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入眼帘的是那男孩的脸,黑黑的瞳孔很静很深。浪客中文网
她知道这个词一点不通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要想起这句话来。
屋内,其余的两男一女同时转过头去看,却看见了两个小人大眼对小眼的无言模样。
其中的那个冷脸大叔她是见过的,而这个美丽的女人她猜就是替自己擦脸的人,果然好漂亮。
另外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声音冷的很,刚才听见的那几句话应该就是他说的吧!
两男一女继续看着她。
“……”终于脊背有些发毛,被看的有些缩了缩。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她吸吸鼻子,有点可怜兮兮。
男孩的小眉毛有些不高兴的皱起:“我不喜欢别人说话说一句,留半句。”
“好可爱。”她垂着睫,低低说道。
“什么?”他有些耳力未明的凑了凑。
“好可爱……”
“你说什么?”浓黑的小眉毛要掀到天上去了。
那玉胖的小脸纷女敕女敕,小嘴儿又嫣红的很。真的好可爱嘛!她委屈的偷看了他一眼。
“……你。”
她往后不安的蹭了蹭,咽下口水沫子。
“果然阿挽说的对,女人很麻烦。”他很少年老成的皱眉头,但是粉通通的小脸很惹眼。
怎么连装小老头都这么可爱啊!真是受不了……
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冷声音男人闻言,忽然有点尴尬的感觉。
她很诡异地,伸出纤细的不像样的小胳膊。是哪里来的贼胆呢?
突然一把掐住他的小脸蛋:“真是好可爱啊!”
“……”
她又捏了一会儿,手里的感觉很绵软很温暖。像是在捏白女敕女敕的软肉包。再下狠手的掐了掐。好吧!承认自己确实有点过分。
还来不及松手道歉,就听见耳中一阵割破空气的鸣叫。还有那三个大人同时严肃了的表情……
这是危险的意思吧?
但是看见那张恼羞成怒的小脸后,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她整个小身板被他一掌拍飞,瘦弱到不像话的直接晕倒在床上。
在晕倒之前,她一直在想。
这家伙应该比自己小吧?哪来这么大的怪力!
好痛……——
雪白的墙体与青黛屋瓦带出几分凛然之色,两边展开的铺门泛出钝钝的青铜冷光。倒是有些道法天然的随意格局。
但掩映在一片正常的铺面的之间,更像浓抹重彩后的浅描——别具一格的很。
朴实无华的乌木招牌上书三字‘天锦庄’。
设计铺面的人,到不是故意吸引人眼球。但有这么一堆金银堆砌的铺面一反托,倒成了鹤立鸡群的所在。
紫衣人入门的同时,看见了来迎客的堂倌儿。那是个年轻的男子,大约有十七八岁,淡碧罗衣衬着一双清秀微扬的眼,在夏日的暴烈天色中尤其显得沉着和安心。
他没有说话,脸上带了点笑意。无声的扬起手引紫衣人入内。
每引着紫衣人走一路,就看见旁边的俊俏堂倌们微微点头示意。
走过莹润卵石铺成的一截短甬道,后面果然别有天地。
格局并不复杂,青色烟雾般的树荫里,露出一弯弯飞挑的黛色檐角,错落有致地暗示园中亭阁的秀雅画意。曲径通幽的苔痕上,散落着点点粉白色的碎锦。
那是——竟是杜若花瓣么。
可是现在分明是八月下旬了吧?怎么会有花期如此繁长的杜若?普通品种这个时候怕是早就结果了。
紫衣人目不斜视、转眼间却已经到了正室。这是处采光极亮堂的轩敞屋子,陈列的货架皆非凡品先不提。
那匹匹上乘的布料按照色彩的次第陈列,平平展放在货架之上。墙角还站着几只等人高的木偶架,估计是为了给客人展示成衣的效果。
鼻间闻见的是布匹本身通过印花浆洗而留下的味道。
气息不错。更没擅用那些浓烈熏香来干(谐)扰买布人的思考。
那年轻堂倌也只微笑着站在墙角,朝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此时,一名中年男子却从九曲屏风展后悠闲地走了出来。
因为逆光,并看不清那中年男人究竟什么模样。只瞧那双眯起的眸子还牢牢黏在紫衣人的身影上。那年轻的堂倌儿也背着手走到他身边。
一抹严肃的神色在紫衣人的脸上掠过,慎而重之的朝两人点了点头。
“可以给主人传递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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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阿汐喘了口粗气,才顺利地将自己塞进了淡紫的纱衫中。
原本飘逸的长纱,在她穿来、总是有些哪里说不上来的怪。
“你可真慢!今天是你第一天正式上工哎!”雅仙急急忙忙的走进了那间小屋,瞧见了满室的凌乱后、不由主皱眉的走上去替她正了正钗环。
阿汐满脸堆笑,接着将早准备好的糖果袋塞入了袖洞。然后展了展手:“怎么样?显瘦么?”
“还是那么胖!你就不能把你的喜食症去大夫那边好好的治治?”捏了捏她挺翘的女敕鼻尖,雅仙没好气的笑了笑:“走啦!我们快点了,家里离店里还远着呢!不然今天你第一天上工,给雪蕊夫人留下迟到的印象,再赏识都不会用你了!”
“额。”
“哝!这个是我娘给你做的肉馒头。”再将那几只胖乎乎的包子赛进她手里。
阿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娘肯收留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送吃的?”
“她疼你嘛!一个女子孤身在外,我娘心里不落忍!额,抱歉!你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啦!”说到最后那句话,语气不自主地缓慢起来。
关好门扉,走出家门的两道浅紫身影挤在同支雨伞下。一胖一瘦,看起来是那样背道而驰,又是那么奇怪的很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