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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翻阅陈年事

伯谦回到了太子府,他站在门口仰望着门上正中间的牌匾,上面烫金字体赫然的肥大“太子府”这三个字也异常耀眼。搁了搁脚步,他走进去,府里的下人们都客气的道“总管回来了”

他点点头,将步子迈的更慢了一些,他来这里,也有些年头了,府里的每一个人,都非常的尊重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太子的老师,更因为他为这个府做出了太多的贡献,他自认为,在这里不曾得罪过任何人,除了必要的事情,平日里也都是温和文雅。待下人们更是不薄,他走进房间,顺手反扣上门,现屋子里的东西已经被打扫的焕然一新了,桌角还有些湿,分明是刚刚擦拭过,指尖不由的放在桌面上,轻轻的划过,这里有太多他的心血了。

想想那时刚进太子府的时候,太子还不甚大,在灌木丛中的惊人一面,他便断定,这个人,以后就是他要辅佐的君王。他想到办法让颜和带他进了府,教会他隐忍苦楚,他知道颜和对他有完全的信任,就像他出征一样,他交给他的三个锦囊,已经照做了两个,颜和不是傻瓜,他知道哪些东西是有利的,哪些东西是有害的,即便是拿他的命去赌,他也仍是选择了信他,足以见得他在颜和心中的地位。

说到三个锦囊,他不禁又想起白恺来,曾经同朝为官数年,虽然官职上很少打交道,但私底下两人的交情还是不错的,这当然也要从替雅夫人医治说起,他知道白恺的夫人雅儿曾因身体负伤而留下后患,体内的余毒又没有及时排清,所以白恺四处求医,招募有能之士前来给她治病,可基本上都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所以这毒一直没有人能治愈,他偶然间在街边看到告示,便跃跃欲试,可当他去的时候,现雅夫人已经病入膏肓,根本就没办法治愈了,最后,应得白恺的要求,给他开了一副“子西时”的药,让他亲自送走雅夫人最后一程。

白恺这样送走雅夫人,也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果换作常人,都是但凡只要有一线希望,也都要尽力抢治,可白恺却表现的很淡然,说话,做事,都是让人觉得冷冷清清,他甚至怀疑白恺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爱过他的妻子,也一度的觉得白恺过于冷漠,但后来,渐渐的现他其实是在忍。

无可厚非的是,白恺是个很能忍的人,他关心政事,提携人手,却并不培养心月复,也不主动来往,然而只要是他的门生,只要遇到了不能拿捏的事情,都会去找他,要寻个答复,他一一解说,但却从不居功;他功高盖主,然而为人处事绝不高调,他甘心屈于皇帝之下,做一个镇国大将军,有事便报,无事便闭口不言,就好比来说,这一次白恺被罢了官位,他不求饶,不吭声,这一点,作为一个将士,有这份骨气,他可以理解,但实际上,没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他了,白恺在等,他在等一个利于他的时机,他知道竺南国没有他不行,东夷为什么肯二十年停战不出兵?那是因为惧于白恺的威武,只要是白恺出征的,没有失败过的仗,他一旦月兑下了朝服,他便知道,东夷就会蠢蠢欲动,皇帝此时忌于他的官高权重,罢庶之后,一定不会派白恺出迎,但如果给他一个重创,考虑到朝政,江山,白恺最后还是会出征的,而这个时候,就是皇帝去请,不但不会降职,反而还会再升职,而白恺,恐怕等的,也正是这个效果。

如果真的不了解白恺这个人,恐怕会以为他淡泊名利,可后来他又现,白恺却是相当注重于这个官位的,尽管他数十载都居于将军之位不曾变动过。

他这一次只能说是顺水推舟送了个人情给白恺,他知道,就算他不采取动作,白恺也会顺利的回到朝野之中的,而他,不过是让这个时机提前了而已。

哎……轻叹一声,顺手找了张方椅坐下来,双目缓缓的闭上,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来,这辈子,他欠的东西太多了,他欠九娘的,欠白恺的,更欠颜和的,这,要他如何去还?

静静的沉思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的脚步声,“咚咚”突然有人敲门,伯谦皱起眉头,这个时候,有谁会有事情找他?他对门外道“进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然而进来的人,却是伯谦不认识的男子,他进来后,对伯谦说“我家主人想见你”

伯谦微愣一下“你家主人是谁?”心里暗忖他是怎么进来的?也没个人跟他通个信。

“呵呵,岑大人,是我”一个轻笑着的声音从男子背后传过来,前面的男子躬着腰退到了一旁,露出后面的面孔来。

一声“岑大人”叫的伯谦又是一愣,一种危险的感觉浮上心来,他勉强支撑的问“原来是二殿下,太子现在不在府上,您改日再来吧”

“不妨”颜泽迈了进来,手中的折扇打开轻摇两便上“我是专程来找岑大人您的”他走到伯谦面前双眼紧盯着他,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嗯?”

伯谦心中一紧,颜泽的一声声“岑大人”似乎他已经知晓了什么事,不妙的感觉更加浓郁的笼罩了全身,但看到颜泽不紧不慢的样子,大概的猜测,颜泽也不一定能肯定他就是岑伯文,更何况,这件事情也就只有白恺,颜和两人知道,再者,他现在的模样,与过去相差甚远,就算是他娘站在他的面前,恐怕也难以认出。他摇了摇头似乎恍惚的道“伯谦不明白二殿下在说什么”

知道伯谦不打算承认,颜泽也没有多说什么,“呵”他掩嘴轻笑一声“不用和我装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嗯?岑——伯——文?”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那个男子已从怀里掏出一本蓝皮的厚册子来递给颜泽,他接过册子动作娴熟的翻到了后面,看着册子时,伯谦的心便已提了上来,但他还是没有出声,只默默的等待着颜泽的下文。

颜泽终于停下了翻书的动作,停在一页上,他兀自的念道“岑伯文,男,曾历任从三品文官,担任钦差大臣拔银赈灾,但在途中私自调换官银,其夫人九娘携银投江,致使白银万两无处寻迹,现……”他念到这里,忽而停顿了下来,伯谦抬了抬眼,看到册子上到这里,剩下的记录便没有了,中间还有被撕过的痕迹,颜泽又从怀中掏出另外一本蓝册子,又朗声道“岑伯文,男,现年二十三岁,过去史因不详,因偷窃并杀人入狱,判其……”同样也是只念了少许,颜泽又停下来,他举起这两本名册对伯谦道“想必不用我说,先生也是知道这名册从哪里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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