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霍成渊总觉得身体不适,大清早起床,他便觉得头重脚轻,不过习武之人,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中,倒是小五偷偷传了太医为他诊治。霍成渊虽然极不情愿,但又怕女乃女乃知晓此事,也只好顺从的让太医诊治。
“将军什么时候开始身体不适的?”太医凝神郑重问道。
霍成渊不假思索说:“这个我并未留意,只是最近睡觉很沉,想必是乏累吧!”
太医低头不说话,环顾了房间的陈设,才谨慎开口:“将军平日喜欢用什么熏香?近日吃了什么东西?”
霍成神色一紧,立即坐直了身子,靠近太医几分,询问道:“太医的意思……莫非是?”
“不是中毒。只是有些像朱砂,它只是一味安神助眠的药剂太医消除了霍成渊心中的疑虑,娓娓道来。
“哦,原来啊,二夫人平日喜欢做一些安神汤,有时我去她那里,便会喝上一些
太医点了点头,又像是有口难言般微微一笑,刚想要说话,便被外面的喊声打断,“四爷,四爷”,这是刘管家的声音,他很少有这般慌乱的时候,霍成渊赶紧起身大步奔向门口,却险些与刘管家撞了个满怀,他眼急手快,扶着刘管家要摔倒的身体,急忙问:“怎么了?”
“宫里让人传……传话,说是天慕国的王爷把……把大夫人抢走了
“什么?”太医和小五同时惊讶的开口,来不及说下一句话,霍成渊却如一阵疾风般飞奔了出去,小五刚想抬腿紧随其后,却被太医拽住袖子,紧紧叮嘱:“记好了,那朱砂可不能放多了,它虽然能让人极快入睡,若时日久了,容易昏昏沉沉,引起不适啊!”
小五像是小鸡啄米般点着头,感觉太医拽着他袖子的手一松,他忙猴急的奔了出去。
霍成渊终于知道了近日为何总心绪不宁,慕狂果真如慕槿所说,他要的女人就是抢也要抢走,可他怎能让他这个狂妄之徒带走她,想着她明朗的秋眸变得绝望哀怨,她倔强骄傲的心性被另一个男人所欣赏,她娇弱纤瘦的身躯被另一个男人包裹在怀中,他喉头便似含着一口辣酒,点燃了心中无限的怒意。
太子正在宫中临摹一幅字帖,听奇三说完此话,手中的笔不禁一抖,一抹黑色的墨迹已从宣纸上划到了桌面,他沉思一口气,才将笔放在笔架上,皱眉冷冷说:“备马
“太子,霍将军已经追去了
太子眼神犀利,猛地转头问道:“他自己?”
“他先追了去,陆千紧随其后,那慕狂可是带了一百名精兵,太子,他们不会真为了一个女子打起来吧?不过一个女子,想必那慕狂也不会想到霍将军竟然如此上心
太子眼中一滞,上心的又岂止他一个人,他如坐针毡般蹙眉思虑,在箫国内,慕狂不会轻而易举出兵,将仙乐带走,果真如此简单,还是事出有因呢?太子胡思乱想的在宫中来回踱步。
仙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眩晕,她难受的捂住胸口,叫着“秋黎”,却突然被眼前放大的脸孔吓的跌向后方,“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错,你应该说你原来在这儿。这样是不是有种偶然相逢的感觉?”慕狂咧嘴笑着。
仙乐掀开帘子,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树林,忙心慌的喊道:“你赶紧放我回去
“跟我回天慕国不好吗?我都不介意你被人休过,你还看不起我了?”慕狂像是被人践踏了自尊般,瞪着眼睛,不服气的说道。
“我求求你介意我被人休过吧!”仙乐双手合十,望着慕狂。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慕狂,他的眉毛没有霍成渊那么整齐浓密,但却纤长入鬓,小小的眼睛凝聚着张扬傲慢的目光,两片唇畔要比霍成渊厚一些,但却丝毫不见唇纹,看来他虽皮肤黝黑,却极重视保养,把他的五官凑在一起,虽有些坏坏的模样,但的确也别有一番男人味。
“怎么?这么快就看上我了?”慕狂凑近了几步,坐在她的面前,四目相对。
仙乐麻溜的伸脚一踢,想把他踹远点,未想到他立即伸手抓住了她的脚,她忙狠狠的一抽,慕狂却并未放手,而是顺着她的纤足缓缓上移,仙乐吓的大吼一声:“慕狂你要干什么?”
慕狂大笑着抬起头,说道:“明知故问的女人
“你赶紧放开我,我可是……可是……”仙乐“可是”了老半天,“男人”两个字在她唇边转来转去,但就是无法吐出口,难道今天真要贞洁不保?她想着想着,竟然急的嚎啕大哭,这要是让矜晨看见了指不定怎么笑话她,可都到这个时候了,谁还能顾忌着曾经“男儿流血不流泪”的废话。
“可是什么?可是你是霍成渊的休妻吗?哈哈慕狂手一松,举起酒袋,喝了几大口,才饶有兴趣的说:“本王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哪里像你们箫国的男人,竟喜欢梨花带雨,柔柔弱弱的女子
仙乐赶忙爬起来,离慕狂远了一些,关键时刻,哭真是管用,她哭丧着脸,时不时瞟着慕狂,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不是说了吗?当然是天慕国
“我不去
“由不得你
仙乐一咬牙,掀起马车的帘子,就要往外跳,虽然她知道自己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从那个小窗子爬出去,但她就是想让慕狂看看她的决心。
“你干什么?”慕狂一只手便将她拉了回来,看见她重重跌倒在车中,还忍不住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副看热闹的神态,“行了,别寻死觅活了,我不碰你便是
“那你带我回去干什么啊?”仙乐搞不懂这个男人,难道他喜欢占着茅坑不拉屎?
“我的母妃并非天慕国人,她十分喜爱跳舞,慕槿的舞便是母妃亲自教导的。可十年前,她生了一场病,至今瘫痪在床,她一生钟爱‘折腰舞’,只是慕槿想学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天慕国也再无会跳此舞之人,虽然慕槿被称为我天慕国的‘舞神’,可你却没有见过我母妃的风华,那样婀娜多姿的舞姿,就连日月星辰都忘了东升西落慕狂说的深沉,眼中尽是对过去的向往,没有一丝傲慢,也不见半分轻狂。
这样突然扭转的气氛渐渐驱散了仙乐心中的紧张,她好奇的望着慕狂,只听他说道:“母妃若是见到有人将‘折腰舞’跳的这样出神入化,定会不胜欣喜
“你不会把我一辈子留在天慕国做舞女吧?”
“哈哈,你倒是提醒我了,这未尝不可啊!”慕狂眼珠一转,从记忆中抽离出来,面上立刻浮现了几层不怀好意的笑意,“除非,你把慕槿教会了
“好好好,我一定教会她
两人说话间,只听急速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慕狂机警的一掀帘子,听奴才禀报:“王爷,霍成渊追了上来
“哦?”慕狂故意瞥了眼仙乐的神情,只见她有些吃惊的一怔,就连她自己都未想到在霍成渊心中竟然占了如此大的份量,晃神间,后方已经传来霍成渊愤怒高昂的声音:“快停下慕狂一点头,示意停下马车,一撩长袍,走了下去。
两人四目相对,剑拔弩张,霍成渊的胸口剧烈起伏,冷冷的瞪着一双红眼,慕狂被他一激,眉毛仿佛根根立起,毫不退缩的往前走了几步,负手站在士兵前方,扬头看着单枪匹马的霍成渊,说:“霍将军有何贵干?”
霍成渊毫不啰嗦,凝眉抬眼间,仿若电光火石般让人不寒而栗,“放了她
“谁啊?”慕狂咄咄逼人的问道。
“明知故问吗?”霍成渊左手一抛,一柄长剑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落在他的右手中,他愤然的指向慕狂,早就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哈哈慕狂大笑了两声,用手指向身后,像是嘲笑他的自不量力,“你是要以一敌百吗?”
“谁说的?”远处传来“哄哄”的马蹄声,霍成渊回头一看,是陆千带着几十名精兵赶来,他心中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他看着飞奔到自己身旁的陆千,急切问:“他们怎么来了?”
“属下已经多次劝说,奈何弟兄们不放心四爷自己来陆千说道。
霍成渊虽然想到了后果,事已至此,他只能先救出仙乐再从长计议,他挺了挺胸,士气大振的望着慕狂,再次说道:“放了我夫人
夫人,仙乐坐在马车里,听着霍成渊的声音,心中如四月午后的阳光,沁着花香般暖意融融,这是从前席小雅没有给过她的感觉。感情这东西像个野蛮的闯入者,它来的时候,你驱逐不了,它走的时候,你拉不回来。不知不觉触碰到时,会让心甜蜜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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