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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念汝vs紫琅五

不过眼光这种东西真的很抽象,尽管紫琅拼命压制自己心中那不对劲的感觉,可是每天偷偷看念汝的次数还是以倍数增加,从最开始的半个时辰看一次,到然后的一盏茶看一次,到最后的眼睛压根就错不开了……这个进度,是紫琅自己也意想不到的。

不过越看,紫琅也越觉得这丫头虽然丑是丑了点,可好歹倒是容易看顺眼,看着她巧笑倩兮的时候,他也跟着不由得笑了起来,看着她轻蹙娥眉时,他也跟着愁了起来,这个转变让紫琅很不适应,却又无法排斥。

“哎呀,终于做好了。”念汝舒了一口气,坐在内间的炉子边,一张小脸满是喜色。

紫琅不由的走上去,看了她怀里的衣裳,眉心蹙了一下,说话又不好听了:“做好了就做好了,外头绣坊也做得比你快,有什么好得意的?”

念汝嘟着小嘴哼了一下:“这是我的心意嘛,谁也没说一定要顶好的,你看看,这领子上的花纹是青竹姐姐教我的,说男子都喜欢这种气派的图纹,你看好看不?”

“不好看。”看也没看,他便哼道。

念汝小脸一垮:“我当真问你呢,别开玩笑成吗?”。

紫琅看她小脸失落,忍不住心里一烦,兀的伸手夺过衣裳,前后看了两下,便道:“好不好看穿上就知道了。”说着也不顾念汝的吃惊,抓着衣服就回了耳房。

再出来时他已经换好了衣服,青色的棉袍里头是掺了丝的,温温暖暖也滑滑腻腻的,穿着触感倒是舒服的,而领子用的是虎腾,他不喜欢这种过于刻意的图纹,他还是比较喜欢上次的红藤,清雅温润。哎,若自己当时没将画册撕了,说不定现在这件衣裳就是自己心中属意的那样了。

看到他穿着一袭青袍,风度翩翩的出来,念汝吃惊得嘴都合不上了,她眨巴眨巴眼睛,愣愣的看着,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怎么会这样,为何紫儿穿男装如此俊逸?紫儿不是女子吗?为何穿上男装后竟然会有如此挺拔之感,好像他就该是个男子似的,只是他魅惑众人的脸庞在那儿摆着,虽说看着男装合适,但想之女装,倒是更合理了。

这时,外头小丫头正好打帘进来,一进来就见紫儿这一身男装,小丫头忍不住红了脸,赞赞声道:“好俊朗。”

念汝这才回神,偏头一看,竟见那小丫头一双眼睛都快黏在她的紫儿身上了,没由来的她心里一阵添堵,对着那丫头就问:“什么事?”

小丫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垂着脸不自在的道:“七姨娘来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请您出去呢。”

一说到七姨娘念汝就想到前两日她打紫儿主意的事,她连登时垮了下来,没好气的道:“就说我身子不舒坦,不去了。”

小丫头一愣,忍不住蹙眉:“可是是太夫人亲自叫的,说是七姨娘送来两个丫头来,让表小姐带着一起去金隽……”

丫鬟都送上门了,还不是想抢她的紫儿。念汝脸色更不善了:“说了不去就不去,这大冷的天,外祖母不舍得我东跑西跑的,你替我婉拒了七姨娘,就说我身边有紫儿就够了,不要新丫头,我认生。”

小丫头一脸为难,要她一个低阶丫头说这些?只怕她……

看她呆着不走,念汝又驱:“快去啊。”

小丫头无法,只好默默的退出屋子。

赶走了小丫头,念汝才回头,可当她触及到紫琅那似笑非笑的脸,一双眼睛漆黑晶亮,她又红了脸,直说:“若你是个男子,必定是倾城倾国第一男子。”

紫琅眉梢一抬,眼中闪过些得意,理所当然的道:“那是自然。”

念汝一笑,又说:“可惜你不是男子,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为你找门好亲事的,你不用担心。”

紫琅脸色一沉,盯着她突然眸光一闪,调侃笑问道:“若我是男子,你说这件衣裳是配我好,还是配你未来相公好?”

“自然是你……”她月兑口而出,说完脸颊微红着又急忙补充:“若你是男子,那你穿什么衣裳都好看了。”

紫琅圆满了,笑得更加放肆不羁,又问:“那若我真是男子,你说是我好,还是你未来相公好?”

这下念汝不好说了,她垂下眸略微犹豫,紫琅却脸色一黑:“这还需要想吗?”。

念汝听他生气了,忙摆摆手,嘟着嘴解释:“若是你不对我凶,就是你好。”

紫琅脸色一灿,伸手将她搂紧怀里,揉着她的小脑袋,笑着得意:“要我对你和气,就别总是摆出一副傻傻笨笨的样子,要我看了你顺眼,对你好点又何妨。”

念汝噗嗤一笑,忍不住揶揄:“你又不是真的男子。”

紫琅不理她,又问:“若我真是男子,你是选我还是选那个你面都没见过的未来相公?”

这事儿可不好说了,念汝犹豫一下,眨眨眼睛不吭声。

紫琅怒了:“你要选他?他的模样有我好吗?”。

念汝不知如何解释,只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嘟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哪里有我选的份儿,人都是外祖母选好的,我只能听外祖母的,外祖母养我育我,对我似眼珠子似的疼惜,她说谁,就是谁。”

“傻子。”紫琅没好气的点了她额头一下,旋过身去:“喜欢谁自然要自己选的,什么都听你外祖母的,她让你是死你也去死吗?笨蛋。”

念汝嘟着嘴满脸委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不是你父母。”紫琅辩驳。

“可她是我外祖母啊,是我娘亲的娘亲,地位更好一层,好了好了,咱们说这些无谓的事做什么,我看这衣服的确合身,倒是没偏差什么,你月兑了,小线头的地方我改改好。”

紫琅被她这无所谓的态度弄得很是郁卒,他墨眸一定,看着她突然道:“刚才换上已经很累了,还要我月兑,要月兑你自己月兑。”说着,他张开双臂,一脸高傲。

念汝叹了口气,嘴里嘟囔一句“真拿你没办法”却还是乖乖伸手,解开他胸前的带子……

紫琅垂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在自己胸前动作,面上淡淡的笑着,如今时间,离她去金隽不过十日之期,有些事,若是他决定了,就不该隐瞒了,若是真让他眼睁睁看着这傻丫头嫁给别人,他怕他会吐血身亡。

念汝的手指很轻,当接下最后一条带子后,她便直接掀开,可当衣裳一掀,她愣住了,他里面居然没穿棉衣,最下面的竟仅是亵衣罢了,而最让她吃惊的是,轻薄的亵衣服帖的贴在他平坦的胸膛上……按理说,女儿家就算再是平胸,也好歹有点弧度,可紫儿的胸前竟然平得如男子一样,半点弧度都没有,她不禁好奇的伸手捏了捏,硬的?

她茫然的抬头,却见紫儿竟真一脸狭促的看着自己,念汝一愣,迟疑的干笑道:“你的胸部真小,呵呵……”

紫琅唇瓣斜勾,眸露妖冶:“胸部?什么胸部?”

被他诱人清亮的眸子看得又脸红了,念汝忙垂下头,不自在的道:“胸部就是胸部啊,女儿家都该有的……”声音越说越小,心里的异样感却越来越重。

紫琅又是一笑,这一笑却是明媚得好像夏日的烈阳:“哦?女儿家都有,那我有吗?”。

念汝手指顿了顿,又伸出一指,点了点他硬邦邦的胸膛,吞了唾沫不安的道:“有吧,只是不明显……吧?”是的,或许有些女孩子从小营养不好,胸部发育得就如男儿一般,应……应该是这样吧。

“是吗?原来我也有?”说话间,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让她整个手掌都贴着自己的胸膛,当那平硬的感觉充斥念汝整个手掌时,她脑子嗡了一声,脑中好像某根神经线断了一般,她急忙缩回手,往后倒退两步,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你……你到底……”她脑子很乱,说出来的话也结结巴巴。

紫琅淡笑着耸耸肩,一脸失笑的朝她慢慢走近:“到底什么?你想问什么?”越走越近,念汝被逼的只好节节后退,待两人都进了内间,紫琅顺手覆下隔间帘子,看着她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跑什么?你不是给我吃木瓜餐吗?不是给我按摩吗?咱们不是还同床共寝吗?”。

他的话太露骨了,念汝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不会吧……紫儿真的是……真的是个男子?那他们日日朝夕相对,她还在当真他的面换衣服,还亲了他,晚上他们还常常一起睡,而每天早上她还是总是窝在他的怀里,舍不得似的吸取他身上的每一丝味道,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将他当姐姐一般,难道……难道不是这样吗?

她越来越急,心中的惊惧也越来越大,她涨红了脸,突然张嘴就想尖叫,可一双大手却及时捂住了她,两人贴得如此之近,而这次她却满脸潮红,心中小鹿乱撞,这次的贴近与以前的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从上而下俯瞰着怀中惊恐害怕的小人儿,紫琅轻缓一笑,唇慢慢往下倾,贴着她的耳朵用暧昧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道:“你若是叫了,外头的人进来看到我这衣衫不整的,你说你该怎么办?”

念汝都快哭了,眼角莹珠晃动,一脸委屈。

看不得她露出这可怜相,紫琅皱了皱眉,道:“放了你,你不许叫。”

念汝立刻拼命点头,头都像要点掉了似的真诚。紫琅这才放开她的嘴,可另一手还是死死的环着她的腰,不许她逃走。

嘴一放松,念汝立刻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紫琅轻松挑眉,眸中百转千回:“你说呢?”

念汝咬牙,扁着嘴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刚才不是才说,若我是男子,指定比你那没见过面的未来夫婿好?”看他说得云淡风轻的,可眼中狭促的笑意却让念汝心都慌了,加上两人又挨得这么近,念汝似乎都能听到自己胸腔内巨大的心跳声。

“我……我……”她结结巴巴的不知如何回答。

紫琅心中喜悦,逗她的心思更加重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故意道:“既然你觉得我好,不如就嫁给我吧。”

嫁……嫁给他?念汝害怕的仰头,一脸迷雾的看着他,心跳声突兀的越来越大,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恍如仙人的俊脸,脸上烧红,也不知那儿来的力气,她竟一把推开他,指着门口道:“你……你出去,你出去……”

紫琅一楞,看到她炸毛的样子心里嘟囔,难道太过分了?吓着这傻丫头了?他想靠近安抚安抚她,却见她犹如踩了尾巴的猫,惊跳着窜上了床榻,仍旧指着门口继续吼着:“你出去,你出去……”

紫琅黑线,不过就是让她嫁给自己,有这么害怕吗?心中的男性尊严突然受到了重击,他哼了一声,一脸不虞的摔帘子出了内间。

见他一走,床上的念汝才像是终于活过来似的,她跌在床上,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膝,缩卷成一团,脑中不断闪出他刚才似笑非笑的眼神和他那似玩笑的一句话,嫁给他?怎么可能,可是……他们已经一起睡过了,若是按照礼仪法度,若是被人发现,她也只能嫁给他了,可是……可是……

心乱如麻,念汝一脸烦躁的咬着唇,看着那已经恢复平静隔间帘子,心里憋屈得都快哭了。

连续两天念汝都魂不守舍的,有时候青竹过来与她聊天,也总觉得表小姐呆呆愣愣的,好像失了魂魄似的,青竹看了不对劲,想着月底尚家就要来接人了,若是看到新娘子是这这副模样,指不定以为咱们的表小姐是个傻子呢。

青竹担忧,自然就将事儿给太夫人说了,太夫人听了也担心,就让人将念汝叫过去,念汝没什么感情的到了东正间,一进屋子也不若平日的活泼,只木木呆呆的走过去,规矩的坐在床边的锦杌上,整张脸就像失了光彩的明珠。

“念汝。”太夫人靠在床上,身后垫了个大红厚枕子,轻声唤道。

念汝微微回神,看着太夫人随意“嗯”了一声,态度上却还是愣愣的。

太夫人蹙眉,看了一旁的唐妈妈一眼,唐妈妈点了点头,转头带着一屋的下人都出了屋子,待屋里没了旁人,才见太夫人抓过念汝的手,柔声却虚弱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担心嫁过去后的事儿?”

念汝愣了一下,心怀杂念的随意点点头,脑中却想着另一件事。

太夫人裂唇笑了笑,和气的道:“这女儿家嫁人是自然的事,怕也没用,往后你到了金隽,也多与你五表姐走动走动,她什么性子你我都知道,有她帮衬着你,你的日子也能纾缓些。”

“哦。”她的态度仍旧不冷不淡的。

太夫人看了更是担忧,刚想再说点什么。可一开口,却是一连串的咳嗽,念汝这才彻底回神,忙俯到太夫人身边,为她边顺背,边道:“外祖母放心,孙儿知道怎么做的,您不要为了孙儿的事担心了。”rt2q。

太夫人气虚乏力的点点头,止住了咳嗽,才模了模念汝的手,好脾气的道:“外祖母知道你的心境,待嫁的女儿都是如此,只是无论如何,女儿家都是逃不开这一关的,你可千万不能像你母亲一样,做些让你自己受苦一辈子的事,你母亲当年……可是险些气死了你外祖父。”

念汝愣神,总觉得太夫人这句话像是在故意提点她什么,难道外祖母知道紫儿是男子了?可是若知道自己,她怎会容忍紫儿还留在她身边?想不明白,念汝便索性不想,服侍了太夫人一阵,便出了屋子。

唐妈妈紧随进屋,一看太夫人咳红了双眼,忙转身命令找大夫,自己则顺着老人家的背,担忧的道:“怎么又咳上了,老爷送来的千年灵芝要不回头就给您炖上,续续身子骨。”

太夫人歇下一口气,摇摇头,脸色红过之后就是一阵发白:“不用了,吃了也是浪费,我这身子,能撑到月底眼看着念汝上了红妆,进了花轿,我也就满足了。”

唐妈妈叹了口气:“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表小姐生表少爷您就不等了?您的身子好得很,回头奴婢就将灵芝炖了,该吃的就得吃。”

太夫人笑了一下,不再说话,没过一会儿女大夫就到了,她一进屋看太夫人脸色发青,就急忙探脉,可越探,她的脸色越重,太夫人见她面露深沉,心中也有了底,只和气道:“你就直说吧,我的身子我还能不清楚?”

女大夫叹了口气,悠悠的问:“上次给您开的药,都吃了?”

唐妈妈急忙点头,代为回答:“吃了,都是按分量,按时辰吃的。”

女大夫脸色又沉了沉,敛眉黯然说:“即是吃了,却不见效,那只怕就……”说了一半,她便起了身子,对着唐妈妈道:“这几日就好生照料着你家老夫人吧,该吃什么,该喝什么都不用忌讳了……”

唐妈妈一听,眼泪登时就出来了,她忙解下手上的白玉镯子,塞到女大夫手中,百般哀求着:“求大夫妙手施医,救救我家老夫人吧。”

女大夫推拒的将镯子塞回去,摇摇头叹息道:“医者父母心,若是能医我会不医吗?只是老夫人的身子当真是……哎,老夫人虽说常年身子骨也算康健,可到底人到了岁数什么毛病都是一股脑的来,加之刚入冬时老夫人又受了寒,如今寒气入体,自然就……回天乏术了。”

最后一句回天乏术一说完,女大夫急忙告辞,匆匆如逃命般的出了屋子,可刚撩开帘子,却看屋外一身粉裳的妙龄女子正一脸怔忡的站着,女大夫微微躬身,行了个半礼:“表小姐。”招呼完,也等对方说话,便急忙回了出了院子。

念汝傻愣愣的站在门帘外,听着里头唐妈妈的哭泣声,她一颗心就像是被揪住了似的,她打起帘子,走了进去,一张小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沾满了泪水。

见她去而复返,唐妈妈愣了一下,就连床上虚弱得像是随时都要去了的太夫人都愣住了,随即看她满脸泪痕,太夫人眼神柔了下来,乏气的挥挥手,道:“过来。”

念汝乖巧的跑上去,蹲在床边,一张小脸埋在床褥子里,声声抽噎:“外祖母,你不会有事的,这个大夫不好,咱们换一个,换一个……”

太夫人笑得苦涩,模着念汝的头,虚弱道:“我的身子骨我还不知道,傻丫头,哭什么,只要能看到你嫁个好夫家,外祖母,死也瞑目了……”

念汝抽着鼻子,拼命摇头:“不要,我不要外祖母死,我不要……”

太夫人一脸心痛,泪也跟着流了出来,一屋子的下人也都像受了这悲伤的气氛,一个个都忍不住湿了眼睫。

念汝埋在太夫人怀里,心里把自己骂了不知道几十遍,她去而复返,是因为走了一半,她突然下定决心,想回来劝太夫人提书向尚家退亲,可若不是回来一趟,她也不知道外祖母的身子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外祖母一生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能嫁得好好的,往后幸幸福福的,可她却不争气,还想重蹈她娘的覆彻,这不是上赶的伤外祖母的心吗?

这么想着,念汝的心里又起了决定,紫儿……不,他不是紫儿,不过不管他是谁,她的的身边都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压下心底那酸楚不忍的感觉,她努力让自己的心清明起来。

回到南稍院儿时念汝的眼睛还是红红的,紫琅远远的就看到她那魂都快掉了的模样,忍不住上前轻问:“怎么了?”

念汝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一把推开他,朝着他怒吼:“你还在这儿干什么?我以为你已经自觉离开了,你是要我亲自赶你吗?”。

紫琅一楞,眼睛看向旁边还在洒扫的丫头们,脸上一阵发白,他压低声音,又靠近了些,眉宇间却满是寒意:“你发什么疯?我问你怎么了?”然也一来。

念汝却看也不看他,只冷笑一声,旋身进了屋子。

紫琅自然也跟着进去,却不料一进屋,竟见念汝往他的耳房走去,他眉心深蹙,上前拉住她,又问:“你到底怎么了?去一趟你外祖母那儿,人就疯了?”

念汝想挣月兑他的钳制,可他手劲大,她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挣月兑,她心里一急,眼眶又红了,最后索性张嘴一口咬下他的手腕……

紫琅手上吃痛,却不动分毫,就是不放。

念汝忍着心酸,更加大力的咬,直咬到嘴里都含了血腥味,他的手才慢慢松开,他怒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念汝从他手中逃月兑,再一把推开他,继续朝耳房走去,她吸吸鼻子,直接在他房里翻箱倒柜的搬腾着东西,紫琅捂着流血的手,站在门外冷冷的看着她移动不停的小身影,眉宇深黑。

过了一会儿,念汝已经收拾出了一个包袱,她将包袱一把递给门口的某人,脸色不善,眉宇清冷的道:“晚上我会带你出府,出了府,你永远也别回来了。”

紫琅一楞,扔开包袱,一双寒目瞪着她,眼神说不出的惊讶:“你要赶我走?”

念汝笑了一下,偏过头去:“你不走,莫非跟我一同嫁过去?我的夫君可没有断袖之癖。”

“你……”紫琅目光寒了几分,盯着眼前的小人儿,像是不认识她似的:“你再说一遍。”

念汝深吸一口气,她心底对这人是有惯性的恐惧的,可一想到奄奄一息的太夫人,她又狠了心,咬着牙道:“说几遍都一样,以前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做了什么事都说无心之失,可若你还念在我对尚算不错的份上,就不要连累我了,若让夫家的人知道我未婚之前便于男子同床共寝,你要我怎么办?被人浸河处死吗?”。

紫琅眸色微动,一脸认真的突然道:“那你跟我一起走,你也说你与我已经同床共寝了,按照规矩,你也该是我的……”

“少做白日梦了……”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目露轻蔑,斜睨着他一字一顿的道:“我要嫁的可是太子太傅家的二公子,你是哪根葱?跟你走?走哪儿去?过清苦贫瘠的日子去?我可是千金小姐,怎能过那样贫困的生活?若是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如今就去拾到拾到你自个儿的东西,今晚子时后庭门见。”说完,她推开他就往门外走去。

他却一把拦住她,盯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青筋暴跳的道:“死丫头,我的容忍可是有限度的。”

念汝知道他怒了,虽然心痛,可她也只能强忍着酸楚,故意哼了一声:“你百般不想走,莫非是想从我这儿得什么好处?这也对,你千方百计的混到我身边,也该是有所图谋的,那你说吧,想要多少银子,若是合理,我给你便是了,权当打发叫花子。”

见他不出声,念汝微微侧目,迎视的便是他那双红得如血洗过的眼珠子,她心底颤了一下,不再吭声,急忙出了屋子,到了外面,寒风彻骨,她的心也跟着冷了个彻底。眼角忍不住划出了泪珠,一颗一颗,跟断了线的珠子滑落个不停。

屋里的人如今心情如何,她不用猜也知道了,可还能怎么办呢?若是再纠缠下去,她怕自己会更加舍不得,她不能重蹈她娘的覆辙,她不能让外祖母伤心,所以……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她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脸,再咽下剩下的眼泪,冷静的出了南稍院儿,再直往东正间而去,她会在有限的时间好好服侍在外祖母身边,至少让老人家日日都能看到她,直到她上轿出嫁的那日。

屋内,紫琅虽是气得发狂,可他却没半点动作,只不知在门边站了多久,听着外头一丁点声音都没了,他才撩开帘子,看着寂静清冷的庭院,他心底发寒,那丫头……当真如此看他?觉得他是别有目的?觉得他是个叫花子?

可恶——

心里说不出是酸还是苦,只是,他从未尝过这种感觉,这种心脏像是别人重重打了一拳的感觉,痛得他想杀人。

夜晚,子时。

紫琅很准时的到了后庭门,他想再对她解释一下,虽然有些没有尊严,可他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只是站在夜晚的寒风中,他左等右等,却始终等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眼看离约定时间都过了半个时辰,他回过神来,想着她今日如此反常,莫非是有人逼她?这么想着,他像是看到希望的曙光,转身就想往回走。

可一转头,却见迎面而来一个小厮,那小厮低着头,加之天黑,紫琅不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那小厮见了他,便匆匆跑过来,塞了封信给他,便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紫琅想叫他,可一回头,那小厮已经跑没影儿,紫琅打开手中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后庭门卫已疏通,尽快离开,永远别让我见到你。”

永远不相见?

紫琅一把捏紧纸条,眸色一厉,心中的怒气让他刚才升出的解释之心全部作废,他一赌气,步履沉重的转身步出拱门,往前走几步就是后庭了,再过去一点点就是袁府后门了,而两道最后防线,如今果然是没有半人守卫。

他冷哼一声,打开后门,满脸寒气的走出去。出了后门,看着眼前狭窄的巷道,他却没有重获自由的满足感,心底的怒气更甚,哼,那个臭丫头,要嫁人是吧?没了新郎官,看她嫁给谁……

寂静的黑夜里,念汝躲在后庭拱门旁的大石下,一身小厮的衣裳让她好像变了个人。她盯着被打开的后门,鼻头一酸,眼泪忍不住掉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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