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跟着淳儿到养心殿的时候,还未进殿便感觉到殿内压抑而肃穆的气氛,太医院的太医几乎都到齐了,来来往往忙绿的穿梭其间,染了血的帕子浸红了盆里的水,隐隐泛着一种诡异的蓝。
“墨侍卫,您就让我们姑娘进去看看皇上吧。”
“皇上吩咐不许任何人入殿,姑娘若要看,改日再来吧!”
令苏小小没有想到的是,她和淳儿赶过来,连门都不能进,墨痕坚守职位,任淳儿软磨硬泡都不为所动,淳儿不肯放弃,依旧跟墨痕争执不休,她站在一旁,知道多说无异,说来也奇怪,她明明第一次到这个地方,但她就是知道,抬眼望屋里看去,试图能看到那人哪怕一点点只角片影,然而一抬头,就怔得说不出话来。
淳儿察觉出她的异样,跟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扑通一声跪下,又惊又喜:“皇上!”
伴随着墨痕的行礼声,膝盖猛地一痛,她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明黄的衣袍出现在眼前,她眼角一红,竟觉得刺眼。
那人熟悉的声音响起:“起来吧。”
那突如其来的一下磕得不轻,苏小小被淳儿扶着刚站稳,感觉他的目光往她脸上扫来,她抬眼,似乎看见他皱了下眉,问她:“在这儿吵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她闭着嘴没作声,忽然疾步往前一步,手指颤抖的捏住了他的袖子,声音疑惑又不敢置信:“师父,你受伤了?”
他胸前星星点点的血迹,触目惊心。
他不着痕迹往后退了一步:“不是孤的。”
得知不是他的血,她才发觉手中空虚,什么也没有握住,不知怎地却呐呐问了一句:“那里面的人,是、是谁?”
让他深夜召集所有太医院的人,是谁?
他似有些不耐烦,眉间紧紧的凝成一团,他是很爱干净的人,然而此刻一身的血迹未去清洗,也许是时间来不及,也许是里面有更加重要的人,反正他没有回答她的话:“你什么都不用管,不关你的事情,淳儿,带你主子回去,这儿不是你们能乱闯的地方,再有下次,孤严惩不怠。”
淳儿战战兢兢磕头谢罪,抬起脸泪眼汪汪,口齿不清:“对不起姑娘,奴婢奴婢”
苏小小不是听不出他的话外音,忍不住苦笑,她早该明白,这宫里,哪里有外面那么自由,她虽然不喜欢罗澄,但她说得对,下次再见到那个人,恐怕是连师父都不能唤的了。
第二日她才知道,宫中高手如云,警卫森严,别说刺客,就算一只苍蝇都很难飞得进来,而刺客不惜自残身体,以太监身份进入养心殿侍奉,宫人疏忽,且加上出人意料,竟也让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刺客一击得手。
但伤到的人却不是当今皇上,而是丞相在宫中任职的女儿罗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