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凯枫下班一打开房门,看到翻倒在地的桌子椅子,就明白一半。
“会走到哪去呢,一个小丫头片子。”秦凯枫有些木然地想着。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个社会现在的风气之下还有黄花大闰女,这比中六合彩的机率都低的事,竟然这么“好彩”地降到自己的头上。
都说要找处女就得去幼儿园预定,可是,竟然稀里糊涂地撞上了,没有中奖的感觉,秦凯枫心里更多的是慌乱,以及那么一点点内疚。
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突然而来的一切。当初只想玩玩,像以前玩过的任何一个女孩一样,只是玩过了就丢。可如今,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了,似乎踩着地雷了。
想着想着,脑海里突然出现那个平时从不发脾气,总对着人微笑着的小姑娘的脸。猛然一个激凌,秦凯枫从床上跳起来。拿上外套就往外面奔。
他没有方向,不知道该走向那里,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直觉就只告诉他不能停下来,一定不能。没什么理由。
他开着车在城市里面一直转一直转,一直在周围绕着圈圈。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地失败。失败到连一个小女孩的住址都不知道。
子馨下了楼,一阵阵疼痛从身上的每一处散发出来,她感觉每一寸皮肤都在灼伤,伤得体无完肤。眼泪一点一点地向下掉,没有一丝要停的意思。子馨低着头,她不敢抬起头来,她怕夕阳都能把她自己看透,她怕灰尘都能看到她身上的痛楚,她怕空气都能触模到她的伤口。
她不知道能走向哪,也不知道可以走到哪,她的天,已经踏了,压着她喘不过气来,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
鞋子掉了,她没有去捡起来,没想着要穿回去,赤着脚一路走一路哭。头发乱了,她没有去拢一下,没想着要绑起来,散着发一路走一路哭。
子馨不知道这是哪,她没有过多的思想去想这是在哪,只是盲目地一直走一直走,就是不想停下来,一刻也不想停下来。
天渐渐黑了,伸出手来,模糊可见自己的五指。
前面有条河,河水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波光粼粼,五彩缤纷,甚是惹人喜欢。子馨没有心情感受这些。只觉得这河水,好亲切好亲切。
她不由地想起小时候,从六岁起就开始放牛。她最喜欢地就是去村里的那条小河边上放牛。有时候她会偷偷地从父亲的房间里偷本武侠小说,然后就躺在河中间的大岩石上,一页一页地看。有时候她就躲在有阴影的岩石上,数着天空中一朵朵漂过的白云。有时候就跑去河边上捞小鱼,家里的说法叫“胡究里”,水田里特别多,可是炒来吃。只是她总抓不住,也就抓一两条玩玩而已。有时候她就在河边玩沙,堆很多小矮人,然后又一个个推倒它们,其乐无穷。偶尔盯下那条高过自己,大过自己的牛有没有偷吃庄稼就行了。渴了的话,就找一个河边岸高一点的沙滩,然后一直向下挖,大概要挖一米左右,里面慢慢就会有清水渗出来,子馨看着一点一点渗出来,一直填满那个小坑,那水,清澈地如山里山泉水。子馨会先洗干净水,然后用手捧起喝。甘甜甘甜的,滋润着她的心田。
子馨看着眼前的河,脑海里却是小时候的小溪,那条常年不会断水,那条绿水长流的小溪。子馨似乎回到了那时候的天真无暇,纯真纯洁。她似乎看到那条小溪一直在喊着让她回去,回到她的童真年代。
子馨翻过栏杆,一步步地向前,她感觉到小溪地召唤,迫不急待地想要回去,感受小溪的温柔。
水,有些冰凉,但没有冻醒子馨的灵魂。子馨还是一步步地走着向前。
水,没过了子馨的腰际,但没有唤醒子馨的灵魂。子馨还是一步步地走向深处。
水,没过了子馨的脖子,但没有淹醒子馨的灵魂,子馨还是一步步走向更深处。
“嘀嘀,嘀嘀”岸边突然传来手机信息的声音。那是子馨丢在岸边的手机的响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宇的名字突然走进她的脑海。她的灵魂暂时归位。
子馨突然清醒过来,这不是小时候的小溪,没有了小溪的温柔,有的只是冰冷冰冷的水包围着她。
她一步步艰难地回到岸边,一步步艰难地爬回岸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有那么一瞬间,子馨觉得自己跟上帝是那么那么地接近,就差那么一下就可以见到上帝老人的容貌。
子馨就势躲在岸边上,看着城市的灯光那么闪烁光亮。似乎一切都离自己那么那么地遥远不可及。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烧了水冲了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床上睡着的。她试着想去忘记一切,不想去记。
醒来后,已经是太阳又要下山的时候了。口渴,肚子饿,感觉一点点在回到她的体内。这时的子馨才发觉,原来自己还是活的,还有知觉,还有感觉。上帝竟然还是没舍得收下她。
她胡乱地煮了些东西吃下去,就又倒在床上睡了过去。她不想醒来,不想面对所有事,她只想一直沉睡下去,不管是生是死,是苦是累,是哭是笑,都不想去管,只想可以一直沉睡,不用面对所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天,三天,或是四天,子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的窝的门竟然响了,这样的声音多么突兀。子馨不想动,连起身的意愿都没有。她想,无论是谁,敲久了自然就会离开的。
可外面的人一直不死心,像知道她在里面一样,一直在敲,隔几分钟又敲,隔几分钟又敲。
实在是没有办法,子馨起身,想把来人骂走,吵着自己就算了,还吵到邻居就不好了。
可门打到一半,子馨就突地关上了。门外的那个人的那张脸,看到就会让子馨做恶梦。可是子馨还是慢了一步。对方迅速地用他的腿挡住了要关上的门。
子馨用死力推,希望把门能够关起来,可是无奈,对方人大力大,子馨没有力气抵抗。意识到这一点后,子馨突地松开了手,门突地开了。门外的那个人没准备一个颠簸就像前摔去。还好稳住了,没摔着。
“你听我解释”,刚站定的秦凯枫急忙地开口道。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这里不欢迎你。”子馨没好气地说,她甚至不想说话,一句也不想说。
“我找了四天才找到这里,你就听我说几句,就几句。”秦凯枫有点哀求地说道。
“我什么也不想听,也没什么好听的,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子馨不依不饶地说道。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又何必去说,何必去讲,这样只会让她更心痛。
“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我一直找,都找不到,没办法才问题好多同事才知道你租住在这。”秦凯枫不死心的地。
子馨不自觉地抬起头来,眼睛瞪地大大地盯着眼前这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连路人甲都算不上的人。那眼神里尽是绝望。
秦凯枫愣住原地,他从没试着去发现,一个人,可以绝望到连眼神都如果淡漠,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原本好不容易筑起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瓦解得零零碎碎。他,终于还是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子馨没有再讲任何一句话,那怕连个吐气的声音都没有给。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渗透在子馨的每一个细胞里。
她试着用几天的时间用沉睡来逃避所有的事情,却不知道这样的做法有多愚蠢。当这个痛恨的人出现时,一切的逃避都成了伪装、成了徒劳无功。
秦凯枫呆立在那很久很久,他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本意,忘记了自己本想好的一切台词,忘记了自己原有的计划。
他看着没有一丝生机的子馨,突然想到要逃,逃避所有发生过的事情。他轻手地放下带来的水果和鲜花,退出门走了出去。
才走几个楼梯,后背一阵风吹来,似乎有生物袭击而来,他任由身子就这样保持着原样,连本能的躲避都忘记去做。水果咂到了他的头,腰,还有腿,然后顺着楼梯一个个向下滚去。秦凯枫转过脸去,他想试探下是否可以找到一点点喘息的机会。只是迎面而来的是那束花,玫瑰的刺,划伤了他的脸,血丝一点点挂在脸庞,似是讽刺,似是讥笑,似是嘲弄。
子馨转身,“啪”地关上了那扇门。把自己再一次跟世界隔绝。
秦凯枫停住了脚步,回到子馨的房间门口,盘腿靠着门坐下。或许他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或许是几天来的劳累紧张,又或许是精神承受不住,秦凯枫竟然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闻到有煤气的气味,越来越浓。秦凯枫喘气越来越急促,他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并寻找那气味的来源。不祥的感觉,遍布全身。
秦凯枫突然想起那双绝望的眼神,全身打了个寒颤。
拼命用身子去撞击那扇紧闭着的房门,一下,二下,三下,只是,门,纹丝不动。
秦凯枫掏出电话报了警,再飞地跑到楼到,看着那墙壁上贴着的招租的广告上的电话,拔了过去。
秦凯枫拿着电话的手是发抖的,抖得他似乎都拿不动那个只有三两重的手机。一秒二秒三秒,紧张的他汗珠直流。他一直在祈祷,嘴里一直在念着:“快点接电话,快点接电话。”
“你好。”欣姨很是奇怪这个时间还有人往家里打电话。
“住在你房子509的住户把煤气打开了,快点拿钥匙来。”秦凯枫语无伦次地说着。
“快点呀,不是开玩笑的。”秦凯枫又追加了一句,怕对方认为是恶作剧。
“子馨”欣姨不自觉地叫出子馨的名字,也是一阵紧张。
“对,就是子馨。”秦凯枫大声地重复着。生怕欣姨没有听到。
电话那头传来挂断的嘟嘟的声音。秦凯枫飞奔上楼。
他们几乎同时到达房间。欣姨拿钥匙的手拼命地颤抖,总是插不进钥匙孔。秦凯枫抢过钥匙打开了房间的门。
他们发现子馨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好像不知道发生着的这一切。秦凯枫飞速地去厨房关了煤气。他发现煤气的口开到最大,他的心又是一惊,看来是有意而为之的,而且他发现全部门窗地关得紧紧的。
欣姨叫着子馨的名字,用力摇着子馨,希望她能给她一些反应,那怕是动下手指头也行。只是子馨却固执地一动也不动。脸上的皮肤已经呈现煤气中毒特有的樱桃红色。
秦凯枫抱着子馨飞着跑下楼去,正好巡警也到了。秦凯枫简单地说是不小心煤气中毒。
秦凯枫坐在警用摩托车的后面,子馨在中间,朝医院方向走去。到了半了,可能是风吹着的原因,子馨竟然咳嗽着醒了过来。
她想说话,却张不开嘴,或者说不敢张嘴,她不知道这是天堂还是地狱,却没想到自己还是在人间。
“没事了,马上就到医院了。”秦凯枫好死不死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吓得子馨一下又晕了过去。
到了医院,一阵慌乱,找医生交费挂号打针。等所有的安顿好时,秦凯枫像虚月兑了一样。看着打着吊瓶却还在晕迷的子馨。他恍若无神,想不通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子,可以连生命都不要。
“没什么大事,她是身体太虚才晕过去的了,不会有什么大碍,打完吊瓶差不多就会醒的。”还好医生这样交待过,还好还能听到她呼吸的声音,要不然他真的以为她已远离这个世界。
作者的话:这几天小叔叔在自己工作不远的医院做手术,手术不算成功,原定二个小时的手术做了四个小时,然后手术后二十四小时后,还没有清醒。
医生说没事,可是,不太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晚上有空去过去看看。老爸最近几天都忙个不停,早上过来,晚上回去。能感觉到他的累。可是兄弟,他的兄弟,他不会说累,他愿意付出,这是亲情。
而我,更担心老爸的身体。他,身体也不好,药不离身,餐餐吃药的人。这个星期天也得带老爸去拿药了。自他生病后脾气变了暴燥了许多,只是也从没发过自己的脾气。他爱着他的宝贝女儿,我也爱着我的父亲,这也是亲情。
亲情,是我们最最最最宝贵的财富,每个人都得珍惜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亲人。
我们也要尽可能地健康,不让身边的每一个关心你,爱护你的亲人操更多的心。
祝福所有的人,都要健康,健健康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