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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竟是郑奇.

何月雪流泪道:‘此事请容弟子随后再秉,只盼师伯能先将他救回,否,否则的话,弟子实难安心.‘

花平本就不好他人是非,见何月雪这般说法,便不再追问,专心施救起来.

齐飞玲见丈夫为人医救,并不怎样在意,只教花念恩过去,自己手按剑柄,为肖兵掠阵.

花念恩与明道一见面时,两小顿时又有许多白眼互赠,只是都知此时非常,却不敢开言相吵.

花平此时手段,端得可称天下名医,只三五下间,便已为郑奇止住出血,镇下伤势,又喂他吃了两粒自制伤药,将一股真力渡入,助他守住心脉,郑奇原本伤重垂危,经他这一会个调弄,脸上竟又悠悠的现出血色来.

何月雪却不知花平竟有如此手段,只是情急之下,见人便要求救,也是个‘病急乱投医‘之意,那想得他竟是这等高手?大喜之下,连道:‘多谢师伯!‘

花平却皱眉道:‘且慢谢我.‘欲言又止,看了看郑奇,信手点了他的睡穴,向何月雪招手道:‘你随我过来.‘

何月雪跟在他后面走了几步,明道看见,要过来时,早被花念恩张手拦下,大声道:‘我爹有话说,你不许过去!‘

明道也是个横行惯了的,那里理他,‘哼‘了一声,便要硬闯.

花念恩此时却已不同昨日,眼见的父母都已出手,那里还有什么隐瞒身手的顾忌?他又小儿心性,再不理什么男女之防,一伸手,已扣住明道肩头,呼的一声,已将她倒扳过来,重重摔在地上.

只听哇的一声,明道坐在地上,已是大哭起来.

这一下却是大出花念恩意料之外,呆在那里,一时之间,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要知他自幼习武,凡是过招之人,武功无不强他百辈,便是让他一招得手,那也只是逗他开心而已,便从未真正打胜过对手,是以一出手便用全力,但明道生于相府,自幼玉食,从未吃过苦,受过累,那里是他对手?自然一招便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生平第一次打败对手按说,应该是件好事,可是,现在,花念恩却已被这胜利弄得也快要大哭出来了.

其实,非但是他,古往今来的英雄豪杰中,又有几个能是不怕女人眼泪的?

花平自小教他道理,只是说些‘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从未教过他‘若是敌人倒地大哭之时,该如何应付.‘,他呆呆站在那里,眼光已是溜向齐飞玲那边.

这边的骚动,齐飞玲自是早听在耳中,但她一来关心肖兵战局,二来也觉莞尔,心道:‘两个小家伙,便随他们闹去吧.‘

另一边,出于同样的原因,何月雪便没有多余的心思来为明道撑腰,所以,到了最后,她也只好止住哭声,怒目圆睁的,盯住了眼前这个正手足无措的‘胜利者‘.

这目光却也着实厉害,花念恩虽是明知自己便是打上三个明道,也必定有胜无输,却仍是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不知怎么办才好的他,在从齐飞玲那里得不到回应之后,只好将目光投向花平,然而,此时的花平,却已走到十几步外了.

面对着正从地上爬起来,满眼怒火,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这边的明道,不知为何,花念恩一个哆嗦间,竟是战意全消,大叫一声,回头便跑,倒把明道吓了一跳.

此刻,花平正向何月雪问道:‘何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知此时已再无隐瞒任何事情的本钱,更知道花平和肖兵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何月雪垂下头,低声说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肖兵这些年浪游江湖,并非漫无目的,而是结连豪杰,刺探军情,暗助义军,干这些事情,只靠一人之力,当然不足成事,而在他身后的,便是手掌南宋大权的,当朝丞相赵若愚.

至于两人是如何相识的,何月雪未说,花平也没问,但早在结拜时便已知道肖兵身世的他,却并不觉得怎样奇怪.

(唔三弟果然还是不能忘国啊)

肖兵虽是武功高强,但毕竟人力有时而穷,世间有很多事,单靠一个人的武功,是远远不够的,一如此次,为了给青州的民军提供军饷,十万两纹银便从南宋的国库中被提出,在经过了一连串的操作之后,它们最后就会变成一批货银,在北上的途中‘失窃‘或是‘遇劫‘.

何月雪的武功虽好,却终是不便出头露面,是以一向只在暗中行事,至于‘四月‘云云,却是今年四月,相府竟有夜行者暗窥,被何月雪看破,两人激斗数招之后,那人见势不妙,仓皇而去,后来虽然赵若愚遣人四下调查,却始终不知来历,一过半年,本已渐渐淡了此事,却没想到那人背后竟还有如此势力在.

肖兵今日原邀何月雪翠微相会,她换了便装后,携明道上山,却不料,走到半山时,遇到一名长发男子,见她背藏宝剑,竟突然出言邀战,她虽是再三推辞,那男子却似是有些疯疯颠颠,竟是不依不饶,何月雪没奈何之下,唯有出剑自保,那想到过得几合,那男子看出她是玉女宫门下,竟是狂态大炽,杀着叠出,何月雪眼见不敌,唯有发啸呼救.只是当时她实已落尽下风,能否支持到二人来援,实是心中无底,幸好郑奇横地杀出,挡了那男子三拳,但他武功连和何月雪相比都是太差,又岂是那男子对手?接得第三拳上时,整柄朴刀都被那男子打成粉碎,当即吐血不起,但他的牺牲,却为何月雪赢得了时间,终于支持到了花肖二人的赶到.

花平皱眉道:‘横地杀出?他不是和你一处来的?‘

何月雪脸上微微一红,摇了摇头.

花平轻叹一声,却也知道此事难以评说,便不多问,只道:‘他此时五内俱毁,经脉尽碎,性命我保得住,但他的武功,却自此废了.‘

何月雪那想到郑奇竟是伤重如此,大惊之下,面色连变,呆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花平见她如此,也觉微楚,咳了一声,道:他被我点了睡穴,一时还不会醒,你先看看他吧.‘说着已是转身行向肖兵那边.

肖兵此时已和那男子过了数百招,虽是未落下风,却也未占便宜,几人都是暗暗心惊,想道:‘从那里凭空钻了这般一个高手出来,竟是这般了得?‘

那长发男子的拳法却是好生古怪,拳走偏锋,不循正途,锐利非常,着着抢攻,肖兵多年苦练,天道已近大成,但却也只能争个不胜不败之局,竟是拿他不下.

花平越看越奇,心道:‘这是什么拳法,好生奇怪?‘

却见齐飞玲早已看的眉头深锁,不觉笑道:‘怎么啦?‘

要知肖兵虽是未占上风,但却也未落下风,似这般打法,便是再斗数百招,也只是平手收场,那男子再厉害,也只是一人,自己这边却尚有两名生力军未曾出手,无论如何,也吃不了亏去,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齐飞玲蹙眉道:‘那人的拳法好怪.‘

忽听一声断喝,却是肖兵所发,只见两人右腿互击,砰的一声,各各退开两步,已是分开两边.

花平未有动作之前,齐飞玲早闪到两人中间,盯着那长发男子,沉声道:‘在下玉女宫齐飞玲,不敢请问尊驾高姓大名?‘

那男子听得齐飞玲也是玉女宫人,目中顿时精光大盛,狂笑道:‘你也是玉女宫的?好,好,你便打第二场好了!‘竟是并不回气,一伸手,便抓向齐飞玲肩头!

齐飞玲即不躲闪,也不出手,只盯着那男子,沉声道:‘请问尊驾所学剑法是自何处而得?‘

此语一出,花平肖兵都是一愣,心道:‘什么剑法?‘

那长发男子却是面色一变,右手硬生生止住,盯着齐飞玲,道:‘你说什么?‘

他右手此时离齐飞玲肩头不过一肘之距,齐飞玲却是恍若不觉,只盯着那男子,一字字道:‘请问,尊驾所学剑法是自何处而得?‘

那男子面色数变,将右手缓缓收回,忽地大笑起来,道:‘好,好果然有些门道!‘

又道:‘老子叫作刑天泣,你记着吧!‘

齐飞玲笑道:‘请问,尊驾所学剑法是自何处而得?‘

那男子大笑道:‘你既是玉女宫的,难道猜不出来么?‘

又道:‘将你的玉女十九剑用出来,来接接我的十律剑拳!‘

齐飞玲微微一笑,将腰间宝剑缓缓抽出,心中却是暗暗叫苦.

她实是未有猜出这男子的来历.

只是,若说是全然没有头绪,那也不对,至少,她此刻已然确定到了,这个男子必定和那个记载于玉女宫最为机密的手卷中的古老传说,有着难分难解的联系

(传说,原来是真的)

自幼好剑,被林怀素誉为‘生具剑心‘的她,虽不是那种好剑如狂的人,却仍是有着超出常人的热爱和兴趣,当心中料知自己所面对的,十之八九便是传说中的某一路神剑的时候,身为剑士的热血,便不可抑制的,开始在她的体内燥动起来.

只不过

(剑拳?好奇怪的名字,好奇怪的构想,这个人,真是好奇怪啊)

深知剑髓的她,在旁观中,看出了这长发男子的拳术实为从剑法所化,便出言阻止,原也只是一试,却料了个正着.

而能够作出这样的判断,也不全是因为她对剑术的自信和了解,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那样的剑法,就在昨天,她还亲眼见到过.

(相同的味道,却有着完全不同的变化和风格,这个人,和他们,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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