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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形势转变

“媶珍堂?”

“天裳最富盛名的地方,且离这也不远……”他含笑语着。

我欲回之一笑,唇角却不得不僵了下来……

两步之外,一人身着墨蓝劲装,神色清冷。

我停步静视,他唇角微动,缓步而来,“公主安好。”

“……”他少有主动开口的,而这声突如其来的问好却叫我难以接下。

“这位是?”端木敬惑道。

少辰薄唇紧抿,眼神胜冰,这日中之辉也似被他尽数夺取,犹如置身在茫茫雪夜,冰冷肃杀,毫无生机……

看着他冷若冰霜,幽若悬谷的眼神,我竟有那么一瞬间的窒息,尽管,他此时看的人是端木敬而并非是我。

“封少辰,珺的侍从。”我微喘着气说道。

少辰回视着我,目光百转千回,终于,冰冷之气稍渐,压在我心上的闷气也稍微缓解。只一瞬,适才还似坠身悬崖此间就已天朗气清。

少辰一言不发,侧身而过,带着一阵凉风,额上传来丝丝凉意,轻轻提手覆上额头,竟是细汗密布。

我忙回首看着弗霜,她面色苍白,唇瓣血色尽失,抬眸看向端木敬,一滴汗珠自他额际滑落……

“这是怎么了?”我不禁惑道。

端木敬回过神来,看着我,亦笑亦讽,“想不到,公主身边竟然有此等人物。”

“……”

“他不过稍露杀气,我便周身动弹不得,不幸被殃及的公主你,是否也觉得气息阻滞难以呼吸?”

“……”少辰竟然是这样厉害的人么?一直以来,我当他只是冷漠而已,而适才的他,已然犹如罗刹阎王,让人望而生惧,这便是所谓杀气么……

“呵呵,若此人并非王爷侍从,而是公主侍从,在下便不必担忧公主安危了。”

“殿下说笑了,若蘭小筑里里外外由殿下安排了那么多的人手,殿下还需担忧依莫的安危么?”

他微眯了双眼,“公主这侍从倒是提醒了在下一件事。”

“哦?”

“倘若有与适才那人不相上下的歹人闯入了若蘭小筑,那小筑里的一干奴才又怎会是他的对手,如此一来,公主便危险了。”

我故作未视见他眼中的异样,悠然一笑,“那殿下以为当如何是好呢?”

“适才公主说尝尝梨花酿,何不上敬府中做客?一来敬可派人好好保护公主,二来,公主也可尽尝花酿,如何?”

我笑眯了眼,他此举除却那所谓的欣好之意,多半还有以我挟制珺之意,想必他已经知道皇帝要对付右丞,想要以我来让端木覃有所顾及,可不知幸也不幸,端木覃也有意着我去那府上,我只得略微欠身,“承蒙殿下看重,只是贸然打扰府上多有不妥之处……”语着抬眸直视着他,笑意微浅,“再说,依莫一孤身女子入住殿下府上,恐遭人闲话。”

“呵呵”他笑,“既然如此,敬也不便勉强,公主可还是要去那媶珍堂?”

“适才被少辰吓乏了兴致,依莫想回小筑沐浴。”

“呵呵,也好,那在下便送公主回去罢。”

待回了若蘭小筑,静坐未久,梅香便引着一陌生男子进屋拜身礼着,“公主,这是吴桀,殿下吩咐保护您的。”

我微微挑眉,“既然如此,还请替我多谢殿下关心。”

“殿下还说,公主身子金贵,不能有半点闪失,所以不论去哪都得有吴桀陪着。”梅香躬身垂首不冷不热的语着。

“好……”

“秋蒡姑娘对小筑不熟,公主要是有什么事就吩咐奴婢便是,秋蒡姑娘只需陪着公主就好。”言下之意,秋蒡找寻东西的事情便不宜继续了。

我只是一笑,“如此,便有劳梅香了……”

“公主折煞奴婢了,若无其他事奴婢就不打扰公主了,奴婢和吴桀就候在门口,公主有需要唤一声就是。”

“好,你去吧。”

梅香带着那吴桀出了屋子,两人至始至终都垂着首一副恭谨的样子,而由此也见得,其疏远防备之意已起,略微蹙眉。

弗霜嘟了嘟唇,“公主,这不是明显要禁足么?”

“呵呵,你想多了。”

“公主……”

“弗霜啊,你替我去折几片兰蕊来,秋蒡,你替我磨墨吧。”

弗霜不甘心的跺了跺脚,终是转身出了屋子,秋蒡则一脸乖顺的应下与我一道走向桌案。

秋蒡在一旁蘸水磨墨,我以食指为笔在桌上迅速写着,‘可有收获?’

她遂回着,‘各屋均无’

我指尖轻划,‘可有用火?’

秋蒡略见一愣,‘未曾’

我抬眸看她,她了然的点点头,此时弗霜入屋来,将兰蕊搁在一旁,“公主,你这是要画什么呢?”

我浅笑着,提笔蘸墨,喃声语道,“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是年华,常思南郑清明路,醉袖迎风雪一杈,这梨花原是开在春天的,只因这天裳四季温和,才有了在那腊冬盛开的棠梨花……”

“……公主,要画棠梨花?”

“我欠他的,今日不画,恐日后便没这心思了……”语着便用大白云蘸白色,微浓,点出五瓣为一朵。在花心点一点汁绿,更显花白。花苞按画花的方法点画,一笔白点,一个花苞。再在花苞旁的夹叶中轻点其细长花梗。

花叶以浓绿为主,反面叶和花苞周围的女敕叶则在浓绿色中再加少许藤黄,花蕊用赭石加些姻脂调成酱紫色,用叶筋笔勾画丝须和点画花粉,同时将弗霜取来的兰蕊缀点一二,使之更显真实。

画成,怅然之感油然而生,心下郁结不忍再视,侧首轻叹,“收好吧,交给梅香。”

“是……”弗霜应声,将画收好送出屋子。

翌日,我于院中石凳上静阅,端木敬疾步而入,颓坐一旁。

我抬眸看他一眼,见得他紧抿唇瓣,遂将问候之语掩了眼去,回视书卷不言。

“你现在是连话也不愿和我说了?”他道。

我笑,“殿下带着那么重的火气,依莫哪还敢说话打扰啊,”语着笑看弗霜,“去给殿下沏壶新茶来。”言罢微不可见的瞥了秋蒡一眼,秋蒡会意的随了弗霜而去。

我笑看了端木敬,“梅香,准备些茶点来,殿下这么早就来了,恐怕还未用膳。”

梅香应声离开,我转首看着他,“殿下有话不妨直说。”

他微愕,道“今日早朝,七弟谈及商道已定,由霓城转至栖子。”

“……”我默然不语,依端木覃的性子,必然是走霓城,以他司徒家的心性,怎有退避靖乾之理,即便他肯,那司徒傲也会不愿,所以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

“你早就知道?”

我笑,“殿下说笑了,依莫终日呆在这小筑里,若不是殿下来说,我又怎会知道呢?”

“……”

“怎么,殿下是因为此事气恼?”

“呵,我何曾气恼?”他撇嘴一笑。

“……”

“只是七弟今日谈及过往通关商税一事,引起了父皇龙庭之怒。”

“哦?”

“说是当时路径各城,看见来往商人每每要停留一日才可取证通行,若是些不想耽搁的,就需向当地府丞格外缴纳免时税,还有可以既不用缴纳这免时税又可以及时出城的,他们则是向京中某大臣提前缴纳了优先费。”

“呵呵,这税收一事可是天裳政务,依莫不便听闻吧?”

“敬只是想,既然七弟看到了,那公主想必也看到了才是……”

“依莫一路上身子多有不适,对其他事极少关心。”

“是么?可七弟说,此事他与王爷有所调查,如今已有确切名录,证据确凿了。”

“珺已年过十三,早已不是事事都要向我汇报的年纪了。”

他微眯了眼,笑道,“这原本也没什么打紧的,只是我听说,此时竟牵扯到了右丞,右丞与司徒将军一向不合,而这税污一事,又是由司徒将军协助调查的,你说,这其中会否有些偏颇?”

“呵呵,既然是七殿下提出的,殿下何不直接找七殿下问个清楚?”

“公主可知,这右丞是何许人也?”

“不知。”

“昔日父皇宠妃莹妃乃是右丞亲妹。”

我心下一滞,莹妃?端木敬的生母?!原只想这端木敬与右丞交好只是官位,未曾想还有亲缘,双手轻合书页,敛息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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