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呢,怎么办?”白疏笺烦闷的趴在房间里,月清影却是一脸的气定神闲:“还能怎么办?凉拌!”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白疏笺一声狂吼,随即又趴下,用被子埋住头:“到哪都有人跟着,一见面二话不说就开始跪,他们一跪我就得弯腰扶,这一天得弯个三十四遍的,早晚给我弯出来关节炎肩周炎颈椎病腰腿疼痛……嘘,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月清影好不容易把自己从那满脑袋的黑线里面摘出来,说道:“既然如此,撒手不管,扔蹦一走得了呗!”
“……可是这样,拜月教怎么办?还有我的薄幸……都没有出鞘的机会啦……”白疏笺继续撅嘴再撅嘴。
月清影怔怔看着撅嘴的白疏笺,好可爱,好可爱……气鼓鼓的脸蛋……好想戳一下……
月清影真这么做了,手指轻轻戳到白疏笺脸上,却被白疏笺挡开:“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就是个小孩子!”月清影无奈抚额。
“你说什么?你你你你你你……你有胆再说一遍!”白疏笺直接跳脚。
“……”月清影扁扁嘴,小孩子怎么火气也这么大……
啊啊啊……好烦哪。白疏笺无奈的扁扁嘴,这人一上火啊,就容易缺心眼,过去,白疏笺一直缺。怎么个缺法呢?就是想做点什么事发泄一下情绪。怎么发泄呢?唱歌。
所以,白疏笺唱歌了。
所以,月清影晕倒了。
唱歌这件事不缺心眼,缺心眼的是白疏笺对自己的歌声半点概念也没有,而月清影的晕倒,也不是因为抵抗能力太差,而是因为……那啥的,世界上很残忍的事是,把美好的事物毁了;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给你看。
当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坐在你面前时,尤其是这个姑娘还是你心上人时,会不会心动?可是,美人启朱唇,千山鸟飞绝……当这个大美人唱出一种语言难以形容的……东西时——这么说是因为白疏笺唱那个就月清影的资历来看绝对不算歌,但其实白疏笺唱的只是御剑江湖——月清影觉得山峰没有棱角了河水不再流了时间停住日夜不分了天地万物化为须有了太阳不再上升了地球也不转了春夏秋冬不在变幻了花草树木全都凋残了……总之,杯具了。壮士光荣的烈士了……
月清影默默的安慰自己:喜欢一个人,不仅要喜欢她的优点,还要喜欢她的缺点,这种人就叫——傻子。
如果这是漫画,我们一定能看到月清影面上挂着海带泪对月长叹——我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病啊!
可是这不是漫画,所以月清影只能晕。
白疏笺停止了唱歌,好奇的走到月清影身旁,戳戳他的脸颊:“喂喂,师兄,你怎么了?不会是被我的歌声迷倒了吧?”
这句话有如压垮大象的最后一根稻草,月清影两眼一翻,真晕了。
醒来的月清影二话不说全力支持白疏笺的逃月兑工作,原因无二,白疏笺不逃出去,他这折磨就一天不消失,那种俗称叫做鬼哭狼嚎学名叫做噪音未来还有个英文名叫noise的东西他再也不想听到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于是俩人顺利的趁月黑风高背这包袱逃月兑了……
现在,两个名号叫出去已经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正如乡下人头一回进城似地,在大街上到处转开开眼,俗称——遛大街。
突然,一阵哭喊声夹杂着叫骂声传来:“当家的,当家的你不能这样,这是咱家的老本了!”“不能个屁!老子不去翻本,你以后吃什么穿什么!少废话,再啰嗦把你卖了!”“当家的,当家的!哎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呦……这天杀的、挨千刀的畜生呦……”“你、你还敢骂我?!你……”
“这位大嫂,你怎么了?”白疏笺连忙上前扶起那位妇人,月清影则隔开那个汉子。
“呜呜……我家当家的最近迷上了赌场的麻将,天天去跟人搓麻将,手气又臭,逢赌必输,没几天就把家里输的揭不开锅,可他还去,你说这可咋整……”
“麻将?”白疏笺眼睛一亮,手痒了起来,“大嫂啊,不如我们去帮你相公赢回这些日子输的钱如何?”
“你?你能行吗?”那汉子有些犹豫,任谁输了这么多钱又遇到愿意帮他的人都会有些心动的。
“赢了归你,输了我自负。”白疏笺答应的利索。
“那好!”汉子不再犹豫。
应天赌场,全国最大的赌场。
骰子、麻将、斗蛐蛐无一不有,每天日进斗金。
而现在,赌场内最好的那一桌白玉桌上,一边坐着白疏笺,一边则是这赌场里的庄家——豹哥。
“豹哥是吧?幸会幸会。”白疏笺拱拱手。
“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豹哥豪爽一笑。
倒不是因为白疏笺漂亮这豹哥才对她笑,只是这赌场上流传着一句话:“上了赌场,不认爹娘。”而白疏笺的衣着打扮明显就是个有钱的,只要想到钱,豹哥就……荡漾了……所以,豹哥对着白疏笺笑,是因为豹哥爱着白疏笺……身上的钱。
“在下……景娆落。”白疏笺叹了口气,倒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她的名字,又得换了……冷安容成了入土的安宁皇贵妃,白疏笺又成了玄天女……想她白疏笺这么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居然行得更名坐得改姓……
“原来是景姑娘,失敬失敬。”豹哥一拱手。
“旁的不言,咱们一局底金一百两,论番加,如何?”白疏笺直接切入正题。
“好,爽快!就跟你来这一局!”豹哥眼睛闪闪发亮,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银票……
白疏笺和豹哥分坐对头,月清影和那汉子凑局,四人洗牌码牌抓牌看牌摆牌,豹哥乐呵呵的抓好了牌,扶起一看,没把他眼睛吓出来。
满满一手的牌,他大相公不说,还全都是白板!
豹哥愤恨的看着十四张白板,气的脸上的粉刺疙瘩个个绽开,跟菊花朵朵向太阳似地……
明显有人出老千!
想归想,豹哥却没说出来,因为他不能说出来,这个“有人”里面不光有景娆落,还有他一个……
豹哥愤恨的模了一张牌,他这局是没指望和了,模着啥打啥吧!豹哥打了一张“二万”。
“不好意思,和。”景娆落淡定地一推牌,果然,就等着那张二万呢!
豹哥咬牙切齿中,汉子快乐中,月清影吃惊中。
第二局。
“手气不错。”豹哥这么想着的同时打了一张“九条”,他只差一张就能和了。
“和。”谁知景娆落又是淡定的一推牌,三张幺鸡,二三四五六七八条,三张发,就等他那张九条了,豹哥咬牙切齿,门清二番,一条龙二番,他这是输了多少钱哪!
景娆落快活地笑了。
第三局。
“这次一定要翻盘。”豹哥如是想,他手里的牌抓过来就不错,差一张就七小对了。
“不好意思,和。”景娆落模了一张牌之后,笑眯眯的的推牌。
“你!……再来!”看清了牌的豹哥那叫一个悲愤,一二三四五六七**饼,二三四条,俩白板,门清二番,自模二番,一条龙二番……
……
第十局。
“最后一局了,一定要赢,赢!”豹哥咬牙切齿想,同时打了一张幺鸡。
“上停。”景娆落如是说,同时打了一张五万。
“不就是赢了几把么?拽的二五八万的……”豹哥在心里默默嘟囔。
“自模二番,停牌二番,门清二番,捉五魁二番,一条龙二番,游戏结束了。”景娆落淡定推牌离去。
“他妈的,老子不会放过你!”豹哥在身后咬牙切齿。
汉子家。
“来来来,恩人你们多吃点……”到了汉子家,汉子殷勤的让自己的婆娘烧了一顿好饭款待恩人。
“我们无妨,只是你往后记得不要再赌,赌场里的门道儿太多,你这样的门外汉迟早被他们玩死。”
“恩人,看您打牌,我就明白了,我不是那块料,从今往后,我只做正经买卖去,再不碰这东西!”
“那就好!”白疏笺展颜一笑,月清影也笑着动筷,突然……
“娘的,那小娘们你给老子滚出来!”门外,一群人持刀吆喝,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豹哥。
白疏笺和月清影对视一眼,出门去,那汉子和婆娘连忙跟出。
“你们这是干什么,输了就不讲江湖道义了?!”月清影厉声喝道。
“你说对了!老子今天就是要钱不要义了!把钱交出来,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豹哥提着刀,得意洋洋,要不了一会,这帮龟孙子就会跪下来求他放过他们了!
“凭你这道义也敢在江湖上混?不收拾你真是对不起我的名声!”白疏笺怒道。
“呦嗬,小娘子还有名声哪?霹雳**,还是水性杨花?”豹哥放肆大笑。
“你这样的渣滓,大抵是没听过我白疏笺的名字了……”白疏笺不慌不忙,淡然的开始摩挲自己手中的宝剑。
“什么,你是玄天女?哈,少开玩笑了,你!……”豹哥还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白疏笺举出了玄天令,同时在心中开始倒数:“5、4、3、2、1……”
刚刚数到1,就见豹哥手一松,刀掉在地上,紧接着就跪了下去:“玄天女娘娘,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小人当个屁放了吧……”
白疏笺冷笑一声,提步自豹哥身边跨过:“人若自贱,就必然是个贱人!你这种贱人还不配我出手!”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月清影只得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