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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他们都在远方

那个韩国工厂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了,子馨还是学到了许多,不单单是几句韩国的问候语,还有许多的做人的道理,明白许多不能为却要为之的无奈。过去的永远是过去的,过去只属于死神,未来去属于你自己,只有在过去的事物中学习到让自己成长的东西,那才是最重要的。子馨还没来得急感受下失业的滋味,工作却自己找上了她。正好印证了那句“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阴”。

工作没了,无所事事呆在窝里,摆弄那几株从路边拔回来的花草,虽然不知道它们叫什么,但是子馨却喜欢摆弄,它们开出一片小花,长出一片女敕叶,对她来讲,都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有时候在清晨,子馨还能听到草叶展开时那轻微的响动,像是在向她问着早安。花开也好,花落也罢,子馨伴着这些花草,淡然心静。为了能够好好的过日子,那怕是平淡的,平凡的,平静的,那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子馨都平常心地去面对着。她及时地培养着自己“活着真好”和“感谢人生”的心态。不管生活对她多少地不公平,她却更希望自己可以平静地面对,知足常乐,乐而知足。生活,有株花,有棵草相伴,也不能算是太孤单。

房东太太欣姨敲着子馨的窝门,现在的子馨,对这样熟悉的敲门声,已经不会像当初那样似惊弓之鸟般地慌乱,她甚至能从这敲门的节奏中就能判断是欣姨。于是缓缓地打开门,露出那副谁见了都会喜欢的笑脸。

“子馨,在忙什么了,你工厂的事我听说了,所以我就过来看下你这小姑娘是不是在哭鼻子呢?”欣姨打趣地说道。

子馨把欣姨让进屋,拿出那张子馨坐上去都怕摔倒的凳子让欣姨坐。不过欣姨也有自知之明,坐到了子馨的床沿上,子馨也乖巧地坐在她旁边。那凳子,实在不敢恭为的,小小的旧旧的让人觉得一坐上去定会开裂而摔个四脚朝天。子馨是从没有坐上去过,她也不知道以前住这里的人有没有坐过,反正她是不敢坐的。

“欣姨真是神通广大呀,我工厂这小事也让你老人家知道了呀。可惜让你失望了,我还没到哭鼻子的地步,不过要是今天你来收房租的话,我就哭给你看。”说着摆出一幅要泪如雨下的样子,惹来欣姨的一阵大笑。

“就那点小事还能瞒着我呀,昨天闹到大半夜工厂那边也没散伙,据说后面还有很多工人没领到补偿款,都在闹腾呢。世事难料呢,有些变化说来就来,都让人准备下的时间都没有。”欣姨倒是感叹起来了,像是又关她事一样。

“不是吧,欣姨,这事你也感叹呀,你又不去那里打工。”子馨倒是奇怪欣姨有这种反应。

“你是真有这么笨还是假装这么笨呢,那工厂在这十来年了,也有十几个老客户住在我这,现在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多少还是有人会离开的,懂了不,这样我的房子出租就要受影响了。”欣姨有些担心地说道。

“原来是这样呀,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你看我不还住在这里么,不也没打算搬么。”子馨安慰着。

“说是这样说啦,多少还是有一点点影响的。”欣姨还是有些许的担心,不过她现在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情。

“你这小丫头,被你一打岔,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欣姨像想起啥重大事件一样拍着自己的脑袋说。

“哎哟喂,你找我除了要房租之外还会有什么正事呀,你不是真的想让我哭鼻子吧。”子馨用她那不怕甜死人的声音打趣着。

“你这小丫头,净会瞎说,我怎么会想看你哭鼻子呢,还不到交房租的日子,等到了,有你哭的时候。”欣姨做势要敲子馨的小脑袋瓜。被子馨一晃就闪过去了,落个空。

“不跟你小屁孩一般见识,说正事。”欣姨故作颠怒地说。子馨这次没再还嘴了,安静地等着欣姨嘴里的正事。

“我要回老家一段时间,最快是一个月,最慢也就二个月吧。这段时间你帮我看着房子,你看怎么样,我除了不收你房租外,再给你发600块工资。你看怎么样?”欣姨一口气说完,子馨则愣在那里没说话,还没消化完呢,也就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那媳妇马上要生小孩了,本来一开始是说要在娘家生,现在一句话说娘家人没空,要我回去照顾,你看,这事弄得我,心烦。现在的年青人都这样,一天一个样,一天一个想法,我是猜不透你们这一代人的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了。”欣姨自顾自地发着牢骚,却没发现子馨一个人在那天马行空地神游呢。

“我怎么能帮你看好房子呢,万一它自己跑了怎么办,我可看不住。”子馨半真半假地开玩笑道。因为她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帮人看房子。

“你这小孩,真是的,我的房子自己没长脚,怎么跑,我是让你平时帮我打扫下卫生,有人租房带着看下,要租的话就收押金。万一有人要退的话你就算一下,都押着一个月房租的,你算下多还少补就是了。月初收房租的时候我就过来两天。”欣姨解释着,她真不明白这丫头脑袋里怎么净想些不着边际的。

“你刚还说我是小屁孩,现在给这么重大的事情给我,你放心呀。”子馨还不忘记刚才欣姨的调寥,及时地就又还给了她。

“这事太重大了,我能做好么?”子馨不相信自己,反问欣姨。

“这个你不用担心,欣姨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我看人不会错的,我说你行就是行,你也别担心,有什么事不清楚不明白的可以给我打电话。”欣姨可是很确定地表述着她的观点。

“是了,你还忘记说你过的桥比我走的路多呢。”子馨不忘记她的可爱本色继续嘻笑着。嘴里是这样讲,心里却在盘算着这差事是接还是不接,有没有什么不利的地方,以及自己能不能做得好,别到时接下来又辜负欣姨的一片热心,还有那种信任。都得想明白呀。

“看来你懂的还不少嘛,欣姨算是小看你了。”说着要挠子馨的痒痒,子馨机灵地躲开了,她可是最怕这个的人,一旦笑起来会没完没了的,不可收拾的。

最后子馨还是接下了这个差事,第一,自己昨天就失业了,这样省了找工作,虽然是暂时的,也可以顶一阵子了。第二,欣姨一直对自己关照有加,实在不好拒绝,别的还好,他人对自己的信任,最不好拒绝了。第三,这事看起来,也并不是相当复杂,子馨还是有自信可以处理好的。

欣姨走的时候跟子馨说明天带她去熟悉环境,子馨倒好,直接来句“择日不如撞日。”然后两人就有说有笑地从八楼到一楼全走了个遍。欣姨仔细地跟子馨讲那里打扫时要注意,那个租户喜欢把垃圾放在门口不带下去,那个租户家有小孩老人要特别留意……子馨的小脑袋飞速地转动,希望可以记下所有的信息,只是她也只记得大概啦,主要的都装进去了,至少她认为是次一点的,就没那么用心地去记着,只要求有点影响就好。

分离时,欣姨热情地邀请子馨去她家吃晚饭,不过子馨还是拒绝了,她是个特别害怕欠人情的人,虽然她还小,但自小她就知道,什么都好还,就人情债不好还。尽可能的少欠点的好。说她人小鬼大也好,说她防备心太强也罢,怎么样都好,子馨觉得,她的心理年龄远比她的实际年龄要老,这跟她自己的成长环境有莫大的关系。

三天后,欣姨送来一大串钥匙,又是耳提命面地交待了一番。临走时留下500块,子馨甚是不解,不肯收下。欣姨的解释是:“有时候会有突发情况,或者是那家的锁坏了,或者是子馨要用的水桶扫把坏了,都得换,都得用钱去买。”

子馨这才乖乖收下,还开玩笑地问欣姨:“你就不怕我携款潜逃呀?”惹来欣姨的一阵大笑。

欣姨还给了本笔记本给子馨,并叮嘱道:“把要退房的,要租房的,收到的钱,用出去的钱记在上面,到时候你心里才有个数,大脑总是记不住那么多东西的。”

“这个我明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上学的时候天天听老师念叨,没想到社会上还是离不开这烂笔头还是有用处。”子馨说得还有模有样,像个老师的模样。只是呢,老师梦算是离她越来越远啦。记得她小时候写《我的理想》的作文时可没写要成为科学家,是写了要成为一个普通的人民教师哦。只是,梦想是梦想,现实是现实,梦想跟现实,总是不沾边的两个南极跟南极,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可能相交,只是有些人可以把两者有效地融合在一起,并为之努力不懈。

子馨还是忍痛买了个手机,没有手机,确实不方便联系,紧急事情的话,还是有手机方便一点。在手机店,她不敢买太好的,就挑了个一般的。一千块,不算便宜也不算贵。但是在颜色上子馨还是犯了难,她喜欢粉色,但她又想着已经不小了,不能总生活在粉色的世界里不长大。再说粉色易花易脏,最终她还是在营业员的游说下买了黑色。回家窝,她就开始后悔,还是得拿自己喜欢的颜色,因为她越看越不顺眼,黑色,总觉得不喜欢,太低沉,太暗淡,让人,有些许压抑的错觉。

或许很多人都跟子馨一样,想改变却犯着难,在决心不坚决之时听了别人的建议下了决心,但最后一般都会去后悔,后悔没坚持要自己喜欢的,没坚持自己原有的想法看法。

子馨开始了她的另一份临时的工作,早上起来后像个小大人一样提着从上到八楼,一路扫下来拖下来,差不多就去一个上午。虽然也累,但比起先前在工厂,却也好了许多,没人管,全靠自觉,累了可以休息一会,渴了可以回去喝口水,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安排自己的时间,

下午基本也没有什么事情了,空房间也只有几间,偶尔也有人来看,可能是子馨的口才不行,天生没有做生意的那种细胞,也可能子馨没有那种社会经验,不能看出别人顾虑什么,在意什么,所以一直没新用户住进来。倒是几次遇到有住在这里的老住户,看到子馨辛苦地提水上去,有空闲时间的就会帮下她,子馨很多时候并不特别愿意他人的帮助,因为她不知道别人赶不赶时间,再说这提点水上下楼梯对子馨来讲,真的不算点什么。只是谁让她长得一副娇柔的模样,总有那么多的好心人帮她。遇到这样的情况子馨只有一个劲的道谢。心里还是有那种不情不愿的心愫。

偶尔也会有些许突发事件,比如有人出门忘记带钥匙,比如有人家的灯有问题,比如那家的小孩调皮跑到外面去,比如有人从窗户外抛垃圾,比如有外来小狗跑进来……每天总会有那么一两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不过还好子馨都还能应付,不懂的不会的多请教下人,子馨就当个跑腿的,人家也乐意。

渐渐子馨的压力也消失了,能够安心地处理着发生着的事情。其间欣姨有打电话来,先关心下子馨后就宣布自己正式升级为女乃女乃了。子馨很替她开心,并让她安心在家呆着,这边挺好的。月初收租时欣姨还是过来了几天,后又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去。

子馨觉得,做人父母也不简单,多少也能理解父母的苦处了。手心手背都是肉,父母心,都是爱着自己的每个人小孩的,那怕他们多少地不听话。

买了手机后子馨打了电话给父母,还寄了钱回去给妹妹做生活费,她知道,该为家里分担点了,这也是她的责任,她不可以像别的小孩一样只顾自己,再说她从不把自己当小孩子了。只有这样,才会一点点成长起来,一步步地在社会上行走。

她也打了给梦丽,告诉她自己的近况,不希望她分心,更期待她都好好学习。但她始终没打通过宇家的电话,她不是没打过,每次都会情不自禁地按下那个号码,可她总是会在接通那一刻挂掉,她没有勇气,真的没有,她在想,她该安静地生活着,让宇拥有一个美好的大学生活,让宇能够成为一个有用之人,让宇能学到大大的本领,让宇可能毕业后出人头地。可她总是忘记了她自己,忘记了她自己内心真真正正的想法,忘记了她自己内心真真切切的思念。或者说不是真的忘记,或是她刻意去选择忘记,硬逼迫着自己去忘记。

可她不知道,宇在等,等她的消息,等她的信,等关于她的一切。每次宇打电话回家都要询问他的母亲有没有个女孩子打电话来,有没有把自己的地址告诉她。而每次母亲的回答都是没有,他每次都满怀希望地打回家,可每次都是失望地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有时候他甚至怀疑母亲在骗他,而一再强调这个电话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宇,一次次地等,一遍遍地念,可,终还是没能等来子馨的任何消息。他有时候会后悔,自己不该来读这个所谓的大学,他该跟随子馨一起去闯荡社会。但想到父母殷切的眼神,他又只能放下自己的这种想法,逼着自己静下心来好好对待学业。相思人,易憔悴,宇,整整地瘦了圈下来。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着,眼看寒假马上就到了,子馨天天翻看着那个从街边发的广告里的日历,一有空就盯着发呆,数着日子,傻傻的,有时候一天数几遍。她在等待,等待寒假的到来,虽然对她来说,当她走出高中大门时,寒假暑假已经远离她了,因为她不再是学生,就不可能再有这种权利享受这种假期了,只是她还是殷切地等待这个寒假的到来,多期待,比以前上学时任何时候都期待。

宇也是,整天也在数着日子在过日子,他的心早飞回家了,他要自己回家,回去等他的电话,他要守着那个电话。

事情总是不会像完美之处发展,就像现在的子馨,眼看着那打着勾勾的日子就在眼前了,可是她没有预料到的是,一场不大不小的灾难正等着她。

那天,她照例提着一桶水到8楼,然后先用扫把从8楼扫到5楼,然后又回到8楼,用拖把从8楼拖着5楼。然后又从五楼开始扫,突然有一阵晕厥袭来,子馨摇了摇头,没太注意,继续忙活着。再然后,又是一阵晕厥袭击而来,子馨下意识地却扶楼梯的扶手,只是近在眼前的扶手地那么遥不可及,子馨其实很努力地想抓住,可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听着自己倒地的声音后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跟上次在珠海的情况差不多,子馨发现自己在医院,手上还是挂着吊瓶,只是身边没有漂亮的警花。子馨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无助感又毫无预警地袭来,让子馨一阵难过。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租住在欣姨那的李婆婆牵着她孙子二蛋去打开水回来后看到的就是子馨哭得一塌糊涂这一幕。

二蛋大声地说:“姐姐羞羞,姐姐哭鼻子,姐姐羞羞哦。”弄得子馨一阵脸红,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子馨是个不太会表露自己情感的女孩子,突然发现自己的在一个不熟悉的人面前大哭鼻子,这种境况,子馨不知道怎么处理。

“我已经给阿欣打个电话了,她说过两天就回来,你也没什么大事,医生就说血糖太低,是平时不注意营养,才导致的晕倒。你手上的擦伤也不严重,只是最好别碰到冷水,也别提太重的东西。”李婆婆没有接她孙子的话题,自顾自地子馨说道。

子馨这才放下心来,知道自己要晕倒的那一刻,自己还是害怕的,还能感觉到自己从楼梯上向下摔的那种恐惧感,幸好只是擦伤,但那种恐惧也是实实在在的感受,让子馨很是心寒。“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得这么虚弱了,一顿早餐没吃就成这样了,还有上次在珠海也是,只是一个惊吓跟摔倒,自己也是晕了过去,让护士小姐以为是自己在减肥,闹个笑话。”子馨在心里想不明白,却也不好去深究什么,医生说是血糖低,那就一定没错了。子馨安慰自己道。

“傻小孩,别哭了,不是什么大事,这瓶吊水打完了,我就回去了,医生说你得在这里呆两天,怕你手上的伤会发炎。晚上有空我在过来看看,给你带点饭过来。”李阿姨交待道。子馨很是感激,只是她嘴笨,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此时有声胜无声,所有的感激她都放在心里,一点点地记载着。

“哦,还有医药费我是从你口袋里拿的,交了两百块,如果不够医生会通知你的。”李阿姨像想起啥重大事一样,赶紧说道。

子馨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眼泪流得更快了,想笑着说声谢谢,只是眼泪真的不听话,不停不停地流着。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送走了李阿姨,子馨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她越来越喜欢盯着天花板看,她总是以为她能在那看到一个人的影子,能看到他的微笑。今天也是,她很想很想他能在自己身边,那怕骂她不小心不注意不爱护自己都可以,只要他呆在自己身边就好。

她看着天花板,白白的,什么也没有,后来就出现了,先是宇的影子,再是梦丽的,再是父母的,都在看着她微笑,都在看着她露出关心的眼神。子馨好想喊出他们来,好想他们可以出来拥抱下自己,那怕是就一下下也可以。可是他们,都在远方,都离自己那么远那么远那么远,远到她伸出手来,却顾不着任何人。

子馨习惯性的用自己的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这样才会感觉到一点温暖,一点来自自己身体内的体温。

宇在学校通知放假的当天就坐夜班车回到了久别的家,作为班干部的他,却缺席了班级晚会,虽然很多同学都有意见,但他还是着急地离开学校,回到家。

母亲对他的回家很是高兴,却在见到宇的那一刻有些担心,虽然知道学校的伙食会差不点,但也没想到宇会瘦这么多。只是宇自己并不知觉,面对母亲的一连串的疑问,他无暇回答,或者说是心不在焉的无暇顾及地去回答,惹来母亲的一阵不满。

回到家,宇一直守着那部电话,为了不表现得那么明显,他推说累了要休息,就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里,盯着那电话发呆。

突然宇的心像被针扎了下地难受,痛疼。他更加地心神不宁,在房间里不停地镀步,不停地转动。最后他还是失望了,一直到深夜,电话一直没有响起过。宇,更加地烦燥不安。

这边的子馨握着那个手机,号码输了一遍又一遍,眼泪流了一次又一次,就是没能拔出去,她没有勇气,她害怕自己会哭成个泪人,她不可以让宇知道她想念他,不可以让宇知道她过得不好。她要给一个快乐的自己给宇。直到抱着手机睡着也未能拔出去那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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