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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白此时已经苦耗了一整夜,嫌弃屋里烦闷,窗子一律都是开着的,这会儿凉风忽至,窗纱轻轻飘荡起来,带着湿气的凉意顿时扑了进来。♀******请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节*****他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第一胎的孩子自然出生的要慢一些,也不知该如何使力,自前半夜开始,便时不时的下月复绞痛,后来疼痛便越来越密集,下部如同被炙烤着一般。靠在床头上,只觉得身体要像被撕裂了,他轻轻用手揉着腰侧私图缓解,可是那一点点的舒适与周身的痛苦比起来便好似细雨落如了火海,看也看不见便被炙烤的无影无踪。

疼痛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他侧脸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月亮很明,星星有模模糊糊的一大片,远远的可以听到池塘里的蛙鸣,这是一个好天气。万星碎现在在做什么呢?秋月白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她是有熬夜习惯的,这会儿说不定还在练功或者看材料,秋月白面前又浮现出那张专注认真的脸,不对,她现在时刻要准备着战斗,这会儿应该是在争分夺秒的养精蓄锐才是。万星碎大概还不知道她睡觉的时候会像只树熊一样抱着东西,要么是夺走他的被子,要么是几次腾挪,半夜里枕头就从脑袋下跑到了怀里,秋月白想到这里忍不住想笑一笑,可是月复底猛然一阵抽痛搞得他倒抽一口冷气,眼前一白,一粒汗珠就落尽了眼睛里,眨巴了半天才不再酸涩,弄的眼角湿湿的。

他的头发向来是不束不冠松松的散在脑后的,这会儿早已被汗打湿贴在了瘦硬的脊背上,白皙的脖颈和苍白的侧脸上也缠绕着几缕,眉眼细长,眼睑半合遮住了那双总是灵活中带着谑意的眼睛,衣服被汗水打湿后便贴在身上,让他极为不舒服,可是月复中绞痛一阵阵袭来,他已经无法再去计较那么多了。

他知道是自己早年的损伤让孩子无法足月成孕,不过八个月大生下来也是无碍,按照大夫带有安抚性质的说法:小小的反而好生一些。他的肚子也确实不大,比起寻常足月的胎月复小了好几圈,而他平日里举止也不显笨拙,没觉得怀胎有多难熬所以低估了生产的痛楚,汗水一层层的落下,下月复如同被撕扯着疼痛,好像一大把针一下子全扎过来一样,从未有过的痛感自月复底席卷而上,让原先还不太在意的他当即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眼看着窗外的黑色渐渐淡薄了下去,东边渐渐的泛起了白色,方知终于挨到了天亮。他情知疼痛不会随时间消磨而减轻反而会越来越重,但看到太阳升起还是精神一震,心头升起些许活力。他有些发抖,尽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感觉靠在床头上的脊背被磨的生疼,长久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脊柱骨酸困难当,可是稍微一动便又是一阵让人眼前发晕的剧痛。

小樱一直站在床头那里,伺候清水和帕子,秋月白一直靠躺在了那里,一言不发,也不见翻滚呼痛,她心里有些没招没落,结果等她站的脚麻了额头上的汗也是擦掉一层又出一层,刘海黏糊糊的贴在额头上看上去相当狼狈,那个老先生却看起来很是气定神闲,他只是在观察了产夫的状况之后,说了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便不再做什么动作,甚至中途还有时间打个小盹儿,看的小樱只想敲他。若不是秋月白自己指了他让其留下,小樱真想把那一队人都叫过来,一个个瞧一遍。

秋月白向来身体健康,这段时间在清风谷呆着被万星碎死死管着,也调理的很不错,所以虽然要吃些苦头却不会有什么大危险,被疼痛折磨的秋月白忽然想起了夜未央,想起那个人孕产的状况,他觉得自己实在很幸运,嗯,不仅很幸运而且还活的很聪明。♀

这样想着的他禁不住有些得瑟,勉强扯着一边嘴角让自己笑一笑,可是紧接着身体深处一股尖锐的疼痛忽然勃发出来让他忍不住痛哼出声,身下的竹席迅速洇湿了一片,那个一直在闭目养神的老者却是精神一振,迅速站起身来睁开眼睛,撩开薄毯瞧了一眼,说道:“好,破水了,跟着我数数,开始用力,一,二——”

我擦!秋月白忽然想拿枕头扔他脸上:老子痛了这么久了,你的意思是现在才算刚开始?

可是也只能想想而已,实际上接下来的疼痛开始铺天盖地的汹涌而来,他的牙关都直打颤,恐怕一开口就会j□j出来,哪里还有力气去计较别的。

睫毛上也挂出了一层汗珠,视界开始有点模糊,一阵阵猛烈的宫缩带来一**抽搐的疼痛,他能感觉到孩子在往下走,便提气配合着呼吸使力,想要尽快把这该折麼人的酷刑结束掉。绷紧了脊背用力,光洁的额头上水汽从未干过,洁白的胸膛急速的起伏着,圆圆的肚月复已经沉降变形,他紧紧抓着床头的柱子,透过皮肤可以清晰的看到那迸出了的一根根细长的指骨。身下胀痛灼热感越来越明显,他都怀疑那难以启口的地方是不是已经撕破了。而那个一直在睡觉的老者现在看起来却是很有精神,秋月白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是因为他那双手正按在自己的趾骨位置,用力大的让他几乎弹起身体去抽他。

他绷紧了双腿不断使力,一次次挺起身体,又躺倒在靠枕上急促的喘着气,他自幼是吃过苦头的,但现在感觉自己出生以来吃过的痛加在一块都没有那么多。身体后仰,他放下早已酸麻的手,要稍微休息一下,小樱急忙急忙拿来一边准备好的羊女乃给他喝,补充一j□j力。羊女乃,又是羊女乃,秋月白很无奈,天知道他有多讨厌羊女乃,却被万星碎逼迫着早一杯晚一杯,两个月不断。为此一向热爱小动物的他都恨不得宰掉那只在花池里住着,啃掉了他牵牛花的羊咩咩。

可能要下雨了,黑云浓重,空气中湿气很重,小樱关上了窗户,不让进风。

他的全身都已经如同被水泼过一般,湿了个精透,薄衫早已贴在了身上,更要命的是他现在感觉有东西卡在两腿之间,让他忽然想起了一个词,骨鲠在喉,他很聪明,吃鱼从来没有被卡过,不过他觉得这种不上不下的情况,实在是太像了。“胎头,我看到胎头了,”那个在秋月白眼中越看越像一只沙皮狗,长得十足欠揍的老者很愉快的说道:“很快,再使劲,马上就可以见到孩子了。”

秋月白又想抽他了:“你当老子不懂?头下来不就是肩膀?那岂不是更难出来一些。”

这会儿他还有力气想些有的没的,就足以说明他的生产还是很顺利的,而且那两个月的羊女乃没有白喝。秋月白闭眼咬牙,再次使力,挺起身体,下部一阵撕裂的剧痛忽然袭来,他顿时力气被尽数抽走一般,落在了榻上,一股血腥味在室内弥漫开来。他的神智好像被忽然中断了一瞬,再次清醒过来,血色尽失的唇微微张着,眼前一阵空茫,除了那分外清晰的痛感,一切都是模糊的。

室外的空气是滞闷的,暴雨来临前,天地间有一种奇特安宁感。这种安宁却让人恐慌。小樱感觉自己已经站在这里站了一年那么久,其实她是从昨夜守到了现在。主子不在,主子吩咐的事,她一定会全力做好。更何况她其实蛮喜欢秋月白,因为主子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会笑的很好看。

老者的神情已经越来越严肃了,他伸手一挥,止住了惊恐的小樱刚欲出口的呼声,瞧着秋月白很淡定的说道:“莫急,胎肩被卡住了。”然后伸手按摩着他虚软的腰身和肌肉僵硬的大腿:“现在用力太猛等会可能会大出血。”

秋月白已经懒得理他了,既然要等一等,那苦耗着只能放大痛苦,他又开始试图转移注意力:万星碎一直想要一个男孩子,那这个孩子会长什么样?不会真的跟她老子很像吧?秋月白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绝对不要!那真是太恐怖了,不用应付老丈人其实是种运气。还是女孩子好一些,长得跟她一样就再好不过,夜未央的女儿就像个花骨朵一样粉雕玉琢的,他就把孩子抱过去看看哪个更美一些。

小樱已经吓得呆呆的站在那里,只看到老者按摩的力道忽然加重,一直隐忍不发的秋月白面色惨白如纸,黑亮的头发如同被水洗过一样乱在身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已经没有知觉了,这时听他忍不住痛哼了两声,更是慌乱。这时却听老者说道:“好,继续用力。”

窗外的乌云越积越厚,银白色的闪电游窜在高空的云层里,轰隆隆的闷雷声沉沉的响在天际,久受热浪炙烤的世间万物似乎也在这时变得精神起来。原本已经力气虚耗,现在濒临筋疲力尽的秋月白,也攒足了最后一口力气,应付这最后的产程。

小樱只看到原本虚弱的靠在那里仿佛已经晕迷过去的人,再次猛的挺起了身体,床栏被他抓着的地方已经被生生磨掉了一层,腿部腰部的皮肤在竹席上磨蹭着,早先留下的印子现在已经要磨出血丝来,这才后悔醒悟的太慢,为何不早些换个柔软一点的位置呢?她急的只想跺脚,可是偏偏脚已经不受控制,甚至连心脏都堵在了嗓子眼。近乎呆滞的瞳孔里全是秋月白苍白拼命的样子。

轰——一道银白的闪电在室外闪亮,雷霆炸响,瓢泼大雨终于在万千期盼中降临人间,天地间顿时成了馄饨的一大片。

银白的闪电照出了那老者脸上的笑纹,一道响亮的婴儿啼哭声透过雨幕远远的传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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