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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后,涂画画没有等回君如届,倒是等来两位意想不到的人。
茶香袅袅,琴声幽幽。**的包厢里,安静淡雅。
涂画画握着精致的圆口茶盅,轻轻地呷了一口铁观音,口内顿时清香一片。好茶。
她心里不住地想:“如果对面这二人换成大王和亚斤,那这铁观音应该一点也不会苦了。”
“涂小姐不必拘谨,随意就行。”对面的江舒敏坐姿优雅,说话的声音也是柔柔的。
涂画画抬头。扯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大方地回道:“好。”
面前的女人面色白皙,体态丰腴,举手投足间都是一股优雅。如果不是两人一开始就做了自我介绍,她还真不敢想象,这位看起来四十左右的妇人,会是一个三十岁老男人的妈。
再次哀叹:保养得真好啊!
江舒敏被她忽然绽放的笑容怔了怔,随即开始慢慢进入正题。“涂小姐跟小届认识多久了?”
“噗……”涂画画口里的茶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一边掩着咳嗽一边哀嚎:“大妈,不带这么直接的啊!小届!人家会害羞滴好不好……”
“涂小姐?”江舒敏放下茶盅,不解地看着涂画画。
“您是问跟小届吗?”涂画画咳完,抬头表情古怪地看着太后母上。
“嗯。”江舒敏淡淡地答道。心里却在纳闷:不是和小届,难道还有别人?这么一想,心忽然有点沉了下来。
“哦,也就两个多月吧。”涂画画皱眉算了下日子,第一次真正看到小届,是差不多领证一个多月后的事了吧?
“哈哈,我就说是闪婚吧!嫂子,你到底是怎么攻下我哥那清心寡欲的和尚心的?”一道清亮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小蒙。”江舒敏眉头,轻轻地叫她。对她的咋咋呼呼显得有点无奈。
“妈,难道你不好奇?”君如蒙转身挽住自家母亲的胳膊,撒起娇来。
江舒敏的表情有点微妙,既没回应也没反驳。
涂画画看的两眼微眯,同时再次感叹:这小姑子大大咧咧的性格倒是很傻很天真,只不过一开口就整个打破了她标准的淑女架子。果然,人不可貌相。
可是君如蒙的下一句话,却让涂画画后悔地一定要收回那句“天真”。
“嫂子,你该不会是和我哥联合起来演戏给我们看的吧?你是不知道我哥被我妈逼得,恨不得随便找个女人生个孙子出来。”君如蒙说话的时候,喜欢瞪大眼睛,再加上夸张的动作,就跟疯人院里跑出来似的。
涂画画在她那句“恨不得随便找个女人生个孙子”纠结了。脑中不其然地回忆起当初大王小心翼翼问她有没有怀孕的样子。
这么一纠结,她的思绪瞬间成了月兑缰的野马,等她反应过来,话已出口。“君如届应该生不出孙子,这任务估计得交给他儿子来才行。”
沉默……诡异的沉默……
江舒敏功力深厚,涵养涵盖地她只是微微色变。而君如蒙,到底是女敕了点,眼睛就差瞪出眼眶,嘴里讷讷地念着:“嫂子,你说的对……”
绝倒!
涂画画哀嚎:她可不可以不要跟这个小姑子对话了。她美好的形象啊!
江舒敏轻咳一声,很礼貌地转移话题:“小届他不太爱说话,不知道他有没有跟涂小姐讲过我们家里的情况?”
“小届是不会说话,它只会吐口水。”涂画画脑中不可自控地想到了这一茬,回神迷迷糊糊地想起太后话中的中心思想,努力把思绪抽回来,恭敬地回道,“有讲过一点。”
江舒敏听到她的话,抬头微笑地看着她,等着涂画画继续。
涂画画努力搜寻记忆库,貌似某只大王的原话是这样的:“我父亲君守余,是一名学者。母亲江舒敏,是全职太太。妹妹君如蒙,刚毕业。”
话落。对面两人脸色很是微妙。
君如蒙就差蹦起来,幸好被她亲娘不动声色地拉住。她只得坐在位子上,对着涂画画瞪眼睛。
“我哥还真是惜字如金啊!我爸是学者没错,但他忘记了修饰词——诺贝尔量子工程学提名者。我妈是全职主妇也没错,但他似乎忘了说明,她是恒祥集团的幕后拥有者。恒祥你知道吗?就是那个世界排名前二十的那个。至于我,好吧,对我的描述倒是没错,确实前阵子刚博士毕业。”
涂画画觉得自己的脸微笑地抽疯了。
“我家很简单……”那个死男人是这么说的吧?是很简单,爸爸只不过是诺贝尔提名者,还没得奖呢。妈妈是财团金贵,但是是幕后的!妹妹是无业游民,即使才二十三四就博士毕业了!
好吧,她很高兴他那么简洁明了,不让她去废神他们家的强大!
君如蒙还是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涂画画,弱弱地开口:“嫂子,你真的不知道啊?”
涂画画很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故意的。
她调整了一下思绪,抬头面带微笑,很是优雅地开口:“这些我知不知道没关系。我只是好奇,现在跟在您父亲身边的替身是谁?”
这几天她差点没被徐亚斤折磨疯。那女人一直纠结君如届和姜浩相貌不同,而且调查显示君如届从小就体弱多病不爱见人……这也就是当初为什么徐亚斤和杨朔,非认定君如届并非画画说的那人。
“啊?那个……”君如蒙有点犹豫,悄悄看了下亲妈,发现江舒敏神色淡淡,脸上依然挂着优雅的笑容并不答话。她有点纠结地看着涂画画,试探性地问涂画画,“我哥没跟你讲过他工作的事吗?”
“那个人长得倒是有点像,就是跟大王是没得比的。我就是纳闷,谁眼光那么差,就算找替身也得找个帅哥才对。”涂画画轻呷了口茶,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大王?”君如蒙被她的称呼弄得有点反应不过来。
“如君亲临,二老起得真好。”涂画画马屁拍地也不动声色。
果然,江舒敏脸上的笑容真了点。君如届一直是他们的骄傲,再加上被夸名字好,当然欣慰。
“那我的名呢?”君如蒙兴奋地朝涂画画凑过去,眼巴巴等着也被夸一下。
“我只关心大王的。”哪知涂画画却是嘴一瘪,很不给面子的回了这么一句。
君如蒙又是一通瞪眼,随后神情沮丧,闷闷地朝涂画画抱怨:“嫂子你也太重色轻友了。”
涂画画双眉一挑,应了她这一句话。其实心里却是月复诽:小姑子同学,我们还不是朋友好不好。
“嫂子你真的觉得代替我哥的那人不好看吗?”君如蒙忽地抬头,眼里有些光亮。
涂画画被她的表情弄得谨慎起来,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啊,嫂子,咱两真是太志同道合了!”君如蒙忽然伸出手,就要跳起来跟涂画画来握个手。又被她亲娘不动声色地拉住。
她没法,只好隔着桌子叽叽喳喳起来:‘嫂子,我跟你说,那人跟我哥比那是差远了。人没我哥好看,脑子没我哥好使,连身材都没有我哥好,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我哥好听!要不是我哥从小不太爱跟人打交道,后来忽然去参军了,然后回来说要让他来代替……”
“小蒙!”她正说到兴头上,忽然被江舒敏打断。太后有点严肃地看着她,吓得她一缩头,瞬间偃旗息鼓,不敢在作声。
江舒敏暗怪女儿什么话都说。抬头,客气地对涂画画道歉:“不好意思,小孩子话比较活泼。”
涂画画看着两人的互动,讷讷地接道:“我终于知道您为什么要生两个了。”
“欸?”对面两人明显有点跟不上她的思维。
涂画画自顾自道:“将来我要是生了儿子跟他爸一样闷,我一定也要生个话多的女儿,不然不得闷死。”
……
江舒敏:这倒是实话……
君如蒙: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
躺着也中枪的某人,在一百八十公里外的草窝里,忽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君某人45°仰望天空,忧桑而明媚:“老婆,你好不好不要那么想我。我已经打了一个星期的喷嚏了!”
“嫂子,你真的不知道我哥到底是干嘛的?”君如蒙思索了会,觉得涂画画刚才那句话不像是在夸她,因此把之前被她绕过去的话题又绕了回来,打算狠狠地折磨她一番。
涂画画挑眉看她,幸灾乐祸地开口:“彼此彼此。”
君如蒙瞬间垮掉。好吧,她承认,他们其实也不甚了解。
“那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找你?”君如蒙不死心地问道。
“他叫你们来安抚我。”涂画画眼都懒得抬,很肯定地回答。对于君如届的那点心思,涂画画现在也是有几分明了了。
君如蒙和太后母上,相视一顾,脸色有点不大自然。
其实君如届的原话是:“老婆要跑了。帮忙去拖到我回来。不然君家无后。”
两人看着涂画画低垂的眉眼,心里有点紧张:这不会是弄巧成拙了吧?
江舒敏对于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媳妇,谈不上反感,但着实也没多大喜欢。只是儿子那句“君家无后”着实让她忧心了。想她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完全抛却优良淑女的外皮,才盼到儿子有媳妇的。
她的修养,给不出别人脸色看。但客气的疏离,却是怎么也忍不住地发散了出来。看着涂画画平静的脸,她总觉得被儿子看上的女人,不会那么简单。
此后几人又不搭调地聊了几句,涂画画与徐亚斤有约,很不客气地遁了。
临走前,她靠在门廊边,对着太后母上笑得异常温柔。“听大王讲,您很期待孙子吧?”
她一边说,一边右手有意无意地轻抚着自己的月复部。随后,在两人怔忡中,转身潇洒的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既然君母一口一个“涂小姐”,君如蒙一口一个“我哥”,她不管两人是儿子控还是哥控,惹她心里不舒服了,自然是一个都不放过。
还有那个消失一个星期的男人,不跟她联系却能让自己家里人模过来。好吧,涂画画很没出息地承认:她吃醋了!
另一边,江舒敏看着空荡荡的包厢门口,转身轻轻拉住声旁的女儿,“你怎么看?”
君如蒙看了看门口,转头对亲娘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派个人看着点。”
说着,她学着涂画画的样子,在月复部比划了几下。
江舒敏一把拉住君如蒙,焦急地说道:“快给你哥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