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ri,趁着小月儿没有起床,燕青阳便和太子丹夫妇辞行,韩俪虽是不舍,但也心知青阳修炼要紧,再不强留。便道:“记得八月十五回来过中秋节!”燕青阳却摇头道:“阿娘,五年之后胜负干系太大,我此次回学宫要闭关修炼,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修成方能出来。来ri方长,请阿娘谅解!”
韩俪还未说话,太子丹道:“青阳有此志气甚好,爹娘又岂能扯你后腿?我已为你备好一些礼物,虽说你是我的义子,但礼多人不怪,你给风大师和其它教习还有同窗好友送些过去,ri后也好在学宫便宜行事青阳暗赞阿爹想得周到。
太子丹又叫老仆韩兴牵过一辆马车,马车上堆满了各se珍稀奇巧的物品,都是群臣送给太子殿下的贡品,太子丹从中挑了一些合适的出来转赠给青阳做人情打点。
韩兴赶着马车,燕青阳坐在车尾就这样出了宫。到临近城门的时候,燕青阳忽然叫韩兴停下来,自己赶到一个卖烧鸡的摊子旁买了十只烧鸡,他一直惦记着伊伊呢!
大约两个时辰,马车就嘚嘚地到了学宫。将物品卸到屋子里,韩兴躬身道:“公子,若无他事,老奴这就回宫了!”燕青阳笑道:“有劳韩叔了!”掏出一些刀币要给韩兴,韩兴死活不要:“公子除夕夜已经赐给老奴不少了!公子是有大本领之人,又这么慷慨重义,能为公子效劳是老奴的荣幸!”说完,喜孜孜地赶着马车回宫了。
燕青阳坐在屋子里清点礼品,挑了一套jing美的骨瓷茶具,便向风大师的chun秋别院走去。虽然荆轲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风大师,但青阳总觉得风大师这几年来对自己一向青眼有加,再加上风大师也是爹爹倚重之人,为学宫和燕国付出甚多。岂能为一时的不愉就此生疏了?
到了院落门前,青阳砰砰地叩了叩门。听得风大师苍老的声音道:“进来!”
青阳推门而入,见到风大师头绑白带面容消瘦地站在凉亭里,不由得一怔:“大师,您这是……”
“奥,青阳回来啦!”风大师似是十分欢喜:“老啦,偶染风寒。不去说他了,太子殿下可好?”
青阳躬了躬身:“托大师的福,一切安好!”心里暗暗纳闷,以风大师如此修为,还怎会染上风寒?但也没多想,便将礼盒双手献上:“阿爹托我给风大师送套茶具
风大师指着燕青阳笑呵呵道:“你这孩子,自己送便说自己送。为何推说是太子送的。殿下早已命人给我送过礼物啦!”说着,接过礼盒,拉着青阳进了屋。坐下后,又是一阵剧烈咳嗽,燕青阳起身拍了拍风大师的背:“风大师,我这便到城里去请名医来!”风大师摆摆手:“无妨。青阳啊,这几个月来,你到哪里去修炼了?”
燕青阳道:“弟子回到师父结庐之处易水畔修行去了,数月前,曾向风大师来禀报,听仆人讲,您在闭关!”
风大师嗯了一声,又道:“修行进境如何?”
燕青阳道:“弟子觉得师父所教,颇为适合在易水中修炼。因此,弟子打算在易水畔闭关修行,争取早ri突破!”
风大师点点头:“如此也好顿了顿,眯目道:“青阳,那百城之约殿下也和我说了。唉,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且问你,你凭什么有此把握?”言语中已颇见凌厉之se。
燕青阳起身跪倒在地,咬牙道:“形势紧迫,破釜沉舟!不过……弟子有信心五年后战胜齐国!”
风大师瞠目良久,才叹息道:“信心?嘿嘿,少年成名大不幸!你十岁便成就五星名士,难怪年少气盛。你以为那齐国就没有天才?我且告你,月前齐国的楼船学童出了两个五星,其中一个还是中阶,年岁便和你差不多!”
燕青阳心里一震。风大师将他扶起道:“便是为此,我才将秦舞阳放了出来!一来想籍着他磨一下你的傲气,哪知道……哎!二来,也好为五年后添一分战力。这秦舞阳曾是我入门弟子,若非犯下大错被囚入地牢,今ri的成就又岂在你之下?”
燕青阳这时才晓得风大师用心良苦,一时愧悔交集,若非承诺驼子叔叔在前,几乎就将剑渊之事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风大师看着燕青阳愧疚之se,又温颜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此行闭关努力jing进便可。如有需学宫助力,随时可来找我,或者找战野。去吧!”
燕青阳心中感动,恭恭敬敬拜别风大师,走出了别院。又提了两坛子贡酒去看望了下萧战野,二人再无芥蒂,中午便在萧战野处饮酒吃饭,言谈甚欢。燕青阳说要去闭关苦修,萧战野自然大为支持。
下午,燕青阳又拣出了一盒脂粉,心里一动,觉得送给邵婕妤很合适。就抬腿去了邵婕妤的别院。邵婕妤一听燕青阳要送自己礼物,很是开心。待看到是一盒脂粉,羞不可抑道:“谁教你送我这个?”两颊红红看得青阳心头直跳,却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其实太子丹帮他备礼物的时候哪会备这个,这是淘气的小月儿看见爹爹在摞置礼品时,就顺手把臣子献给阿娘的脂粉盒子也偷偷丢进去了。古时男子赠送女子脂粉,若非夫妇便是情人,可燕青阳的生母去的早,姐姐蓝月也没告诉他这个啊!
两人不尴不尬地对坐了半饷,燕青阳逃跑似的告辞邵婕妤走了出来。却见邵婕妤追出门,似笑非笑地喊了声:“青阳!”青阳转头,邵婕妤大眼睛笑成了弯月:“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呢!”
青阳挠了挠头,傻笑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那……我走啦!”
青阳将余下的礼物打了个包,去了大毛和王风的寝室,将一群学童叫过来嘻嘻哈哈地哄抢一空,一直到了睡觉时分,才回了院子。想了想,提了两坛子贡酒,十只烧鸡打了个包,肩背手提地直奔剑宫而来。
驼子看见两坛贡酒,眼前一亮,拍开泥封,牛饮几口:“好酒!这是王宫窖藏三十年的红高粱,你怎么搞来的?”他还不知道燕青阳便是当今太子的义子。
燕青阳又递过一只烧鸡,驼子更是欢畅,两人席地而坐,开怀对饮。燕青阳隐隐觉得较之和风大师独处,和驼子爷爷独处更为轻松。念头刚一出,便笑自己又胡思乱想,二人地位天差地远,怎能相提并论?
听到燕青阳要到剑渊闭关苦修剑元,驼子皱眉道:“你的剑元已十分浑厚,接下来应当在剑气修习上更进一步才对
驼子哪里知道,到现在阿贱还是说燕青阳的剑元还是没到上等,离修炼飞芒差得远呢!不知道阿贱是怎么划等的,阿贱所说的上等又是个什么样等阶。燕青阳告诉驼子自己想一鼓作气令剑元更上一个台阶再修炼剑气,驼子这才释然。
看驼子吃喝得差不多了,燕青阳又给他留了一只烧鸡,便起身告辞下了剑渊。
想到齐国已有两位五星学童,燕青阳虽说凭现在实力还是有稳赢的把握,但仍然压力徒增。数量决定着出天才几率,五年之后,自己若想胜得毫无悬念,非得高出一大截不可!
燕青阳跳入剑渊,剑箧亮起不久,伊伊便看着亮光游了过来。半个多月没见,伊伊的头巾早掉得不知哪儿去了,凸起的额头一个v形的疤痕,伊伊用头顶得青阳连连跳起,似是嗔怪他离开太久。燕青阳失笑道:“伊伊,别顶了,菊花都顶肿了!好啦,好啦,哥哥要这里练好长时间的!”伊伊又嗅到他背上大包裹里的烧鸡味道,摇头摆尾蹭去蹭去。燕青阳道:“你请我吃苔藓,我请你吃烧鸡!”将背后的鸡一只只丢到伊伊口中,直吃得伊伊哇哇地欢叫不已。
燕国学宫中,除了驼子,谁都不知道有个少年在幽暗的剑渊里riri与急流相抗,越沉越深,白光灿然中有一条海豚嬉戏陪伴。燕青阳的剑元与ri俱赠!天天吃着那苔藓,他竟觉得体轻目明力大无穷。在暗暝中视物竟与白昼无异!
有了上次不知时ri的教训,燕青阳特地从宫中带来了一个大沙漏,一天刚好漏完一次。半年过去了,燕青阳信心满满地问阿贱:“我的剑元上等了么?”
阿贱:“早着呢!”
一年过去了,燕青阳又问:“上等了么?”
“快了!”
又九个多月过去了,有一ri燕青阳突然觉得丹田轰地巨响,元力竟仿佛与渊水产生共振,举手抬足,绵绵泊泊若无穷无尽,四肢百骸浑身通泰。燕青阳沉醉在这种美妙的感觉里不能自拔,忽听得阿贱嘎嘎笑声传来:“上等啦!上等啦!”
一年零九个月!燕青阳上了岸,看着沙漏中犹在滴落的时之砂,心想感叹若非剑渊之种极地,加上苔藓这种天材地宝,真不知何ri才能练到阿贱所说的上等!凭水自照,却见长发一直未曾梳理,已堪堪及腰!
想是剑元有成之故,此时的燕青阳年方十二,却已长得如一个chengren般高。双眸亮如星辰,宽肩蜂腰,长臂健腿,皮肤若玉石般晶莹。
该上去了!燕青阳反手插回剑箧,拍了拍伊伊的脑门,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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