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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沈阿辞一身太监装扮,出了头发有点儿凌乱外,好似也无恙。安允祈稍稍安了些心,甚至还有些喜出望外,因为就在她回来前一刻,他已想到她极可能会因沈阿言而逃出宫不会再回来。不过气愤还是有的,于是压着声音,严肃问道:“去哪儿了?”

“我~,其实~,就是~,闷得慌到御花园那边溜达~溜达~”阿辞一面小心汇报,一面仔细留意他冷寒神情上的变化,还不忘再看看身旁香儿。怎知,香儿又是一个苦脸,觉察到不太对劲儿,她又赶紧补上一句,“刚才累了,还在假山那边打了个盹儿来着。呵呵。呵呵呵~”万一他一早就来了,她总得找个理由把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填满不是?

“就这些?”

起身一看,香儿正将头埋在被窝里,卷成一团,背着她偷偷的抹着眼泪。

今儿鱼三当家拿出的那份阿言嘱托的药品清单,其中有最最普通的艾草,但好似听鱼三当家说,这艾草能诱发中古貉草之毒者的毒症……望不过就。

这床上突然多了个人,原本就睡不着的沈阿辞哪儿还能安心睡觉啊?不禁她问:“是不是皇上走之前,让你过来陪我的?”

“嗯,就这些!”理由一充足,她便下定决心,就此死扛嘴硬到底。

再冷眼看看身旁这位假太监,安允祈道:“通知御膳房,今儿朕就在宣妃这儿用膳。”

想到这最坏的结果,她有可能会因为担心自己的孪生姐姐而一走了之,他都有冲动率金羽禁军亲自搜索。

*

从香儿口中得知自己出宫后,皇帝爷硬是在她这里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也派喜公公也找了她两个时辰。沈阿辞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于是讨乖的主动替皇帝爷盛起汤来。

“二小姐,呜呜~~,我想大小姐,想秀儿了。”哽咽着刚说完,香儿更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跟大小姐分开这么久,呜呜,二小姐,我好想好想她啊~~”

听此,沈阿辞顿觉心凉了一半,是的,他并不需要她了。

香儿没再说话,以为话题就此结束的沈阿辞,叹了口气之后,闭了眼准备静下心好好睡觉。可身旁掩隐的抽泣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

小喜子这一高兴,就差没激动的哭了出来:“娘娘这一失踪,可把陛下急坏了,要是再找不到您,那~”

厅里只剩安允祈一人,他虽是一副淡定模样,可望眼看看内寝方向,大松口气,心里不禁冒出个声音:‘谢天谢地,她没走。’

被子被揭开,再看凝视自己的二小姐,伤心之极的香儿顿时泪眼哗啦。

这香儿像是根本没听见她的话,被子往床上一扔,使得沈阿辞自觉地往里挪身让位。整理好被子,香儿二话不说便月兑了鞋,躺尚了床。

“好!”这个应声,让沈阿辞说得极为艰难。她明白他的意思,以后,他们再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样无所顾忌,他也不会时常来见她。想到这里,沈阿辞更觉得想哭。可面对他,她依旧露出迷人豁达笑意。

“你说鱼三当家能找到大小姐和秀儿吗?”

如果不是拒绝鱼三当家的好意,或许她现在已和小舅儿还有香儿出了京城。而不是现在惆怅郁结的躺在这寂凉的深宫内寝之中。

可是,该从哪儿做起呢?

此言一出,轮到安允祈呆呆望着她。

昨前天还一副哭哭滴滴病怏怏的模样,现在回来,精神重振不说,连心情也好似好了许多。

微凉寒夜,沈阿辞并无睡意。

他想知道,可看样子,她也并没想告诉他实话。事情肯定关系到沈阿言,她是在保护她,同时也说明,她不太信任他!

她愣愣看着他,想了想:“也是哦,陛下现在不是有独孤姑娘了吗?”忽觉心中一阵刺痛。

又隔了良久,香儿又出了声:“小姐!”

“嗯!”

一语中的,原来他知道她刚才是在骗他。不过也不奇怪,谁叫这是在他家,她进进出出的,岂会不知道?

“香儿你怎么了?”

眨眼看看最近老是一副温柔亲热腔调的香儿,沈阿辞始终觉得有些不适:“其实我已经好多了~”zVXC。

她,今天去了哪儿,见了谁,又做了什么?

“为什么没走?”一直盘旋于心头的问题,不知怎么的,被他忽然开口问出。

说实话,她越这样,越让安允祈有种患得患失之感。极为不适的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她。再一想,他不禁说出一件让他犹豫良久后才做的决定:“独孤梅进宫也有几日,朕打算给她个名分,封她为妃。”

“是我自己想过来的。”

正好此时,小喜子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嘴里还念叨着:“陛下啊,奴才东西六宫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娘娘啊!”一见屋里多了个太监,他眨巴眼睛愣了愣,“呀,你~~娘娘?这不是娘娘吗?哎呀,娘娘啊,可总算回来啦,您让奴才找得好苦啊~”

拿着筷子的她稍微顿了顿,立即笑道:“这~很好啊!”想想事情本该就该这样,可心里却莫名的更不是滋味。

见她怯懦懦的双手端着汤,笑嘻嘻的递到自己跟前,安允祈依旧保持着见到她时的肃穆表情,接过汤碗。

今儿与皇上用膳时,他说她随时都可以离开,又说还要封独孤梅儿为妃。如是想想,她呆在宫里,确实有些多余了。

愣了愣,沈阿辞也只得听话的躺下了身。

“咳~咳~”一旁冷着脸的皇帝爷忽然咳嗽起来,让小喜子下意识的闭了嘴。

“呵,呵呵,稍微有些烫,陛下别急着喝。呵呵呵~”

“哦~”憋屈的心,让她不知怎么,忽然想陶陶大哭的冲动。不过转念想想,她还是厚着脸皮说道:“现在我已经打定主意了,即便皇上你撵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迟疑半响,他淡淡又道:“如果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

听见内寝那方传来的沈阿辞和香儿嘀嘀咕咕的声音,安允祈显然已料到,她今儿失踪绝非是到御花园溜达溜达那么简单。宫里几番秘密搜寻都找不到这丫头,多半,她背着他又干了不知什么事儿。

要不然,就从宛妃哪儿找找线索!

晚膳时刻,这寝殿内更是异常安静。

再想想回宫前马车上小舅儿的话,难怪他会这样担心她,原来自己还真有些傻。

话毕,赶紧拉住香儿望内寝走。

“啊?”阿辞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再想想,她又笑了,“皇上说什么呢?呵呵,我能走到哪儿去啊?”

模模泛痛的胸口,仔细感觉,好似又多了一种更让人揪心的疼痛。

“不行,我必须把该做的做完,既然留下来,就得把事情搞清楚不可。”好歹与皇帝爷相识一场,之前他又那么照顾她,所以,帮他也是非常相当应该的是不?

小喜子才刚出门儿,沈阿辞便问:“皇上今儿在我这儿吃饭?”一个对视,让沈阿辞明显感觉自己是多嘴,“呵,呵呵,呵呵呵~,那,我先沐个浴,更个衣。”

“这~”见他一直注视自己,等待着她的解释和回答,沈阿辞有点儿不知所措,“咱们不是早就说好了,阿言回来之前,我就做你宣妃?我也说过,要讲信用的。”

“其实~”话到喉头,安允祈却又欲言又止,只道,“往后一段时间,朕可能会很忙,没空顾暇到你,所以,多照顾好自己。“

当年沐妃的案子,现在颙王正在着手查,所以自己暂时可以不用插手,倒是宛妃中古貉草之毒的事儿,这肯定和当年沐妃有所关联。

静了静,沈阿辞才回道:“我不知道。”

“都怪我不好,要是当时死活不让大小姐离开,她就~她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子,呜呜~”

见他有些诧异,沈阿辞不以为然,还爽快心境,若无其事的主动给他夹起菜来。

“时候不早了,小姐快睡吧。”她已乖乖盖好被子躺好。

香儿这一哭,沈阿辞眼泪也开始紧跟着泛滥,哇哇的哭出声儿来:“呜呜,你别哭了,我也想她们啊。”

正思索着,便见穿着睡衫的香儿抱着被子进了内寝,站在她面前,喃喃道:“看样子皇上是不会再过来了,小姐,我今儿晚陪你睡吧,免得你再做噩梦。”

“你不是说沈阿言遇刺,性命攸关?以你的性子,应该有考虑去找她才对,既然都出了宫,怎么又回来?”

“其实现在,对朕而言,有没有这个宣妃,并不重要!”

“也怪我,是我不好,明明是来送亲的,都没把她看好~”

这主仆二人,说着说着,没一会儿便哭到了一起。特别是沈阿辞,今天因为皇帝爷那几句话,几次都忍住想哭冲动,而此时,这压抑心头的不快,一股脑儿的全都在这个时候发泄了出来。

而后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个人都哭累了,才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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