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的某处地牢里,松风醒了过来,身下压着的陈年稻草,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
“这是哪?”松风掩住口鼻,往有烛火的地方走去。
“醒了。”逆光的人带着淡淡的金色轮廓。
松风扒着牢门,认出烛火处的白虎,“是你,他们在哪?”
“溪边。”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松风看着白虎苍白的脸色,“你杀了他们么。”
“没那么容易死掉。”白虎冷冷地回了一句。
“那若耶呢,你把她怎么了?”松风抓着木质的牢门,仔细看了看,“她也和我一样被关在这里么?若耶,你在这里么?”
“不在这里。”
“她有没有受什么伤害?”
“没。”
“那就好,他们都没事就好,都没事。”松风放心地舒了口气,背靠牢门坐了下去。
白虎看着松风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人很有趣,“你不问自己的处境么?”
“我这样不是很好。”松风背靠着牢门微笑着。
白虎摇了摇头。
“我问你,是不是只要我一人?”
“是。”
“那你放了若耶吧,她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只要大家都安全,我怎么样都可以的。”
“……”
“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再去伤害他们了。”
“不可能。”
“为什么?”松风刚要问,石壁动了起来,一个黑影进了这里。
“黎明不得见。”白虎对黑影说道。
“长夜何其多。”黑影对答,声音中透着几分霸主之气。
对了暗号后,白虎跪下迎接黑影,“恭迎教主。”
黑影往松风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灰衣上没有半分的血色,也没有断胳膊断腿,“不错,毫发无伤地带回来了。”
“多谢教主,白虎这次不想要酬金。”
“那要什么?”
“白虎这次受了伤,想要几天养伤。”
“好,下去吧。”黑影挥了挥袖子。
“多谢教主。”白虎退到石壁处,启动墙壁上的机关。
“白虎。”黑影叫住了白虎,“带朱雀出去走走。”
“明白。”白虎随着石壁的移动,消失在石室中……
黑影走近牢门,“郎君现在是叫作松风?”
“你是什么人?”无名的压迫感袭来,松风不知不觉转身向后退去。
“风入松,郎君还真是喜欢这曲子,可惜可惜。”黑影摇着头,带着些许遗憾的表情。
松风看着黑影向自己逼近,一阵头痛,这样的场景他一定见过,可是脑袋里是一片空白,“你到底是谁?”
黑影贴着牢门,阴测测地笑着,“易郎君,就算这样称呼你,你也什么都想不起来吧。”
“易郎君,呃,我到底是谁?”松风头痛得靠在墙壁上喘气。
“做得不错,天之娇子可以变成这样。”黑影带着大笑,离开了地牢。
随着石壁的关上,松风一人被留在这漆黑的地牢中,松风抱着头,蜷在一个角落,喃呢着,“我是谁?”
黑暗并没有给松风答案,唯一的亮光在远处跳跃,松风处于一片黑暗之中……
秦府的清晨。
朦胧中有影子在望舒的身边晃着,这里没有溪边的流水声,反而是一阵阵的滴漏声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来,隐隐的药味也弥漫在整个室内,药?望舒渐渐有了意识,被褥下僵硬的手指一根一根动了起来,关节慢慢地舒展活动,望舒同时看清了上方横亘的东西,房梁?自己是在室内?自己昏过去的时候不是在溪边,慢慢将视线移向远处,映入眼帘的纸糊的窗户和精致的香炉,无一例外证明她是在一个屋子里。
确认自己在何处之后,望舒猛然想到了松风,自己昏过去之前松风被白虎抓走了,自己在这里,那松风在哪里?会不会也被人救了,想到此处,望舒猛地坐起身来,随着一声清脆的骨头响,望舒再次瘫倒再榻上,也不知是闪到了哪里,身上一阵被抽空的感觉。望舒咬着牙忍痛再次坐起,习惯性地想去拿剑,却发现剑不在腰间,自己身上的衣服也不知被谁换了,望舒的脸色顿时大变,难道自己落入了敌手?
她保持支撑的姿势,想着,要是落入敌手,怎么可能没有半个人看守她,伸出双手,也没有捆绑留下的痕迹,想到此处,望舒的脸色缓和下来,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了解这里的情况了,屋子里没有异样,只是,望舒的目光停留在矮桌上,她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松风的琴和自己的剑,眉毛陡然一跳。
望舒挣扎着跳下榻,扶着屋内的事物,往那里模去。
六弦尽断,七弦唯余一弦,琴面上原本的纹路漆面被碎石磨花,看不清原有的样子,从琴尾裂开的大缝,将一把精巧的琴从内部摧毁了,抚着那把琴,望舒心生悲凉,他到底在哪?
望舒正难过,婢女白芍掀帘进来,看着跪在矮桌边的望舒,大惊失色,“姑娘醒了,怎么下床了,夫人说不可以的,快回去。”白芍伸手欲扶望舒,不料对方闪身躲过了,“姑娘怎么了?”白芍看着望舒一脸的戒备,杵在了原地。
“你是什么人?”望舒依旧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冰冷的感觉已经从膝盖那里弥漫到她的全身。
“我是白芍,是秦府的婢子啊。”白芍转了转眼珠子,如实回答。
“这里是哪里?”望舒思考着秦府这个词,低着头。
“都城里的皇城啊,是夫人把你们救回来的。”白芍看着低着头的望舒,想着自己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皇城。”望舒的瞳孔陡然变大,她竟然到了都城,猛一抬头,对上白芍迷茫的眼神,“救下了几个人?”
白芍被望舒寒光闪闪的眼神吓退了一步,“连姑娘是三个,还有两个男的,在另外两间。”
“连我三个。”望舒暗念着,果然差了一个,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不一会又松开了,自己身上竟是半点力都使不上。
白芍看着望舒不说话,嘴唇依旧苍白,想着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姑娘要不要回榻上再躺一会,昨天你们流了好多血的。”正伸手去扶,突然对方抓住了自己的手臂,站了起来,另一只手握着剑。
“姑娘。”白芍正纳闷,只见对方沉默片刻后,猛地掀了帘子,往外奔去。
“姑娘,你去哪?”跟着望舒跑出的白芍大喊,这下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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