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死了,血衣那臭小子一直没个音讯,你也不用担心,想我辽国建国百年,岂是说垮就能被他打垮的?”
“臣妾不担心,皇上喝酒!”大公主嘴上哄着他,心里却在想要早作准备了。
金娘和如飞一路打听,听到的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话题,他们找了三小姐十多天也没有一丝线索,不光是昭和皇宫还是辽国皇宫,他们都找遍了。
“我看还是先回去吧,月王爷等急了,恐怕会旧病复发!”如飞提醒他说。
金娘点点头,“是啊,这样找如大海里捞针啊,走,先回去!”
他们回到伏龙岛,月王爷果然很焦急,一见到他二人回来,第一句话就是问:“找到心如了吗?她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人垂头丧气不出声,秦苏月脸上的痛楚更深了,“本王要亲自去看一看,不然死也不瞑目!”
“王爷!”他二人齐齐跪下,“王爷不能去啊,不要再起风波了,属下们找遍辽国和昭和国也没有三小姐的音讯,王爷若是现在离岛,只怕那皇帝又起疑心,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干戈!”
“不,本王要去,就是死也要看个明白,你们只管跟上!”
他说着就迈步出去,妖人和泰山北斗听到吵闹也赶来,五护卫只好无奈的跟着他出岛。
再说秦苏阳这边,他苏醒后,麻木的表情记不起任何事,秋火和雷霆照顾他,看着如死人一样的皇上,谁的心里也不好过,皇上如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喝药,用善,只是晚上沐浴时传来他狂燥的声音。
“很脏,太脏了,朕洗不掉,洗不掉……”秦苏阳已经是颠狂的状态,他看到了很多血在自己身上,怎么也洗不掉,“来人,再换水!”
秋火闻声进来,这是换的第五次水了,皇上以前跟自己过不去也没像现在这样,他身上搓出了血。却感觉不到疼痛,秋火无言的招手让公公送水进来。
“朕很脏,朕被他们弄脏了,所以朕的明月才嫌弃了,朕要洗干净,朕要洗干净!”他丢掉洗澡用的手巾,拿起椅子上的剑在自己身上刮,“明月,明月,你看,朕快要洗干净了,你看?你看?”
“皇上?”秋火心痛的要去抢他的剑。
“走开,你是谁?走开,朕要洗,朕要洗,”他挥动手中的剑砍向他,秋火躲过,他又低下头,微笑着自言自语,“干净了,真的干净了!呵呵,明月?明月?你在哪里?朕干净了,朕来找你了?朕的小美人?”
他身上一道道血沟,血浸湿龙袍,他微笑着找遍皇宫,“明月?美人?你在哪儿?别躲了,快出来,朕真的干净了,不信快来看?”
所有太监宫女都是惊慌的跟在他身后,他找完一个宫又找另一个宫,周贵妃听到风声出来时,皇上浑身血红,明黄的龙袍被血浸透,秋火含着泪跟在他身后。
“明月?明月……”
皇上看到周贵妃时,扑上来,像个孩子一样哭泣着跪在她脚边,“母亲?母亲!孩儿好想您!孩儿好想您,您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要孩儿了?”
周贵妃看着疯巅的皇上,见他喊自己母亲,泪流满面,强作镇定的说:“皇儿,母亲一直在你身边,你这个样子让母亲好心痛啊!”
“好、好,阳儿不哭,阳儿不哭!”他说着将头偎依在她怀里,“母亲,阳儿怕脏,她们都很脏,就只有明月让阳儿动情,母亲知道吗?明月真的好美好善良,除了母亲,她是阳儿最心爱的女子,母亲……”
周贵妃流着泪,轻轻拍着他,“真的吗?那阳儿一定要幸福!”
“是真的,母亲……阳儿真的很爱她,真的很爱……”
皇上呢喃着,身体软弱的瘫倒,她也跟着倒在地上,秋火用时扶住晕撅的皇上,抱他回寝宫。
“娘娘也去歇着吧,皇上有我们呢!”秋火对她说,她点点头离去。
皇上和皇后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皇上明明爱着她,却又强迫自己忘记她?
十天后,皇上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这天,在御花园中散步,看着女乃娘带着太子在花丛中玩,皇上大受剌激,冲过去抱住太子失声痛哭,小太子也吓坏了哇哇大哭。
“皇上,吓到太子了,皇上?”秋火小声提醒,女乃娘也在边上提醒。
皇上抬起头,看着儿子,又看一眼他们,失神的将太子递在女乃娘怀里,一个人跌跌撞撞的走到亭子里坐下,“明月……明月……”他的泪滴在手上,看到秋火难过的眼神,又突然问道:“嗯?明月去哪里了?秋火?你去请娘娘过来!”
秋火看着他,无言的摘下腰间的酒葫芦,“皇上,先喝点酒,属下这就去请娘娘!”
他果然接过酒仰头喝干,一柱香时间皇上便昏睡在桌前,这是他专为皇上酿的酒,这种非常时期只能先稳住皇上了。
谁知皇上竟恋上了他的酒,每天都借酒浇愁,皇上这样自虐要到什么时候啊?
一个月后,在他二人的精心照顾下,皇上活过来了,他似乎忘记了皇后娘娘,眼神空洞没有活力,很少说话,每天听着众人汇报朝中发生的事,说得最多的话是“好,”“你们看着办!”没人敢问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敢提皇后娘娘。
可是没有人见过娘娘的尸体,也不见将她的葬礼举行,就算娘娘已死也应该葬入皇陵的!
秋火和雷霆心中都是疑惑,皇上身体复原之后依旧每日上朝下朝,只是再也没有踏足后宫,闲时只抱着太子,带着长公主到处玩,白天依旧微笑处理每一件事务,晚上,他的寝宫会传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催人泪下!
“啊——啊——”他痛哭的撕吼,看到的到处都是她的影子,他怎么抓也抓不到。
“皇帝哥哥,明月去了,哥哥要保重!”她的声音在宫殿里回荡。
“不要——不要啊——明月——我的爱妻呀——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他痛哭着捶打自己,“是我害了你,是我无能——是我没用——我都不能保护你呀,我活着干什么?啊?明月,等等我,我来陪你——”
雷霆感觉不对劲,快速冲进来,见皇上正举起手掌拍向自己,幸亏他抢得及时,点住他穴位,“皇上——不要这样,皇上!娘娘没死,娘娘病了送到利金国治病去了,皇上怎么不记得了?”雷霆不得不这样说,皇上的意志时而强硬时而虚弱。
皇上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微笑,“对,对,没错,明月在老神医那里!朕怎么忘记了?”
“娘娘很快就要回来了,皇上要保重啊!”
“嗯,好、好,朕要用善,朕要喝药!快快!”
曲润找了些衣服替她穿上,心如身上的媚毒彻底清除后,一个人默默无声的走了,她不知道要走向哪里,也不管他是否跟随,曲润虽然有想死的心,却仍不放心她,默默无声的跟在她身后。
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空洞,他搭过她的脉搏,发现这段时间,她不只中了媚毒还中了另外一种毒,师傅曾经告诉过他,空空道人研制过很多毒,除了女儿媚和美人泪之外,还有一种毒很厉害,这是一种能让人瞬间发疯的,如果没猜错,心如就是中了这种毒,毒性深了便如没有灵魂的空壳。
她一直走,一直走,不吃不喝的走了两天,只要他欲抱她,或者触碰到她,她就会发狂的又踢又咬,她的身体像不是她的,如同行尸走肉,直到最后倒在地上。
曲润现在还不能死,他最后的理智告诉他要复仇,还要照顾她,要为她解毒!赶了二十多天的路,他将她带回利金国,放在她私宅的床上,发生这样的事,他不会再让任何人知道她在这里,买了他和她都不认识的丫鬟来照顾她,这里不是长久之计,只有远离都城远离纷争,他和她之间的伤痕才会消失。
他每天去请教师傅解毒的方子,一边细心的照顾她,他替她解毒时发现她的脉搏异常,不确定是不是喜脉,不过他还是很小心的开了些不伤胎儿的药,说起来是他自己的问题,没有向老怪物好好学医,不过他并不打算害到那个胎儿,如果真是喜脉的话,应该只有二十多天,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他一定要帮她保住!只要能挽救回以前那个心如,他不再害怕面对她了。
她的身体好转了,只是她不再说话,不理会他做的一切,像个木头人一样,任他照顾,一个月后,她开始呕吐,他明白他的猜测是对的。
“心如,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他每天来见她时,只有说着这句话,心里才会好过些,心如还是没有理会他,坐在窗前看外面的院子发呆。
院落的花草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她不在身边的这几年,他一直都在这,亲手打理这院落。他知道她总有一天会再回到这里,他知道那个人对她的情总有一天会冷淡,只有他的爱与日惧增,他的心是永恒的,他一直都相信!他就这么耐心的等,每时每刻关注她的消息。
“心如,你看见了吗?这些花都是我栽培的,四年来,觉得日子快要过不下去时,我就会来这里,睡着你睡过的床,看着你走过的路,我就有信心等下去了,不管四年也好,四十年也好,我相信我总有一天等到你!”他拥着她说,不管她是否听到,他只想要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