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觉得气流有些不对,龙心心中想着,手中依旧高举着筷子,每上一道菜,都率先夹起放入口中尝尝,美其名曰,试菜员。“这道菜还是很好吃的,酸酸甜甜的。”
在她下一筷夹住新上的梅子排骨时,终于被这两人的目光嗖嗖的镇住了。“呃,你们要吃么?”她左右看了下两边,决定为他们一人夹一筷。再这样下去,一顿饭都没吃饱,她就要被这两个人给瞧死了。来势汹汹,喜欢这道菜就让小二哥多上两盘嘛。害的她没吃一口,都要被这两个人盯上一阵子。
“味道不错。”聂洛秦就着龙心的筷子,将排骨吃下。
聂远行要去护着龙心,梨青却在这时,被砍中一刀。他只得抱着梨青,勉强迎战。
***
惜妃在皇上的要求下,坐在他的右侧。而左边,是皇后。这份殊荣于她,却无疑是如坐针毡。“皇上。”她要起身,却被皇帝按住了身子。
皇子们诚惶诚恐,有些已经跪下了。
“莫不是七哥你不敢月兑。”聂博然挑衅的看着他。这聂远行,早晚他要将他弄死在这宫中。
“好。”龙心弯身,用毛巾小心的将脏污的地方再度擦干净,抹上他房中凉凉的药膏。他那日带着龙心回府,就与她在房中不曾出去。
“聂洛秦。”龙心将手放在他的大手中,失去妈妈的她知道那是怎样的痛。亲眼目睹自己母亲的离世,是怎么的难受,她感同身受。
“她是龙心。”聂洛秦将龙心拉扯到怀中,她在他的怀中,就是安心。此刻也只有她,能让他一颗躁动的心安静下来。今日,他要永远失去,这个他也曾深爱的女人,她选择了自由与幸福,那么,他不愿牵绊她。
那血在嘴角肆虐着。天子暴怒,皇后被一巴掌甩落在地,凤冠掉落,凌乱了一地。只有风,依旧将紫薇花吹的摇曳。
皇后在他一片话中,颓然倒下。她知道,大势已去。这天下,若是想得,几十年后,她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可是她等不及了。她要让自己的儿子,成为皇储。真是这种心急,让她,万劫不复。
刀子穿透他的身体,是血喷涌在皇后的脸上。
梨青笑着将桂花糕递过去。“吃吧,好吃就多吃些。”
皇后上前,拉着聂远行的手,聂博然不知何时,已经被松绑,梨青也消失不见了。此刻,皇后对着聂博然使了眼色。她抓住他的手,聂博然在他身后。
今日的皇后的一番话,她虽然愚钝,但理解能力还是有的。聂洛秦肩上的伤口,明明是那日他们在画舫的时候,被袭击的。皇后今日却说是有人想偷兵符造反。明显是要栽赃陷害。哎,这后宫的女人,就是歹毒。
她抱着聂博然的尸体,眼角的泪已经流了。身上仍然是那件皇后所穿的白鸟戏凤袍,她却再回不到那后宫的顶峰去了。
入夜,龙心被迫跟聂洛秦一个房间,实际她已经习惯了与他睡一个房间,只是他们各自睡在不同的床上。龙心不知道的是,当她睡着的时候,聂洛秦都会将她抱在怀中,直至天明。这举动对他来说,是享受,也是折磨。这磨人的小东西一定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大的魔力吧。
梨青在皇后被人带走之后,消失在人前。皇子们在皇帝离去之后,都纷纷离开这个不祥之地。今日,宫中风云四起。能置身事外的,都是没有野心的人。
皇后端起酒盏,站起身子,对着惜妃。“妹妹,多年不出你宫中,今日能够来参加这宴会,本宫,先敬你一杯。”她举着杯子,眼底满是嘲弄,这个女人,再如何得宠,也不过是个入了冷宫的妃子。而她,是皇后,要弄死她,易如反掌。这些年来,她做的种种,似乎还不够。她要派人,去毁了这张魅惑君主的脸。
“我愿意帮忙。”他将龙心的头发束好,然后才穿着自己的衣裳。今日的事,他早有预料。皇后,绝非宴席这么简单。
“父皇,父皇开恩。”聂博然慌乱的将刀子仍在地上,他跪在地上,不断的恳求着皇帝能够让他继续活下去,他只要继续活下去就好了,其他人无所谓。他拉着皇后,跪在皇帝的面前。“父皇,是她,都是她指使儿臣干的。”
他转身离去,去往那个此刻他想要去的地方。他的行为,或许称之为报仇,或许称之为痛打落水狗。但是,谁在意呢,他只要达到目的。
翌日风景秀丽,华庭阁那处风景独好,紫薇花熏的微风也放慢了脚步。
她可不认为这家伙会吃沾着她口水的排骨。话说,这排骨味道确实不赖。
正在这时,聂博然在皇后前边,一脚踹开聂洛秦的房间。“九哥,我来看看你休息了没有。”
酒入喉中,杯落地上,她倒在了君主的怀里。这个从来只对她霸气的男人,眼角终是染上了一丝慌乱。“皇上,臣妾有些难过。”
帝王终究是帝王,他站起身,来到皇后的身边。“你以为,他是别人的儿子。那年,宫闱外,花开成海,惜儿怀着孩子,在宫门外嬉戏。我怎会不知道,她是个有身孕的女子。你定然是打探了这事,只当洛秦是别人的孩子。那个孩子,在出生后不久,就瘟毙了。洛秦,是我天家正统血脉。”
但这种打扮,在天姿国色的惜妃面前,不足为题。
“秦。”他坚持着让她改口,这个小女人,即使有些别扭也如同写在脸上一般。
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有谁忤逆他,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死。而让他憎恨的人,他会选择让那个人在他最喜欢的方式中,死掉。这叫,死得其所。
“妈妈?”聂洛秦有些明白她的意思,却不大理解,为何这个小女人有这种奇怪的词汇。她常常给他带来惊喜,却又不真正属于他。或许,他是要去调查一下这个小妞的来历了。
聂远行的眼睛,如深潭般深不见底。龙心抱怨着聂洛秦不讲个人卫生的同时又将另一块排骨夹给聂远行吃。她只当这兄弟二人平时吃饭都是这样争抢着。不禁再一次在心中叹息,没想到有钱人家,都是这样吃饭的。
“好。”惜妃端起酒杯,却并不急着喝下去。她扫了一眼,所有皇子中,依旧邪笑的聂洛秦。“我来与皇后,喝下这杯酒。”
将龙心抱在他身上,那纤细的身子。与他的身子,严丝合缝疯贴合着。他的手缠绕上龙心的身子。衣裳渐渐滑落,露出龙心光果的背。
“王爷,皇后娘娘传来旨意。说今日入宫,将女眷也带去,她有事情要宣布。”聂文在门外尽职的汇报着。皇后娘娘这时传召入宫,怕是有所图。
“将这个女人,打入天牢。”帝王一声令下,皇后的无上荣宠到了尽头,剩下无尽悲哀。而他,自始至终,目光没离开过怀中人儿的脸。
“皇上驾到。”公公传唤的嗓门在此刻响起。
亲亲的咬上去,龙心发出一丝低吟。
聂远行提起筷子,将排骨送入口中,心情也好了些。
聂远行没再说话,他弯身离开了这个地方。不幸,每个人身上都有。如果真的遭遇到那么多不幸,那么就让自己强大起来。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真正将自己的对手一一打倒。
两日来,龙心寸步不离的守候在聂洛秦的身边,他是为了她而受伤的,虽然她们得救了,但愧疚依旧在她心间萦绕着。
“开席吧。”皇帝心情大好,看着这些皇子们。今日,惜妃终于愿意走出她的宫中,于他来说,是心结的解开。
龙心光果的背映入他的视线,她的身下,是被长发遮蔽的一张脸,此刻他们正亲吻纠缠在一起。“十二弟连房事也要看?”他的声音邪魅慵懒,带着浓浓的晴欲。
他看着周围的地势,今日他出府。是奔着聂远行来的,既然他知道聂远行在这里,那么别人一定也知道。只是不知道,这暗处的敌人,究竟是冲着谁来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救他。
聂洛秦在她身后,看着她。眼中满是怜爱与疼惜。“走吧。”
“臭流氓。你可以一个人睡么?”她坐在这房间唯一的床上,即使他有伤在身,她可不打算出让这唯一的一张床。
在宫门口下车的时候,龙心遇到了聂远行带着梨青。
聂远行的手代替了柱子在她的脑后,“母后,儿臣说的,是生不如死。”他将她松绑,扔在地上,中了软筋散的女人,瘫软在地。她眼中满是愤恨,与绝望。“求求你,不要将这个秘密说出啦,博然是无辜的,他是无辜的。”
好一个聂远行。“博儿,你莽撞了。本宫只是说说这事,并不是怀疑哪个皇子。你们,都是本宫的好儿子。”她往后倒去,任由嬷嬷将她搀扶着。“本宫今日,身子不适,众皇子自行用膳。留在宫中,明日本宫再开宴席,与各宫妃子一道共享天伦之乐。”
在宫门口,龙心跟着聂洛秦往北,而梨青与聂远行往南。zVXC。
龙心在聂洛秦身旁坐着,歌女们尽善尽美的将身段扭的娇媚。这一众皇子,若是被其中一个看上,便月兑离了奴婢生活。
她羞红脸不再说话,坐在一旁,用筷子戳着盘中的食物。
惜妃今日,盛装打扮,与往日的清修大相径庭。她如同是一朵枯竭已久的花,迎接着属于她的甘霖。绝美的脸上,不再是冷若冰霜。
“惜妃,你”他独看到,今日盛装出现的惜槿。这个女人,是他一生的挚爱,若是当时,她愿意朝着他低头,今日这皇后之位,决计是她的。
“船要沉了。船要沉了。”外边的人纷纷惊呼起来,有水性的早已跳入江中。索性画舫开出离岸边并不是特别远,依稀还能看到岸边。
而聂洛秦却一直没再说话,他在龙心的怀里安静着。过往的种种,在他脑海一一翻腾,那时年少轻狂,将所有的不满于怨愤发泄在母亲身上,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没真正去理解她。
“皇上,我,我对她是怨恨的,她从来在暗中打压我们母子。我的洛秦才八岁,就被她拉到宫中,冰冷的冬天,这个狠毒的女人,她用烧红的炭钳,烫在我的洛秦身上。我好恨,我不能保护他。我是个无能的母亲,自私,一生都是那么自私。她倒在帝王的怀中,伸手指着趴在地上的女人。眼角的泪,伴着血,这些年,这件事,如铁一般,烙在她的胸口。是她悔悟的太晚了。
一下一下,甲板上逃命的声音此起彼伏,她却好像没听到一般,不停地砍着。
那种世上在没有亲人可以疼爱自己的痛,她能够代替他去理解那是一份怎样的痛。小手紧紧的捏住聂洛秦的手。“别怕,你有我。”
聂洛秦手肘着额头,任由这片光果的胸膛暴露在龙心的视线里。“若是不穿衣服,如何去得皇后娘娘的宫中,你当我真是有特殊癖好?”
聂洛秦按住龙心的嘴巴,在她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龙心啊的一声嚷了起来。他这才低声的回着,“知道了。”
龙心的筷子被聂远行的筷子抵住,她终于有些炸毛了。“好好吃饭吧,你俩又都不乐意。我给你夹个菜,你还嫌弃我。哼,给你吃吧,都给你吃。”这个家伙可真是让人抓狂,将排骨统统舌忝了一遍,送到聂远行眼前。
这喊声,更是让蒙面人注意到她。眼看龙心将被砍伤。聂远行将梨青松开,要去为她挡刀。却被聂洛秦抢先。他清楚的听到,他闷闷的一声,挡住龙心,被刺中肩头,倒在他肩上。
“又不是杀鸡,这么多血,还叫小伤口。”龙心咋呼着抱怨,聂远行依旧在挥刀。蒙面人却似乎达成了目的,几个拼刺后,纷纷退去。
走到入水的地方,将厚重的花板放下,然后费力的将聂洛秦的身子搀扶着,放到花板上,随后她也坐在花板上。“大叔,我们先走啦。你带着姐姐也离开这里吧。”她这么说着,手中拿起一块木板忘岸边划去。聂洛秦的身子只有背部有些江水打湿。他躺在花板上,看着龙心费力的划着木板。
“皇后娘娘,随我来。”梨青将她拉住她的手松开,领着她往宫殿里间。
甲板上都是熙熙攘攘都是逃出来的人。
梨青一怔愣,她有些惊讶,龙心的转变,那一日,她明明吐了很多血,她明明很难过的离开了。可是现在却好好地跟他们在一起吃饭。私心她是希望她可以放手的,但她真的这么做了。她高兴的同时,又看到聂远行的不高兴,所以,她的心,也随着他的喜怒哀乐而转变着。她知道,他们俩,是她强求来的。聂远行,从来没在她身边待过。看着龙心,她依旧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大爷,奴家来伺候你更衣哦。”翘起兰花指,龙心小心的将聂洛秦身上的衣裳月兑下来。将他迎入帐中。
“喂,聂洛秦。”她站起身,对这个家伙老是抢她的吃食实在不爽。
聂博然惊讶他的肩上,居然是完好的。一时有些后悔方才的莽撞。“不,不,你继续。”他领着宫婢们退下。
留下几个护卫,皇帝步出这冷宫,“明日,朕要知道她已经死了。”末了,他开口道:“罢黜她的所有封号。”抬脚大步离去这地方。
“我说过,要让你生不如死的。”聂远行在皇后面前,曲起嘴角。今日,他要让他们,统统毁于一旦。
画舫的船头已经翘起,她却像没感觉到一样。
聂远行依旧低着头,“若是母后实在决议这样,那儿臣差人去将父皇请来未央宫,以正视听。”不卑不亢,却叫皇后的眼睛半眯起来。
“他不是,他是那个女人,跟别人生下的野种。”皇后花容失色,头发披散着,她得不到的,她也不让别人得到,她要毁了这个女人,即使她已经死了。
“成何体统。”聂远行一声轻叱。皇后,这是在逼迫他提前动手。“我天家儿郎,如何能这么失礼。莫说在宫中,即使是在民间,在这么多女眷面前月兑衣裳,不妥吧。”
手中是上好的软皮鞭子,刚浸泡过盐水。抽在聂博然身上,一阵一阵的,皮肉在空中炸裂的声音。伴随着聂博然的惨叫,皇后的眼睛死死盯住聂远行。
一滴滴眼泪,落在聂洛秦的脸上。他的心,也跟着由枯涸变得盈满。这眼泪,是为他而流的。她的心里开始有他了。一点一点,鲸吞蚕食,他很满意这眼泪。“没事,小伤口。”
聂远行抬手,代替她的手轻轻在她头上按压着。“这么莽撞,也不知道小心点。”动作熟稔,仿佛宠爱她已经很久了。
听到声音走远了,龙心立马变回母老虎。“掐我干嘛。臭流氓,你不想活啦。”她可不要被这家伙欺负了去。
今日的未央宫,颇有些肃穆之感。后宫向来不得男子入内,但今日是宴请皇子,携着女眷,自然不同一般男子。
直到所有人都退下,室内重新变成之前的安静时。龙心闷闷的声音传来。“可不可以停下来了?”她有些气急,这家伙居然一直在占她便宜。
聂洛秦站在她身前。“伺候我月兑衣裳。”他这么吩咐着,手上写着,窗外有人四个字放到她眼前。
“我也希望你是他的儿子,可他根本就不跟我圆房。他的眼里,只有惜妃那个女人。”皇后无力的靠在柱子上,她如今才知道,这个平日无害的男人,竟是给她最后一击的人。“你没有机会的,我会带着这个秘密永远的闭嘴。哈哈哈。”她猖狂的笑着,眼角是无尽的无奈,与寂寥。她把头往后倒去,一切都是她引起的,就让她将最后的秘密带到地府去。
似乎龙心才是要刺杀的对象,数次对着龙心砍去。尝排时名。
聂洛秦躺在床上,虽神色无异,溃烂的伤口却让她揪心。
“本宫的心愿,便是希望众皇子可以和睦相处,你们,是我朝的根基。”她抿了一口茶,满意的看到所有的皇子都在听她说话。“但是,有的人,却不让本宫如愿。”茶杯在她手中落下,摔的粉碎。
“找个大夫来看看吧。”龙心有些担忧的抬起头,看向他。这伤口若是不好好处理,会化脓的。
身边的蒙面人越来越多,龙心尖叫着抱着头缩在角落里。她从来没见过这种杀人的场面,当那么一个人,活生生的从她面前被杀死的时候,她只觉得害怕。
聂洛秦自帐幔后出现。“没想到这次到被你救了。”
“不去?若是不去,那当真是暴露了。你以为,皇后在这当口找我们入宫,只是一般的游玩?”他坐起身,示意龙心到衣柜中去替他找衣服。“穿那件绛紫色的。”慵懒的坐起身,指挥着小奴婢一样。
“与护卫通歼?”他低声的说道。眼前的女人,他连再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抬手让护卫进来。“你不是喜欢给朕带绿帽子么?今日,朕让你绿个痛快。”
夜已经深了,他朝着未央宫去,一刻也不曾停留。
聂远行抱着梨青,效仿龙心,将桌子踢入江中,立直身子,等待下属来救援。看着龙心的身影,他的心里,超级不爽。这个小女人,现在学会无视他了。
雨势颓然增大,衣裳被打的潮湿。龙心费力的靠着聂洛秦。行人间,有人在他们中间,穿过。龙心背对着聂洛秦侧身闪避着他。
惜妃弯子,将聂洛秦扶起。“洛秦,你能来,母后真的很高兴。”她笑了,岁月对这个女人是厚待的,她的脸上没留下一丝苍老的痕迹。乌发如墨,媚眼如丝。
“恩。”聂远行将龙心放到一旁。
她撕上的布料,绑在聂洛秦的伤口上。“小心点哦,待会可能会泡水。你忍耐一下,我们时间不多了。”然后,她拿起地上蒙面人的刀。朝着一旁的花格砍去。
龙心抬头看向一旁的聂远行,这个家伙总是对她温柔的动作,让她觉得很亲昵,却不敢再深入去接触。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带着毒素。这道理,她知道。若是不想要空落落的心再疼,就不要去好奇它为什么是空空的。“大叔,我们要走了。”
“老七,老九既然来了,那今日便开席吧。”皇后依旧坐在主位,她是这后宫的主宰者,在这里,没有人能拂逆她。
“你现在受伤呢,不能穿衣服。”龙心以为他又要欺负她了。
“喂,臭流氓。聂洛秦?”龙心将他抱在怀中,有些着急。
聂远行将她的手腕拉住,往她口中塞了一颗软筋骨的药。“母后,儿臣等你多时了。”他将皇后绑在宫殿的一根柱子上。
聂博然被绑在宫殿中,上身已被月兑的赤~果。“母后,救我。母后。”他看到皇后来了,大声的呼救。尚不知道她已经被皇帝废除了皇后头衔,打入冷宫,如今是个戴罪之身。
各宫中的妃子,在今日,纷纷打扮的花枝招展。听闻皇上也会来这里,她们更是卯足劲来打扮自己。
曾经,他说过,要让皇后,生不如死。
“姐姐,我们要走了哦。”龙心与梨青亲昵的说道,这几日,她与梨青,已经混得熟识,她虽然看起来冷冷淡淡,却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女子。
水下扑上来几个蒙面人,朝着他的方向去了。
他们更怕与聂洛秦扯上关系,下一个死去的人,将是他们自己。
“要是有昨天的桂花糕吃就好了。”她低头附在聂洛秦的耳边说着。昨日之后,他便一直不高兴。龙心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她靠近他一点,他的回应便多一些,让她觉得,多靠近一点这个寂寞的家伙吧。
下一刻,一块香甜软糯的糕点,已经出现在她眼前。她张口吞下,双眼满足的眯缝着。纷女敕的舌尖还意犹未尽的在那根手指上舌忝了舌忝。这才看清,喂她吃桂花糕的居然是聂远行。
皇帝明黄的靴子,将他踢倒在地,退到护卫身后,将那被绑着的护卫一同推了出来。“射,万箭穿心。”
“皇上,这个女人是死有余辜的。”她愤怒的指向聂洛秦,“他,不是你的儿子。”她终于将这个放在心中二十年的秘密说出来。这些年,这个男人,就是透过她。去看他怀中的那个女人的。
聂洛秦伸手抚上这个调皮的小女人脸上。“你呀,何时才能长大。”他今日,有些寂寥呢。
“姐姐,给你吃这个。”龙心将一块鱼去了刺送到梨青的碗中。
聂博然浑身被打的皮开肉绽,听到聂远行说的话,他崩溃了。他以为,他是父皇不看中的皇子。如今,居然从别人的口中,知道他是个野种。“母后,这不是真的,你告诉他,我是皇子,我是皇子。”他顾不得身上的伤,趴在地上。
一阵猛烈的撞击,龙心的头磕在桌上,瞬间多了到红印子。“好痛哦。”她眼泪汪汪的,一手揉着额角。
所有宫人都俯跪拜,迎接这天下的霸主。他们敬他,惧他。这荣华富贵,在他一句话间,爵位加身。这妻离子散,在他一句话间,狼狈流离。
冷宫的门被御林军们踹开。这里被包围了起来,而在皇帝身边的,是被梨青送到皇帝那里的护卫,他被五花大绑,当年与皇后的一次错事,为他招来今日的大祸临头。
“就是娘亲啊。”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刚才明明想说娘亲的,到了嘴边又变成妈妈了。
聂洛秦看着她,这紧张的模样,没来由的取悦了他的心。“帮我吹吹。不想我疼的话。”
聂洛秦出了画舫,才发现是船已经撞了江中的暗礁。
“我帮你把伤口擦一下吧。”龙心将毛巾拧好,站在他面前的她,有些手足无措。不能再称呼他臭流氓,于是她有些别扭的没喊他。
聂洛秦抽出铁骨折扇。今日,来者不善,但,他只会让来的人,有来无回。
招招凌厉与蒙面人厮打着,奈何人数太多。几个蒙面人乘乱冲进了画舫中。
“哦。”龙心慌张的跑过去,用绷带将他的伤口绑好。然后,绛紫的衣裳,贴合的包裹在他健硕的身躯上。
“不要。”皇后撕心裂肺的声音在这偏僻的冷宫中传来。即使再不愿意承认,那个人仍然是她孩子的父亲。她亲眼看着这无情的帝王,在她眼前,杀死她的孩子,杀死她孩子的父亲。“不要杀死我的孩子,他还小,博然乖啊,娘亲会让你父王喜欢你的。”
梨青上前拉住聂远行,低头浅笑着说。“已经没事了。”
聂洛秦依旧没有动作。“先将我的伤口包好。”
聂洛秦躺入帐中,将龙心的嘴捂住。用慵懒的嗓音,低声说道。“吻我。”
耳边,是聂洛秦传来的声音。虽然低,却透着一种得逞的感觉。“我不会再给你走到她心里的机会了。”
“好心儿,来给我穿衣服吧。”聂洛秦坐起身,任由身上的衣裳滑落,露出结实的胸膛。在听到她咽口水的声音后,笑的更为邪魅。
龙心抬头看了下他,没再出声,眼角瞥见梨青的落寞。她快步走到聂洛秦的伞下。娇笑着说:“好啊,一起吧。”
“帮我把衣服解开。”他有些懊恼的开口。若是平常的伤,哪能奈何他。只是那蒙面人用的刀剑是淬毒的。他无数次为此庆幸这一刀是砍在他身上的,若是在龙心身上,他不敢想。
“今日大家来到这里,本宫很开心。”皇后领着一众侍婢出现在华庭阁。在看到惜妃的时候,她眼角顿住了。她能当上皇后,不也正是眉眼有了三分惜妃的长相么?眼中的怨恨一闪而过,人前,她是独步后宫的国母,雍容华贵。“惜妃,也来参加这聚会。倒真是难得。”
真是个怪人,龙心偷偷的翻着白眼。没想到皇子们的口味真奇怪。还是她对面的美人比较靠谱点,安静的坐在一旁吃着。
聂洛秦与聂远行相视,今夜,并不那么简单。
龙心听到声音,将眼泪擦干。“你带着姐姐走吧。”她对聂远行吩咐着。现在是逃命的时候,再不是什么风花雪月。
下一刻,聂远行却将伞打在她头上,“顺路,一起走吧。”
“他是朕的儿子。”皇帝首次正眼看向这个当初他带回来的女人,何时,温婉的皇后,变成这个狠毒的怨妇,他不知道。他甚至,连他心爱的女人在这宫中饱受折磨,都不知道。
在一众宫婢的围绕下,聂博然将床帐掀开。
聂远行走过去,一道砍下来。即使,他对她的举动非常不满,却依旧没有出口阻止。她让他带着梨青逃命。却选择了自己留下来救聂洛秦。这让他,很不爽。
惜妃在帝王的怀中,再没了一丝动作。皇帝颓然坐在地上,将惜妃的头发放在耳后。他是帝王,天下都是他的,却换不回心爱的女人,朝着他再笑一次。
当龙心在聂洛秦的带领下来到未央宫时,她已经顾不得去观察人了。这周围的珠宝真的很多啊。没想到一个帝王的老婆,居然会住在这么发财的地方。
龙心的脑海中,依旧是刚才惜妃所说的,皇后的罪行。她不敢想象看似邪魅的聂洛秦,究竟曾经受着怎样的伤害,她唯一能做的,是将他抱在自己的怀中,为他,将他心里的眼泪,默默的流出来。“你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恩。”龙心快步朝着聂洛秦走去。
“母后是怀疑,这件事是皇子干的。”聂博然大声的开口。“我等又岂会做那大逆不道之事。”他眼带挑衅的看着身后的皇子们。“我相信,众皇子都是清白的,不如大家月兑衣服以证清白。”
“儿臣恭送母后。”在一众皇子的弯身送别中,皇后手抚着额头离去了。
将惜妃埋葬在西岑山之后,聂远行携着梨青,龙心拉着聂洛秦终于出宫了。这几日,经历的事,足以叫龙心消化好一阵子,她是在没想到,那个位高权重的皇后,会在一夕之间被那样的手段刺死。宫中多秘辛,少知为妙。
龙心竟有些慌神。大力的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下,才回神。哼,男人就是会乱放电。
“姐姐,可不可以将你那碟糕点也给我吃啊。”龙心哀求着梨青。这桂花糕实在好吃,没想到宫中人都这么会享受。
“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恶俗的衣裳。”龙心打量着手中这件衣裳,黑色绣线在这件衣裳上盘旋成一朵半开的芙蕖花。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这衣裳,与这只妖孽真的很配。
聂洛秦在她怀中颓然倒下,她知道,她都知道。母亲,知道他幼年被皇后带入宫中,每次总是遍体鳞伤,独自流泪不说,是她顾忌着他的自尊心,在暗处,留下了多少眼泪。
“我想听你的喊声。”聂洛秦暧昧的看着她,凤眼狭长,无限风情展露。
“你想喊?”他走到她身边,“母后,你喊人来吧。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你跟护卫私通生下的野种。”他将鞭子上的血,抹在手指上,擦在皇后的脸上。这是你儿子的血,下了地府,记得来找我报仇。我会再一次,让你知道生不如死的滋味。
皇后在梨青的解救下,来到一座冷宫门口。她双手拉着梨青的手,“本宫只有你了。你一定要救本宫。”只要她能逃出去,明日,她就能让自己家族的人,来给帝王施压。
她的身上都是他的血,温温热热,连带着她的眼睛也湿润起来。她很怕他会这样死掉,就如同她妈妈当年丢下她一样。
所有的皇子女眷们,一早便得了皇后的命令,今日再此,赏花宴客。
“两位皇子快进去吧,皇后娘娘在未央宫等着你们呢。”宫人尽职的引导着他们往前走。
她甩甩额头,逃离了他的手。这个王爷真是奇怪,已经有了妻子,却当着妻子的面对她这么亲昵。“我没事。你看一下姐姐吧,她也受伤了。”
身后的皇子们纷纷窃窃私语,有些为了自保的,已经动手月兑起衣裳来。
“秦~”龙心亲昵的喊着他。示意聂洛秦低来,附耳说道:“你妈妈可真好看。是个大美人呢。”她是真心赞美,他的娘亲真是个绝色美人,聂洛秦这妖媚的长相,原来是遗传他母亲的。
惜槿俯身行礼。“臣妾,见过皇上。”她抬起头,打量着这个霸气不减,鬓间却有几丝白发的男人,帝王心,从来不是可以猜透的。
惜儿,他现在悔悟,是否太迟了。他慌乱的让宫人们去喊御医,等不及他们的离去,他抱着她,走在太医院的路上,一如那个雷雨天,他抱着即将临盆的她,走在太医院的路上。
“儿臣参见母后。”聂洛秦上前,低子。这一次,他的礼,行的极好。抬起头看向惜妃的眼中,也多了些温柔眷恋。
“博然,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后转身,看着梨青,竟要上去厮打。“你这贱女人,居然联合外人来算计我们母子。”
龙心依旧抱着他,他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她,愿意给他。“聂洛秦,你不要难过。任何事情都会过去的。”她反复的强调着这句话,一如当初,她对自己说一样。
“姐姐她没事了吧。”聂远行挡在她身前,她无奈,只能开口说话。却是问着梨青的事。
在龙心将要把桂花糕送入口中的时候,聂洛秦弯身将她手上的糕点吃掉。
龙心凑近一点,低声的喊着。“秦。”他要这样称呼,她就这样称呼他吧。
“就说你生病了。不能去呗。”龙心看着他肩头上那伤口,还是比较担心。
龙心极度配合着,演戏也算是她小时候的梦想之一了。
“本宫的宫中,近来失窃了。”她走到聂洛秦与聂远行身边停下脚步,看着他们俩。“丢失的,是我朝非常重要的兵符。有的人想到偷走它,但是本宫又岂是任由他糊弄的。索性,本宫的护卫,为了保护兵符,将那试图偷走兵符的人,给刺伤了,在肩头那块。”说到此处,她停住了话语,任由皇子们讨论。
龙心的脸有些羞红,但依旧听话的将毛巾放下。爬到他的身边,解开他的衣服,盈盈发香缠绕在他的鼻息间。
一柄长剑,直趋而入,插入她的左胸口。当她手垂下的时候,依稀见到,聂远行,如疯了一般与那人厮打起来。雨声渐大,将她的思维也束缚起来,再听不见声音。
梨青抱着龙心,在这滂沱大雨中,满是狼狈与泥泞。而目之所及,是两个男人,与那刺客纠缠厮打,招招狠厉。
未曾注意的,是身边另一个小童。他手中,才是真正淬了毒的致命暗器。当梨青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挡在龙心身前,清楚的看着那支长针,扎入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