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吴青山这个武力值早已经爆棚的猛人来说,对付几个小毛贼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刚才吴青山飞起的一脚速度实在是太快,而那四个小偷根本反应不过来,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向着公交车的过道跌落而去。为首的那个小偷嘴角沁出一丝鲜血,身体都拱成了一只大虾,显然吴青山的这一脚让他很不好过。
而开车的公交司机也珊珊来迟一般停下了公交车,并且乘务员还呼吁车厢内的旅客一起制服这四个小偷。刚刚还无jīng打采,坐等看笑话的那些乘客,这时候也是磨刀霍霍的向着跌倒在车厢里的小偷扑去。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中国式全体乘客“勇斗”小偷的戏码在此时上演起来,或许要不了多长时间,这条新闻便会以秋风扫落叶般的速度在某些好事者的推波助澜下,向着电视台飞去。而始作俑者吴青山和二愣则是坐在后排,老神在在,好像事情的发生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但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车厢内竟然传出了一道刺耳的枪声,扑上去的一位乘客瞬间便惨嚎出来,声音凄厉无比。这无异于一枚重磅炸弹,使原本吵杂的车厢,在一瞬间也是变的安静起来。那些扑上去的男子汉大丈夫,一个个急忙起身,面如死灰,而那个作为老大的小偷,面目狰狞的从过道内慢慢起身,在他旁边,则是那个大腿中枪倒在过道内的乘客。
小偷的手中是一把通过黑sè渠道弄来的高仿手枪,为啥说高仿?因为这把手枪虽然里面装的也是子弹,只不过不是正规的武器专家设计出来的。而且制作水平相当的粗糙,没有一丝圆润之感,但就是这样一把手枪,在此时的车厢,却是格外惹眼。
全体乘客都没有想到几个小毛贼竟然会随身带着手枪,一个个退回座位的速度比刚才扑出去准备制服小偷的速度还要快,可见这把枪的威慑力有多么的大。
吴二愣不傻,也知道枪这玩意的厉害,刚才吴青山逞英雄将那四个小偷打翻在地,可是如今,风水却是轮流转。
“龟儿子,不是很厉害吗?”那小偷握着手枪,向着吴青山指去:“老子这辈子最恨长的比我帅,干架比我还狠的人,你他娘不是很能打吗?再来试试?”
那小偷对着吴青山惨然一笑,歇斯底里的吼道。而吴二愣也明白,打架一个狠字是没用的,特别是群架这东西,打个比方,如果二愣一脚踢翻这个小偷,而且下手毫无保留,直接将人踢趴下,随即而来的就是后面那三位小偷的一拥而上。二愣虽然厉害,但和吴青山相比,还是差的太远,如果这些小偷真的一拥而上,那在这个狭窄的过道中,二愣也没有把握能够将这四个小偷全部撩翻在地。如果对方靠车轮战来消耗二愣的力气,那么二愣即使在能打,也有力气消耗殆尽的一刻,到时候二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一旦出手,就直攻要害,根本不要给那几个小偷翻身的机会,但对于二愣来说,不管是前者和后者都很难做到,今天幸亏坐在旁边的是吴青山,如果是自己,看到拿出枪的那一刻,二愣早已经跳窗而逃。而此刻的二愣也是非常后悔为啥刚才吴青山下手那么轻?
但反观此时的吴青山,整个人面sè平静,根本没有因为小偷拿出枪而胆寒,还是刚才那副样子,只不过此时吴青山的嘴角却是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熟悉吴青山的二愣明白,吴青山是真的要下狠手了。这种狠手可不是打断潘武腿的那种狠手。
“把枪拿开。”沙哑的声音在过道中响起,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味道。
“你让老子拿就拿?草,真当自己天下无敌?”那小偷扬了扬脑袋,趾高气扬的说道。
“真不拿?”吴青山再次问道。
“老子一枪嘣了你信不信?”小偷话语冰冷的说道。而他后面的那三位小弟看到自家大哥那么威风,也开始狐假虎威起来。对着过道内的女xìng乘客动手动脚起来。
“不信。”吴青山话语玩味,只不过在说这话的同时,吴青山出手了。
只见不知在什么时候,吴青山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匕首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向着小偷的手腕直接划去。这是吴青山早已经蓄势好的一击,如果在地面上,吴青山有绝对心的信心,能够将这四位小偷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可是现在是在公交车上,再好的身手,在敏捷的速度都施展不开,而且对方还有枪。
兔子急了还咬人,狗急了还跳墙,但令人叹息的是,兔子的可悲在于它即便能咬人,也改变不了此时的命运。
一捧血花从小偷的手腕上喷出,但接下来的一幕,却令所有的人心惊动魄,在血花喷出来的同时,伴随着小偷的右手也是落了地,这个场面足以让车内的所有乘客心惊胆颤。而当吴青山收起匕首的那一刻,二愣也发现,这把匕首正是当年爷爷在秦岭猎杀秦岭虎的那把匕首。此刻匕首上残留的鲜血看在二愣的眼中,却是极为的妖艳。
看着倒在过道内的小偷,吴青山沉声说道:“我最恨别人拿东西指着我,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只要有人拿东西指着我,我都有种想要将别人手剁下来的冲动。城里人经常说,做人留一线,rì后好相见,但我们乡下人不懂这些大道理,而且我们老吴家到现在也没有这个传统,我今天砍你一只手,如果你哪天有实力能砍下我的一只手,那你随时来取。”说完这番话,吴青山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二愣看着吴青山那刚毅的脸庞,陷入沉思。残酷与温情,热血与冷酷,这些极端矛盾的xìng格竟然能完美容纳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就是吴青山。倒在地上抽搐的小偷此时再也没有反扑的能力,而他后面的三位小弟见吴青山闭上眼睛,并没有痛打落水狗的打算,用手中的匕首威胁司机,打开车门,一溜烟向着荒郊野外跑去,而那个躺在车厢内他们所谓的那个大哥,他们连理都没理,树倒猢狲散,这是千百年来永恒不变的定理。
这或许只是一段很小的插曲,但对于今天车厢内的乘客来说,却是一个难以磨灭的回忆。
--------------
在有钱人看来,那些为生活劳碌奔波的平头老百姓,始终是滑稽可笑的。在平头老百姓眼里,那些有钱人即使赚再多的钱,却少了一份质朴,一份快乐。但所有的老百姓还是削尖脑袋,想要挤进有钱人的这个圈子,而那些有钱人,则是站在高高的山岗上,俯视着那些正在如过江之鲫般向上拼命挣扎的老百姓。一个是上位者,一个是小人物,这种循环没人能够打破。
西安,十三朝古都,但经济领域和其他的一线城市相比,还有着很大的差距。对于熟知西安的人来说,长恨歌,兵马俑,半坡遗址,钟鼓楼广场,亚洲最大的免费音乐喷泉,已经成为西安的名片。这个以低收入,高消费著称的二线城市,如同那些想挤进富人圈子的老百姓一样,也在拼命的想打造出他们心中所谓的一线城市。
此时的公交车终于是到了西安的城北客运站,二愣顺着车窗外,看着周围那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过街天桥,竟然微微失神。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这个在潘家湾待了二十多年的瘪犊子,终于是来到了他人生的第一站。是否能够真的如吴秋雨老人说的那样,一飞冲天,还需要时间验证。
在公交车停下的同时,车周围也早已经被jǐng察戒严,救护车严阵以待,毕竟车上还有断了一只手的小偷,刚才在行驶的途中,乘务员也早已经打电话报jǐng,向jǐng察说明了事情的来由。
小偷被送上了救护车,如果抢救及时,说不定断了的那只手还能被重新接上去,毕竟在中国这个天天喊着mínzhǔ的国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小偷因失血过多,死在车厢内,那可有点说不过去,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领导的眼睛是贼亮的。这就是现在这个和谐社会。
“你们两个先留步,待会随我们去派出所做个笔录。”一位身穿制服的jǐng察叔叔对着二愣和青山说道。
“管饭不?”二愣随口问道。
一边的民jǐng没想到二愣竟然会问出这么一个没营养的话题,看着这两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笑道:“管,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