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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温商季倒也不急,只是垂眸勾唇且是莞尔,上前与塌边皇上深道一礼,方言:“姐姐痛失爱子,这心情妹妹能够理解,只是往人身上乱扣帽子这习惯可不好。皇上,嫔妾有几句话,还望皇上听了之后再决定孰是孰非。”

温商季心中苦笑连连,风李……我到今天才知道什么叫无情帝王,当日你为了江山可以抛弃你的孩子,现在你为了你的孩子又可以将我处死,那么我和你的江山比又是孰重孰轻?你的爱情……不过如此。这样的你,又凭什么将我留在身边?

风李一愣,他见过各式各样的她,高兴的,生气的,得意的,吃瘪的,却从没见过如此决绝的她,或许有什么要改变了……

温商季唇畔勾起一抹魅惑笑意,生生让身旁所有的宫人看呆了眼,这何曾是那随遇而安的宁嫔?分明便是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

温商季明眸流转,笑意氤氲:“既然姐姐口口声声说是妹妹推了姐姐,才导致姐姐小产,那妹妹倒要问问姐姐,妹妹是推了姐姐的正面呢,还是背面呢?”

蝶容华一愣,这个女子与方才的气势竟不一样了?纤手攥紧,蝶容华含泪将手搭在风李的肩上:“皇上,她……她推的是正面。皇上,您要给嫔妾做主,嫔妾的皇儿啊!”

温商季目光一冷,冷冷笑道:“皇上请想,若嫔妾推的是容华的正面,容华便是面对着嫔妾大头朝下的栽下玉阶了,若果真如此,恐怕容华身上受伤最重的地方不是肚子里的龙嗣,而是……”

温商季用凤仙花染得通红的纤长指甲点了点额角,冷言:“这大头朝下往下磕哪有不磕着头的?皇上您说是吧,这能把孩子磕掉的力道想是磕得不轻,若是嫔妾真推了容华的正面,恐怕容华现在能不能醒还两说,更别提这声泪俱下的跟谎说诉苦道委屈指责嫔妾了,皇上您说是么?”

风李略略愣住,经温商季这么一提醒,他才觉得,蝶容华的话确实有些不对劲。

蝶容华恨恨的咬了樱唇,她放弃了一个龙子难道还不能扳倒这个女人?不,她不甘心!

“皇上,嫔妾,嫔妾记错了!是背面!皇上,嫔妾的皇儿死的好冤哪!您要给嫔妾做主!”蝶容华梨花带雨的样子我见犹怜,又仿佛怀着刻骨的仇恨。

温商季闻言,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巧笑嫣然:“的确,若是推了背面,容华可以用小臂护住头部抵挡冲击的力道,而肚子磕在地上也的确可以磕掉孩子,只是这种说法也不合逻辑,皇上请细想:容华一开始是与嫔妾面对着同一方向,后来又面对着玉阶以及地面,龙嗣宝贵不能有闪失,所以容华摔到地上之后宫人都立刻围了上去,还请了太医来,这前前后后算下来容华根本就没有回头确认凶手的时间与机会,周围嫔妾的宫人与容华的宫人一大群,不知容华是如何这么肯定推人的就是嫔妾?”

“这……”蝶容华一怔。

温商季面上无波,又娓娓道来:“皇上,此事尚有颇多疑点:蝶荣华没有流产过六七次那么多,轻轻一推显然不能使荣华流产,可若是重重地推……皇上,嫔妾出身齐王府,从小便是娇生惯养,生的也是柔柔弱弱,连粗重的活儿都不曾干过,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再者说,嫔妾与蝶容华一道走可是有目共睹的,若是蝶容华此时小产……那可是是嫔妾干的得算到臣妾头上,不是嫔妾干的也得算到嫔妾头上,嫔妾就算是有这个贼心,也不会发这样的疯,选在这个时候对容华下毒手。容华的的确确小产了,然而若说是嫔妾所为实在是说不通,若不是宫中其他姐妹嫁祸嫔妾,便是容华姐姐……这话嫔妾也不好说,还是请皇上自己琢磨吧。”

话已至此,温商季爽性做戏就做到底,跪下道:“皇上,蝶容华小产一事疑点颇多,蝶容华前后言辞不一且逻辑混乱言语吞吐,又没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是嫔妾所为,嫔妾也没那个力气办到这样的事,更何况嫔妾也不会做这样无论如何都会怪罪到嫔妾头上的傻事,如何能单凭蝶容华的言语就不分青红皂白降罪嫔妾?嫔妾今日在此大呼冤哉枉哉!请皇上彻查此事,还枉死的龙嗣一个公道,也还嫔妾一个清白!嫔妾愿去长门宫暂住,直到皇上还嫔妾一个清白!”

蝶容华呆了一会儿,立刻发狂般的呼喊:“皇上,她这是狡辩,狡辩!您一定要杀了她,给嫔妾一个公道,杀了她!”

风李的脸色时青时绿,好半天才开口:“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朕一定会查明白,宁嫔你……就先去长门宫呆着吧!”

温商季冷笑着起身,呆着?待你个鬼!姑女乃女乃要是再跟你混,姑女乃女乃就是你养的!

待温商季走后,风李回了御书房,却满脑子混乱,连手里的奏章写了什么都没看明白,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无措才装作看得聚精会神,而李安禄在一旁佩服得五体投地,皇上就是皇上,奏章拿倒了都可以看得这么入迷……

冷宫滴日子,悠闲哪!

温商季懒懒躺在自己编的挂在两棵大树之间的藤条吊床上晃悠,一遍嚼着炸蚕蛹一边美滋滋的想。

是,冷宫很艰苦不假,冷宫自备小灶,坚持奉行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思想;

是,冷宫很寂寞不假,偌大一个冷宫,居然只有她一个女人和满院子的杂草以及没修剪过的大树以及种种知名的不知名的昆虫和小强;

是,冷宫很憋屈不假,她堂堂一个嫔,身边居然一个跟着服侍的都没有,这还不算,她所有的漂亮衣服都被搜走了,只给她几件粗蓝布衣裳,美其名曰罪人要穿罪衣罪裙;

好嘛她穿只能穿粗蓝布的衣服,赶上建国初期那蓝灰色的海洋了?

没电没灯没车没钱,我靠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妹的,毛白白教导我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都是杂草大树是吧?她编藤条吊床!

都是虫子是吧?她抓蚕蛹!

饭都自己做是吧?她炸蚕蛹吃!天然绿色无污染,我看你们哪个后妃吃得着!

妹的,就该把现代那些个贪污**的领导都打入冷宫来,让他们也尝尝这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滋味!

不知道风李看到她现在的生活会不会气的吐血三升?温商季有些恶趣味的想,随后又甩甩脑袋,风李,风你女乃女乃个卷啊!

“师傅!”冷宫门口传来小声的呼喊,温商季吓得直接从吊床上摔了下来。

我靠大姐啊,尼玛吓人也不是这么吓得!这万一我一个气急,蚕蛹卡气管里肿么办?我这条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温商季立刻起身,顺便把自己的头发抓乱点,把自己的脸抹花点,努力装出一副全国受灾最严重的劳苦大众的模样,眉眼盈盈含泪:“呜呜……徒弟!”

绛见到师父一副受灾大众的样子顿时心疼起来,连忙帮师傅擦擦脸上的灰尘:“师父,你别担心,我一定会让你沉冤得雪的!”

“……徒儿你不懂成语就不要乱用。”温商季满脑黑线,得雪?还沉冤?你是想让我被冤枉多久啊!

“额……总之师傅,我一定会还你清白的!”绛信誓旦旦,随后就转身向外走去。

“……免了,姑女乃女乃可不打算在这儿待下去了,等时机到了,姑女乃女乃立刻就走!”温商季撇撇嘴。

当晚,风李驾到。

“认罪。”风李的话言简意赅。

“什么?”温商季有些发愣。

“朕要你认罪。”风李面上不带一丝笑意。

“我既然没做,为什么要认罪?”温商季无端觉得好笑。

“你没罪,可是满朝文武都认为你有罪,而且蝶容华的父亲是兵马大都督,手握重兵,朕不能得罪。”风李说的理所当然。

“所以你就让我认罪?!”温商季忽然觉得想咬牙切齿。

“是,若你不认罪,朕也会让你认罪,朕给你一天时间,把你是怎么谋害皇子的前因后果理清楚,朕不会难为你。”风李自认为做的已经很仁慈了。

可惜,风李的仁慈对于温商季而言仍旧是残忍。

风李转身离开,却没有看到温商季唇角那一丝决绝的笑意。

“你就是那个什么宁嫔?”送走了风李,温商季转身看见一个小丫头满脸嘲讽的看着她。

“是啊,怎么着吧?”温商季看着这个小丫头,突然阴险一笑。

风李,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我呢,是蝶容华的侍婢挽衿。我们容华让我告诉你,你最好还是趁早认罪,如果你趁早认罪呢,我们容华还会发发善心,留你一个全尸,如果你不呢,那就是凌迟处死!”小丫头说完,笑眯眯的转身准备回去回话,什么宁嫔?现在连她主子蝶容华的一个丫头子都不如!

然而,挽衿想错了,因为已经气极的温商季闪身上前二话不说点了她全身大穴。

“啊!”挽衿一声惊呼:“你这个贱人,你要干什么!”

“我是贱人?”温商季一声冷笑,俗话说的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温商季不愿意灭亡,所以,她爆发了。

温商季噼里啪啦给了挽衿十来个耳光,笑道:“贱人?你再说一遍试试喽!”

“唔……你个贱人,竟然敢这样对我……我主子可是蝶容华!”挽衿忍着痛道,这个温商季竟敢对她如此,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还说?哦对,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不过,主人的面子再大,你也不过就是条狗!”温商季说完,抬手旋出一把小刀,刷刷几下,在挽衿脸上刻下几个字。

“啊啊啊啊啊!”挽衿痛得哭喊,她知道,她的脸已经毁了!

“不错,上联‘丑女’,下联‘贱人’,再送你个横批:‘狗’!”温商季一阵放肆的大笑,如同嗜血的修罗。

“你,你竟敢对我这样,你罪加一等……你一定会被凌迟三千六百刀!”挽衿哭喊着。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温商季冷笑着靠近挽衿,在她耳边说:“你都已经这样了,我怎么可能让你走出这里?”说罢,温商季抬手封住挽衿浑身大穴,只剩下嘴能动。

“你,你要干什么!你去哪儿?你、你月兑我衣服干什么,我、为什么你把我们俩的衣服换过来?你、你别跑!来人呐!来人呐!……”挽衿惊恐的大喊,温商季不屑的嗤笑,拜托,你以为这是哪里?冷宫好伐?你喊破大天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要不是必须让你保持清醒,我才不会让你嘴能动!

当晚,长门宫大火,当风李赶到时,只看见漫天的大火,和火中招摇的那块火浣布,布上写着四个大字:“嫔妾无罪!”

风李呆呆望着灭火后火中那一具干尸,干尸身上的衣饰分明就是温商季的,然而风李还是存了一丝侥幸,认为可能是温商季打晕了宫人逃了出去,可验尸报告让他心碎:尸体口鼻乌黑一片,烟尘密布,系吸入过多烟尘致死。若是尸体是打晕了的宫人,是不会有烟尘进入口鼻的……

“她就……这么去了?宁可死,也不要蒙冤么?……”风李喃喃自语,两行清泪缓缓滑下,或许帝王,永远在失去了之后才会知道痛,无论是江山,还是伊人。

暗处,绛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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