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为何,陶欣然总觉得,无论做什么,只要公子喜欢就好。他开心的时候,自己会比他还要开心,就像当年和司徒夜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关于司徒夜,自己一直把他深藏在灵魂内里。如今,有个长相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眼前,让自己都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了。
听雨夜这么说,如芹连连摇头,还告诉他今天的午餐不是吴妈做的,让他猜猜是谁下的厨。
想也没想,雨夜便说是如芹,因为上次野炊的时候,她做的菜,那叫一个美味!
公子回答是回答了,可是答案是错的。看见如芹又摇头,雨夜就有些好奇了,这菜既不是吴妈做的,也不是如芹做的,难道几人之中,还隐藏着另外一个厨间高手吗?
北陌?完全不可能!欣然?料理这种事,她干得过来?那就只有汐儿姐姐的可能性最大,反正雨夜是这么想的。
“小舅,你猜错了啦,是欣然姐姐做的,我都看见了!”文昊嘟哝了一声。
这……雨夜侧过脸去看了看陶欣然,陶欣然一脸沉默,并不言语。看来,在公子的眼里,自己永远都是个什么都不会的黄毛丫头,他不相信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了一声,雨夜继续夹了菜,在嘴里嚼了嚼,突然说道:“呵,我说呢,这竹笋怎么有点苦。还有,你看,这水芹都炒黄了,鱿鱼根本就没上味,肉竟然没煮熟,莼菜也炖得太烂了,所以口感大幅度下降……”
他一口气把这些话说完了,态度转变得还真快,如芹尝了尝,这不挺好的吗,可是雨公子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于是,大家的目光像盯国宝似的,齐刷刷地转向雨夜。雨夜自顾自地吃着饭,猛然间一抬头,才发现众人的异样。
看来,自己刚刚说的话有欠妥当,他们是在怀疑什么?雨夜觉得自己有必要做出解释,不然的话,他们肯定会认为自己是故意和欣然过不去的。
“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觉得就是这样的呀,实话实说有什么错吗?”。雨夜反问道。
如芹笑了,插话道:“可你刚刚不是说这菜做得好吃么,一听到是欣然做的,你就大大地贬低,这有问题呀!”
“哪有?我刚刚是没尝仔细,现在才真正知道它是什么味!”雨夜狡辩道,逗得大家都乐了。
原来,雨公子也有蛮不讲理的时候,算了,就让他自娱自乐去吧。
……
饭毕,收拾好了残局,陶欣然和如芹到了醉花亭里,她们两个,有事没事喜欢到一起。也许是因为两个都是西院里的下人吧,而且年龄也差不多,所以才会走得很近。
假山边上,锦鸡在那里晒太阳,身上披着的羽毛显得更加光亮了。
塘中,荷叶田田,支支花骨朵挺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一双鸳鸯戏在水中央……
“你看那对鸳鸯,真好看!”如芹指着前方,说道。
陶欣然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确实是呢!”
两人聊着聊着,如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早上小姐托自己去外面买些彩线回来,自己差点就忘记了。趁着天色还早,自己赶紧动身到市上买去,于是她辞别了欣然。
如芹一走,醉花亭里只剩下陶欣然自己了,虽然眼前风景如画,可一个人待着,着实有些寂寞呢。
不过,自己喜欢这里的风,夹杂着荷香,还有各种花花草草的香,不禁让人心旷神怡。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水面的鸳鸯,还有水底的游鱼,兀自发呆。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得去,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到来,自己还愿意回去那个满是浮华的年代么?
隐隐的,有笛声响起,曲子很清新,婉转悠扬似高山流水。过了片刻,渐渐变得哀伤起来,一瞬一息,拨动着自己的心弦,不禁让人生发出感慨。
这笛声真好听,吹笛子的人在哪里,他又会是谁呢?陶欣然四处张望着,好想见一见这个人。自己对音乐天生就有一种敏锐的感觉,对造诣高的人更是高山仰止,钦慕有加。
看了许久,还是没能看到,陶欣然的心里,不免有点小小的失落。不过,能听到这么美妙的笛声,也算是一种享受了,若他日有缘,自己一定可以见到那个人。
笛声依旧,继续隐约,无东无西,无南无北,散入清风,韵味无穷……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容易感动,一首曲子,也可以牵连起万千思绪。
有时候,不想说话不想动,只想就这么静静地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有时候,就是想大哭一场,忘掉所有的悲与痛,忘掉所有的烦恼与忧伤。
不知不觉得,陶欣然的眼睛里噙满了泪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若要笑,笑的是什么;若要哭,哭的又是什么?
“怎么了,你看你,整个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该不是被我的笛声给迷住了吧?”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夜公子,原来是他在吹笛子,自己早该想到的。去白云山野炊的那天,雨辰就说他吹笛子很厉害,那天自己也确实见证了他的实力。
不过他在哪里,为什么自己没有看见他?好奇怪呀!
“不用找了,我在这儿!”说罢,从亭子上面落下来一个人影,正是雨夜,手里还持着那支玉笛。
从几丈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能这么轻松,公子的举动,实在是令人佩服。
“你……会武功?”陶欣然看得有些嗔了,问道。以前,自己总认为飞檐走壁只有在武侠小说里才会出现,没想到,现在竟然看到现场版的了。
雨夜回头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耸耸肩,说道:“这很奇怪吗?我跟云朝是好朋友,我的功夫全都是他教我的,不过我也只是学了点皮毛而已,比起云朝来,那可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