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疏笺立于圈中,不慌不忙,足尖轻点地面,借力纵身一跃,双足在空中前后交错几次,轻松越出大圈,回眸时,只见雪地上绽开几许痕迹,痕迹层层绽开,宛如莲花一般。
“足下生莲!”饶是经过不少大风浪的南书礼也不由得一声惊呼,足下生莲是将丹田内真气自足底贯出至地面从而达到足不沾地而借力的目的,因真气接触地面时会在地面留下莲花一样的痕迹,因此名为足下生莲。足下生莲并非绝学,然而别人明知道怎么做也学不来,因为若是真气不深厚,极有可能在半空中摔下来,飞龙摔成爬虫可就不好看了。
月清影也在暗暗吃惊:“好深厚的内力!”足下生莲看似简单,但若真要他用足下生莲,只怕他也跑不出几步去。
白疏笺素手掠鬓,回眸一笑,道:“月师兄,现在该你了。”三年来玄天寒玉和长烟落月珍珠的从不离身造就了她如今深厚的内力,放眼江湖,单论内力,能跟她比肩的人还真屈指可数。
月清影略略颔首,既然她已经跳出了圈去,他便没有获胜的可能,只能尽力把对局拉成平局了。
白疏笺上下打量了几下月清影,突然一笑:“请师兄把上衣月兑一下。”
“啊?”月清影一愣,月兑衣服干嘛?这是比轻功,又不是比身材。
白疏笺温柔道:“师兄~月兑一下嘛~不月兑我怎么画圈呢~”声音之嗲让白疏笺自己都恶寒了一下。
月清影半信半疑的月兑去上身衣衫,凛冽的寒风不禁让他打了个哆嗦,连忙运起内力御寒,白疏笺坏坏一笑,提笔在月清影腰上画了个圈,顺带吃了点小豆腐,过了点眼瘾,咦,身材不错嘛,还有月复肌的咧~
月清影运功的动作停下,僵直了,南书礼怔住了,老疯子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好!这个圈好!师侄啊,跳吧!哈哈哈……”
反应过来的南书礼气急败坏的喊:“作弊,你这是作弊!”
“我哪里作弊了?”白疏笺极其无辜的白愣眼抛过去,“只说是画圈,又没说画在哪里嘛,师兄,怎么不跳呢?”
“我输了!”月清影恨恨的穿上上衣,这个小丫头,真是诡计多端!
白疏笺回身和老疯子一拍手:“赢了!”
“别得意的太早,还有第二局呢!”南书礼咬牙切齿。
“第二局……怎么比呢?”白疏笺转身问。
“很简单,你们给对方身上下毒,先解者为胜。”南书礼冷冷一笑,论下毒,他绝对对月清影有信心!
月清影不慌不忙,向白疏笺扔过去一颗药丸,白疏笺接住,仔细看了看,又嗅了嗅,问:“琼华丸?”
月清影一惊,但仍道:“不错,正是琼华丸。”白疏笺也不做他想,直接吞入月复中。
“你!”月清影大惊失色,琼华丸虽名为琼华,却是不折不扣的剧毒,见血封喉,月清影虽然被白疏笺打败过,但还是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妹心存好感的,可是她……
白疏笺刚吞下毒药,便开口一笑:“至少我不会输了。”
南书礼目光阴鸷,的确,琼华是见血封喉的毒药,服下立毙,而现在白疏笺还好好的站在这,当然是已经解了毒了。
白疏笺得意一笑,不是她解了毒,而是她开了作弊器——玄天寒玉和长烟落月珍珠,毒药根本就对她没有作用,那她当然稳赢啰!
良久,月清影见白疏笺没有发话,便道:“为何不给我下毒?”
白疏笺道:“早就下了!你竟还浑然不觉?”
月清影大惊:“什么!”
而此时,仿佛说好了一般,月清影浑身突然上下开始又疼又痒,吓的月清影连忙运起内力抵御,却发现完全没用,白疏笺见时机已到,一抬手指:“停!”
说也奇怪,月清影立刻就觉得自己身上不再疼痒,白疏笺慢条斯理的弹了弹指甲:“说,输还是赢?”
月清影沉默片刻:“是我输了。”他的毒只是毒性强而已,白疏笺却可以轻易化解,而白疏笺的毒不仅让他难以化解,而且白疏笺还能控制毒性的作用和停止,他如何能不输?
白疏笺心内暗笑,那哪是什么毒啊,就是一只千年蝼蛄而已,蝼蛄通灵,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月清影的那点道行,想震死一只千年的蝼蛄?这只蝼蛄刚出生的时候月清影爷爷的爷爷还不知道在哪呢!
“三局已胜两局,没必要再比了!”老疯子一蹦三尺高,扯上南书礼就跑:“我说师弟呀咱们可有三十年没见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一杯叙叙旧师兄请你别跟师兄我客气反正也是我请客你掏钱……”后面的话渐渐湮灭在风雪中,剩下白疏笺跟月清影俩人在华山之巅大眼瞪小眼……
白疏笺一咧嘴一耸肩一苦笑一拱手:“师兄,青山不见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白疏笺纵身向山下跃去……
山下集市。
“还真繁华呢……”白疏笺走在人群之中不由赞叹。
“闪开!快闪开!那牛惊了!”远远传来呼喊,白疏笺向远处一看,果然看见一头受了惊的牛横冲直撞本她而来!
“哇哇哇……”白疏笺不由惊叫,我的天哪,那是牛啊!她又不是西班牙斗牛士,怎么能跟牛玩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头牛已经离白疏笺不足三米,正在千钧一发之际,白疏笺突然双手撑地,倒立起来。
众人大惊,这小姑娘不是吓傻了吧?不跑就算了怎么还倒立起来了?哎呦呦,大好姑娘,疯牛撞之……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牛突然停止了脚步,居然还开始倒退,牛的主人连忙拉住牛的缰绳,向白疏笺道:“好险啊姑娘,你怎么不怕牛撞到你呢?”
白疏笺笑笑说:“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跑得过牛呢?不过我记得小时候听人说起过,一切动物包括牛在内,见到怪异的动物都会感到害怕,所以我就倒立了一下,牛又没见过腿长在上面的人,当然会害怕啰!”
牛的主人不由得夸赞了她几句,白疏笺笑笑离开了。
“关键还是得找点事儿做啊……”白疏笺在街上东瞄瞄西看看,突然,一张告示吸引了她的注意:
月华阁诚招杀手,武功好身材好头脑灵活长得漂亮的女子,有意者请到飘香院找冯妈报名。
喝,找杀手?还满大街的到处贴?有胆识,有魄力,白疏笺成功被吸引了兴趣。
在路上随便找了个人问明白飘香院的地址,白疏笺自动忽略了问地址时其他人那怪异的目光,无所谓,既然准备当杀手,她就做好了忍受人白眼的准备,可是到了飘香院,白疏笺才明白自己多单纯,飘香院是青楼!
白疏笺眼角抽抽,提步迈了进去,屋内只有几个姑娘,见白疏笺一个女子进来,那些姑娘都捂着嘴“咯咯咯”笑个不停,一个身材妖媚的大胸女人上来笑道:“呦,这位姑娘,我们这儿可不是小倌馆,不接待女客~”说完还一挥手帕,却挥出来浓郁的脂粉味儿。
白疏笺咬咬牙憋了会气,终于等到脂粉味儿散尽,才勉强笑笑:“那个,那啥,我找冯妈……”
一听说冯妈,这些女子的脸上立刻没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忌惮,是恐惧,那个妖媚女人点点头,说:“啊……是冯妈是吧……跟我来……”
说完,就在前面一扭一扭的带路,把白疏笺领到了楼上打头第一间房前便退下了,白疏笺推门而入,只见一个身着红衣一脸皱纹却满眼精光的女子坐在桌前,见她进门,红衣老妪起身打量一番,方才笑道:“不错不错,身材不错脸蛋也不错,你叫什么名字,都会干点什么?”
“我……我叫白疏笺,会暗杀会治病会做饭会洗衣服会暖床,是您居家旅行暗杀日常必不可少的用品!”白疏笺闭着眼睛竹筒倒豆子一般开始胡说八道……
“会的不少嘛!”红衣老妪点头赞叹,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白疏笺一愣,突然觉得一股真气自手腕处流入,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白疏笺心道一声不好,连忙运起自身真气相抵御,两股真气互相冲撞各不相让,终于还是白疏笺技胜一筹,将那红衣老妪震开了去,老妪抬头时,唇边已经多了一丝鲜红。
白疏笺一愣,刚想过去扶她,那老妪却自己擦去了血渍,笑着起身:“不错不错,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婆子我也不行啦!姑娘,你是个好样的!真是雏儿辣手啊!跟老婆子来吧!领你见见合字去!”
白疏笺在心里翻译了一遍,知道这红衣老妪是要带她去见同伙,也就不多言,乖乖跟了去。
红衣老妪转手扭开书架内的一个花瓶,墙上顿时开了一条密道,老妪领着白疏笺下了一条密道,曲折几次,豁然开“朗”。
只见一个阴暗的洞窟呈现在面前,墙壁上的火把火苗摇曳,使整个洞窟内忽明忽暗,地上用朱砂描出了一个奇怪的图腾,好像是个什么月亮和一堆花吧,太抽象了,跟梵高有一拼……洞窟正前方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雕刻着一些花样,无非也就是什么骷髅啊藤蔓一类的,反而显示出几分恐怖,而现在,那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黑衣蒙面人。
红衣老妪上前单膝而跪:“见过阁主!属下幸不辱命,已经把新人带到了!”
白疏笺也模仿红衣老妪的动作跪下,双手抱拳:“白疏笺见过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