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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心躺在自己的房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恍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是魂魄重回了自己的房间,但见苏清婉伏在床边,即使闭着眼睡着也见到眉宇间的疲惫时,才惊觉自己还活着。

她抬手去碰苏清婉的手,苏清婉当即就醒了过来,她原本就带着满月复的担心,睡得也不熟。发现莲心睁着眼睛看她时,喜道:“你终于醒了,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的,饿不饿,我让厨房去给你做吃的!”

莲心摇了摇头,虚弱的开口:“小姐真是本末倒置了,我原是丫鬟,怎么能让小姐来伺候我……”

苏清婉却是假意生气道:“你我明面上是主仆,实质犹如姐妹,哪里还谈得上伺候二字,你不知道……”苏清婉说着,便红了眼眶,“你整整睡了两日,我担心坏了!”

莲心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这是第二日呢。只是她明明已经咬舌自尽了,怎么还能活的过来?”

“前去缉拿土匪的统领,是他救的你,等你好了,我们一定要当面去谢他。昨日他还命人送来了红枣,说是送与你补气血的。我看他样貌俊朗,又会武功,才是你终生的托付。”苏清婉其实也只是想让莲心尽快忘记陈善元那等无赖,是以将连无心扯了进来。

莲心却是凄然的笑了笑道:“小姐,莲心这一次,真的是铁了心要留在小姐身边了,再无其他的念想。”

她也知道自己虽然没有被侮辱,但是发生那种事情,日后即便是有人愿意娶她,也会看清了她,如此还不如一生一世守护在苏清婉身边,再不去想这情爱之事。

苏清婉还想再劝慰几句,但见莲心愁苦的脸色,也不好再说了,只吩咐人端了补药过来,喂了莲心喝了下去,让她好好歇着。

苏清婉动用官兵,将莲心救回来的事情,柳如云当然知道了。只是她根本想不明白,为何苏清婉有如此大的能力,能请得动官兵,毕竟那知府,只是个草包,断然不会舍了自己的人,去剿匪的。

苏清莲锁眉,担忧道:“娘,陈善元被抓了,他是认识秦克忠的,会不会查出来是我们做的?”

柳如云摇头:“苏清婉肯定是知道是我指使的,但是你觉得,她会用这种办法来对付我?不过是个丫鬟而已,我打死了她也不为过。只是,若是她想要将秦克忠揪出来,那就揪出来便是,这条狗养了这么多年,虽然一时间不习惯,但是总会有新的狗来替代他不是吗?”

秦克忠跟随柳如云数十年,称得上是忠心耿耿。对外他是苏家钱庄的掌柜,能帮助柳如云挪用银票。其余的时候,柳如云只需要吩咐一声,秦克忠就能模得清柳如云的想法,将事情办得滴水不漏。

但是这几次,秦克忠接连失手,让苏清婉得意起来了,那她也就不需要再养一条没用的狗了,只需要再花些银两,找一条更为聪明的。

苏清婉听柳如云的意思是要除去秦克忠,不禁有些不忍心,秦克忠在苏家十几年,等于是把苏清莲当成女儿来宠爱,就这么被杀了,似乎有些过了吧……

柳如云见女儿露出不忍的神情,训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若不杀他,等着他被抓了,顺着藤把我们也一举连根拔起吗?不过是个走狗,难道你还以为他真是你秦叔叔?”

苏清莲也明白,却压下心底的不舍,点了点头。她娘亲不喜欢秦克忠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既然不喜欢,又为何收做了心月复?秦克忠每次见到她娘,都是恭恭敬敬的,没有半点逾越的地方。这样的忠犬,到哪里还能找到第二条?

一件不起眼的小客栈内,一人带着纱帽走进来,不过是寻常侠客的打扮,倒也没有人多在意。他嗓音低沉,要了间上房后,就上了楼。而没过多久,就有一位女子带着帽子进来,低着头看不清脸,她只要了间雅座,也上了楼。

只是女子却是进了一间厢房,带关上门之后,她才掀开了帽子,赫然就是柳如云。

站在窗前的男子转过身来,见到柳如云后,面上一喜,走上前,直接握住了柳如云的手。而柳如云也只是羞涩一笑,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这男人,生的平凡,正是秦克忠。

两人却是苟且的偷情关系。

“云儿,这几日可叫我想得紧,女儿身体怎么样?缓过来了吗?”秦克忠低头亲了亲柳如云的手背,满目的柔情。

柳如云把脸埋在秦克忠的胸口,道:“我也想你想得厉害,只是莲儿她刚失去了孩子,一直萎靡不振,我这个做娘的,当然要三餐都伺候着。你且说说,陈善元,会知道你是谁吗?”

秦克忠伸手抬起柳如云的脸,柔声道:“不会,我已经打点好一切,他现在蹲在大牢里,被弄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两人又依偎在一起说了一些话,秦克忠便伸手开始解柳如云的衣带,等两人赤luo的滚上床时,秦克忠已经气喘吁吁。他压在柳如云的身上,胡乱的啃咬着,柳如云抱着秦克忠的脑袋,双眼瞪大,眼里闪过一丝狠毒,只是很快,她就张开大腿,迎合着秦克忠挺了进来,大声**起来。

两人也不知道做了多久,估模着到了公鸡打鸣的时候,秦克忠才抱着柳如云睡下。但是柳如云却扶着腰身站起来,她雪白的胸脯上都是牙印,**被舌忝弄的现在还红肿着。一动,就有白浊流出来。这些都叫她脸色更加难看,但是已经睡过去了的秦克忠却看不见。

柳如云也没有净身,穿了衣裳,就离开了。这两日,苏振河去了外地,她才有机会出来和秦克忠偷换。即使她心底对秦克忠是厌恶的,但是不得不承认,秦克忠压在她身上挺动时,她很享受。苏振河不碰她,她却是需要被人滋润的年纪,有了秦克忠的,她也不用每日夜间难受了。

至于苏清莲到底是谁的女儿,柳如云也不清楚,她有孕的时候,和苏振河秦克忠都发生过关系,但是为了秦克忠能够安分的为她办事,柳如云便说苏清莲是秦克忠的女儿。没想到秦克忠竟然也不怀疑,就这么信了。

女儿的亲生父亲是谁根本不要紧,只要女儿是她的,徐正卿,将来还是自己的状元女婿。

徐正卿这几日,根本没有在来苏府,一是苏振河见到他会恼怒,而是苏清莲仍怨恨他,两人相见无言。但最为重要的是,即使没有苏清莲的陪伴,他身边已经有美人在怀,还是比苏清莲更有价值的女人。

柏雨烟得知父亲给她做了媒,和徐正卿订了婚事后,便再不出去逛了,整日里跟在徐正卿后头。她爹爹是武将,她当然也会拳脚功夫,言行举止,皆是一派英气,也让徐正卿很是喜欢。

就算是抱着她,悄悄在帐篷里厮磨时,柏雨烟也不像苏清莲那样扭捏,甚至还自己解了衣带,喂徐正卿喝女乃。

徐正卿这几日算是滋润有加,早就把失去孩子这件事忘记了,再者他一去京城,立马就能和柏雨烟成婚,到时候,还愁没有孩子吗!原本他是被孩子牵制着,现在孩子没了,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想起苏清莲臃肿的模样,再看怀里柏雨烟艳丽的脸容,更是不想再去苏府了。

他如此得意也是有原因的,等去了京城,他的官位肯定要升,不再是什么小小的监军统领,再不济,是柏云龙底下的副将,也是四品大官了。苏振河柳如云再有本事,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他如此得意,柳如云此刻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无法惩戒他,但是苏清婉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莲心除却说话有些痛之外,身体其他地方没有大碍。她也不想整日躺在床上,苏清婉担心柳如云再对莲心下手,也不出门了。但她不出门,并不代表,不知道徐正卿有什么动静。柏云龙明日便要回京了,徐正卿若是勾搭上了她的女儿,一定也会走。

苏清莲会原谅徐正卿,柳如云也不计较他有了别的女人,是看在徐正卿日后会飞黄腾达的份上,但是那桃衣女子不同,她身份原本就尊贵。和她成亲的人,不是皇亲国戚,也是朝中大臣。徐正卿即便日后成了武状元,也敌不过那些已经根基深厚的人。

更何况,他现在还是监军统领。

莲心听苏清婉说了这些,道:“小姐……如何通知她呢?”

桃衣女子身边侍卫众多,嚣张跋扈的模样,即便是苏清婉报了家门,也见不到她。而且那女子身边的侍卫,一定也是武功高强,想要把她掳走,也困难重重,如此说来,倒真是没有办法了。

“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若是能投其所好,一定能引她过来……咦,投其所好吗……”苏清婉嘀咕着,脸上渐渐露出笑颜来。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桃衣女子喜欢梨花香味的胭脂,而这青州城内,几乎所有的胭脂,都出自他苏家。

只要加紧赶工,虽然时下梨花已经败了,但是搜集出能制作出来一盒胭脂的的梨花,还是有的。

她们家的院子里,就有许多梨花,苏清婉命人都采了下来,送去了苏家的手工坊,为了能让桃衣女子能停在她家的铺子里,苏清婉还特意做了梨花糕来,里面放了红枣,看起来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梨花香,看起来就让人胃口大开。

明日从青州去京城,一定会路过她家的胭脂水粉铺子,只要大声吆喝,她就不相信,桃衣女子不会停下来。

事实上也如苏清婉的猜想,柏雨烟在京城内,不常看见梨花,但是她娘亲是江南水乡之人,时常会叫人从娘家送过来梨花糕,梨花香气的胭脂水粉。只是后来她娘亲去世后,这些东西也渐渐地难以有了,而梨花香气的胭脂,也不如她娘带过来的地道。

是以她坐在轿子里,听到外面的吆喝声后,命人停下了轿子。

“梨花味的胭脂,只要买一盒,就送一盒梨花糕!先来先得,过期不候啊!”小厮听从了苏清婉的吩咐,用力吆喝着。

柏雨烟下了轿子,走上前,闻到香气后,喜道:“你这梨花味的胭脂有多少,都给我拿出来,还有这梨花糕,也都包起来!”她说着,就信手涅起一块放进了嘴里。果然是地地道道的滋味,这让柏雨烟心生感慨。

小厮挠了挠头道:“这位小姐,余下的胭脂都在库房里,我这就去拿,你稍等勒!”他说着转身就走。柏雨烟便又吃了几块梨花糕,但是左等右等,也不见那人出来,不禁让她有些恼了。

抬脚走进去绕过了前堂,喊道:“还卖不卖东西了?”这时,一直候在内堂的苏清婉走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木盒子,她见到柏雨烟后,展颜一笑。

“小姐别来无恙,让您久等了,下人办事手脚不利索,我向您道歉。”苏清婉说着,将木盒放在桌上。里面放着十盒胭脂,但是却没有梨花糕了。

柏雨烟自然是认得苏清婉的,她骄傲的抬起下巴道:“你这小姐亲自送货倒也有趣,只是这梨花糕的份数不对啊,莫非,你们不想给了?”

苏清婉失笑道:“小姐误会了,今日其实本没有什么送梨花糕的事情,只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告知小姐,以免小姐被骗了。”她说得诚恳,让柏雨烟一时间也不好出言嘲讽,就等着苏清婉继续说。

“我知道小姐倾心于徐正卿,只是小姐可知道,他是有婚配的人,也那女子,刚刚为她失去了孩子。”

柏雨烟闻言,瞪着苏清婉,月兑口道:“你不会说得是你自己吧!”

苏清婉慌忙摇头,“那人是家姐,此事苏家的人都知道。徐正卿也算是我姐夫了。可是他若是和姐姐成亲了,再和你成亲也可以。但他竟然不顾小产的未婚娘子,要与你离开,你说他,是不是很无情?”

柏雨烟显然是不相信,苏清婉自有办法让柏雨烟相信。她上前几步,道:“若是小姐不相信,大可与我演一场戏,若是我骗你,便叫我此生都嫁不出去,如何?”

她这誓言,对于未婚女子来说,也算是狠毒,柏雨烟就点了点头,把脸凑了过去,听着苏清婉在她耳边说话。

再说徐正卿的是骑着马走在前面的,柏雨烟的轿子停了下来后,他开始并不清楚,直到后头的小丫头跑上来,说小姐要买东西,让他们先停一停。柏云龙勒住了缰绳,笑道:“雨烟又看中了什么?那我们就等等她吧,估模着也是什么小玩意。”

两人骑着马,身后又是许多士兵,这么占着道一会后,就有人不满了。柏云龙虽然是大将军,也不是什么欺压百姓之人,他犹豫了一会,转过身对徐正卿道:“我先带着人走,你等着雨烟,随后就跟上来。”

话音刚落,又有一个小丫鬟跑过来,说:“徐统领,小姐说东西太多,让你帮忙去搬一下。”其实这种搬东西的事情,后面的士兵就能做,但是既然柏雨烟开了口,徐正卿也不好拒绝了。

他点了点头,走到了铺子门口,抬头瞧见是苏家的铺子,他还愣了愣,只是没有多想。

等徐正卿进了内堂,找柏雨烟时,却发现苏清婉正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他。徐正卿惊觉不对劲,环顾了一周没有发现柏雨烟后,沉声道:“你这是何意?”

苏清婉还是头一次见他对自己冷面说话,不禁有些想笑,只是如今的她,已经对徐正卿没有任何感觉,若说有想法,那只能是让眼前这个男人,一无所有。

“这话不是应该轮到我问你吗?你既然碰了苏清莲,还让她怀了孩子,说好了五月初五成亲,怎么现在,又傍上了大将军的女儿?为了仕途,如此绝情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苏清婉凉凉的开口,让徐正卿面色一冷。

他担心柏雨烟会听到这些话,有沉默着不说话。苏清婉冷笑一声道:“你若是不回去和苏清莲成亲的话,我苏家颜面何存?这大将军的女儿,姿色可算不错,若是在青州香消玉殒了,你说大将军,还会提携你吗?”

徐正卿这才气急败坏的道:“苏清婉,你不要逼我对你动手!你把雨烟怎么了?她可是将军之女,你若是上了她,整个苏家都别想安稳下来!”

苏清婉低声笑起来,起身走到徐正卿面前,伸出指尖,戳了戳徐正卿的胸口,抬眸冷声道:“这可不是我逼你动手,你以为你自己做的这一些,她不知道吗?就是因为她知道,所以气得从另一处走了,也是她让我把你骗过来的,待你出去,他们父女二人,早就离去多时了。”

徐正卿一愣,转身就要跑出去看,等发现外头的士兵都离开了后,更是大怒,他转身大步走到内堂,见苏清婉要从后门离开,便露出阴森森的笑意,道:“你毁了我的前程,还想安然无恙的走吗?”

苏清婉回头,盈盈一笑:“没有了将军之女,还有丞相之女呢,你又如何怪我?”

徐正卿恼怒道:“我又如何认识丞相之女!是不是苏清莲让你过来堵我的?不对,她同你关系恶劣怎么会……她月复中没了孩子,急着成亲作甚!等我考取功名回来,风风光光的迎娶她不是更好吗!”

苏清婉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便拍手道:“雨烟小姐,你现在可以出来了。”

徐正卿闻言,大吃一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后,他惊惧的回过头来。柏雨烟脸色阴沉的看着他,手里还拿着一柄长剑,她大叫一声“负心之人受死!”便拿着剑朝徐正卿刺过去。徐正卿当然不会等着受死,侧身避让后,接连后退,不是他不想还手,而是柏雨烟若是受了伤,他连京城都难进了。

柏雨烟见自己刺不中徐正卿,气得将长剑扔在地上,冷冷的道:“徐正卿,你骗我的事情,我不会告诉我爹爹,但是你若想通过我爹爹,求取官位,我告诉你,你死了这条心吧!”说罢,她不带任何留恋的转身离开。

这让苏清婉有些吃惊了,她原以为即使柏雨烟不会杀了徐正卿,也会让自己的父亲对付徐正卿。现在一想,柏雨烟对于徐正卿的喜欢,也不过是因为徐正卿看起来很优秀,与她正好相配罢了。若是真的爱上了,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手。

徐正卿听了她的话,眼前一黑,只觉得自己前程无望了。有了大将军的阻挠,他要是想在金銮殿上大放异彩,除非柏云龙死了!

趁着徐正卿深受打击之际,苏清婉从后面离开。

她错估了柏雨烟对徐正卿的感情,只让徐正卿仕途受阻,但是依照徐正卿的性子,指不定真的去勾搭丞相之女。看来,他一定会再想办法离开青州去京城。只是,该如何彻底断了他的念想,叫他无法娶那些高官之女?

苏清婉低头走路,也没有看前面有没有人,竟然直接撞到了一人身上。她后退两步,捂着头,等看清了眼前的人后,惊讶道:“连……统领?”

她之所以这么惊讶,是因为短短几日不见,连无心的衣着是天壤之别。之前他一身盔甲,戴着佩剑,加上武功高强,俊朗的外表,倒是十分的潇洒。但是现在,竟然脸色苍白,嘴角青紫,身上的衣物也是破破烂烂的,佩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连无心虚弱的对着苏清婉看过去,还没有说话,就闭眼要倒在地上。

“连统领!”苏清婉惊呼一声,伸手堪堪的扶住连无心。只是连无心虽然比之原先消瘦了许多,却也是个体格高大的男子,又岂能是苏清婉能够承受得住的。她只好将人慢慢放坐在地上,手触碰到连无心的手腕时,便觉得滚烫得厉害。

苏清婉将手贴在连无心的额际,果然,是发烧了。

她不敢耽搁,小心将连无心的后背扶着靠在一边,就近租了顶轿子,把人带去了苏府。只是她心中疑惑的是,连无心身为官兵统领,在这青州,肯定算是不小的官职,竟然还有人对他下手,岂不是和朝廷作对?看他这幅模样,又是受了严刑拷打一般,莫非是被人掳走而后上刑了?

不管如何,先将人救治过来再说吧。

不过连无心是男子,苏清婉也不便将人直接带去她苏府大院,而是离大院不远处的一个小楼阁内,原本是观赏秋风落叶所制的雅处,只是重生后的她,对这些事情,也不上心了,楼阁便这么空置下来。

里面厢房厨房是一应俱全的,只是地方小,不过就收容连无心一人,还是正正好的。

请来的大夫替连无心把了脉后,愁色上了眉间,道:“这位公子气虚体弱,身上的鞭伤已经红肿溃烂,这才烧得这么厉害,他内里受了重伤,一时间难以复原啊。”

“没有性命之虞?”苏清婉担心的是这个。毕竟是莲心的救命恩人,于情于理,她都想要把人救回来。

那大夫摇头道:“倒是不伤及性命,但我看这位公子是习武之人,只是今年之内,都别想用内力了。劝他放宽心,等身子好了,再去折腾,也罢,我开药方,小姐照着去抓药就好。每日熬煮一碗,饭前喝下去。烧退了后,下床走动走动,不可施展拳脚功夫。”

苏清婉一一记在心里,接过药方后,便去自家的药铺抓了药。只是她一人熬药,也有些吃力。毕竟是千金小姐,平日里即便是自己动手做吃食,柴火灶膛她也是命下人动手的,自己只是翻炒而已。这会子,连生个火,都弄得满脸的锅灰。

正想着该如何是好时,苏清婉脑中灵光一闪,连无心受了伤,若是喊莲心过来照顾,岂非是给二人拉了红线?

莲心与连无心,二人名字都差不多,说不定是天赐的良缘!

莲心这几日,一直在苏清婉的小院里没有出去,舌头上的伤口,每日汗药,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不能吃辛辣之物。她正闲的发慌,托着下巴发呆时,就瞧见自家小姐,脸上带笑的走进来。

“小姐,事成了?”莲心问的自然是徐正卿。

苏清婉点头道:“那位将军小姐已经知道了,可惜她对徐正卿,也不过是倾慕之情,并未真正爱上他。仅仅说徐正卿去京城时,休想得到她父亲的帮衬。”

莲心这一下就有些疑惑了,此事效果甚微,小姐何故还噙着笑?

“你收拾几件我爹爹的衣裳,我们现在去落云阁。”这落云阁便是那观赏秋景的阁楼了。

莲心听要几件男装,惊疑道:“小姐难道在落云阁藏了什么人?是将徐正卿敲晕了关起来了吗?”听莲心猜得和事实千里之遥,苏清婉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

“我藏他作甚?也不怕污了我的地方!是连无心连统领,便是之前救你性命的那一位……”苏清婉说着,凑到莲心耳边,声音放小了些,“他似乎被人暗害了,连手背上都是鞭伤,可见衣服里面多可怕。现在正发着烧呢,只是我不会煮药,耽误太久,他有危险……”

莲心听明白了苏清婉的意思,也不迟疑了,匆匆收拾了几件衣物,便跟着苏清婉去了落云阁,二人还在途中请了一个老实敦厚的小厮,她和莲心两人不方便的地方,也不怕无人照顾连无心了。

喂了连无心喝了药,又命那小厮替连无心身上的伤痕上了药膏。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连无心才醒了过来。他睁眼看见陌生的场景,身体一阵紧绷,正握拳要发力时,莲心端着一盆凉水进来,见他醒了,喜道:“连统领你醒了?”

连无心听见莲心的声音,扭过头看了好一会,才嘶哑着嗓音道:“原来是小姐……”他并不知道莲心的名字,也含糊的说了一句。

苏清婉在院子外面听到动静,走进来道:“连统领觉得身体哪里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连无心却露出一个苦笑,他好像也不在意身上的伤痕,坐起身来道:“我如今已经不是统领了,苏小姐唤我无心便是。”

“不是统领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

“此事还要从当日抓了金三宝回来说起……”

原来当日金三宝被抓捕归案后,一直不肯认罪。其余的喽啰死的死伤的伤,朝廷也不在意,但金三宝是江洋大盗,屡次夜探皇宫大内,盗走价值连城的宝贝,转而卖给周边的小国,或是更远的异域。

鸢朝虽然实力雄厚,百万雄师。但是也犯不着为了区区的几样古董,和周边国家发生冲突。所以,这金三宝是死罪难逃了。他的罪,不仅仅是砍头这么简单,最轻松的死法,也可能是凌迟处死。刚刚上报了朝廷,还等着上头人的回应。

没想到金三宝竟然逃狱了,此人用心险恶,竟然留血书说多谢连无心的救命之恩,这分明就是陷害!

猪脑知府知道此事,竟然不先派人去抓金三宝,反而把连无心押进了大牢。朝廷快马加鞭的旨意到了,意思是把金三宝收押送去京城,由皇上定夺。但这恶贼在他手里逃了,他这个知府也休想有好果子吃,如此便拿连无心来顶罪,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连无心在大牢里受尽折磨,是他手底下一个护卫看不下去,才悄悄把连无心放了。

苏清婉听完后,愤然道:“这知府也太过毒辣!时下你逃出了大牢,应该也是要缉拿的罪犯了。连无心这个名字不能再用,以防有心之人听了去。不如先暂用我家‘苏’姓,取名为苏复生,如何?”

连无心怔了一会,点头应允了。

苏清婉和莲心回到苏府时,一直忧心忡忡。金三宝既然逃了,肯定不会轻易饶恕当日逮捕他的人,她带着官兵去抓金三宝,这件事只要稍微询问一番,就会知道。看来,金三宝是要来对付自己了?还是先找到与之合作的人,共商大计?

这金三宝能够一直逍遥在青州,一定是有人与其合伙。不用说,此人一定是柳如云,除却她的身份,这青州城,应该再无第二人,能养得起,胃口犹如无底洞的金三宝。

既然金三宝也算是吞了她苏家家财的人,那么,苏清婉也不打算放过他了。

金三宝现在一定还潜伏在青州,说不定就在她苏家的附近。如此看来,她出门都要小心谨慎了。

只是,她身边除却贴心的莲心,没有第二个能够用得上的帮手,莲心又是女儿家,也不会武功。若要将柳如云等人真正除去,她必须要培养几名心月复了。只是,谈何容易?

第037章

心底带着这样的想法,第二日和莲心去看望连无心时,苏清婉都有些走神。连无心猜想她可能遇到什么麻烦,就开口问道:“不知道二小姐,在为何时烦心?”

苏清婉原本是不想将此事告知一个外人,毕竟此刻,莲心和他,还没有起情愫呢。但她眼眸一转,想起连无心会武功的事,便试探道:“复生你可有认识什么武功不错的人,我担心金三宝要来对付我苏家,想要先防着。”

这事说得也合理,连无心犹豫了一会,而后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从腰际模出了一块玉坠子。这玉坠子的细绳已经乌黑了,是因为他在牢里怕人抢了去,抠了石块藏在地下的缘故。

但饶是如此,也能窥见得到此玉坠价值不菲。

他将玉坠子递到苏清婉面前道:“我从家里出来时,双亲曾将这信物交予我。有此信物,你去青州城外军营的副将萧少陵,他会帮你的。”

苏清婉惊讶的接过玉坠,微微蹙眉。有什么思绪一闪而过,只是她来不及捕捉。不过既然有副将的帮忙,要从军营里面,找几个身手不错的人,应该不是难事了。

“多谢复生了!”苏清婉喜上眉梢,匆匆交代莲心几句,就坐着轿子去了城外。

青州城外十余里处的军营,除却徐正卿这个监军之外,自然是有将军和副将的。这副将,便是从京城派来的萧少陵。苏清婉因是苏家二小姐的缘故,报了名号,守卫的官兵也就让她进去了。

只是不巧的是,一进去,就碰到了徐正卿。徐正卿正神色萎靡的背着手踱步,他那日自苏清婉离去后,就转身就追柏雨烟,想着好话说几次,多哄哄,便让柏雨烟原谅他,二人再继续上京。

而柏云龙只会以为是两人闹了小别扭,一笑了之的。

可熟知,柏雨烟也不是个善茬,她一回到父亲身边,便道徐正卿是欺诈负心之人,也劝柏云龙日后在京城碰见徐正卿,任凭他如何的攀附,都不要理睬。如此看,此女子,倒也奇特有心计。

是以徐正卿快步追上车马时,柏云龙手搭着弓箭,就射了一箭过去。徐正卿一个心悸,堪堪的避过,就听柏云龙站在马车上道:“此一箭你既然躲过了,我就饶你一命!婚配一事,就此作罢!你我再相见,再无瓜葛!若是胆敢毁了雨烟名声,我便叫你这京城有去无回!”

徐正卿闻言,脸色大变,他未曾想到快要到手的功名利禄就这么没了,心底对苏清婉的恨意也加深了。若不是他的身份地位,还不能撼动苏家,此事他早就闯进苏家,抓着苏清婉质问了。

而他回到军营后,那些原本参军比他早,但职位比徐正卿低的小将,都面露嘲讽之色,暗地里发布谣言,说他巴结大将军没有巴结成,成了土狗被人赶回来了。

每日耳中有这样的恶劣传言,徐正卿当然心底不痛快。

所以在这里见到苏清婉,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苏清婉还不肯放过他,闹到军营里来了。

苏清婉挡眼就看见徐正卿面色铁青,一脸阴郁的看着自己。她心生笑意,笑道:“姐夫怎么没去京城?大将军可是早就走了啊!”她如此的明知故问,更让徐正卿气得头有些发晕。他与柏雨烟的婚事,军营里是有几人知道的,经过这几天的私传,此事等于是公开的了。

而苏清婉竟然喊徐正卿为姐夫,不免让人有些疑惑了,苏清婉是苏家二小姐,被她称作姐夫的,岂不是苏家大小姐的夫君吗?

那些路过的士兵顿时面面相觑,意味深长的笑起来,原来是这等卑劣的原因,才让大将军踢回来了啊!

想要坐享齐人之福,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不过是小小的监军,也敢高攀将军之女。现在被人发现实情,真如丧家之犬!

徐正卿见周围凑过来的人,都带着嘲笑的神色,不禁更为恼怒。奈何此地是军营,他也不敢明面上对苏清婉怎么样,只好愤愤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苏清婉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才上前去问那副将萧少陵的帐篷所在何处。

等她走到帐篷外面,却被两人伸手拦住了。

“这位军爷,我是苏府……”还未等她说完,左边一个侍卫就面露难色看了一眼右边的侍卫一眼。

“这位姑娘,军中要地,你还是速速离开吧,将军是不会见你的。”右边的侍卫劝道。他们副将生得样貌出色,刚来青州时,就有许多适婚女子派人前来试探。但萧少陵连见都不愿意见一面,随便打发走了。

虽然眼前的苏清婉样貌清丽月兑俗,但是在二人看来,一定也不能打动将军的心。

苏清婉怎么会就此折回去,她想了想,从袖口里掏出连无心给她的玉坠,递到侍卫的手里,温和道:“还请军爷将此物转交给将军,若是将军还不愿意见我,那我就立刻立刻,绝不叫二位军爷为难。”

她一番话说得和和气气,也不过是送个玉坠,想来也不麻烦。左边的侍卫点了点头,那这玉坠掀起帘子进去了。过了一会,那侍卫出来,眼神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讷讷的道:“将军请姑娘进去……”

“多谢了……”苏清婉躬了躬身,弯腰进去。

萧少陵是背对着苏清婉的,他身形看起来修长得很,乌发直到后腰处,就在苏清婉猜测他的样貌时,萧少陵转过身来。

美,绝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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