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间崖上,阴风阵阵,戾啸声声。
受季节变化和地势环境的影响,建立在万丈高峰狱间崖之上的镇狱囚笼所在,每个十日左右的时间,便会受到一次飓风冲击,飓风之势浩荡无边,所过之处可谓寸草不留,活人一旦被卷入其中,数息时间便会被飓风之中所形成的亿万风刀切成齑粉,渣都不会留下一丝。
王观澜率性而走,凌驾于前,行于山月复之内,一举一动之间便有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凛然威势。
就在他踏入镇狱囚笼内部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外界的飓风便呼啸间刮了过来。此风无形无相,却很是诡异的只荡漾于万丈高空之上,绝不落下,循环往复,永无息止。
在他身后,隶属于乱狱城行政单位,掌管着整个镇狱囚笼上千囚徒生杀大权的牢头,却像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子。与其身前傲然行进的王观澜一对比,便显示出了天与地的差别,他像足了一个跟班。
这,就是寄灵人与凡人最根本的差距。中州月复地,人族所在,之所以每一位寄灵人都能获得殊荣而被各方结交重视,便是因为他们的强大和独特,那怕灵徒灵士,也无人敢于小窥。更遑论能够镇守一城一域的灵将强者,他们的强大不管是从实力又或者心境上,都是那样的让人望而生畏。
灵将强者之所以能够镇守一方,不单单因为他们的实力较之灵士强出十倍之多的原因,更因为只要寄灵人晋级到灵将境,他们的力量便可以经由血脉的延续传承下去,化为灵种的雏形,待到自己的子孙后代之中有人成功醒灵,所以,他们是天生血脉高贵的一群人,任何一位灵将,都是一个潜藏的寄灵人家族。
当然,这种由灵将发展出来的家族势力,只是最弱小的势力,其家族成员后代之中那怕有人天资异秉能够醒灵,其觉醒的灵种也只能是下位灵种,终生难窥灵将之境。
以此类推,中位灵种便只能是由灵将之上境界的强者血脉才能滋生而出,而传说中的上位灵种血脉之力,更是稀少。有传言,中州皇族的血脉高贵至极,每一位皇族嫡系一旦降生,便是天生的寄灵人,他们的血脉继承的是比上位灵种更加高贵的强者遗留。
毒狼王观澜,其本身只是一个小家族出生,血脉之中觉醒的灵种只是下位灵种血毒狼而已,一般寄灵人吸纳灵力滋养灵种反馈自身修行,可其剑走偏锋,反其道而行,以灵种血毒狼之力吸收天地灵力,散入体魄之中,在经由体魄之力反馈灵力刺激血毒狼灵种,居然使得下位灵种的血毒狼产生了变异,获得了一种分裂的能力。
一旦血毒狼本体所能容纳的灵力达到饱和,便会分裂出一具分体,这具分体继承了本体所有的能力,并同样能够吸收灵力成长。
也正是因此,毒狼王观澜的能力在整个混乱之地并不出众,却能够月兑颖而出。
如今已经是灵士中期的王观澜,分裂出来的血毒狼分体足有八头,每一头的实力都等同于一位巅峰灵徒,九头相加,那怕灵士巅峰对上了他,也要掂量一二。
在混乱之地,早有传言称王观澜将是下一任驭兽阁阁主的不二人选。
就在即将跨越山月复,到真正的镇狱囚笼内部所在之时,身高近两米之多的毒狼王观澜突然转过身来,俯视着矮小的牢头阮小二,质问道:“身为牢头,任职将近两年,你我之间也算是第二次打交道了,你的性格我也知道一些。如此殷勤,我想,今次你应该有什么好货,又或是有什么棘手之事需要我帮你,或者借我之势才能达成才对。”
毒狼之名,不但因为他本人的灵种而来,更因他的本性完全符合狼性,凶残暴戾狡诈狠毒,其行事手法残忍至极,故有毒狼之称。
既然狡诈狠毒,便并非愚笨之人可以称道,阮小二的打算他已经料到,无外乎借刀杀人,借他这把刀去威慑囚笼之中那怕以黑玉阵枢也压不服的人。
对于这点小事,他本不放在心上。小人,终究是小人,在多的算计也难登大雅之堂。然而,到了这里他突然改变了注意,只因其原本在山脚之下感受到的几股气息,钓起了他的胃口,他突然来了兴致。
他之所以如此质问阮小二,是要让他搞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莫说教训,那怕他现在出手杀了阮小二,乱狱城上层也不会蹦出个屁来。
潜台词很明显,要借势,可以,拿出足够的好处来,否则滚一边去。对于阮小二这种吝啬鬼视钱财如生命的小人,能够从其身上刮下些油水来,应该很是丰润才是。至于那几股气息的主人,他同样也要见识一下。
一箭数鸟,狼性的狡诈,由此可见一斑。
说话直接,他身上遍及全身的血色毒狼的眸子,微微眨动了一下,开阖之间在阴暗森冷的走道之中散发出了一丝血色的光芒。
整个狭隘的走道,似乎随着王观澜身上的毒狼纹身的异动,而越发的恐怖晦暗了起来,以王观澜为中心辐射开来的十丈方圆石壁之上,悄然间爬上了一片片细小的冰霜。
他很无聊,他真的很无聊,无聊到去释放自身威压欺负普通凡人玩的程度。
狼之性,凶残狠毒,狼在捕猎之时,会很谨慎的观察对手,然后发起致命攻击。若在不饥饿之时,狼会将猎物咬残,使其血流不止,随后一路尾随,只待猎物在恐惧之中血流而尽。
毒狼,同样如此。
“大人,您这是?小的那敢啊,借小的十个雄心豹子胆,小的也不敢啊。”打着哆嗦,阮小二急忙开口辩解道,他毫不怀疑,若是自己答的慢点,很可能直接被冻毙在隧道之中。至于说借着黑玉阵枢的保护去对抗眼前这位爷,那怕驱灵阵在完好无缺的情况下,他也不敢如此,更遑论如今的驱灵阵残破的已经半只脚踏入了报废的境地。
“少去废话,我说是就是。你的腰囊是我的了,今次便放你一马。”嗤笑出声,王观澜索性懒得废话,一指阮小二腰间的腰囊,一勾之下那条细长而显得有些累赘的腰囊整个飘起,落入了王观澜的手心之中。
掂量一二,王观澜神色之中不由得露出一丝满意之色,“两年牢头,到是捞到了很多油水,不错不错,看的我都有些想要取而代之了。”
押奴官的职责实在是太过枯燥了,对比一下这个能够捞到这么多油水的牢头,他真的想要叫屈了。
手中腰囊入手足有两斤之多,透过腰囊的缝隙能够看到其内一片片卷起的金叶子,金叶堆叠而起之处,更能感觉到卵石一般的硬物咯手,无需多想,有价值和金叶放在一起的,唯有灵晶了,而大小只有卵石一般,只能是残片。
以阮小二此种小人的吝啬和谨慎,其节省豪夺而来的钱财只会随身携带。可以说,这条腰囊就是阮小二的身家生命,谁要打它的注意,他就要和谁拼命。
“”
茫然的长着嘴,目中露出疯狂之色的阮小二很是不甘的握紧了手中的黑玉阵枢,大有玉石俱焚的冲动。
“放下你手中的东西,你应该很清楚,光凭这个奈何不了我。别逼我现在就杀了你,蠢货,下次算计别人的时候,搞清楚你自己是不是有足够的底蕴能够承受的住风险。幸好是我,换做阴蛇边章那家伙,他可不仅会夺了你钱财,连你和你家人的性命,也要被他一网打尽。”手下了腰囊,王观澜的心情突然间好了很多,连阮小二如今的异动,他也不在乎。
蝼蚁而已,放过也无妨,说不准下次来的时候还有这般收获。腰囊之中的价值,足足抵得上他三个月的饷银,足够买阮小二这条贱命。
王观澜虽然行事暴戾,可却自有章法,杀鸡取卵不屑为之。杀了固然无妨,惹来乱狱城上层问罪虽然不会有事,却也很烦。
很是识时务,阮小二眼中凶光泯灭,谨慎而小心的陪笑道:“大人说的对,小的完全是脑袋被门夹了。这点财物,那能入大人你的法眼。别看小的在这囚笼之中很是光鲜,可实际上呢,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大人您也知道,在这里可关着一位太上皇啊,有他在,小的在怎么猖狂也不敢太过放肆。”
“少拍马屁,这点财物,还真入我的法眼了。收起你肚子里那点小心思,里面那位老子也招惹不起,好好伺候着他,保你无患,若是他出了个差池,别说是你,老子也担待不起。”弯下腰来,王观澜毫不客气的咆哮而道。
其他囚奴还好说,可那位明是囚奴,实则是借着此地连接地底灵脉疗养罢了。眼前这个牢头可不知道详情,若非自己跟阁主关系莫逆,这个重要消息,阁主也不会轻易泄露出来。
说话间,王观澜很是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阮小二的后脑勺上,“快点前面带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收了你的钱,便顺带帮你一把,记得把和你不对付的几个刺头送上名册,待我走时一同带走便是。”
作者念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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