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斯镇,就是银发少年伊文和流浪剑士意卡拉斯现在所在的小镇。
或许你会很意外,为什么一个小镇会以这样一个像人名的名字来命名。至少,在第一次听到布莱斯镇的时候,我是很意外的。而事实上,布莱斯确实是一个人名,而且是艾拉尼亚斯大陆上的一个英雄的名字。只要对艾拉尼亚斯大陆了解一点的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狂剑士布莱斯。
布莱斯是一个当之无愧的英雄,在他存在的那个时代,他已经用足够的实力和作为奠定了自己作为一个英雄的地位。而对于布莱斯会出现在艾拉尼亚斯的史诗中,没有人会感到意外。试想,一个拯救了一个王国的人,如果还不够格被写入史诗,那这部史诗的门槛似乎就有些太高了。
在这里,我们不需要去追究布莱斯究竟做了些什么,毕竟,我们所要接触的故事并不是以他为主角的。而这个小镇呢,并不是布莱斯的出生地之类的跟这个英雄有着直接联系的地方。确切来说,在布莱斯那个年代,这个拥有上千人口的小镇还不存在。布莱斯呢,只不过在这个小镇当时的位置——当时也就只是一个几十口人的村子——居住了一级时间。聪明的村长就想到了这么一个方法,以布莱恩的名字来命名以扩大村子的规模。然后呢,他就从村长升级成为了镇长。
广告效应嘛,不论在什么时候,炒作这种行为都是和人类息息相关的。
不过,我们不需要了解这个小镇的历史,即便我们的故事就是从这里发生的。
依旧是一个清晨,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在昨天,伊文已经对这个小镇有了一定的了解。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个小镇只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和谐。而这个和谐并不是今天我们所主张的这种和谐,毕竟,和谐有很多方式。其中一种,就包括布莱斯镇这样的情况,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个小镇所有人基本都是这样,顾好自己就可以,不会去理会自己的邻居是什么背景。
正是因为这种心态,所以导致了这个小镇这么的和谐。毕竟,住在一个以英雄命名的镇子里面,谁都不想做得太过火。
蹲在向阳处,伊文眯着眼睛懒洋洋的看着不远出几个跟自己同龄的孩子们在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些情景带入的游戏中。手握木剑和圆形木桶的盖子,这两件小东西在他们自己营造的世界中,就是利剑和盾牌。这确实是这个年龄级的孩子应该做的事情,放心去玩,而不是蹲在一旁放空。
“怎么,羡慕他们?”意卡拉斯来到了伊文的身后,双手揣在口袋里,眯着眼睛看面前一片阳光下活跃的孩子们。一路以来,伊文从来都没有一天是可以放心去玩的。前方的那几个孩子,想来就是勾起了伊文的童心吧。毕竟,伊文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童年。伊文所需要担心和思考的,并不是相比木桶盖子,锅盖会更适合盾牌,而是怎样才能躲过神之左手的搜捕。换言之,伊文需要面对的不是木制的剑,而是真正的能够杀人的铁剑。
“羡慕,不至于吧。”伊文懒洋洋地答道。确实,这些孩子是很无忧无虑,因为他们的心理年龄就是他们的实际年龄。而伊文呢,他自己知道,他的心理年龄已经超过实际年龄很多了。尽管,在当时并没有心理年龄这一名词。“你有事想说?”
“嗯……”意卡拉斯恩了一声,蹲到了伊文的身边。对于伊文这种超越年龄的处世观和认知层面,意卡拉斯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尽管两个人年龄上相差这么多,但意卡拉斯一直都是把伊文当做一个同龄伙伴来对待,甚至是主导决定的人。当然,这样也不是没有原因,一开始的那个试探,就是十三岁的伊文想到的方法,而不是三十岁的他。
蹲下似乎不太合拍,因为蹲下的意卡拉斯还要比伊文高出半头。于是,意卡拉斯索xìng坐到了地上,双手撑在后面,这样看起来两个人更接近一些。不单单只是海拔上面,还有心灵上。
“昨天我想了很久,如果约翰和乔治并不是任何一边的人,那为什么他们会帮助我们?在之前我只是假设了他们不是敌人,所以感觉理所当然。可是如果仅仅是一个普通人,他为什么要冒险帮助我们呢?”
对于这个问题,伊文笑了一下。因为他低着头,所以我们只能看到他嘴角的弧度变大了。
“任何一股势力,只要能够让人知道这股势力的存在,那就从来都不缺乏追随者。”
伊文这句话说得很老成,甚至有些深奥。不过,事实上确实是这个样子,任何一股势力,尽管在我们看来多么的不靠谱,可总会有支持者的,不是么。
“额,大概是,大概不是;或许是,或许不是。我也不知道。”意卡拉斯很光棍的表示了自己听不懂。不过,既然你听不懂,那说什么大概和或许。对此呢,伊文也习惯了,并没有理会旁边的意卡拉斯。
“那既然我们要在这个镇子里生活,总要想个方法。老是住在别人家不好吧,而且这个老约翰家境并不怎么好。”意卡拉斯提到了关键的地方。是啊,你认识的再深刻,你懂的再多,都需要建立在物质生活的基础上。没有生存,又何来的生活呢。
听到意卡拉斯的话,伊文偏过头看了看他。这么多年以来,意卡拉斯从来都没有让伊文负担过什么。但为什么这一次,他这么直白的就说了出来?发生了什么?还是从一开始伊卡拉斯就有一些保留的事从来都没告诉过他?
看到伊文盯着自己,意卡拉斯有点不好意思。把头转过去,视线放远,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装作漫不经心的口气说道:“我们没有钱了。”
注意看,伊文上翻的眼球,如果你看得够仔细,我保证你还看到了伊文脑后的三道黑线。
意卡拉斯这个家伙,还以为到底发生了什么呢,白痴……伊文正在这么想。
不过,现实总是很现实的,不是么。伊文站起身来,拍了拍意卡拉斯的肩膀:“没钱的话,就去赚吧,自力更生。曾经,你不也一样很羡慕那些上班族的吗?”当然,这句话伊文是笑着说出来的,而且还有一点点幸灾乐祸的意味在里面。
以眼还眼,一向是这个老成少年最喜欢的复仇手级。
这个时候,老约翰从车站回来了,旁边还跟着一个与伊文年纪相仿的少年。老约翰早上就说过,他今天要去车站接自己的孙子比利。所以,这个戴着大帽子,低着头跟在老约翰身后的腼腆少年的身份,我们已经知道了。不过,我们充其量也就是能看出这个少年比较腼腆,因为我们的观察力一般,至少我是这样。
旁边的伊文呢,他就很不同了。下面,我们就走进到伊文的视角和思路中,体会一下观察力敏锐的人到底会从同一个少年身上看出些什么不同的地方。
大大的翻檐帽,显然不适合这个年纪的孩子,所以这帽子是他自己选择的。为什么要选择一个跟自己年龄不搭调的帽子呢?出于形象?不,这个一只裤脚翻起来都注意不到的少年心理是自卑的,而且不会过于在乎自己形象的。那他为什么要带这样一只帽子呢?而且,低着头,一言不发走得很快。可能,他是在躲避什么。可是,这里除了自己还有谁呢?那群孩子么?有可能,至少这个比利不会是躲避自己。
知道了这一点,那剩下的部分就很简单了。这个比利,跟那群孩子之间可能存在矛盾。至于具体是跟谁的矛盾,伊文同样能够推理出来。一个自卑的孩子,而且家境不是很好,不大可能会跟所有的孩子都结仇。所以,他是在躲避某一个人或者某几个人。而不远处的一群孩子,六个,这其中至少有一个是比利不想见到的。而为了这至少一个躲避整整一群孩子,那比利所畏惧的孩子,在那群孩子中很有地位。所以,比利惹到了那群孩子中的中心人物,一点都不牵强。
其实这些说起来很麻烦,不过在伊文的眼里,几乎就是一瞬间完成的。就像福尔摩斯第一次见到华生,就很轻松的推理出华生去过阿富汗一样。当然,伊文这一点点推理能力距离福尔摩斯还有相当的距离,但至少比普通人都厉害一些。而且,要知道伊文不过只是个孩子。
“比利,他就是伊文。”还隔着挺远的距离,老约翰的声音就传到了伊文耳朵里。那个腼腆少年比利呢,抬起头看了看那个在自己家门前的银sè头发的孩子,继而把头低了下去。而就像伊文猜测的那样,看到比利之后,那群孩子都陆续停下手中的动作,并且转过头来,盯着这个腼腆少年走回自己的家。或许,比利和他们之间的矛盾还不小。
在老约翰和比利走近了之后,伊文很有礼貌的对比利伸出了右手:“你好,我叫伊文。”再怎么说,伊文始终还是一个孩子,尽管有些早熟和孤僻,但一个孩子的内心,都是需要朋友的,需要被群体接受的。其实,这样的心态又何止只属于孩子呢?
“你好,我叫比利。”依旧如同伊文猜测的样子,比利是一个自卑的孩子,以至于仅仅碰了伊文的手一下,他的手很快就缩了回去。对此,伊文笑了下,耸了耸肩。
看到自己的孙子跟伊文还挺合得来,老约翰感到很高兴。推了比利一下,老约翰对他和伊文提议道:“你们去找杰瑞他们玩去吧,我保证他们会很高兴你们两个加入的。”虽然老约翰感觉这个提议很好,孩子就该跟孩子们一起玩。不过对伊文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提议。很明显心灵上有代沟,还要跟他们一起玩扮演的游戏么?但是,伊文没办法拒绝,或者说没有一个合适的拒绝理由。
“就是,你们快去找他们玩吧。他们玩的是圣魔之战,我相信。”意卡拉斯在旁边笑着添油加醋。语气中,还带着那么一点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反击,绝对是反击。伊文白了意卡拉斯一眼,虽然明知道这是意卡拉斯在以眼还眼,但就像刚刚一样,伊文没有理由拒绝他们的提议。于是,在两个成年人的目送下,伊文跟比利很不情愿地走向了那群自我沉溺在圣魔之战中的孩子们。
意卡拉斯和老约翰,看到两个孩子走进了那群孩子,便笑了笑进屋了。把孩子支走,是因为他们要商量一些大人方面的事情。毕竟,成年人不能活在一个孩子的世界,总要有人来负担生活的重量。
心不甘情不愿,但伊文和比利还是在慢慢靠近那群孩子。此时,那群孩子所扮演的圣魔之战也不得不告一级落,或者形象点说,就是暂时插播了一级广告。
“嘿!比利!”
一个比其他孩子都高一些和壮一些的孩子炫耀着一头褐sè卷发,离着好远的距离就叫道:“上次你说的话我们可都记着,你说要用剑士的方式打败我。怎么,怕做不到,找了一个白发鬼来帮忙?”
附和着他的,是一群孩子刺耳的笑声。
“那个家伙是谁?”对于这种人伊文一向都很鄙夷。仗势欺人,而且自我感觉良好。
“利利普·斯比滋,这里孩子中的暴徒。”比利怯怯的小声说道。
PS:圣魔之战,是艾拉尼亚斯大陆上人类之间最大规模的战争之一。对战的双方分别是神之左手的圣剑士,与三大家族的黑剑士——他们自称为魔剑士。因为这场战争的核心并不是在当时来说很容易让人接受的理由,比方说土地或者利益,而是复仇与权力。再加上,参战的双方是同一种族。这两点,就注定了这场战争将会被人们津津乐道,一直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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