称:如果长江重现1870年的每秒115000立方米的特大洪水,后果不堪设想。严防死守是守不住了,若任其自然泛滥,可能出现两种后果:一,洪水首先在荆江南岸堤防薄弱处决口行洪,松澧地区首当其冲,再从西洞庭湖一带居高临下,洪流所至,皆为泽国。继而南洞庭湖、东洞庭湖乃至整个洞庭湖区无有幸免者。二,炸口分洪,当舍南救北的措施达不到预期理想时,荆江两岸一片汪洋,有可能导致长江改道、洞庭湖北徙。

江湖关系,危机四伏!洞庭湖,美丽的洞庭湖啊苦难的洞庭湖。

洞庭湖,飘逸的洞庭湖啊沉重的洞庭湖。

当笔者写着有关洞庭湖的这一章节时,北京阴雨,时值清明前夕,也正是采摘君山银针的日子。那么,岳阳楼上游人,应可品新茶而观洞庭了。

我曾品尝过。

当新茶一撮放人玻璃杯中,倒进开水,一片片银针垂直而立,踊跃争顶,作出水状,稍后才缓缓直落,簇立杯底,依然生机勃勃,宛若初绽枝头。这时候杯中之水已变得澄黄而清澈,有清香溢出,浅尝之,沁心人肺。

君山银针茶在唐代便被指定为贡茶。银针的采摘要求十分苛刻,时间为清明前后7至10天间,有九不摘,即:雨天不摘、空心不摘、细瘦不摘、风伤不摘、弯曲不摘、茶芽发紫不摘、茶芽开口不摘、早晨大露不摘、尺寸不合不摘。所谓尺寸、茶芽的长短、宽窄、厚薄,均以毫米计算。采摘的每一片银针要芽头苗壮、坚实挺立、大小均齐、白毫显露、芽身金黄。因而君山银针另有一名:金镶玉。

湖光山色、天地精灵化为一叶,藏于一针,如金镶玉,是为君山银针。

洞庭湖便是以君山得名的,君山也称洞庭山。《湘妃庙传略》谓:“洞庭盖神仙洞府之一也。以其为洞府之庭,故曰洞庭。后世以其汪洋一片,洪水滔天,无得而称,遂指洞庭之山以名湖曰‘洞庭湖’。”岳阳的民间传说却又大异其趣了。传说峨眉山有花蛇名洞庭,与巴蟒同胞,巴蟒为兄,洞庭是弟,同拜师于太上老君,学成回山,父母已双亡。巴癖将洞庭赶进长江,一山不踞二蛇也。洞庭顺流而下,过三峡后却见云雾重重,毒瘴翻滚,洪涛接天,而旷野之上草木不长、五谷不生。洞庭即与所率水族一起,吞毒雾、吸毒瘴,吞吸49天而精疲力尽时云散雾开,云梦泽因此而成为一个大湖,百姓感念洞庭赤诚,又为之取名曰洞庭湖。

关于君山的另一则神话,是缠绵悱恻的,流传也更广。

帝舜南巡,死于苍梧,其妃娥皇、女英闻讯赶赴洞庭山之地筑台而望苍梧。云水拍天,波横路断,重重阻隔,招魂无处,念及生前恩爱而今倶付东流,不禁愁肠寸断泪如雨下,且泪中带血,点点滴滴落在君山之竹上,此竹从此便带有斑驳泪痕,是为斑竹。娥皇、女英双双投水,魂追帝舜,死后称神名湘君。山系二妃筑台、挥泪、绝命之地,故君山又名湘山。君山有二妃墓,墓前有一副对联:

君妃二魄芳千古,山竹诸斑泪一人。

君山斑竹,确是奇观,它一年发笋两次,一次在四五月间,新笋齐发于母竹周围,如一群孝敬儿女问安于膝下,是为“孝子敬母”。二发于九月以后,新舞多生于母竹夹护之中而风雨可挡,是为“慈母护儿”。

后人咏斑竹,佳句频出。唐诗人高骈有《湘浦曲》:“虞帝南巡去不还,二妃幽怨山水间。当时珠泪垂多少,直到如今竹尚斑。”施肩吾的《湘竹词》又云:“万古湘江竹,无穷奈怨何。年年长春笋,只是泪痕多。”今人**也有“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的名句流传。

君山终年时隐时现于洞庭烟波中,冬春多雾,夏秋多云,浪上飞帆,波中光影,都使它有了一层层神秘感。据传,轩辕黄帝、秦皇汉武都曾驻足君山,历代文人墨客更是向往不巳。使得君山山山有亭、坡坡有庙,所谓“三十六亭、四十八庙、五井、四台”之盛。现修复者,只二妃墓、封山印、柳毅井、传书亭、酒香亭等。

君山有一小山峰叫酒香山,在铸鼎台之东。据说酒香山上曾长有一种奇异植物名酒香藤,藤为金色开黄花,其叶二色上绿下红,散发奇香,故名。山中有老翁平生好酒,芳香之中忽生妙想:以山上清泉熬煮酒香藤的根茎花叶,得好酒一坛,邀来三位好友同饮,一醉而休。醒来,互不相识,问道:“客官是谁?”原来返老还童了。

如果司马迁所记无误,秦始皇很可能就是君山历史上第一个最残暴的砍伐者。《史记秦始皇本纪》载: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渡淮水,之衡山、南郡。浮江,至湘山祠。逢大风几不得渡。上问博士曰:‘湘君何神?’博士对曰:‘闻之,尧之女舜之妻,而葬此。’”秦始皇认定是湘君神兴风作浪,大怒,“使刑徒三千人,皆伐湘山树,赭其山”,并令于石壁阴刻大印封山,共四印,现存其一,长1.2米,宽0.8米,风剥雨蚀,印文模糊难辨,有“永封”、“封山”两释。

君山有柳毅井,是柳毅传书处。

唐时有书生柳毅赴京应考,名落孙山不第而归,途经陕西泾阳,见有一美貌牧羊女掩面而泣,问何故,知其为洞庭龙君之女,下嫁泾阳君后备受虐待苦不堪言,牧羊为生。龙女恳托柳毅为其传书。柳毅应允,千里跋涉至洞庭,于君山找到龙女所说之桔树,遵龙女之嘱解下衣带击树三次,果有武将闻声而至,导引柳毅进龙宫。洞庭龙君见书大哀。其弟钱塘君怒作百丈赤龙,挟雷电而至泾阳救回龙女。洞庭龙君为谢救女之恩,欲将公主许配。柳毅辞谢,千里传书只为义气,辞别洞庭只身而去。龙女心怀敬慕,后变作卢氏女与柳毅结为夫妻。

故事源于唐李朝威的《柳毅传》,情节曲折生动,后经元、明、清人的渲染、再加工,便广为流传。

柳毅井在君山龙口龙舌山之尾部,井旁有大桔树,故名桔井,后因人皆以为桔树下之井是柳毅当年传书人龙宫之门,便称柳毅井。此井也真有稀奇之处,古人曾用四两丝线系一铜钱放入井中,以试其深浅,结果四两丝线已放完而铜钱还没有沉底,“石下深不可测”。柳毅井与洞庭相距胆尺,在井边能闻洞庭涛声,可是井水却比湖水高出10多尺,不竭不盈。井水甘甜清冽,酿酒煮茶为极品。君山茶叶柳毅井水,用井中之水沏君山之茶时称天下一绝。明朝有诗人叫谭元春的,驾舟30里到君山,只为一尝以柳毅井水烹茶之清香美妙,作有《汲柳毅井水试茶于岳阳楼》诗三首,其中云“临湖不饮湖,爱汲柳家井”,雅兴很浓,茶味肯定也绝佳,诗写得一般化。好水好茶未必有好诗,也算一叹。

君山常把杨幺忆。

杨幺,龙阳(今湖南汉寿)人,南宋初年随武陵钟相起义,钟相被俘捐躯后,杨幺统兵万余驻扎君山,提出“等贵贱、均贫富”,军纪严明,体恤百姓,后被镇压却一直为君山百姓怀念。杨么遗迹有飞来钟、万人锅、鹿角窑址等。当年杨么因官逼民反而举义旗于君山时,常为官军偷袭。岳阳百姓、湖上渔民为此捐资造大铁钟,于夜深人静时运上山,次日晨操被义军发现,杨么试击,响彻十余里,名飞来钟,以为天外飞来神灵相助。原钟后来不知去向,宋理宗淳佑五年曾复制,重约3000斤,为铜铁合金,上铸“皇帝万岁,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并有青铜铸金龙四条环绕四周,也叫飞来钟,已经不是一回事情了,此钟被毁于1966年。1979年再制的飞来钟直径1.2米,高约2米,重为两吨,钟身铸“均贫富,等贵贱”。万人锅与飞来钟同时送到山上,一锅之饭可饱万人,也已不存。

杨幺立寨君山后,将贡茶君山银针收归义军所管、百姓共享。这一年茶叶丰收,杨幺请山中父老同品新茶,见杯中茶叶似战旗,茶尖如缨枪,即兴吟道:“君茶如旗亦似枪,洞庭黎民共清香。只因人间存贫富,要借旗枪倒宋皇。”从此,君山茶又多了一个别有情趣的名称:君山旗枪。这一名称后被广为沿袭,尤其在江浙一带,据《巴陵县志》称,直到光绪年间仍在沿用。实际上本世纪70年代,上海城隍庙茶室里仍有老茶客津津乐道地说起君山旗枪,而对君山银针不以为然。

鹿角窑遗址在岳阳楼南约30公里的洞庭湖畔,共有古窑群17处,古窑170余座,当为杨幺义军所建。窑中壶、碗、罐、碟均为宋代之物,有的窑中是整窑原封不动的成品或半成品,很可能是杨么战事失利而仓促废弃的。查《巴陵县志》,说杨幺之部“兵农相兼,陆耕水战”,为了减轻当地农民负担,除了打仗,义军“春夏耕作,秋冬水落则收粮于湖寨,打渔作陶,自力更生”。有赖于此,杨幺在洞庭湖屡败官军,坚持六年。绍兴五年(公元1135年》,岳飞率官军前来围剿,先大量伐木,做成巨大木筏堵塞港口,又撒乱草于湖面,义军船只无法通行,杨幺兵败投水,为岳飞部将牛皋擒斩。岳阳百姓几经周折,找到杨幺尸体,归葬鹿角乡黄龙山。关于杨幺殉难的民间传说极为悲壮,谓一天血战后,义军伤亡殆尽败局已定,杨么先将自己的结发之妻及一直呵护在身边的钟相幼子推到湖里,然后扔出仅剩的一柄鱼叉直插一官军统领胸膛,再从桅杆上取下“等贵贱、均贫富”的大旗,跳进洞庭湖,把旗杆深插湖底,紧抱旗杆而亡。翌日清晨,湖中一片鲜红,湖底旗杆长出百丈,高挑于波涛之上,旗上六字血红耀目:

等贵贱,均贫富!多年以后湖滩成陆,旗杆也变作一棵粗壮的柳树,又有“旗杆树”、“杨么旗”之说,取旗杆成树、枫叶如火之意。而被屠杀以后众多义军血染的湖洲,次年春天遍开着血色卷旗花。

言说历史常常会有意料不及的困惑,当笔尖因着心灵的震动而颤抖,岳飞巳经把“等贵贱,均贫富”的大旗斩落湖波之间了。

不要轻言一切尽付东流。

当历史成为碎片,这碎片上染有年轻的、无辜的血迹,被人们的心灵收藏,那么这一段历史就是鲜活的。

因吕洞宾“朗吟飞过洞庭湖”诗句而得名,君山龙口左侧山头有朗吟亭。吕仙潇洒,三醉岳阳楼,然后飞过洞庭湖,至君山,以清泉濯足,在山头高卧,午夜醒来吟诗赏月,待天明再上岳阳楼,又醉。

《巴陵县志》收有传为吕洞宾所作的诗词,诗云:“午夜君山玩月回,西邻小圃碧莲开。天香风露苍然冷,云在青霄鹤未来。”词为《调寄沁园春》,颇有诗心狂态,痛快淋漓:“昨日南京,今朝天岳,倏焉忽焉。指洞庭为酒,渴时浩饮;君山作枕,醉后高眠。谈笑自如,往来无碍,半是疯狂半是仙。随身在,有一襟风月,两袖云烟。人间放浪多年,又排办东华第二筵。把珊瑚砍倒,栽吾琪树;天河放浅,种我金莲。捶碎玉京,踢翻蓬岛,稽首虚皇玉案前。无难事,信功成八百,行满三千。”屈原是真正在洞庭湖朗吟,并与山水共存的。

《九歌》中的《湘君》、《湘夫人》以娥皇、女英的传说,写对人生、时光的珍惜,对爱情、理想的追求,凄楚似风,忧郁如水。《湘夫人》开首四句,便是洞庭秋色的绝唱:

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公元759年秋,李白再上洞庭湖,其《陪族叔刑部侍郎晔及中书贾舍人至游洞庭五首》中第五首是写君山的:

帝子潇湘去不还,空余秋草洞庭间。

淡扫明湖开玉镜,丹青画出是君山。

刘禹锡的《望洞庭》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

黄庭坚写雨中君山:满川风雨独凭栏,绾结湘娥十二鬟。可惜不当湖水面,银山堆里看青山…

程贺的《题君山》是一派空灵了,且因诗而得一雅号:程君山。诗云:

曾游方外见麻姑,说道君山自古无。

原是昆仑山顶石,海风飘落洞庭湖。

洞庭湖,写不尽的沉重,唱不完的颂歌。

现在,亲爱的读者,我们要暂时告别洞庭,随那一湖浩荡之水,绕过君山,从岳阳楼下奔腾漂泊,至城陵矶而人长江。

长江的洞庭湖啊!洞庭湖的长江啊!中游的丰盈,是为了接续上游,倾注下游;中游是继往开来的过渡。

过渡之水,同是源出之水。

有一个燕子洞在神农架的大山里,有一群燕子决心不住人的屋檐下。

出洞庭,长江继续奔行在江汉平原上。

从洞庭湖到鄱阳湖,两湖之间约600公里河段内,长江将要接纳10条大的支流,得到的水量补给达4000多亿立方米,长江之水猛然增加一倍以上。在中国,再也没有一条大河的中游,如长江中游那样丰富多姿,尤其是两岸湖泊之多,似众星拱卫,也似瓜藤相连。而江湖的相依相通,除了继续显现长江的源头活水源远流长之外,又使流域内的田野、乡村、城市得以沟通和浸润。众湖之中,洞庭湖与鄱阳湖是最蔚为壮观的,一如两只巨掌,筋脉相连于长江,诸水支流似手指,构成了两大网络似的水系,又似掌上纹脉纵横交错,却又无一不指向浩淼长江。

中游的丰盈,是为了接续上游,倾注下游;中游是继往开来的过渡。所有的过渡都是繁忙而喧嚷的。对长江而言江流不息过渡不止,过渡是没完没了的。

过渡之水,同是源出之水。上游之水,也是下游之水、入海之水。过渡是长江流出的一部分,更多属于地理形态,因而虽有水文变化,却并无流水本色的异同。

《水经注》:江水左径百人山(今汉阳县纱帽山,笔者注)南,右径赤壁山北,昔周瑜与黄盖诈魏武大军处所也。

世人皆说赤壁之战,赤壁在今何地?

《水经注》所指为一说,另一说是今湖北蒲圻西北赤壁山,北对洪湖县龙口乌林矶,唐李吉甫《元和郡县志》称:“赤壁山,在蒲圻县西八十里,一名石头关。北临大江,北岸即乌林,与赤壁相对,即周瑜用黄盖策焚曹操舟船败走处。”另有人认为,应在湖北黄州西北江滨,有赤鼻矶,山色如赤山形似壁,苏东坡游此以为是赤壁大战之地,并作有前后《赤壁赋》及流传不衰的《赤壁怀古念奴娇》。

今天中国大多数相关学者认为,赤壁之战的赤壁应是李吉甫在《元和郡县志》中所指的湖北蒲圻赤壁,它的确切位置是:今蒲圻县西北36公里,长江南岸的赤壁山,与乌林隔江相望,又名石头关、石头山。相传赤壁大战时孙权、刘备联军以火攻破曹操战船,火焰熊熊冲天而起,江岸山壁为之彤红丹赤,赤壁因而得名扬名。前人吟咏赤壁之作自唐李白起,元吴师道止,仅此四代有记载的就有14人之多,诗、词、曲、赋均有且不乏名篇传世。但,他们对赤壁古战场究竟在哪里,却也不甚了然,可称之为大赤壁之作,杜牧的《赤壁》绝句谓:“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不管如何纷争,看来与当年赤壁之战中风云人物瓜葛最多的确是蒲圻赤壁;而因诗因人名气最大的却是黄州赤壁。古人为便于区别,称黄州赤壁为文赤壁、东坡赤壁;而呼蒲圻赤壁为武赤壁或周郎赤壁。

大战之时,“火烧乌林映赤壁”,站在山上指挥战斗的周瑜见此情景,壮怀激烈,乘兴挥就“赤壁”二字,后勒石于临江之崖,《蒲圻乡土志》载,赤壁大战后,周瑜的楼船泊于石头山之侧,摆庆功宴,舞剑吟诗,酒酣,周瑜拔剑于山石上刻“赤壁”二字,苍古有力,长150厘米宽140厘米,至今犹存。不过,考证者说此二字为唐人所刻,其上有唐代道教符文。

谁去考证考证者?

赤壁之战的主帅如《三国演义》所写似是诸葛亮,其实应是周瑜,当文学的虚构加工、文字的叙述偏向指向历史的时候,历史往往会在笔下走样。

周瑜,字公瑾,庐江舒县人,24岁拜将,32岁于赤壁大败曹操,与孙权的哥哥孙策少小时即为莫逆,后来又成为连襟,两人都娶乔玄之女为妻,孙策娶大乔,周瑜娶小乔。周瑜不仅有将帅之才,且深谙音乐之道,当时吴地有谚语:“曲有误,周郎顾。”周瑜气度恢宏,老将程普自恃年长功高,多次凌辱周瑜,而周瑜“折节容下,终不与较”。程普感而言之:与周瑜相处,如饮美酒,不知不觉中被陶醉了(裴松之引《江表传》赤壁山顶有翼江亭,为东吴军队的一个哨所,周瑜登临亲察大江水势、曹营军情,那是决战前夕,在周瑜听来,风声涛声都是号角连营军鼓雷鸣了。

翼江亭亭柱上有这样一副对联:

江水无情红,凭吊当年,谁能识子布卮言,兴霸良策;湖山一望碧,遗留胜迹,犹怀想周郎身价,陆弟风徽。

苏轼于1080年2月被贬黄州,名义上是“水部员外郎团练副使”,实际上不过是挂名差使,宋神宗明确规定“不得签书公事”,主要是“思过而自新”,类似“停职反省”之类。行同罪人,几近流放,不过这倒也成全了苏东坡,有的是时间读书写诗,其山水履踪从鄂东而江南,不比做那鸟官逍遥自在?

1082年某日,苏轼同客人泛舟长江,酒醉醒来已是夜半,归去,敲门不应,家童睡着了,不得其门而人,又回到长江边上,“倚杖听江声”。有《临江仙‘夜归临皋》记之:“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巳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这一首词传开后,又有消息说苏轼写罢“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便将衣帽挂在江边一棵柳树枝头,驾小船而隐没于长江波涛,不知去向。黄州太守徐君猷不仅负有看管苏轼之责,且与苏轼交好,急急赶往苏轼住处追寻,但听鼾声如雷,大喜,知道苏轼还在。黄州赤壁临江,泛舟夜饮,当是乐事,但经济窘迫也让苏轼发愁,他在《给秦太虚书》中说,月初收薪俸4500钱,分30串挂于梁上,每天挑下一串作柴米之用,节余的装入一竹筒,用以沽酒待客。天天饮酒自然不可能,但大江南北到访的朋友那么多,而无酒待客于苏轼简直不可想像,所以也颇费酒钱。每每依依挥手好友登船而去,回到住处便是四壁徒然穷愁潦倒。在《寒食雨二首》里,他写道:“小屋如渔舟,濛懞水云里。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从诗里看,苏轼的住房还是漏雨的,否则柴苇何以湿?

后来为贴补家用维持生计便垦出几亩荒地,苏轼率童仆耕作其上。总是读书做官,时年45岁了,苏轼深感“垦辟之劳”,当地农民却教他耕种,苏轼甚感激之,曰“农夫人不乐,我独与之游”,并宣称“我是识字耕田人”(《赠王庆源诗》1082年农历七月十六日夜,苏轼与友人夜游赤壁,写《赤壁赋》,描述赤壁之夜,浩叹造物无穷,议论明月,言说江水,奇文美文实在不可多得,长江之可以骄傲者也!录于后: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羽化而登仙。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余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曹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三个月后,苏轼再游赤壁,万木飘零,江寒水瘦,月影清冷,又写《后赤壁赋》,一样才情,两种景致,其“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之句,幽深萧瑟,仙风道骨,绝唱也。

《念奴娇‘赤壁怀古》,为前后《赤壁赋》同一年所写。黄州谪居,安知非福,苏轼在这四年零两个月的时间中,写诗214首’填词37首’文赋小品370篇,书法、绘画若干。其画多为枯石竹木,枝干盘跟虬曲。在黄州尤喜画墨竹,并有心得,谓“必先得成竹于胸中”云云,“成竹在胸”后来成为成语,创语者苏东坡,创语地黄州也。

1084年春,苏轼离开黄州,有诗词道别。《满庭芳》词中称:“归去来兮,吾归何处?万里家在岷哦。百年强半,来日苦无多。坐见黄州再闰,儿童尽楚语吴歌。山中友,鸡豚社酒,相传老东坡。云何?当此去,人生底事,来往如梭。待闲看秋风,洛水清波。好在堂前细柳,应念我莫翦柔柯。仍传语,江南父老,时与晒渔蓑。”苏轼奉调离黄州而去汝州(今河南临汝遂有吾归何处,家在岷峨之慨。岷峨,长江之上游,岷山雪,哦眉月,大江东去赋赤壁,已经是长江中游了。

因为颠沛流离,因为有家难归,因为悲凉孤寂,苏轼才能大写长江,成为一代文豪。而于江涛月色间体会诗人的岷蛾情愫,其危乎高哉,其大气磅礴,其忧郁苍凉,便有源可寻了。

能不能这样说呢?因为长江,因为故乡的流出和寄托,使苏东坡的人生如梦把酒酹江,融汇于涛声、不朽于清风明月之间了。

《满庭芳》词中“坐见黄州再闰”,是指苏轼贬谪期间元丰三年“080年)闰九月,元丰六年闰六月,再闰所指即此,也算一奇。

江水又东……

长江与汉水的交汇处,是武汉。江河相交相汇必有神奇出,武汉只是更独特,它由武昌、汉口、汉阳三镇组成,地处中国中月复,华中最大都市。

长江奔腾而至,从武汉斜穿而过,发源于陕西汉中的汉水,历尽曲折之旅,也在武汉终于有所归而注人长江。东岸为武昌,西岸的汉口、汉阳又被汉水从中分隔,是有二水分三镇的少见格局。依长江、临汉水,武汉又有“江城”之称,名副其实。历史上,它以战略要地著称,是长江中游的咽喉之地,西可经三峡临巴蜀,东能下皖赣接吴越,北连豫鲁而达燕晋,南越洞庭而至两广,水陆枢纽,九省通衢。

说武汉为二水分三镇,是现代的通常提法。如更求确切,应是三镇依二水。二水交汇之后才有洲渚河滩,芦苇丛生,才有人迹脚印,渔港渡口。农人和渔民的居所,是武汉三镇最初的奠基,然后是商埠,贩夫走卒,商贾云集。再后来就是你争我夺你死我活的战争了。长江、汉水既是天然防线,有防则有攻,有了中国战争史上规模可观的最初的水战——赤壁之战。

三镇依二水之外,武汉的发展还有赖于商机与战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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