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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各取所需

美丽的特拉华河,这时正值春汛,湍急的河水犹如怒涛,向着辽阔无垠的大西洋奔流而去。

美国最历史上最古老最有意义的城市——费城,就坐落于此,超过一百五十万人民众沿河而居。作为德拉瓦河谷都会区的中心城市,费城位于宾夕法尼亚州东南部,市区东起特拉华河,向西延伸到斯库基尔河以西。

在一座风格古老的基督教堂内,穿着一身黑礼服的卡萨,正抬头望着礼拜堂的基督受难像,嘴角带着不屑和轻蔑的冷笑:“兰修斯,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上帝和天国么?”

“我不知道,或许有吧

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兰修斯又一如既往的沉默了起来,冷峻的面庞上,是一双透彻明亮的眼睛,带着深邃的蓝色。

“那么我们呢,又算什么,披着人类外皮的恶魔么?”不知想起了什么往事,卡萨自失一笑,但随即又恢复了那股优雅从容,却又傲气十足的贵族气度。

“我一直都很讨厌来到教堂,哪怕当我还只是人类的时候随意的走在这座有着182年历史的基督教堂内,卡萨似是在回忆着某些久远的往事。

“一切恍如昨日,你还记得乔治,和德拉诺么,当时我和你,还有穆罗,亲眼看着他们在这里向正如日中天的大英帝国发起挑战。一百二十年的光阴,就此流逝,带走了许多的人和事

听着卡萨的对往昔的追忆,兰修斯也不由想起已逝的时光,轻声诉说着曾经的过往:“是的,殿下,我记得那时,这里还是美国的首都

“那么你可曾后悔?”卡萨望着自己亲近的下属,意味深长的笑了,“不朽的生命,也是需要高昂的代价,除非你将回忆中的痛苦和快乐,都一一细细品味

似乎并不期待对方的回答,卡萨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一些让人难以琢磨的话语。

“正是看到了人类的弱小和局限,我们才舍弃那卑微的身份,即使化身为恶魔,也要去追寻那世界最初的奥秘……”

望着古老的费城,曾在悠久的岁月中亲自见证过这座城市兴衰荣辱的卡萨,临着温暖的季风,深深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春意。

“对了,听说最近300委员会那群杂种似乎有些不安分呢

关于威钢公司和突然出现在他们视野中的徐文昊,卡萨一直都保持着相当程度的关注,因此才有此一问。

“约翰皮尔庞特那个摩根家族的小家伙,就这么不安分么?”对于许多美国人眼中如同金融教父般jp摩根,卡萨只是轻蔑的称呼他为不安分的小家伙,如同长辈在俯视某个调皮的后生。

“需要对其提出警告么?”兰修斯面无表情的说着,对这种程度的斗争,心中根本兴不起任何波澜。

以银行为立身之本的庞大的摩根家族,对他而言,不过是300委员会的成员家族之一。或许对普通人甚至是某个国家地区而言,摩根家族的巨大影响力简直让人窒息。

但在长久潜伏在人类文明历史中的恶魔军团而言,却也不过尔尔。

“不用了,现在还是专心准备我们自己的事,不过是一些小闹剧罢了说到这里,卡萨又想起了那个让他略为好奇的东方人,笑道:“而且似乎这样会更有趣些,我们神秘的东方客人,也许会在表演中,展现更多古代的小玩意儿

作为一个古老的秘密组织领袖,卡萨本身就是悠久历史的见证者,甚至从遗传基因上来看,他除了有着近似人类的外表以外,在生物学上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

而他口中的300委员会,同样是一群掌握着古老秘密和传承的组织,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之中,留下了不知多少故事和传说。

历史的本后,埋藏着太多的真相和秘闻,无论是古老的东方还是西方,都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东方的古代,集权帝制被一位雄才伟略的皇帝一手建立起来,带表着上古神裔血脉的皇天贵胄,渐渐消失甚至断绝,失去了上古的传承。

而在西方,分封制的长盛不衰,却使得许多有着古老血脉和传承的家族或者秘密组织,得以幸存至今,保留着某些远古时代人类的知识和记忆。

在世人看来,世界似乎是唯物的,是现代科学所宣称的那样:百万年以前,由猴子进化而成的人类,从落后的石器时代渐渐繁衍,进化到现在的工业时代。

实际上,这只是官方说辞罢了,目的是为了构建一个能让民众安于现状的社会体系。从效果上来看,这种做法似乎非常成功。

不过对于掌握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秘密和力量的卡萨,以及站在他敌对立场上的300委员会,对此都是嗤之以鼻。

他们这种层次的斗争,已经完全超乎底层民众的想象了。

国家、民族甚至宗教间的冲突,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可笑的闹剧,在这一点上,倒是与未来时空的徐文昊有些类似。

……

波士顿市西区,瓦格纳钢铁厂办公大楼,一栋十层楼高的商业建筑,原本是某位英国的投资商的房产,现在被威钢公司以一百二十万的价格盘了下来,作为办公大楼。

底层,是一个开阔的俱乐部式房间,围墙都被拆除,留下大量空旷的空间,摆放着桌球台、会议桌、沙发,还有一个小酒吧,以供公司高层们在这里休憩娱乐,消磨时光。

海诺一脸疲倦,开了一瓶最喜欢的香槟酒,和詹姆斯一起欢饮。

这时正是上班时间,股东们也都各有生意要照看,因此顶层便只有詹姆斯和海诺二人。

“海诺,你去了一趟费城,上面怎么说?”

‘上面’,自然指的是恶魔军团的高层,而费城作为宾夕法尼亚州的第一大城,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军团在北美的根据地,地理上的战略核心。

海诺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明确指示,不过已经授权让我们便宜从事

这种赋予下级成员极大自主权的行为,本身就表明了组织高层的某些态度,显然是在考验下面基层成员的才干和能力。

但同时也是在表明,军团无意扩大冲突规模。

因此,海诺和詹姆斯基本上都是心中有数:斗争是必然的,但烈度要严格控制在基层范围内,不能因此而影响了组织的某些核心计划。

“这么说来,我们对徐的支持可以再大一些,他的军事武装计划我很看好心中一直潜藏着好战因子的詹姆斯,这时舌忝着猩红的嘴唇,兴奋地笑道。

“还是慢慢来比较稳妥一些,虽然我们能够收买市长和几位区议员,但这里毕竟还是美国,联邦宪法也不是形同虚设,我们要谨守红线,不要轻易跨过本分

海诺终究还是老成持重一些,对于詹姆斯那种过于激烈的言论,并不完全认同。

詹姆斯听了,虽然心有不甘,还是不由叹息了一声:“可惜这里不是宾夕法尼亚,不然我们就可以让州长签署法令,以训练国民警卫队的名义招募人员,开设一所民兵训练中心了

军团在波士顿的影响力还没到这程度,因此不得不有所收敛,只能采用其他办法。

随即,詹姆斯似乎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开口道:“徐似乎有些私心,安保训练学校中的教官,清一色的东方面孔,而且新招收的学员也有一半以上,都是华人。我担心这会对公司未来的发展,产生不好的影响

海诺听了,却是大声笑了起来,拍着詹姆斯的肩膀,直接拆穿了他的心思:“哈哈,詹姆斯,是你有私心才对吧。不过,这世上,又有谁是完全没有私心的呢?”

看着被揭老底的詹姆斯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的样子,海诺接着笑道:“詹姆斯,我知道你向来看不起清国人,认为他们无知愚昧,是一群留着辫子的野蛮人。但你要明白,徐完全不同,他甚至是公司的大股东之一

“更何况,现在他掌握着好几项威钢公司的核心技术和专利,不管他做什么,只要始终能为公司带来足够利益,你就无权质疑他的行为,别的股东也不会支持你这种带有明显私人情感的行为,包括我在内

被海诺这么毫不留情的数落,詹姆斯心中并不服气,可是却无法反驳对方的话语。或者说,狡辩在这时毫无意义,因为公司的利益永远至上,这时资本经济的铁律。

谁敢在这一点上动摇,谁就会被无情的淘汰,从无例外。

见詹姆斯稍微冷静了一些,海诺这才继续说着:“当然,你的提议也确实值得我们关注,毕竟长久的将公司的未来放在某一个人手中,对于企业的正常经营是一件十分不利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见事情似乎有所转机,詹姆斯也不由意动,好奇地向海诺询问着。

“我的意思是,安保方面的事情既然已经交给了徐去做,公司自然要给予足够的信任和支持。但考虑到徐先生身上肩负着的重担,我认为在下一次股东大会上,我们两个应该发表一次联名提案,希望徐先生能协助公司的技术和科研人员建立一座冶金实验室,以减轻他的工作负担

詹姆斯听了,果然是眼前一亮,瞬间就明白了海诺的意思。

徐文昊想要训练私军肯定是有着什么目的,但这和公司的利益并无冲突,但自己也不能被对方白白利用,因此提出一些条件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而只要徐文昊一日还想托庇于威钢公司及海诺等人的羽翼之下,这种程度的妥协就无法回避,只能做出选择。

彼此算是各取所需,各有所得,因此达成协议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直到这时,詹姆斯才见识到了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比起他心里那点不痛快,海诺这种举动才是真正做大事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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