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夕阳照耀在草原上印成一片泛黄色的涟漪,微风划过,涟漪由远处的西方缓缓卷来形成了一道碧绿金黄的浪潮,美极了。
小刀悠闲的坐在黑马上感受这草原上的美好。渐而,夕阳西下,草原上奠空中蒙上了一层阴霾,空气仿佛凝聚在草原上一般,压迫得人有些透不过去。
暴风雨就要来了!
小刀骑着黑马快速朝前行去,他要赶在暴风雨来临之前走出这里,前方三十余里地便是南朝与北朝的交界地带,只要踏入南朝的国土,他便安全了。
一路策马西行,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天际飘散下一丝雨滴,这场雨来的比小刀预计的早了一些,却并不影响他的前行。
入夜,大雨降临了,一人一马在雨中快速前行,突然,小刀勒住了缰绳。在小路前方十几米的地方他看到了一辆马车停靠在那,如此的夜里这辆马车的出现多少有点怪异。
小刀略一沉思后驾着黑马来到了马车跟前,突然从马车中传来一熟悉的声音:“你来了!”
小刀蹙眉望马车内望了一眼,马车内只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叫夜莺的女子,夜莺依旧是一身紫衣,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淡淡的神情。
小刀不解道:“你是在等我吗?”
夜莺点了点头,道:“你认为这深更半夜的还下着大雨,我是出来散步的吗?”
小刀更是不解:“找我有事?”
夜莺指了指身旁的空位示意小刀上车,小刀毫不客气的走进了马车,坐在了夜莺手指的位置,说道:“其实你不该来的。”
夜莺淡淡一笑,道:“你帮过我,这次我是来还人情的。”
小刀道:“即使你不杀牧理我也会杀,所以你并不欠我人情。”
夜莺笑而不语,突然她眉头也蹙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撩开车帘望黝黑的草原上望了一眼,说道:“今晚来找你的有三个人,其中两个就算你我联手都不是对手。”
“那还有一个呢?”
小刀对那两位高手不是很在意,他只在乎那位他们能够打得过的人,打死一个他便赚了一个,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夜莺垂了垂眼帘,说道:“还有一个叫子恒,是剑冢中人,子墨的师弟!”
小刀沉默着不再说话,他已经感受到夜莺口中子恒的存在,在他离开逸阳城时他便感受到有人跟踪他,而那人极有可能便是夜莺口中的子恒。
小刀刚想起身下车,却被夜莺伸手拦住,她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话便径直走下了马车,朝车外那股杀气行去。
“你要养足精神对付下面两位高手,子恒就交给我了。”
夜莺下车后,小刀还真就靠在马车中眯上了眼,此刻他才真正感受到能在空暇的时间闭眼休息片刻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大雨依旧下着,夜莺走出马车后站在了马车前面,在她身前十几米的地方依然站着一位撑着雨伞的年轻人,青年一身金色长袍在夜色中显得极为的不平凡,在那金色长袍后还被这一把长三尺的长剑。
子恒缓步行至夜莺两米处停下了脚步,眉头紧蹙道:“你是谁?为何要挡我的路。”
夜莺淡淡回道:“我叫夜莺!我并你的路。”
子恒沉默着想起了夜莺这名字他曾经听过,不仅他听过,他们剑冢众人大多数都知道夜莺的名字,十年前的那个冬天夜莺曾经为了剑冢拜师而在剑冢门前足足跪了七天,那次以后夜莺的名字便时刻的出现在剑冢之中。
“你便是那个想入我剑冢的人?”
夜莺露出一丝讥笑,道:“十前的那个夜莺已经死了,被我杀了!”
十年前夜莺不仅跪倒在剑冢门前,她几乎走遍了北朝所有的道门,只求入道已报杀父之仇,不想却因为剑冢一句‘你机缘’而从此与道门无缘。剑冢不肯收留她,北朝所有的道门就更不敢收留她,自此她只能一步步的独自踏上了寻道之路,所以她学的东西很杂,却很有用。
子恒冷声道:“你知道我是剑冢的人就不该挡在马车前。”
夜莺道:“想找他麻烦,必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子恒突然动了,动的极快,人先动剑后动,短短两米的距离他不仅一步便跨了过来还抽出了背后的长剑。
长剑犹下山之猛虎扑啸而来,在空中斩出了一道绿光,这看似平凡的一剑之中却蕴含了无数的道法。
夜莺也动了,她并后退去,而是运气真气挡在了周身,想以真气来抵挡住子恒刺来的这剑,剑光转瞬便刺在了真气之上,发出一声叮当之声后刺进了夜莺的胸口。
子恒淡淡的笑了起来,他本以为夜莺有多么强大,不想却是如此不堪一击,他正高兴间却见到夜莺脸上也挂着笑容,那是讥笑。
突然,子恒只觉后背传来一股杀气,待到他明白过来,那股凉如寒冰的杀气已经从后背蔓延到了他的胸口,他低头一看,之间胸前的衣襟上已经破了个打洞,一把弯如新月寒气逼人的红色尖刀正从他体内刺了出来。
子恒体内的鲜血顺着弯刀流到了刀柄,顺着刀柄流到了一直布满老茧还残有旧伤的手上。在他后背后背,小刀正呲牙站在那里笑着。
“你不该如此大意的。”
子恒不甘心的想转过头去看看小刀的模样,却发现自己连转身的力气都已经顺着弯刀的尖刃流了出去,他不甘的倒在了地上,眼里爬满了死黑。
小刀像往常一样并拭掉弯刀上残留的血渍,便轻轻的将弯刀放回了后背,这才来到夜莺身边,夜莺露出一丝笑意后拔出了那把利剑。
两人回到马车后,小刀凝视着夜莺的伤口,不解道:“你为何不避开那剑?”
夜莺苦笑道:“我若避开,想杀他势必会难上加难。”
小刀道:“可万一他的力道再强上几分的话,你岂非有生命危险?”
夜莺双手一摊,毫不在乎的说:“我了解剑冢的人,他们动手的第一招一定不会使出全力,因为他们担心若是看错了对手的实力,带来的反弹之力会伤了自己。”
小刀漠然,剑冢的这种打法虽是试探性的攻击,可若是对手抓住了这点全力一击的话,这第一招便是他们这辈子使出的最后一招。
小刀将剑冢的这种弱点深深的记在了脑海,他坚信只要他能活着走出这里,总有一天他会再次回到这里,那时的他也许便不再是个弱者。
马车缓缓前行,小刀与夜莺却依旧端坐在马车内,没人驱赶的马车依旧径直的朝南朝的方向行去,似乎对这条路已经驾轻就熟了。
小刀从怀中掏出翠翠送给他的‘殇酒’递给了夜莺,说道:“喝点吧,听说酒能止痛。”
夜莺结果殇酒后小口喝了一口,眉头瞬间蹙了起来,蹙眉道:“谁说酒能止痛?”
小刀呲牙笑道:“他们说!”
夜莺白了他一眼,道:“你没试过?”
小刀道:“试过,可是越喝越痛!”
夜莺冷声道:“那你还叫我试?”
小刀双手一摊,将目光别到了一边,低声说道:“只要有痛,便说明我们还活着。”
夜莺沉默着不再说话,她突然间发现眼前的小刀与自己竟然有些相像,哪里像她也说不出来,她只知道她在小刀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有喝了第二口殇酒,这一次她喝了一大口,一口喝罢她整张脸都白了,将殇酒还给小刀后不悦道:“这酒味道着时不好。”
“不好吗?”
夜莺点了点头。
小刀道:“我觉得这酒很甜,因为它是我一个朋友酿的。”
夜莺垂了垂眼帘,突然又点了点头,道:“其实这酒是真的很甜。”
酒甜了就不叫酒,而应该叫糖水;糖水一旦辣了就不叫糖水而叫辣椒水;辣椒水一旦不那么辣了那才应该是酒!
翠翠交给小刀的殇酒确实不是酒,而是糖水,所以它很甜很暖。
酒能让人喝出流浪的感觉,辣椒水能让人喝出流泪的滋味,糖水却能让人喝出家的氛围,翠翠之所以交给小刀这瓶叫殇酒登水,其实就是因为她想告诉小刀:无论他走到哪,她都在翠楼等他。
夜莺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发现雨竟然停了,突然她眼色黯淡下来,说道:“还有几里路就到了边界了,只要你走过那条线你便安全了。”
小刀眼中一亮,他突然想起了黑一说过的那条线,“你说的是孽线?”
夜莺窗外的前方说道:“那条线是南北两朝的分界线。”
小刀认真的思索了片刻,他又感觉黑一说的那条心不是这条线。
自从发生十年前的那场战事后,四国便有约定,各国入道之人不准参加朝政,不准越过国界去杀人,不然便很有可能被认为是撕毁休战吊约,很容易引起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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