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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真嘿嘿冷笑道:“学内功就是歪门邪道?我跟你说个简单的例子。レ思路客レ就如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让小孩去耍狼牙棒,棒法越是jīng妙,小孩难道就越是厉害?只怕他连拿都拿不动狼牙棒吧?”

这几句话曲非烟倒是听懂了,徐真道理非常浅显,就是人当量力而为,只听青衣老者道:“你这例子荒诞不经,怎么却要七八岁的小孩去使狼牙棒这等沉重兵刃?为何不让他使一根柳枝?”

曲非烟插口道:“柳枝?难道还有什么柳枝的武功么?”

徐真道:“柳枝就不能当剑使?柳枝就不能使刀法?谁规定的柳枝不能当兵刃了?非烟,你要是总在意手上的兵刃,那就落了下成。临敌之时,一定要机灵巧变,才是正道。”

青衣老者大喜,笑道:“不错不错,小子说了这么久,就这几句话说对了。”

徐真道:“我说的对不对,我自己心里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反正我就是不服,我说小孩去耍狼牙棒,为的就是说明,如果力气不够,棒法再jīng妙,你也不能运使。所以还是内力重要,招式为辅。”

青衣老者听他又拐到这个问题上面来,将他往地上重重一顿,道:“好,你说内力重要,现在这女娃子正好会武,我教你两招剑法,你去试试,看看究竟是招式厉害,还是内力厉害。”

徐真脖子一梗,道:“我不学!凭什么学你的招式?非烟内力高强,你随便传授一招两式就能打败她?你不安好心,就是想让我被她欺负!”

青衣老者大怒,骂道:“你这混小子,天下想让我指点的人多了去,我现在教你,你居然不学!?”

徐真大声道:“你教我本来就没安好心,我干么要学?非烟武功怎么样,我比你清楚,她内力深厚,出手快捷,我连看都看不清,怎么赢她?”

曲非烟听这老者愿意传授徐真武艺,此等机缘常人终其一生,也无法求得,不料徐真居然不学,她暗暗焦急,笑道:“徐大哥,其实前辈武功高强,说不定传你一招两式,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不如试试。”

青衣老者道:“对对对,这女娃子内功不弱,又是你的朋友,定然不会伤着你。嘿嘿,莫不是你小子怕输,不敢比吧?”

徐真哪还不知他激将之法?转念一想:“我来这里不就是想知道独孤九剑的剑理吗?怎么现在风清扬要教我,我反而不学了呢?我这不是脑子进水了吗?”想到这里,又想:“坏了,刚刚拒绝的太快,没有余地,这会儿要是改口,这老头儿起疑怎么办?”说道:“你明知非烟内功不弱,把我推上去给她练招,我还年轻,可不想死,你还是找别人吧。”

青衣老者慢慢没了耐心,伸手一抓,提起徐真,往洞里走去,边走边道:“混小子不识好歹,今儿你不学也得学。”

曲非烟大感愕然,转而大喜,心想徐真终于开始学武,这老前辈会给他传授什么了不得的武功?心中隐隐竟有期待之感。

天sè越来越亮,曲非烟站在洞外,等候良久,不见二人出来。时将过午,她下峰走出里许,来到后山树林之中,打了野味,洗剥干净,生火炙烤。

过不多时,香味飘散,只觉月复中甚是饥饿,但想此刻徐真想必出洞,便埋了火苗,往思过崖走去。

走出数十丈,忽见两条人影从山下奔来,这两人身穿华山派弟子的衣衫,相距颇远,无法看清。曲非烟吃了一惊,心道:“难道是岳灵珊又回来了?”

四下一张,左侧树木较为茂密,缩身躲藏起来,将野味包起,防止香味外露。

这两人身法甚快,不过片刻,已奔上峰来。曲非烟凑眼望去,其中一人眉目俊秀,正是令狐冲,他身旁走着的,却是岳灵珊。

只听令狐冲道:“小师妹,在山上半rì,此刻多半早已逃走,咱们就算上去,想必也找不到人。”

岳灵珊大声道:“我也不知道,咱们就上去瞧瞧,要是他们还在,正好捉了回去,给爹爹报仇!”

两人说话间,足下不停,上峰去了。

曲非烟知青衣老者在峰顶,任他令狐冲如何了得,也决计占不到便宜,心下没有半点担忧,反而悠哉悠哉,慢慢往上走去。

又走数十丈,思过崖在望,平台之上,多了三人。一个灰影,一个青影,正自动手。曲非烟见灰影身材高大,显然就是徐真,惊喜之下,快步走上平台。

岳灵珊站在一旁,脸上尽是担忧之sè,望着场中。曲非烟看清,动手二人正是徐真和令狐冲。

令狐冲身法灵便,华山剑法浸yín十余年,招法严谨,法度森然,极是了得。他每一剑刺出,身子连晃,攻守推拒之间,确是名家风范。

再看徐真,掌中一根枯枝,随意摆动,挥削劈刺之际,虽是无力,但快捷之至。他招法变化巧妙,浑然无迹可寻,便如羚羊挂角,随手拈来。

令狐冲攻的快,退的也是极快,华山剑法连使数十招,竟而无法奈何此人半点,他暗暗奇怪,何以徐真数rì前仍不会武功,忽然间就如此厉害?

其实徐真手中是一段枯枝,令狐冲完全可以将之削断,或凭着内力震断。见徐真剑法jīng妙,自己从所未见,不由得想起回雁楼上徐真的手段,此刻看在眼中,便不想太早结束打斗,自然也不愿占这个便宜了。

岳灵珊见曲非烟上峰,恨恨瞪她一眼,便又看着恶斗二人。

曲非烟大觉惊奇,笑道:“徐大哥,想不到你如此聪明,这才半rì,居然能和令狐冲打个平手,好厉害啊。”转眼四顾,并未看到青衣老者,知他不愿旁人知道行踪,定然躲藏起来。

徐真初时看到明晃晃的长剑,极是害怕,后来见自己每刺出树枝,令狐冲必然变招,信心大增,于是稳定心神,凝神细看令狐冲招数。这么一来,果然看清很多,令狐冲一招一式,在自己眼中,虽说仍是极快,却非一道光影,已然有迹可循。

青衣老者正是风清扬,今rì一时兴起,来到思过崖时,看到曲非烟遇险,便即出手相助。不料跟徐真杠上,二人均是不肯服输之人,谁都觉得自己有理,他便生出要徐真自己证明自己错了之举,是以才要教他武功。但知独孤九剑要紧,并未传他而已。

徐真前世知道独孤九剑,也知道这一层剑意,只要自己能想到,随意出手,根本不成章法,配上风清扬教他的料敌机先,就提升不止一个档次。出手其实并未改变,仍是之前的速度,胜就胜在‘料敌机先’四字上面,看在令狐冲眼中,却觉他出手如电,武功居然不在自己之下。

两人霎时间拆了三十余招,令狐冲剑法一变,长啸一声,长剑刺出,忽然伸入徐真双臂之间,直指徐真胸口。

曲非烟大吃一惊,纵身抢上,挥剑猛刺令狐冲后心。

令狐冲挥手一剑,当得一声大响,曲非烟手腕一热,短剑跌落在地,她连退数步,惊疑不定的看着令狐冲。

令狐冲格开身后一剑,是对付偷袭之人,自然不会留手,用上五成之力,曲非烟仓促之间,如何抵挡的住?一招之间,就被他击落兵刃。

徐真后退一步,笑道:“令狐兄别来可好?这几天忙的狠了吧?”

这句话原是好意,岂知令狐冲知徐真害死自己师父,自然布置后事,忙碌非常,这人居然又当面讥刺,之前的豪气,在此刻看来,竟是无比的愤恨,冷笑道:“托徐兄的福,我还没忙死!想不到徐兄际遇非凡,这才两三rì不见,武功居然大进,可喜可贺啊!”

曲非烟不敢拣拾短剑,站在徐真一旁,大声道:“令狐冲,你不是和徐大哥关系不错么?怎么一来就无礼动手?刚才还要杀了徐大哥?”

岳灵珊怒道:“我们无礼?这姓徐的杀我爹爹,就不叫无礼了?你是魔教妖女,这姓徐的多半也是魔教之人,今rì在我们华山之上,你们就别想下去啦!”

徐真哭笑不得,道:“我什么时候变成魔教妖人了?”

岳灵珊道:“呸!这小妖女自己都承认,是什么魔教妖人的孙女,你和她在一起,自然是妖邪之人。”

曲非烟听她一口一个魔教,一口一个妖女,怒气上冲,脸上却笑吟吟的道:“好姐姐眼光独到,居然能看出来徐大哥是妖邪之人,嘻嘻,那不知与妖邪之人为伍,又是什么人?”

岳灵珊哼了一声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姓徐的不是好东西,跟他在一起的人岂能好的了?”

曲非烟笑道:“呀!是了,几rì前令狐冲还跟徐大哥称兄道弟,这么说来,他不就也是邪魔外道了吗?好姐姐打着除魔卫道的幌子,就算要杀,你该先杀了令狐冲才是,跟咱们过不去算怎么回事?”

岳灵珊斗口哪是曲非烟的对手?只一句话,就得罪了人,涨红了脸,却不说话。

令狐冲道:“自从衡山认识徐兄,一直都觉徐兄光明磊落,是个了不起的好汉,虽然不会武功,仍敢跟田伯光那等yín贼斗智斗勇,令狐冲常想,徐兄如此人物,我有幸结交,实是幸运非常。哪知徐兄贪图林师弟家传剑谱,竟而害了恩师,我令狐冲愧对恩师,引狼入室,今rì说不得,就请徐兄跟我走一遭。”

徐真道:“我早说过,我要是不杀岳不群,他就会杀了我,我徐真不是什么英雄,不管是谁,他要我的命,老子就跟他拼。令狐兄说我贪图林平之家传剑谱,我就不敢苟同,那剑谱明明不在我身上,我贪图个屁?我说了八百回,岳不群就是不信,先派岳小姐暗夺,一看暗夺不到,又叫林平之来套问。接着又叫岳小姐下毒,晚上入室行窃,此计不成,居然使出强硬手段,要强逼我交出剑谱。老子根本没有拿到剑谱,岳小姐在福州看的清清楚楚,从哪里变出来一个给他?岳不群得不到剑谱,反而将非烟打伤,我逼不过,就把他给杀了,这怎么不对了?”

令狐冲道:“此事不论如何,师父死了总是事实,事关重大,我也做不了主,徐兄不如就跟我下山,去面见师娘,此后师娘如何处置,就由她说了算。”

徐真知岳夫人生xìng豪爽,为人甚是正直,自己倘若将此事原委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她自然能够分辨是非。

这件事本来不是徐真的错,又有什么可隐瞒之处?当即大声道:“好啊!岳夫人回来了,我们就去她面前把这件事说清楚!”

令狐冲道:“消息今rì才送出去,师娘尚未归来,徐兄就先住几rì。”

徐真不免颇为踌躇,转念想到令狐冲并非卑鄙之人,料想不会使什么手段,正yù答应,忽觉曲非烟身子颤抖,扭头看时,见她脸sè惨白,额头渗出冷汗。

曲非烟今rì几番出手,断骨扶正之初,已有破裂之象,她痛的脸sè雪白,知令狐冲武功了得,徐真纵然学得风清扬一招半式,怕也不是敌手,是以手握短剑,护在徐真身旁。在她心中,料想岳夫人若知二人就是杀夫仇人,肯定报仇,笑道:“令狐冲,这里风景漂亮的紧,我和徐大哥看的心神舒畅,还想多呆一会,不然你先下去,我们待会去找你们。反正下山只有一条道路,也不怕我们跑了。”

徐真见她强自忍耐痛楚,心中隐隐一痛,暗想曲非烟自从跟着自己,一路吃足苦头,此刻还要让她带着伤势保护,实在说不过去,伸手握住了曲非烟手掌,发觉她手掌冰凉,点头道:“不用说了,我跟他们下去。”

令狐冲道:“如此甚好,请徐兄先行。”

曲非烟眼望徐真,见他微微点头,脸上露出淡淡笑容,霎时之间,曲非烟似乎明白了,心中充斥一股难言的喜悦,便连断骨之处,也不再难忍,心想只要徐大哥拉着我,就是yīn曹地府,我也跟着他一起去了。当即不在多言,伸足在地上一挑,短剑飞起,她伸手一抄,嗤的一响,插入腰间。

这一手干净爽脆,曲非烟看也不看,手法熟练之至。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功夫,看在岳灵珊眼中,不禁大为佩服。

二人携手,山风带起衣襟,彷如神仙人物,岳灵珊自惭形秽,又看令狐冲,生出一丝异样感觉。求收藏、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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