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临了,灰蒙蒙的天色里充逸着湿漉漉的雾气,还是一个不错的清晨,只不过在这里无福消受罢了。士兵们多数还在睡梦中,有些因伤痛还在痛苦的申吟,有些眼神呆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在怀念着什么,斗兽都蜷缩在主人的身边,不时的舌忝舌忝主人,像个小孩子一样亲昵的撒娇,也有几只小兽眼睛里放着冷亮的光,似乎准备好随时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岸瑟静静的看着,他爱他们,只是可惜自己没能力继续保护他们了,他成王的一路并没有让他变得更加适合征战,反而倦怠了他的灵魂,让他的快乐一天天减少,他想到有一天他会弃位而去,只是没有想到这么狼狈。在休息处的周围隐隐约约听得见一些窸窸窣窣的草动声,岸瑟和整支队伍都警觉了起来,大家都尽力的抖擞着精神,准备迎接新的战役,尽管兵力悬殊已是事实,但是为了领土与尊严战斗是每一位滋拜大陆生灵的荣誉,无论结果怎样,战斗是唯一的选择。岸瑟在极力的思索着,他想把有能力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好,忘记什么可能以后就没机会了,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阿拜!“阿拜,阿拜······”阿拜灵活的从他身后窜了出来,望着依然活泼的阿拜,岸瑟紧张的神色一下就放轻松了下来,“来,阿拜,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看。”“嗷嗷······”阿拜高兴的晃起了尾巴,随着主人走到了旁边没人的一块空地,看到左右没有人,岸瑟故作放松的说:“阿拜,马上就要战斗了,你怕么?”阿拜昂首挺胸的站在岸瑟面前,用力的嗥叫了两声,从阿拜的表现上看还算乐观,岸瑟嘴角微扬,轻轻的笑了一下,“哈哈,好样的,来,咱先吃点儿东西,一会儿战斗起来会更有力气。”说着,岸瑟展开手掌,一颗白色珍珠模样的小球呈现在岸瑟的掌心,“来,阿拜,吃了它。”看着阿拜犹豫的神色岸瑟的目光一点点变得冰冷,“我说你吃了它!”看见主人生气的样子阿拜立刻凑上前去张开了嘴,岸瑟猛然用气将白珠推进了阿拜身体,随后阿拜挣扎的晃了几下便倒了下去,阿拜最后记得的是主人那张冷峻且有一丝安然的笑脸。看到阿拜倒下,岸瑟上前推了推它,发现阿拜已经昏迷了过去,就将阿拜拖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树丛里,确定不易被人发现后又看了一眼阿拜,阿拜的睡礀就像他当初把它抢过来那样安静、可爱。回想自己的一生,用功炼术,苦力斗心,**美人济济,情爱匆匆,终是无所寄托,水中捞月一场空,说到底自己的终结都是阿拜惹的祸,却怎么也怪不起来它,可能就是这样,在人的心里总有一种感情是最重要的,友情、爱情或是其它的什么,当对一切没有**时,什么也都不重要了。现在他只希望自己的牺牲能换来滋拜大陆生灵安宁,也算是为阿拜赎这个无心却又无法弥补的罪,还有刚刚那个让阿拜吃下去的纠集自己一生术气的命丹,希望对阿拜的以后会有用处,只要它醒来后忘了过去,最不济也可做一只逍遥的狼啊。时间不允许他再想下去了,他转过身,干脆利落走到队伍前面,当他出现时,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这种安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出来吧,厉害的宝贝儿,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威风。”岸瑟冲着树丛中有点微光的地方戏谑的喊了一句。只见微暗中那个光亮在缓缓向这边移来,接近时看清是一位样貌看起来40左右岁的男子,头上有着和金麒麟一样的纹章,从气势和做派上看,此人绝非善主,并且从神情上看,此人,很生气!“哈哈,原来是这样一位弱主,年轻人,滋拜大陆能和平这么久已经不容易了,死到临头了还敢这样和我讲话,是真的不想活了么。”“不愧是金系主凌厥大陆的凌厥王,底气很足吗,我承认我不够强,但您这样大肆侵略不仅仅是因为我弱吧,一块说了吧,反正我也快活到头儿了。”说完岸瑟自然的笑了一下。“哈哈,挺坦然么,我没想要你的命,交出那个杀害金麒麟的凶手,我们马上就走。”“金麒麟?哦,就是我前几天在野训场看见的那个小怪兽?那么弱的小东西怎么会是贵系的神兽呢,不可能呀,嗯,还有就是···我一不小心把它打死了。”说着从身后舀出了麒麟的头骨,愧疚的看向凌厥王,但眼里却没有一丝想要求得原谅的意思,似乎只是不想把事情变得更糟。“是啊,麒麟因为贪玩儿不小心走丢了,后来得知竟到了你的领地,说起你岸瑟,我们在王聚上还算见过的,术力不算高深也算是有见识,怎么会误杀了麒麟,是想包庇什么人还是另有图谋?”“一人做事一人当,麒麟是我杀的,你怎样对我无所谓,但求放过我陆生灵,让无辜者可以有个安宁,至于图谋,呵,有本事你到说说看啊!”“哼,生性顽劣,是该先给你点颜色看看。”“好啊,来吧!”岸瑟摆了一个自认为平生最帅的礀势。随着金系主一伸手,岸瑟的位置晃了几下就只剩一副盔甲,和漫天随风飘逝的灰烬。“不可能,就算他再弱,身手也绝不会轻易的被我一人击败,一个小招而已,这几天来见过的小兽都不会灰飞烟灭,更何况是这片大陆的王。”空气骤然凝固,岸瑟的军队都已无法控制,咆哮着冲了上来,这个结果是凌厥大陆斗士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双方竭力拼杀,金系斗士也因本系技能损伤,在双方都几乎竭力时,离开了滋拜大陆。看似荒唐的决定和暂时的结果,却又隐藏着多少的无奈苦心和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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