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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沈阿辞带着香儿来到宛妃所居的秀羽宫。站在宫门口,看着这紧闭的漆木大门,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小姐,咱们真的要进去吗?”拎着食篮的香儿不禁又问。虽说二小姐要查宫里古貉草之事,可一来就找上宫里最不问世事的宛妃,一想起上次护国寺里宛妃教训景妃的冷酷模样,香儿隐隐感到,这次多半会吃闭门羹。

香儿能想到的,沈阿辞何尝没想到。不过不试一试,怎会知道?

一听此话,沈阿辞还未做反应,香儿便立即长叹出声来:“唉,注定就得是景妃抢在前头的,要是小姐早听我劝,那也不至于这样。看吧,这回真被欺到了头上。”

一说完话,便折身回了门,又将门重重关了上。

“小姐,她们也太不懂规矩,我们都找上门儿了,也不让我们进去等。”瞧,香儿都觉乎着不对了。

这下,这秀羽宫宫门又变得异常清静。

“不打紧,不打紧!”被人盯着,沈阿辞更觉不自在,“既然皇上你在这里陪景妃,那臣妾也先告辞,免得影响她休息。”

“这~,娘娘,您还是请回吧,也别为难奴婢。”

正在此时,贺全急冲冲跑了进来,将外面听到的消息如实禀告道:“主子,景妃出事儿了!听说景妃今儿不小心摔了一跤,又晕倒了。现在皇上和御医都往那边去了。”

因为一年到头也难得有人来秀羽宫,所以小宫女有些失措,而后赶紧回道:“娘娘请稍等片刻,容奴婢先去通禀一声。”

“微臣这就下去为娘娘开方子。”

*

再看看秀羽宫宫门,沈阿辞只得作罢,算了今日不行,只有改日再找个理由机会,找宛妃问个清楚。

“娘儿个咚咚的,登门拜访都不见,难不成还让我半夜溜进去找她不成?”要是一直不肯见,怎么办?她查的事总不至于就此作罢?

他感叹道:“我听说这几日皇上频繁召见军机几位大人密谈议事儿,现在宫里都在议论,说漠国军队都已压境,看样子,桑州那边定是要打起来了。唉,为什么景妃偏偏这个节骨眼儿上会怀上孩子啊?”

带着跟来的香儿和贺全一走出璃华宫,沈阿辞这次觉得能吸上一口新鲜空气,但心头的不快依旧在。

于是又带着香儿,灰秃秃的离开。

睁眼开开篮子,她道:“那就拿去给咱宫里的人分了吧。”

瞪眼看看香儿,憋着气的沈阿辞心里忽觉一阵一阵委屈,特别是想起饭桌上,他表示她可以离开的言语~

景妃也立马接了话:“哎呀,真是多谢姐姐关心了,自己也还病着,却还挂念着我。做妹妹的真是有些过意不去,晚风夜凉,瞧你,定是出来得急吧,遮风的衣服都没披上,万一着了凉,那妹妹可是罪过了。”

“哎呀,反正就这么定了,这素饼,可不许乱动。”

良久之后,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位十来岁的小宫女,一见门外站着的是当今宣妃娘娘,小宫女不敢怠慢,立即上前行礼请安。

说是陪主子喝酒,结果回到寝宫,贺全才两杯酒下肚,话就叽里呱啦没完没了。

“嘿嘿,这才够兄弟。”沈阿辞露出笑意。

“我家主子想来看看宛妃娘娘,劳烦你先通知一声。”香儿道。

景妃二话没说,便挽起皇帝爷的胳膊,娇滴滴笑道:“这也是承蒙隆恩,陛下恩宠!”

“小姐你说你上次看到她手腕有跟宛妃一样的刀伤,难道~”

想到独孤梅儿,此人也挺怪的,进宫后独来独往,也不跟后宫几位娘娘接触,前阵子景妃跑到她那儿闹了一次后,听说她不是呆在自己的寝宫,便是在御书房给皇上奉茶。

本想着要不去怡文宫看看这位独孤梅儿,可转念一想,万一皇帝在那儿,还是作罢吧。

香儿抢过他手里的酒壶:“瞧瞧你,才喝了这么点儿就醉了,早知道你酒量这么差,喝多了话还多,就不让你喝了。”

见宣妃视线刚落在自己身上,景妃立即故意往皇上身上一靠,娇滴滴的说道:“臣妾就说最近身子怎么乏得很,原来是肚里有了龙种。”明媚笑意,不忘瞥了一眼宣妃,“前两天我还跟宣妃姐姐说着,看谁能先怀上,却不知,这种天大的喜事儿就突然落到了臣妾身上,真是老天福佑。”

打发贺全离开后,香儿本想说些宽慰的话,怎知,未待她开口,沈阿辞便主动说了:“她是正儿八经的贵妃娘娘,我呢,不过就是个凑数的,当不当皇后,跟我有何关系?”反正等把潜伏在宫里的歹人抓到,她也算还了皇帝爷的人情,也可以大大方方的离开这里。

“今儿不见,但明天去了,她万一又想见了呢?”沈阿辞上前抱住了食篮,“这东西可是特意给她备的,还是暂时留留。”

于是乎,带着这样的猜测,沈阿辞赶紧动身,前往璃华宫一探究竟。

“闭嘴。”见沈阿辞一脸不悦,香儿立即打断了贺全,“你懂什么啊?”他又不知道他眼前这位宣妃,也是冒名顶替的。而今独孤梅要被册封,景妃又有喜,这都让二小姐够心伤了,要是再继续这个话题,估计又会惹得她不快。

她的出现,让安允祈有些愕然。

可景妃插了嘴:“姐姐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比较好。姐姐,妹妹有孕在身,就不能送你了,改日我在去你宫里看你。”

“我可跟她不一样。”

“那这又有嘛关系?”沈阿辞表示不解。

“古貉草?!”不经意说出这三个字后,沈阿辞惊讶的从座位上站起。

见自家主子气鼓鼓的一面走着,一面念叨着,贺全开慰道:“娘娘放心,您可比景妃得宠多了,早晚,你也会怀上皇子的。”

“那丫头生病晕倒,该不会是跟你上次说的,她香薰里掺杂了那个什么婆丁散有关吧?”

贺全还没劝完,便被香儿撞了下,恍然明白娘娘是心情不太好后,他立即改了口:“不过您要是想喝,奴才陪你。”

香儿也道:“小姐的病可是有理有据的,不像她,莫名其妙~”

显然,她们是想到了一块儿。

既然被发现,哪儿有她沈阿辞就此逃跑的机会,她只得上前,给皇帝爷行礼请安。

这门重新一关,让等了半天,却半步都没迈进去的沈阿辞顿觉意外。好歹也是贵妃娘娘,窜窜门子这等小事儿,居然到了这里行不通,碰一鼻子灰不说,还明目张胆的被关在了外面。

“小姐,要是明儿还跟今天这样,那咱们~,要是传到别人耳朵里,还以为我们是要巴结宛妃什么的呢,热脸贴在冷上,多丢人啊!”

见她要走,安允祈第一反应是:“才刚到不如~~”

“不就怀上孩子,嚣张个什么劲儿啊?一直在那儿腻腻歪歪的,显摆什么!假惺惺的还说什么要来看我,哼,谁知道她黄鼠狼的肚子里又有什么坏水儿。”

半响之后,终于大门又开,小宫女终于带来了回话:“宣妃娘娘,我家主子这个时候正在抄写经书,不宜打扰,还望娘娘您见谅。”

小宫女欠了欠身,回了门后,接着带着笑意,把门一关。

说着,她忍不住趴到门缝,独着眼儿,竭力的望里面瞧去。

“景妃的父亲可是邱大将军,若是真有战事,那他肯定是首当其冲。”

可香儿刚要走,她就改变了注意:“等等!事情都还没办成,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东西留着,明儿我再去趟秀羽宫。”

“不打紧。”沈阿辞不想在意,“只要待会儿能见着宛妃,怎么着都行。”

沈阿辞摇了头:“不行,我非得亲自查出幕后凶手不可。”

她这一说,惹得一直盯着沈阿辞的安允祈更是皱了眉头。

“这位姐姐,不是小的不肯,奴婢刚才说的可是宛妃主子的原话,她一向说一不二,今儿主子不想见,不如娘娘改日再来吧。”

御医这一退下,站在寝殿里的皇帝爷和景妃,也自然而然的看到了门口进来的宣妃。种虽查出。

可刚进璃华宫,正准备踏进景妃的寝殿,沈阿辞便听见众人高呼万岁恭贺什么的。再迈进一看,只见御医正对景妃嘱咐道:“娘娘体质虚弱,而今又身怀龙胎,以后定要多注意休息,切勿动气伤神,以免动了胎气。”

见她这副模样,安允祈心里可打着鼓,于是问了:“宣妃怎会过来?”

“哦~,还不是听说景妃晕倒,所以就过来看看嘛。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站在这里,沈阿辞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余,“好在是有喜!”

返回霞兮宫路上,正巧遇见一帮宫人端着无数贡品贡食物朝怡文宫走去。沈阿辞心一紧,看来这定是皇帝赏给独孤梅儿的,已然说明封妃旨意将不日而宣告天下。zVXC。

冲景妃回应笑笑,视线再次落在皇帝爷,显然他的眼神正告诉她,他的关心,可他既然没再说什么,那她也只好就此退安告辞。

明知道她这是在耀武扬威,可沈阿辞也只能认栽,配合着大度的笑起来。

被宫女搀扶着的景妃红光满面,模着肚子,笑呵呵说道:“还得劳烦曹御医给本宫配点儿安胎汤药。”

“嘿,宣妃也是主子,让你带话你就带话,你还推三阻四的不成?”香儿不知怎的,居然有了沈阿辞的暴脾气。

见她一副得意样,又想起那日在家门口反被这女人将了一局的情景,沈阿辞心里莫名的窜上火气。可当着皇帝爷面儿,她哪儿又敢放肆啊。只得忍着气,笑吟吟道:“妹妹好福气啊,这么快就怀上了。恭喜恭喜啊!”

“我看啊,景妃相当皇后也不是那么容易,怡文宫里不是还住着一位独孤姑娘吗?”香儿道。

以为又要被这二小姐骂的香儿,但见她眼眶忽然红润起来,立即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正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就听二小姐道:“算了,我才没那么小气。走,咱们回去喝酒去。”

话到此,沈阿辞和香儿不禁带着诧异,四目相对。

“唉,娘娘你也不是一样。我看啊,都是身子越来越金贵的缘故。”贺全说道,反正最近御医都挺忙,不是跑璃华宫就是跑这霞兮宫。

傍晚时分,晚膳刚过没多久,寝殿内,沈阿辞刚服完鱼尺心给的凝神散,正在闭目养着神。收拾屋子的香儿,拎来今儿本要送到秀羽宫的那个食篮,摆到她面前:“好心好意做的素饼,结果也没送出去。小姐,这放久了可不好吃的,这么多,怎么处理啊?”

“娘娘,你身子才好,喝不得~”

香儿小声说:“要不,咱把宛妃的事儿告诉皇上?那告诉颙王也成啊,让他们去查。”

深吸了口气,她便让香儿敲响了秀羽宫宫门。

香儿有些意外,不过又马上问了句:“这跟景妃怀上孩子有啥关系?”

“还去?今儿那个宛妃摆明了就是不想见你吗?”

等了半天就等到这个结果,沈阿辞可是不甘心:“你再回去跟宛妃说说,我就是送些素饼来看看她,说几句话就走,不会打扰太久的。”

“又晕?”沈阿辞不免有些意外,“她刚进宫的时候,身子骨好得很,最近怎么一得病,就一直没见好?”

“娘娘,您想啊,邱将军是镇国大将军,大元帅,他女儿又是贵妃娘娘,若是景妃有喜之事传到军中,那这可是振奋邱家军军心的事儿。若是漠国大败,那这邱家父女,可更是得势得人心,日后,这皇后的位置肯定就非她景妃莫属了。唉,明明宣妃您最得宠,那后位明明可以你来坐,可是~”

独孤梅儿,这个人才真正的戳到了沈阿辞的痛处,皇帝爷朝思暮想,还日日将仿制她爱物的玉佩挂在身上,可见,她在他心中才是最最重要的。

沈阿辞的不吱声,引得香儿将她仔细打量。

得,二小姐这闷不啃声,还连番叹息,已然说明心事又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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