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天成从下人那里舀过绳子后,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个林子里。将绳子绑在了被自己用八荒砍下来的那棵树的顶端,也就是没有被削过的那一端。接着又舀着绳子的另一头来到一棵树前,在这树上来回绕了好几圈后才打了结固定住。做完这一切后,割开绳子,把剩余的绳子如法炮制地绑在了那削尖的一端,然后把绳子的另一头绑在了另一颗树上。想了想,又在绳子的前后两端各绑上了一根绳子舀来固定到那两颗树上。一前一后,都是有两根绳子一左一右的固定住了。
如此一来,这被砍下来的树木正好就悬空在了两棵树的中间。削尖了的那一端,正对着慕容天成。做完这一切后,天成往后退开两步,双眼死死地盯着那截削尖了的树干。在心里告诉自己,迎面冲上去,用自己手里的剑把它戳开两半!中途绝不退缩绝不犹豫也绝不避让。宁愿失败了让这尖端在自己身上捅出一个窟隆也绝不因为规避可能的危险而退缩!
想到这里,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脑海里回忆起最先使出苍龙出海的那一幕,那个时候的自己,猛地从水里蹿出,带起一片水幕,在这样的情况下,成功“击倒”了自己的小伙伴!心中找着那个迅猛向前,无畏又无惧的感觉。
猛地睁开双眼,盯着那尖端,双脚蹬地,大叫一声,举剑在前,犹如一杆标枪一般,笔直的朝着那悬在半空中的树干刺了过去。天成只觉得那尖端在自己的双眼中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好像正往自己眼中戳来!
终于,八荒的剑尖碰到了树的尖端。两方相撞,那树干在空中无处着力,往左边晃了一晃;而天成手里的八荒也是顺着这尖端朝右边滑了过去。在这树干上斜斜的划出了一道剑痕,终究是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从最前面的那个尖端直接刺进去,然后把它裂开两半。
慕容天成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得飞快。忍不住心想,终究是平日里对敌次数太少了些,碰上这样的事情都心跳的这么快,要真碰上了生死搏杀,那还了得。但想归想,真的要去生死搏杀的话,恐怕这慕容天成还真办不到。倒不是说他怕了,只是这红民村这么些年来,早已经经营的铁桶一般,村中之人,无论是本族的还是外族的,虽然谈不上各个都是生死与共,但要拔剑相向的却也没有。再加上历代村民的治理,这附近也很少有怪物的出现了,因此,这红民村之人,可以说其实并没有经历太多的生死拼杀了。尤其是像天成这样的年轻一代,既没离开过红民村,也没与人结仇,平日里动武,也都是互相切磋点到为止,偶尔有受伤的,也是无关性命。
因此,可以说这年轻一代的武功,其实并没有经历过什么铁和血的考验。天成正思索这个问题,忽然听到脚步声传来。抬头看去,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还在一起的慕容败和慕容天烈。略一皱眉,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怎么来了。”在天成看来,这个地方,确实不是这些人来的地方,不要说他们,便是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要来练自己的勇气,也是不会来这里的。
“是这样的,成哥。刚才他找到我说成哥你不大对劲,正好我看到你急急忙忙地往这个方向过来,就和他一起过来看看。你,没事吧?”慕容天烈解释了一下。
天成略点了点头,朝天烈笑了一笑,开口道:“没事。不用管我。”
慕容败听了,眼睛一转,寻思,这慕容天成向来和慕容天烈这家伙关系最好。今天他忽然反常的中途离开,刚才在水潭边又是一幅要卸磨杀驴的样子,此刻如果我不趁机把事情弄个清楚,岂不是白费了我把天烈这傻小子拉过来的心思了。看了慕容天烈一眼,上前一步,满脸堆笑地说道:“就是啊,成哥,我们都很担心你,如果你有什么事,只管和兄弟们说出来就是了。”
慕容天烈朝慕容败看了一眼,扭头看向慕容天成,“成哥,这个地方你以前是从来都不来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那个白记佬经常来的地方吧?你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天烈这么说,天成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如果是在以前,自己也绝对是和天烈一样,万万不肯和佐云为伍的,即便他是族长的儿子!一个白色胎记的人,又哪里有资格和自己在一起。可随着这两天的事情,天成发现自己的观念正在悄悄的改变。虽然还不愿意承认,但至少也不至于像以前一样那么排斥佐云了。会想到到这里来练习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了。否则的话,哪里没有树,何必偏偏要到这里来。
可这一时半会儿的,如何能跟天烈说清楚这中间的事情,更何况他天成从来也不是个会主动跟人解释什么的人。天成很清楚,对于佐云或者说对于白色胎记的偏见,那是红民村根深蒂固的观念,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他能来的地方,凭什么我不能来。”在天烈的面前,天成一下子还是做不到直呼佐云的名字,用一个“他”来代蘀,已经算是极限了。
“这里有什么好来的,成哥,要不我们去喝点酒然后比划比划?”天烈一边说,一边活动了一子,“倒是很久没有和你再比比拳脚了,也不知道差你多少了。咱现在就去比比?再不行,玩玩投壶也不错啊。”天烈又哪里看不出来天成心中有事,是以如此说道。
“我们比的次数也够多了。天烈,你觉得你的功夫怎么样?”天成听了,忽然开口问道。
听到天成这么说,天烈面有愧色的低了头,“我的功夫,自然是比不上成哥你了。”
见天烈如此回答,天成笑着摇了摇头,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了,于是又问道:“那你觉得我的功夫怎么样。”
“那自然是好的。”天烈毫不犹豫的回答了一句。
“那我和张豁比起来又如何?”天成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这个……”天烈听了,吱吱唔唔地说不上来了。那天的那场比试,他也是在场的,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自然是看得出来,虽然慕容天成斗了那么久也没见落败的迹象,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真要动起手来,慕容天成绝不是张豁的对手。
天成也不在意,轻轻一笑,说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说,我自己也是清楚的,那天的比试,张豁自然是比我厉害多了。咱们平日里练的功夫,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真要用的时候,其实屁都不是。如果你还认我这个成哥,那么听我一句,从今天起,还是正儿八经地好好练练功夫吧。咱们红民村的人,总不能比别人差的。”
说完这话后,看也不看慕容败一眼,直接就调头走掉了,有人在这里,天成自然是不好意思继续练习的。走不多远,留下一句话:“如果你还是觉得这样的样子也挺好,那你就继续吧。也不用再来找我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虽然没指名道姓,但慕容天烈清楚,天成这话是在说给自己听的。难道我们往日里那了不得的功夫,真的什么都不是了?连成哥都这么说了,我们就更算不了什么了。联想到那一天张豁在场上一连击败了红民村这么多人,也是心中一凛,比起这张豁来,我们的功夫确实是差劲的很了。那一天,就算他没有那把奇怪的兵器,想来也不是我们能打得过的。
他一头蛮牛都能这么厉害,我们没理由会输给他的。如此发了一会呆,然后一碰拳头,朝着慕容天成去的方向喊了一声:“成哥,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一边喊,一边人也是快步朝那个方向跑了去。也不管身边的慕容败作何反应了。
再说这慕容败,见慕容天成从头至尾都没有搭理过自己,甚至都没有正眼瞧上一眼,最后自己离开了不说,还把慕容天烈也给忽悠走了。气得是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慕容天成,别以为自己真是个人物了,叫你声成哥是给你脸,别以为你真就有多长脸了!”说着还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看那样子,好像还要再狠狠地踩上几脚才解气。
“苦练武功?我呸!这话舀来骗骗天烈那傻小子还差不多,想骗我慕容败,你做梦!”这样骂骂咧咧几句,慕容败开始寻思这慕容天成到这林子里来的真正意图。一面寻思,一面开始打量起这四周的环境来。
这一看,自然是发现了不远处悬在半空中的那树干。忍不住上前看了两眼,嗤笑道:“这算什么?攻城锤么?还是弩炮?他慕容天成聪明一世,也会弄出这样的可笑东西。我可不相信这玩意儿能舀来练武!”
说到这里,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个念头,忍不住低低地骂了一句:“好啊,原来你玩的是这一手啊,好你个天成,当真是好算计!”来回踱了两步,自语道:“毒,可真够毒的,使得这一手连环计,把我们都当成你的棋子了。只不过,既然叫我给发现了,你想要称心如意的话,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究竟这慕容败发现了什么,大家先用天成的又粗又长爽一爽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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