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武营隶属于京畿三大营,主要负责京城的守卫责任。姚禹就是这支部队的头,而且军衔还比较高,叫什么同知,反正大家都喊他将军。
勇武营号称5600将士,实际上只有3000人。
“这就是所谓的吃空响吧。”我朝姚禹嘿嘿的笑着。
“不得已而为之。我这队伍还算是好的,别的营,特别是外面的府镇军,吃的更加厉害。不吃空响,全军要饭。”姚禹笑的有点不好意思。
“没鄙视你,我们那时代,那些官老爷在这方面的活儿干得是更加得心应手。”我嘿嘿一笑。
“整个国家的军队都是这样,也难怪连败。你说李自成的队伍,都是流民,为什么就能势如破竹呢?那是因为他们打赢了就有饭吃有钱花有娘们,你们打赢了照样没饭吃!你要是士兵,这样的仗有劲儿打不?”我觉得我这说法够得上是一针见血的。
“理是这个理,但是朝廷不重视又能怎么样?”他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只能尽力让我的队伍不落人后,本想多余出来的军饷去置换一些兵器。可惜军饷已经拖欠了好几个月,好多士兵在没办法之下都在卖兵器生活。现在又出了这个瘟疫,如果弄不好,又得减员不少。”
“尽心就行啦,如果什么事儿都能心想事成,那也太便宜朱由检那孙子。咱们做事儿,不能太讲究。”我笑道。
在给他们详细的弄好预防条例后,又跟着姚二去学着骑了一会儿马,直到自觉技术大有长进之后,才兴冲冲的回家。
“姚二,一个大老爷们娶几个老婆比较合适?”半路上,我问姚二。
“大丈夫在世,三妻四妾应该是个基本配置。”他轻飘飘的说。
“那你说说,像先生我这样,原配老婆不在身边。遇见个漂亮妞,如果相互有好感,睡她几次应该无伤大雅吧。”
“无妨,先生看中了谁,直接收她入房,以后纳为小妾便是。”他看我一眼,突然神色一变,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先生,你一直一个人,莫不是寂寞难耐,想去青楼找姑娘?”
“尼玛……”,我微笑着否定了他大胆而天真的猜测。
“那先生是看中了谁家的娘子?还是谁家的小妾?”他又小心翼翼的求证。
我是人妻控?这孩子……。
陈圆圆是一般的人妻吗?人家是天下第一美女!人家老公是天下第一大汉奸!
看来我这远大的追求,实在是这个纯洁无暇的小伙子所不能明白的境界。
“疏忽啊,先生单身在北京,应该要找一个丫环来伺候先生的。否则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那边姚二依然在喃喃自语。
“啪”我给了他一个响亮的爆栗子。
“先生我洁身自好,情趣高雅,天下美女在我眼里,皆牛粪也……,姚二,你说陈圆圆家会不会养着狗?”
姚二:“…………”
陈圆圆家有没有养狗不知道,倒是我们在家门口的时候遇见了走狗,还是被阉过的。
“哼!”那个买画的死太监在姚府门口一看见我就是这个德性:一声冷哼,一脸不屑,两眼朝天。那模样,既冷艳又娇媚。
“哼!人妖……”,我也学他的样子,并轻声的加上了一个名词。
“小子,杂家不和你计较!“他的脸色阴晴了好几遍后,终于恶狠狠的说出这么一句。
“谢谢,谢谢。那我不攻,免得你不好受。”
我笑的很,然后撇下他,朝大门走去。
却见他呼的一下抢在我前面,也往大门走去,那姿势就像竞走一般,极具观赏性。
“不会是找上门来吵架吧。”我问姚二。
“不知道,应该不会。”他茫然。
“那我们快走,先进门,关门放狗。”我一拽他,跑得比太监更快。
家丁出来,见着姚二,赶紧媚笑着喊了一句:“二少爷和先生回来啦。”
“二少爷?先生?”紧随其后的死太监一愣,半响才开言:“你们姚将军府上的人?看来原先的都是误会。”
…………
他是来送信的,是替朱媺娖来送信的。看在公主的份上,我们友好热情的接待了他,并且很大方的赏了他一两银子。
“周先生,姚二将军,杂家素来洁身自好,当差时不敢妄取分毫。这赏钱,是万万不敢接的。”死太监很有礼貌的推辞着。
“不是嫌少?你确定?”我笑着。
“哪能呢?”太监同志显得极有涵养,微笑如花。
“那就不陷你于不洁。”我赶紧把银子收了回来。
“那啥,这位公公,那天你买的那两幅画是不会都是给公主的吧。”我不怀好意的问道。
“一副给公主,一副给了王公公。”
“给公主的是那副吹箫图?麻烦你你给公主带个话,那幅图我是大爱之,就是买不起。问问她能不能便宜一点卖给我。”
“这话一定给你带到,那天在琉璃厂,就见你爱不释手。”他讨好的应诺。
“哎,其实我更加喜欢那副老汉推车,多么的栩栩如生,生动活泼,意境高雅。可惜和王公公不熟……”我一声叹息。
“…………”
公主带来两封信,给姚禹的,不用猜,肯定是绵绵情话;给我的,则是一封投诚宣言。公主殿下在信中指出,大路师傅穿越这件事是匪夷所思的,但绝对是值得尊敬的;大路师傅在300年后对转世姚禹和田大娘的照顾,是感天动地的,是值得前人敬仰的;大路师傅的从天而来,对这眼花缭乱的时局有着拨云见日的指导意义:特别是对于她的个人爱情发展,有着不可抹去的重大贡献。最后公主殿下表示,她将和姚禹一起,完全听从大路师傅的指挥,绝不后悔……。
昨天才捅开窗户纸,今天就决心已定。看来朱公主的确是个心地纯洁善良,性格干脆果敢的小姑娘——
不愧是独臂神尼的前身,我由衷的表示赞赏。
姚禹是在天黑以后才赶回来的。
然后我一边剔着牙,一看看着他大口的吃着饭;而他一边大口的吃着饭,一边向我汇报。
原来今天下午太医院的医学教授们就去了营地。在检查了士兵的症状以后,得出一个让姚禹比较放心的诊断:那不是瘟疫,只是流行性感冒;之所以死了几个人,是因为那几个士兵本身靛质问题。最后的会诊结果就是:不会引起大范围传播,无需惶恐,也无需三军通报,一切照旧。
——就这么轻松简单的事儿。
我听罢,笑着对姚禹说:“不是瘟疫就好,但是那个萝罩你还得发下去,流感这东西,容易传染,预防工作不能丢。”
姚禹一边点头,一边扒饭。
………
很久以后,回到现代的大路同学点开电脑,在看到明末鼠疫的资料时,心里稻息深刻到像太平洋一样。
一个国家但医院,极端不负责任的在瘟疫还能被控制大规模传播的时候,仅仅是走了个过场,敷衍了事。就让一场百年不遇的鼠疫在眼皮子下面蔓延,直到尸横遍野山河变色……。
庸医害不死人,只能治死人;官僚主义,确实能实实在在的害死人。
更加叫人气恼的是,他们全然不顾民间高人周星星先生的意见,才导致了瘟疫。
哎,历史,它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哪怕你不是故意的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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