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凝淡淡的笑了笑,用一种极其冷淡的目光看着那个老妇,
“将心比心,如果是我的儿子战死沙场,我看见这么一大批军士一定不会那么热情。还有你的手,长茧的地方很是奇怪,分明不像是一双农妇的手,反倒像是一双练武之人的手。”
“就这样吗?”。
王贲突然问道,王贲觉得这样没有说服力,就这两点实就说明老妇是行刺的人,真的太武断了,韩凝回身看了看王贲,
“将军可以看看她的鞋子,为什么会那么干净?”
王贲马上看过去,再看看自己的鞋子,自己的鞋子上有很多泥土的印记,可是那老妇人的鞋子却很是干净,回想一下的确来的路上曾下过大雨,这老妇如果是去赶集市鞋上也应该粘有泥土才对。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说过的话,在之前都没有人告诉她,我是哪里来的人,可是她抓着我的手时,就知道我是韩国公主,这不是很奇怪吗?”。
那老妇听了韩凝的话,又是一阵大笑,王贲不禁佩服韩凝的观察力,可是蒙恬却极为愧疚,身为迎亲大将军竟然差点让未来的秦国王后身处险境。
这时那老妇竟然向韩凝丢出暗器,站在韩凝身后的王贲刚想拔剑,可是韩凝所站的位子刚好挡住了王贲,王贲只好往后退一步,但就在王贲退的这一瞬间雪见已经拔剑打飞了那暗器,并且飞身到那老妇身边,剑已抵到那老妇的咽喉上,剑法之快让王贲也吓了一跳。
“说,是谁派你来的。”
谁知道那老妇用力一咬牙,便口吐鲜血倒在地上,雪见叹了一口气,上前查看那老妇的气息。
“公主,她之前一定在牙缝藏中毒药,一看事情败露便服毒自尽了。”
韩凝叹了一口气,转身和若雪回到了马车上。王贲还是手握着自己的剑,他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雪见。
“先前看不起你的剑,对不起。”
雪见听到王贲这样讲,开怀的笑了起来,
“看清楚了就好了,雪见的剑绝对不比男子的慢一分。”
说完雪见便走开了,王贲抓了抓头,觉得有点尴尬,可是王贲有点奇怪,自己怎么会站在一个不方便拔剑的地方呢?刚刚如果不是雪见出手,让韩凝公主有个什么闪失,王贲就浑身发冷,自己和这五百精兵的性命一定不保。
王贲突然想起蒙恬,他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那个名满天下的蒙恬就好像刚刚始终不在这里一样,王贲回头看去,蒙恬仍站在那个地方,身经百战的蒙大将军竟然疏忽成这个样子。
“蒙将军,没事吧?”
王贲走到蒙恬身边问道,蒙恬回过神,摇摇头,没人知道他内心的矛盾,自己因为看到韩凝的美貌,而乱了心神,不但没看出这个假扮的老妇,还让她有机会发出暗器。更让蒙恬恐惧的是,那个乱他心神的人竟是马上就要成为自己主子的王后娘娘。
坐在马车上的若雪递了一杯水给韩凝,可是韩凝没有喝,
“公主,刚刚是有意站在王贲身边的吗?”。
若雪的心很是细腻,而且在若雪心中就只有韩凝一个人,所以她总是注意着她主子的一切行为,她看到了韩凝在所有人都注意的那个老妇时候曾悄悄的移到王贲身前,挡住了王贲的剑。
“我不想树敌,自然想想个办法帮雪见交个朋友。”
“可是公主是在拿命来赌啊!要是雪见没及时挡住暗器该怎么办?”
“出了韩国的时候,我的命就已经用在这场赌注上了。”
若雪听了韩凝的话,泪水顺着眼角留了下来,若雪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为了那个人好好的活着,就是希望能再见到他,可是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的时候,也许生命就这样了,没有了期待,韩凝现在就是这般。
“公主……”
“好了,我没事!”
可是韩凝不想在说话,她扶着头,有点伤感,自己还没有进入秦宫就先害死了一个人,不禁于心不忍,那个老妇临死之前看她的表情让韩凝觉得心寒,到底是什么人一定要杀了自己?
这场不会路才刚刚开始走就已经面临危机,还死了人,这以后的路又会有多少危机?韩凝想到这些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终于进了咸阳,进入咸阳后韩凝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繁华,先不用说新郑,就连邯郸的繁华也不过是咸阳的冰山一角,这时的韩凝是第一次体会到一个强国的含义。
可是这座繁华之城并没有表现出对她的欢迎,街道上的子民都在议论着韩凝行装的简朴,说她不适合成为母仪秦国的王后,韩凝只能默默的倾听着。
不单单这样,韩凝进入秦宫时,没有大阵仗的迎接,只有吕不韦一个人站在偌大的秦宫大阶梯上等待着韩凝的到来。
下了马车的韩凝看着这座宏伟的秦宫,眉头紧锁,它就好像是一座神秘的迷宫,自己未来的人生也许将在这里改写。那长如天梯的阶梯韩凝走的每一步都很艰辛,心里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赵政呆坐在上林苑,蒙毅就静静的守在他身边,赵政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该去看看她的,去告诉她,当年那个被打得很惨的毛头小子已经成为了秦王,并且运用了他现在的权利使她成为了自己的王后,可是为什么心里会这样恐惧,赵政的心变得不安,甚至不敢去迎接韩凝的到来。
“蒙毅,为什么寡人会这样害怕。”
“王上在怕她已经忘记你了吗?”。
蒙毅淡淡的说着,赵政叹了一口气,
“寡人心里是想她忘记的,忘记那个手无还击之力的软弱少年。”
可是他又不希望她忘记,因为忘记了就等于自己在她的人生中不曾停留过,想到这个,赵政就觉得难过。这时王贲匆匆跑进上林苑,赵政看见他,马上起身迎了出去,连撞到桌角也不在意,
“到了吗?到了吗?”。
王贲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点头,
“她……她好吗?她……她有说什么吗?”。
赵政紧紧的皱着眉头问着,手紧紧的抓着王贲的手,抓的王贲的手都红了起来,在赵政身后看到这一切的蒙毅似乎很深刻的感受到赵政对那个韩国公主的爱意,看着赵政的那痴情的样子,转化成蒙毅的恨意,恨得那么强烈,连他手中的折扇都被他单手硬生生的折断,可是他还是掩饰了下来,回复了往日平静的表情。
“王上,公主什么也没有说,就算说了现在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跪在上林苑外等待王上降罪的蒙恬将军。”
“我哥?”
蒙毅叫了出来,他犯了什么罪吗?
“送公主来的路上,公主差点被刺客所伤,蒙将军认为是自己的错,此刻正在殿外听旨。”
“那她没受伤吧?”
赵政月兑口而出,这使蒙毅更加生气,言下之意是那个公主稍如有闪失,自己的哥哥,为秦国立下无数功绩的大将军很有可能受到惩罚,这不是一个王上该说的话,比起一个女人,秦国功臣的安危才更加重要。
“幸亏公主很机智,所以平安无事。”
王贲跪在地上,抓了抓头,
“这次的事情王贲也有疏忽,请王上降罪。”
赵政扶起王贲,走到殿外,看着跪在地上的蒙恬,
“蒙将军一路辛苦了,寡人不会怪你,反而应该谢谢你,最少你把寡人的王后平安的接近宫中。”
说完赵政扶起蒙恬,蒙恬却有点失落的看着赵政,
“可是……”
蒙恬心中是希望王上降罪的并不是单单维护公主不利这一点,还有的是他心中那对未来王后的那份遐想,可是蒙恬说不出口,好像说出来只会沾染了公主那一尘不染的美丽,这份心情只有蒙恬自己最清楚。
“好了,蒙将军先下去吧!寡人是不会怪你的。”
“诺。”
赵政说的很平淡却很威严,致使蒙恬只好听命,赵政说自己想一个人静静,蒙毅和王贲也只能离开。
此刻的赵政心中真的很乱,他真的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看韩凝,他心中怕她不记得自己,又怕她记得自己曾经的狼狈,可他更害怕的是韩凝根本不是他的那个她,那该怎么办?
韩凝在吕不韦的陪同下,来到特意为韩凝准备的迎宾阁,看到秦宫的豪华,若雪和雪见都很惊讶,区区一个小小的迎客住的别馆就比韩宫还要有气势,
“公主,这真的好别致。”
雪见不禁感叹道,吕不韦抚了抚胡须,
“王后,这是临时为王后准备的住处,因为王后的宫殿还没有打扫干净,请王后先在这里暂住一段。”
“有劳相邦。”
“这是老臣的职责所在,自然要尽职完成。还希望王后明白,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有自己的职责,如今王后已经是我大秦的王后,只是未行大婚之礼,所以也请王后可以尽好王后的职责。”
韩凝看了看吕不韦,吕不韦很坚定的看着韩凝,这样韩凝有些迟疑,一时之间甚至不知如何回话,吕不韦的目光是那样大义凌然,看的本来就不是真心来秦国做王后的韩凝很是心虚。
“王后一路劳累,老臣先行告退,请王后好好休息。”
“吕相邦,王后的责任是什么?”
韩凝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问,可是她就是这样月兑口而出,
“责任就是王上,王上会给王后一个答案,我们大秦的王上是有能使任何一个人都为之付出的魅力,王后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也许如今我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当好一个王后,在我知道之前我始终都是韩国的公主,还望吕相邦体谅。”
韩凝也很坚定的看着吕不韦,吕不韦轻轻的笑了一下,离开了迎客阁,若雪有点生气,
“这个吕不韦是在威胁公主吗?让公主忘记自己是韩国公主的身份,一心一意为秦国付出,那怎么可能,我们是韩国人到死都是。再说如今吕不韦大权在握,权倾朝野,他至今不愿让秦王亲政,今日却要装成忠臣一般来劝说公主要忠贞,笑话,真是笑话。”
若雪一向不会多言,可是今日秦国对韩凝的冷漠迎接,还有秦国国民的冷言冷语,都让她生气,连吕不韦也来刁难公主,这样若雪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韩凝没有理会若雪,走进迎客阁,她知道吕不韦这个人不是若雪说的那样奸诈,他是很有城府,可是他眼中的那份大义让韩凝都有点动容,还有他说起秦王时的表情,那份尊敬让韩凝好奇,秦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