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灯的光一直照到何倩家楼下,何倩扭头看着身边儿的男人,张了张口,才说,“我到家了。”
“嗯。”贺遥西应了一声儿,侧面隐在阴影里边儿也看不清楚。
何倩解了安全带,倒也没急着出去,倒是扭头瞅了贺遥西半天儿,试探性问到,“你没事儿吧?”
知根儿知底儿的有几个?当然就他们这些个人了。
瞧这穿的名媛贵族的,不是关琪还能是谁。
“有兴趣个鬼!我不过是瞧着那个男人打球的姿势好看,这侧面身材什么的也有些赏心悦目,想着人应该长得不错,所以多看了会让而已。”说完,梁以慕又哼了一声,继续说,“是不是我下回儿死盯着墙看,你还得教我穿墙术不成?”
“那是谁?咱圈子里也就这么几个人啊。”
“小倩。”走过小道到了凉亭,梁以慕一眼就看见坐在里头的何倩,低着个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正在梁以慕纠结自个儿不够“傲人”时,蒋易低低带笑的声音就从身侧传了来。
也许哪天儿还是送到了梁以慕的手里,又也许哪天儿,这项链也真的只是贺遥西送给自己的。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蒋易扭头看了一眼梁以慕,慢悠悠说到,“不是你瞧着人台球瞧得眼睛眨都不眨的,我还以为你多有感兴趣,才特地教你的。”
梁以慕想了想,笑米米问到,“难不成是你?”
蒋易“嗯”了一声,态度挺冷淡的。
“……说的也是。所以,这绝对是报复计划。”说着,梁以慕皱了脸,苦恼地说到,“而且,我不信他们不知道我和蒋易的事儿。”
这回何倩答话了,“嗯。”
按理说,照着狗血剧的发展发现,这关琪瞅着蒋易跟自个儿在一块儿,应该黏着蒋易用尽所有方法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她和蒋易的好关系才对啊,可这怎么弄得倒像是一点儿都不熟的样子?
何倩家世和贺遥西差不多,加上几个人也算是一块儿玩了这么些年,所以贺家两老要挑儿媳,十有八九也是在身边熟悉的这些人里头挑。所以在梁以慕看来,何倩既门当户对,又知根儿知底儿的,是最有机会的那一个。
说完,何倩侧身打开门下了车,正返身要关门的时候,贺遥西忽然叫住了她。
“美人在旁,事半功倍。”蒋易笑着说完,就将球杆往往梁以慕手中一塞,教她用杆技巧和一些简单规则。
见梁以慕站起身,何倩忙拉住她,哭笑不得说到,“哎哎,叫你来是来安慰我的,别成我劝你啊。”
梁以慕凑了过去,一双眼笑得弯弯的,声音促狭,“嗯哼,是不是?你吃醋了啊。”
坐在副驾驶座上,梁以慕看着周围不太熟悉的建筑,问到。
见何倩虽然眼睛还是红的,但好歹情绪没刚刚看起来那么低落,梁以慕微微耸了耸肩,才微笑着说,“看来我这招挺管用的。怎样,是不是没那么难受了?”
你说这人是不是真的学了读心术?随便一个动作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是吧。
看了看关琪,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梁以慕默默在心里对比了一下。
“哦,好。”
何倩说的凉亭在院子最里面,平时都没什么人去,是个挺安静的地儿。像何倩这么能闹腾的人,躲到这么一偏静的地方,铁定是受了不小刺激。
听到这话,何倩眼里一动,这才明白刚刚梁以慕那一番话,纯属是为了调节自个儿情绪罢了。
见梁以慕想都不想就接得这么顺溜,何倩本是要出口的话一下子哽在喉咙里头,半天才抖着手指着她控诉道,“你你你,还真觉得我彪悍?!”
结果回答她的却是一阵沉默。
“好。你也早点儿回去。”
听到这里,梁以慕忍不住开了口,“不是,是前——”
“咦,真还有看上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到了么?”
梁以慕一皱眉,说到,“是他又换新欢了?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自个儿都说了,数北城风流人物,还看他贺大少。”
“你会么?”蒋易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这不是你自个儿说的。”
“倒是挺快的。”
到大院儿外,梁以慕等车一停稳,就急急忙忙解开安全带下了车,连再见都没来得及和蒋易说。
听见梁以慕的声音,何倩抬起头来,一边用手拨了拨头发,一边说到,“你来了啊。”
到最后,她只能欲哭无泪地说到,“你,你,你起来!我自个儿来——”
“哦?伯父伯母瞧上哪家的姑娘了?我认识不?”梁以慕一脸兴致盎然的样子。
听到这声儿,梁以慕才发现何倩的声音竟然带着点儿哽咽,张了张口想问什么,又想着电话里头也数不清,反正待会儿总是会见到的,便应了声儿,“好,我马上就回来了,你在那儿等我。”
一瞅见那人,梁以慕本是还有些小沸腾的情绪一下子就降了下去。
“有么?”梁以慕打量了下她的神色,很认真地说到,“我瞧你现在很是中气十足啊。”
什么“美人在旁,事半功倍”?尼玛蒋易这祸水在身后,她就整个人思维都不对了!
梁以慕有些纳闷地看了过去,蒋易却松了她的手,挑唇笑道,“想大家都等久了,先过去吧。”
梁以慕“哼”了一声,不屑地回了句,“谁和她比了?”
“怪不得有这么可怕的念头。”
“我现在也在哭!”
“慕慕。”
“今儿这台球学得怎样?”
“不是。”
“顺路而已。”
说这话时,蒋易眼睛一直看着前面,似乎连余光都懒得给她。
谁知道当贺遥西带着她兴致勃勃地等在梁以慕家楼下的时候,却是看到梁以慕从蒋易车上下来。当然,下车前那两人的亲吻,他们俩也瞧得清楚。
“嗯。”
蒋易反问,“何倩?”
何倩斥她,“我这不被你气的。”
何倩又笑,“所以啊,这几年他们也没提这事儿了。只不过,现在你回北城,又是一个人,贺家两老指不定哪天就旧事重提了。”
可那回儿在仓库里头两个人一番彻谈下来,梁以慕发现自个儿怨的有点儿不对,且还知道一年前的事儿真的是有什么隐情的,虽然蒋易死活不肯和她说,但梁以慕相信自个儿看人不会走眼到这地步。
见几人寒暄完说起正事儿,梁以慕听得无趣便扭头看向别处,见有一桌正玩得精彩,一杆下去,就看见台球桌上零散的几个球咕噜咕噜滚开,接着,砰砰掉进了好几个球。
“这是去哪儿?”
“喂?”接通电话的梁以慕从瞅见蒋易侧面嘴角的弧度,连连瞪了他一眼。
被蒋易摁着折腾了一个下午,背都快直不起来的梁以慕总算是显露出自个儿不是笨蛋的苗头。瞧着这苗头烧得还不错,蒋易这“良师”倒也很仁慈的放过了她。
一年的时间下来,她觉得“恨”这个东西大约会随着时间慢慢磨蚀掉。又或者她自个儿压根儿就不是什么能坚持不懈恨到底的人。所以对蒋易,梁以慕到底是爱和眷恋多一些。
似乎对“呵呵”很有意见,梁以慕转了头正要和他认真理论,忽然脑中灵光一闪,眼眸蓦然一亮,阴阳顿挫地“哦”了一声,眯着眼笑嘻嘻地问到,“所以,其实你是看着我看那个男人看了太久,吃醋了,故意整我?”
见梁以慕一脸不置信的样子,何倩也扯了扯嘴角,说到,“除了你,贺遥西也没给别的女人欺压过。”
蒋易眼角微挑,估模被她这茫然的表情给打败,干脆从身后轻拥着她,让她微微俯身,手把手教她握杆和打法。
梁以慕苦着脸,硬着头皮说到,“你这样我没法思考啊!”
说起来,这一下午关琪和蒋易都没有再说过话,这倒是让梁以慕有些意外。
“那我下车了。”说着,梁以慕解开了安全带,侧身推开了车门,先下了车。
“能有什么事儿?我这不装会儿深沉,崩担心。”说着,贺遥西终于是侧过脸来,这下倒还笑了下,“得,下车吧,不早了,早点儿休息。”
梁以慕猛吸一口气,“你还帮他说话?不行,我现在去收拾他。”
装作看风景的梁以慕忽然听蒋易问起这事儿,马上就想到整个下午被欺压的过程,本就不太爽的心情更不爽了,最后甩了他一个冷哼当做回答。
“不用比,你和她走的不是一个风格。”
“给你吧。”
蒋易掌着方向盘,微微笑道,“你不是说闷着么带你运动运动,顺便见几个人。”
梁以慕瞅了瞅她的样子,脑中一动,下意识问到,“难不成是因为贺遥西那家伙?”
“蒋老板,您可算是来了。”
梁以慕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蒋易清了清嗓子,低着声说到,“靠这么近影响我开车。”
梁以慕狐疑地看着身边儿的蒋易,这如果不是关琪故意用那些话气自个儿,那就是蒋易的演技太好。
关琪一句话总是只能换到蒋易几个字儿的回答,梁以慕在旁边听着都忍不住皱了皱眉。面天探阴。
这一声儿很有点儿语音婉转的味道,叫的那人名也跟着在她嘴里拐了几拐的样子。梁以慕起了身,瞅着一窈窕美人迈着那堪比模特儿的小步子,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还好。”
梁以慕觉察出不对来,连连问了几句,何倩才回话,“我在大院儿的凉亭里头,你过来找我吧。”
蒋易对她,不是没有感情了,这点儿她倒是没有当局者迷,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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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易再笑,答得顺口,“美色当前,心情比较好。”zVXC。
说起来,梁以慕也不知道自个儿现在对蒋易是个什么心态,说还是恋人吧,总还是缺了点儿什么,说是朋友吧,又好像是多了些感觉。
“哦?难不成是蒋老板的女朋友?”
“你和他们谈完了?”看着刚刚和蒋易说话的那几个人正朝自个儿这边看过来,梁以慕有些诧异地问到。
“以慕也在啊。”
跟着蒋易进了门,梁以慕才发现他带自个儿来的地方是一家类似于高级会所的地方。进门先到的区域是餐饮区,再往里是娱乐区。娱乐区又分为不少小区,而蒋易带她去的,则是台球区。
何倩从贺遥西手里边儿接过盒子,愣了几秒,反应过来的时候,贺遥西的车已经从跟前儿开走了。
“呵呵,要不是他们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在这儿。”
“嗯。似乎有点儿不对劲。”
关琪和蒋易说了几句,估模也察觉出对方不太爱搭理自个儿,也不再和他多说,而是转了身往另一头去了。这蒋易不冷不热的,总有人对她热情无限吧。
蒋易笑了,那笑容别替多欠揍,“你看的,就是我看的。”
这要是商谈正事儿不该是长篇大论一大堆么,怎么这么快就完了?
两人刚往里走了几步,就有人看见他们,几步迎了上来。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蒋易捏了捏手心。
就之前来说,她对蒋易说不怨愤,那是不可能的,不然这一年真白过了。自是,不是有句俗话说,爱之深,恨之切么。这话虽然俗的那么些,可人俗的有境界,俗的有理论。她不是没有恨过蒋易,可是越恨他,便是越爱他。
她握着手里边儿的盒子,心里头忽然有点儿怅然。
梁以慕说完,蒋易皮笑肉不笑“呵呵”两声作为回答。
哦,不对,反了,应该是蒋易还没扑倒过梁以慕。
“其实……唔,还不错,不用担心我福利不够。”
“哦,是——什么?!是我?!”
旁边的人连连鼓掌,梁以慕眼睛一亮,还没看清那好技术的男人长得什么样儿,就听见身后传来蒋易的声音,“想玩?”
“哦,是吗?那你刚刚是在看什么?”说着,蒋易研判的目光顺着她的脸慢慢下落。
听到这话,梁以慕愣了下,颇有些尴尬地坐了下来,想了想,说到,“那啥,对那些女人你也别太介意。他身边的人儿不都走马灯似的换着,你见过哪个超过半年的?”
“也不算,吵了个架,是我自个儿没注意。”
今儿刚起来的时候梁以慕就接到蒋易的电话,她反正闲来无事,也就跟着出来了。
只是这回儿走到一半,梁以慕倒是先犹豫了。可到底犹豫什么,她自个儿也没弄清楚,就是觉着不该这么快和蒋易和好,或者是,就不该和蒋易和好的感觉。
“又不是没看过,不用害羞。”
听到梁以慕的话,何倩抬了抬眼,忽然问到,“你知不知道贺遥西他爸妈心目中的儿媳妇是谁?”
在路灯的光亮下,何倩的手掌边缘有一条极大的口子,血估模流了不少,伤口上还残留着暗色的血迹。
梁以慕有时候觉得自个儿忒有些玻璃上的苍蝇那种精神,明知道前面是玻璃没有出路,还愿意一次又一次地撞上去。
“我教你。”
梁以慕看着关琪的背影,颇有些奇怪。
“我们继续,今儿还不信教不会你了。”
嘿,还真顺口了。
蒋易也没多说,点了点头,加快了速度。
她可是还记得当初关琪找自己谈话的时候,那一脸肯定的表情,刺得她眼睛都疼。可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就对蒋易这幅一点儿都不热络的态度,着实让人有些奇怪。
“电话。”
“没事儿没事儿。”那人笑着说到,眼神儿转到一旁的梁以慕身上,顺口问到,“蒋老板今儿怎么还携带美眷来了?”
“我知道。他自个儿也说过,那些都是玩玩而已。”
这下好了,把自个儿玩进去了。
“别啊!谁说我一个人了!再说,贺遥西那厮绝对不会答应的。你瞧瞧他身边来来去去那些女人,各个不是长腿就是大胸,就我这样,根本不是他的菜好不。”
何倩定定看着她,说了两个字,“是你。”
听见梁以慕的话,蒋易微微一勾嘴角,眼底漾起一道暗暗的光,要是梁以慕现在转头看他的话,铁定能看出那暗光什么意思。
梁以慕走到近前,目光触及她抬起的手,眼睛跟着一暗,忙一把握了她的手腕,急急问到,“你手怎么了?”
郁卒的梁以慕在关车门的时候使劲一拉,估模是要把心里头的愤懑用最直接的方式表现出来。
蒋易笑了笑,说到,“抱歉,有点儿事儿耽搁了。”
“哈,不然呢?像我这么彪悍的人,谁敢伤我啊。”
身后人的温度贴着脊背传来,梁以慕没一会儿就觉得心跳的异常,这下不仅听不进去,手也更拿不稳了。
“知道是知道,不过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角度问题,何倩和贺遥西都以为梁以慕是和蒋易在接吻,倒是不知道蒋易只是亲了亲梁以慕的额头而已。所以,这贺遥西自然以为,梁以慕和蒋易复合了。
又掂了掂手里边儿的项链,何倩犹豫了半天,还是放到了自个儿的包里。
颇有些郁闷的梁以慕立马用手按住自己的领口,“我看什么关你什么事儿!”
“咱俩还客气什么。”说着,梁以慕往她身边挪了一步,问到,“说吧,怎么回事儿?”
“瞧着有点儿意思,可是我不会。”
感觉到身后压迫感降低,梁以慕还没来得及大呼一口气,就听见斜刺里传来一个颇有些耳熟的声音,“蒋易。”
“嗯,到了。”
能怪谁?
眼瞅着何倩有暴走的倾向,梁以慕忙一把拉住她受伤的手,抹了把汗说到,“你慢点儿慢点儿,没忘记自个儿还带伤啊?”
何倩看了她一样,说到,“你认识的,很熟。”
梁以慕的脸又立马红了。
“没良心的!你没瞧着我正难过么!”
贺遥西的父母说起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真要给自个儿张罗个儿媳妇,一定得选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就算不门当户对,怎么着也得是个知根儿知底儿的。
挂了电话,梁以慕转头对蒋易说到,“能快点儿不?”
梁以慕应了一声,倒也没再问下去。
明摆着就是算计得逞的歼诈笑容啊!
梁以慕歌儿正哼地欢快,听见蒋易的声音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在响。
跟来的时候一样,蒋易走的时候也只带走了她一个人,其他人包括关琪在内,还玩的正开心。尤其是关琪,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一俯身,简直是造福不少男人。
梁以慕刚出口两个字,才后知后觉何倩说的是谁,顿时整个人一惊,没差跳起来,“怎么可能?贺遥西那家伙没少给我欺压,真和他成了,岂不是要被我折磨死。贺遥西这家伙绝对是惹到伯父了吧,这明显是报复!”
其实这也是挺早的事儿了,可梁以慕没想到蒋易一直记得,到今儿还拿出来说了一把,顿时跟被雷劈了一样,愣在那儿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啦?这不才半天儿没见,你就想我了啊?”收回视线,梁以慕往后靠在椅背上,笑吟吟问到。
梁以慕其实也不笨,只不过听得心不在焉,所以蒋易说了两遍,她还是一脸茫然。
“梁以慕!”
所以,他俩在一块儿两年,也差不多同住同睡了,面薄的梁以慕还没扑倒过蒋易。
可人蒋易觉得一道雷不够,又慢悠悠地甩了一道。
蒋易瞅了她一眼,笑的一脸了然。
梁以慕彻底郁卒了。
这盒子里装的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这不就是梁以慕离开皇钻后,贺遥西特地让自个儿陪着他去珠宝店挑的一款项链。
可梁以慕对蒋易的秉性多熟悉啊,现下愈发肯定他是在强装镇定。一直被压得死死的她忽然这么翻身一把,心情爽得跟什么似的,之前的不悦早一股脑全抛在脑后。
“这不就成了。他爸妈那现在也不过是懒得管他而已。等再过两年,那家伙要结婚的时候,他爸妈铁定不会让他这么胡闹的。到时候你有的是机会。”
关琪倒也不介意,只是眼波一转,用妩媚的声儿又问向蒋易,“都悠闲地带人过来了,瞧这样子,你是谈成了?”
蒋易锁了车走过来,握了她的手,笑着说到,“进去吧。”
“唔,说的也是。”
这款项链她一眼就瞧中了,而何倩的喜好和梁以慕差不多,所以贺遥西当场就买下来了,本来是想作为梁以慕的生日礼物的。
在梁以慕用探究又带点儿抗拒的目光打量着关琪的时候,对方已经踏着婀娜的小步子走到了蒋易跟前,然后目光一转,就落在了梁以慕身上。
听到这话,梁以慕忍不住笑了一下,才咳嗽了一声,问到,“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电话里头像是哭了一样。”
蒋易没理她。
何倩没说话。
这笑容,瞅的梁以慕心里发凉,直哀叹刚才为什么要对着那台球显出自己的兴趣。
下车后,她转头看了看四周,默默哀叹北城竟然有不少她没到过的地方。
关琪这前脚刚走,蒋易就对着梁以慕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在外面看报纸的蒋易听着这惨绝人寰的叫声,还以为梁以慕摔了,这不忧急心切嘛,直接撞开了门,然后就……嗯,后面就都懂了。
听何倩这么状似随意的回答,梁以慕眯了眯眼,有些不信的问到,“真你自个儿伤到的?”
蒋易的声音把梁以慕拉了回来,她木然地“啊”了一声,侧头一看,才发现车已经停了。
所以,在这场爱情里头,她虽然摔了狠狠一跤,却还是不自觉地站了起来,继续朝他走过去。
见梁以慕笑呵呵应了一声,坐了回去,接着还心情极好的哼起歌来。蒋易眉头微动,接着,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
怪只怪蒋易当真是她此生的劫,是那个谁都无法替代的人。
垂了眼,何倩声音又低了下去,“谢了。”
三人往里走了几步,就见好几个衣衫革履的男人围在桌前,见蒋易来了,忙走了过来。
两年前两人在一块儿的时候,梁以慕正青春面薄,蒋易稍微吻的深了点儿,她都能一瞬红到耳根,更别提别的什么事儿了。
梁以慕怀揣着满月复心事,压根都听不太进去蒋易说什么,直到蒋易俯身几乎咬着她耳朵一个字一个字说着的话的时候,梁以慕才红着脸把疑惑先压了回去。
“别叫我以慕,我跟你不熟。”梁以慕语气里头那抵触意味挺足。
“早几年的事儿了,有次一起吃饭他们提过。那时候你不在北城,所以不知道。”
梁以慕下一句还没有说,就被蒋易拉着到了另一张台球桌前。
何倩皱了皱眉,收回手来,“没什么,这不我自个儿没长眼,打翻了玻璃瓶,划到了而已。”
说着,她眼睛一亮,指着何倩的手问到,“你这伤是不是也因为他?”
……
所以蒋易说的这话儿,真不是他俩之前怎么了,而是有一回儿梁以慕洗澡的时候犯了二,把热水开成了凉水,大冬天得冲了个透心凉,便下意识的惊叫出声。
“谁说你不是他的菜了?”
“小倩,你别说他……”
“贺遥西喜欢你,喜欢了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