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吴皇宫之中,如万年老狐狸般滑溜的淳于昊乐得跟个傻子似的,拥着大月复便便的杨姿,笑得只见牙不见眼,两派锃亮的大牙,晃得风尘仆仆赶来的众人眼前一阵刺眼的白亮光,眼睛睁也睁不开。
“原来这位就是啸兄啊,闻名不如见面,幸会幸会!”淳于昊笑颜如花迎上南宫啸,热情似火的打着招呼,那狐狸眼中泛着绿莹莹的光彩,身后的杨姿身着一身洁白的狐皮滚边风衣,厚厚的衣物之下,可见那明显堆积而起的幅度。
看看杨姿那饱满的肚子,再看看自家媳妇那平坦的小月复,南宫啸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但是立马又攥紧了拳头,眼中划过某种斗志。
一定要加倍努力!早日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开枝散叶!
想象着那缩小版的蛇月如,或者是缩小版的南宫啸拥在他膝下索抱的情景,南宫啸更是急了,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方,与蛇月如开展他的‘传后大业’。
蛇月如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家男人心里的别扭,上前去杨姿说话。
“嫂子,几个月了?”林婠婠睁着大大的眼睛,隔着衣物轻轻抚模着杨姿鼓鼓的温暖小月复。
快要为人母的杨姿还是如以前一般豪爽,模着自己月复中正在孕育的小生命,自豪的扬起了下巴,“六个月了!”
“六个月,那孩子生在春天,正好!”花轻轻也拥上前,乐呵呵的与杨姿说话,杨姿却是将目光落在了蛇月如身上,尽管知道蛇月如是淳于昊的师傅,但是杨姿似乎并没有半点的尊敬师长的模样,眨眨那冒着八卦泡泡的眼,目光在蛇月如和南宫啸两人之间转圈圈。
“师傅,什么时候才给我们添个小师弟啊?”
此语一出,将花轻轻和林婠婠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就是啊,师傅什么时候才生小孩儿啊,我好想看啊!”
“我真想知道,小孩儿生出来到底是蛇还是人呢?要是半人半蛇的话就惊悚了!”
逐风也加入了女人的讨论行列,幽幽道,“我觉得应该是蛇!师傅的基因要强一些!”
“不对不对,应该是人,师傅不是说她出生的时候她的母亲也是人吗,这样的话,孩子应该是随父亲的!”
“你们都错了,上仙是仙人,啸兄是凡人,孩子肯定是像上仙多一些!”青椒肉丝也不耐寂寞,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圆脸笑嘻嘻的凑了过来。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便开始讨论孩子的品种问题,甚至将那边在讨论治国之道的南宫啸杨烈淳于昊三个皇帝都吸引了过来,让蛇月如俏脸一阵青红,转目看向那众多无所事事无事生非的徒儿,冷飕飕的开口了。
“与其关心我,还不如关心关心你们!”
接着,她将枪口对上了花轻轻,“轻轻,你可都快19了,你不急地煞都急了!”
被蛇月如叫破了奸情,花轻轻完全没一点不好意思,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和地煞已经约好了,等师父的大婚过了,我们就请师傅和师公为我们证婚!”
但她语峰一转,不怀好意的瞥向了逐风,“倒是四师兄,我看你那天和天绝还拉手来着,怎么现在还没动静,你不会是想始乱终弃吧!哼哼——”
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致落在了逐风面上,方才还置身事外看好戏的逐风一阵心慌神色大乱,“哪有的事儿,我只是和她研究手掌穴位——没、没你说的那回事!”
可一脸可疑的绯红和语无伦次的惊慌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众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更让逐风无地自容,如被踩的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一身青衣的他本来是仙风道骨,但经这一折腾,那仙气完全没了,惊慌失措的辟谣道,“我和天绝姑娘可是清清白白的!”
“嘿嘿,就你清白——”青椒也是不怀好意的咧嘴一笑,憨厚十足,一张女圭女圭脸都眯成了圆滚滚的一团。
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逐风将枪口挪向了林婠婠,“还说我,老六你敢说你和追影没奸情,整天追追逐逐,打打闹闹,拉拉扯扯——”
“啪——”一提追影,林婠婠就怒了,一拍桌子,“别跟我提那个丧尽天亮猪狗不如泯灭人性的混蛋!”
一说起追影,林婠婠就是出离的愤怒,或许真他么和他上辈子就是仇家,这辈子还要来算那未了解的仇恨,两人真是天生的八字不合,林婠婠就是看他哪里都不顺眼,每每提到他就瞬间点燃了她的小宇宙。
突地,一旁传来阴森森的男声,“你说谁丧尽天良猪狗不如泯灭人性?”
众人看去,正见冷傲追影追形天绝地煞土龙等人向这边走来,那领头的追影脸黑得不能再黑了。
不知道何时起,那个莽撞火爆胆大又无赖的小女人已经悄悄的走进了他的心里,他风雨兼程的从大唐赶到西韩,却没见到她,天知道他当时是多么的失落,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东吴,终于见到她了,却不想一来便听她如此诽谤自己,追影那张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蛇月如都能听到他的磨牙之声了。
惊现追影,林婠婠瞬间跳脚了,那张小脸红得不能再红,涌出背后说人坏话被人当场抓住的尴尬,但是立马又理直气壮的插腰回道,“怎么了,就是说你,你敢你说没有丧尽天良猪狗不如泯灭人性?”
追影也不甘示弱,大步上前,恶狠狠的瞪着林婠婠,看着他那风尘仆仆满面胡渣的颓废脸庞,林婠婠突然涌上了心虚的情绪,但立马又被她推开,毫不弱势的与追影对视着,大眼瞪小眼。
那边两人继续着眼神交锋,这边的天绝却是一脸受伤的看着逐风,那受伤的缘由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失落与痛苦,她一眨不眨的盯着逐风,逐风却是眼神左右飘忽,躲躲散散,他知道她方才一定是已经听到了他的话,他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天绝,我——”逐风艰难的开口。
“逐风,我恨你——”天绝冷冰冰的骂一句,转身便跑,朵朵灼热的眼花儿溅落遍地。
逐风伸出手,想挽留,但却被天绝推开。
看着伊人远去,逐风的心都纠结一处,想要去追,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始终迈不出那一步。
一个脚丫子结结实实的印在了他的上,将他一脚给踹出去几大步,背后的蛇月如收回脚,好意提醒道,“臭小子,还不快去追!”
逐风会意,整顿心神,坚定了心思,往着天绝奔去的方向快步追去。
地煞已经和花轻轻毫不避讳的十指相扣,小两口多日未见早已经是魂牵梦萦,此时更是浓情蜜意,那满是爱意的小眼神,让周遭的人浑身鸡皮疙瘩乍起。
冷傲一来便见如此火爆的剧情,那双桃花眼早就是花开绽放,飞快的甩着他那把造价不菲的乾坤地理无极扇,亮闪闪的眼神左右扫射,如见到金子般兴奋。
那对视良久的追影和林婠婠终于知道累了,纷纷退出战场,眨眨那因为瞪了许久而发酸的眼睛,林婠婠回到了蛇月如的身边,又恶狠狠悄悄用眼风剜了一眼追影。
追影几人向南宫啸去报道了。
将大唐的情况大致汇报了一下,朝中情况稳定,政治清明,原南宋的势力已经被肃清,追影四人身为南宫啸的暗卫本应该与南宫啸形影不离,故此便与冷傲一起追了来。
听完了追影的汇报,南宫啸轻轻的点点头,示意他退下。
却见追影未走,反而是突然便‘噗通’一声面向蛇月如跪倒在地,那一声巨响将众人视线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追影以头撞地,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下,他恭敬的将头伏在地上,沉声道,“主母,追影在此恳请您将您的徒儿林婠婠许配给属下为妻!”
“嘶——”强烈的抽气声此起彼伏,蛇月如与南宫啸几乎是同时对这平日里不多言不多语几乎隐形人般的追影刮目相看。
好小子,真是够胆大,够直接!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蛇月如还半天不能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站在一旁的林婠婠眼神已经在片刻间脸色便变了几大遭,微红、粉红、大红、青紫红、最后成一片黑。
她推推蛇月如,大力的摇摇头,小眼神却是含着难得的羞意偷偷的瞥了一眼追影。
蛇月如沉吟片刻,似乎是在衡量其中的利弊,那跪在地上的追影却是紧张万分,攥紧了裤腿,手心都沁出了汗,他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见蛇月如半天没有反应,他无底,连忙出口,“恳请主母同意!”
追影做事从来干净利落,既然爱了,那就娶了!
蛇月如依旧在妆模作样的思考,追影虽然是南宫啸暗卫,但是他与南宫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与南宫啸生死相伴了这许多年,知根知底的,他的为人蛇月如也是相信的,将林婠婠嫁给她也不是不可行,这对欢喜冤家……
林婠婠再次推推蛇月如,小脸红得都快挤出血来,“师傅,我才不要嫁给他!”
那地上伏着的追影一听林婠婠那话,猛然抬起头,带着威胁之意狠狠的的瞪过去。
女人,你不打算负责了吗!
林婠婠有些心虚的躲到了蛇月如的身后,微微的露出半张脸,微红的脸蛋带着无赖看着追影。
负责?负什么责?不过就是不小心亲了你一下而已!
追影磨牙。
还而已!
林婠婠继续心虚,鸵鸟般的躲到了蛇月如的身后,那一脸的扭捏小女儿之态,蛇月如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端倪。
绝对的有奸情啊!
林婠婠打死也不会说,大唐之时,他本来是想学学威武万分的蛇月如当初调戏南宫啸也去调戏调戏追影,就亲了他一下,本以为他会无地自容,谁知道他却死咬着不放,非要她嫁给他!
她林婠婠才不会嫁给这个丧尽天良猪狗不如泯灭人性的黑面神!
蛇月如向南宫啸眺过去,却见他一脸的笑意,冲她点点头,示意同意了。
蛇月如这才正色向林婠婠问道,“追影,婠婠是我的徒儿,要是她嫁给你,你当如何?”
“属下保证,让她幸福。”追影说这话时,火热的眼神看向了林婠婠,更是让林婠婠心里小鹿乱撞。
怎么就觉得今天的黑面神比平时帅呢?
蛇月如故意忽视二人的眼神交流,回眸做出个长辈的严肃模样,问身后的林婠婠,“婠婠,你呢?”
林婠婠忙回过神,“师傅,追影他散尽天亮猪狗不如泯灭人性,徒儿誓死不嫁!”
蛇月如会意的点点头,突地眸中寒光乍射,猛拍桌子,雷霆万钧威严无边的霍然立身而起,“大胆追影,尽管如此欺瞒本宫,妄图误我徒儿终生,其心可诛!”
林婠婠一见蛇月如那横眉倒怒目圆瞪的样子,半天回不过神来。
蛇月如这是真的生气了!
这突然的变故让在场的人都一下子噤声了。
“来人,将这丧尽天良猪狗不如泯灭人性的狂徒拖出去斩了!”
蛇月如大袖一挥,眼中的杀意比真的还真。
追影伤痛万分的虎躯一震,但霎时又软了下来,他艰难的将目光挪向了林婠婠,眷恋的看了一眼,而后伏下了身子,“属下罪有应得。”
那冷清的语调,让林婠婠娇躯一震,想说什么,但是却张着嘴巴不知从何说起。
南宫啸微微的点头,意思很明确。
拥护娘子的一切命令。
地煞正想要上前求情,却被追形拦住,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众人会意。
花轻轻袖手旁观,冷傲的小扇子都快摇散了,一颗八卦心‘噗通’直跳,都快蹦出了嗓子眼,淳于昊拥着杨姿,狐狸似的笑得春风拂面,南宫啸杨烈更是闭嘴旁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眼中却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威严无限的蛇月如更是浑身杀意翻腾,完全不顾追影跟着南宫啸十几年来的腥风血雨,说杀就要杀!
几个皇宫侍卫携来绳索,就要将追影绑了,拖出去宫门斩首,追影向南宫啸遥遥的敬重一跪,“主人,属下今生不能再追随左右,来世属下定然还会追随在您的身边。”
那个悲壮,那个决绝,如壮士断腕般凄凉,蛇月如感觉自己的肩膀都快被身后的林婠婠给抓碎了。
南宫啸可惜万分的摇摇头,叹息道,“朕也想救你,但奈何婠婠是月儿的爱徒,既然她不想嫁你,皇后震怒,朕也救不得你。”
杨烈鄙视万分的看看装模作样的南宫啸,再同情的看看追影,最后再看看那一脸焦虑,脸都快要皱成一朵菊花下嘴唇都快被咬破的林婠婠,望天无语。
这都什么人啊!
追影被侍卫锁着,就要带下去处死了,他向林婠婠那一边眷恋的看了一眼,突然那面瘫冷颜上难得出现了一点笑意,却是如此的凄凉,决绝。
此去,再无相见之日……
在场的人都无动于衷,连个前去送别的的都没有,就连追影那孪生兄弟追形也毫无行动,反而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唯有林婠婠慌了,自蛇月如身后蹦出来,两脚就踹开了两个侍卫,将追影狠狠的抱住,赌气似的对上了蛇月如还犹有怒气的眸,“这是我的男人,想杀他,先杀我!”
对此,蛇月如仿佛早已经知道似的,但是面上还是寒眸一瞪,“你不是说他丧尽天良猪狗不如泯灭人性吗,如此狂徒留有何用,为师替你杀了他,以免后患!”
“他再怎么不是东西,那也是我的男人!师傅想杀他,除非我死了!”敢跟蛇月如正面对抗的,除了火爆的林婠婠没有别人!
蛇月如不得不又感叹,真是有了男人忘了师傅!
“婠婠——”被缚了手脚的追影柔情十分的唤了一声,那眼中的情意都快要承载不住了。
林婠婠更加用力的将他抱住,“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么说,你是愿意嫁给他了?”蛇月如将眼中的杀意收敛好,沉声问道。
“愿意!”林婠婠想也没想,斩钉截铁的道。
“婠婠——”追影激动十分的呢喃一句,林婠婠此时也不别扭了,现在貌似蛇月如真的要杀了他,若是他死了,她便没了人斗嘴,没人比轻功,没人可以欺负,总之少了他,她的生活定然会一片黑暗!
如果这是爱,那就爱了吧!
“好吧,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本宫就做主,赐封林婠婠为郡主,赏赐府邸一座,择日与追影大婚!”
蛇月如负手道,拿出了属于皇后的风临天下的气派,一扬下巴,看向了一边的南宫啸,“皇上,你说呢?”
那边的三个皇上乍一听那称呼,均是条件反射性的虎躯一震,南宫啸有些得意的看向了杨烈,悠悠道,“朕谨遵皇后懿旨。”
“好,这事就这么定了!”蛇月如一挥袍子,凤华万千。
周遭爆发出一阵欢呼和笑声,林婠婠这才大梦初醒的模样恍然大悟,小脸瞬间又红了,闹扭成怒的一跺脚,“你们原来是耍我的!”
捂着那红得发紫的小脸便是无头无脑的一顿狂奔,片刻便不见了人影,追影已经被侍卫给下了铁索,愣愣的看着眼前欢笑的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方才还怒气万分的蛇月如笑得面若春花,他才微微的有些懂了。
“追影,你还不快去追,我这徒儿可是轻功了得,兴许现在都跑出皇宫了!”
追影反应过来,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谢主母!”
而后一阵风似的追了出去!
误会解除你侬我侬完毕的逐风和天绝手牵手正往这边赶,便见一道铁血狂风从身边飚过,强劲的风暴刮得逐风袍子翻飞天绝发丝凌乱。
两人齐齐看着那极速而去的不明物体,楞了片刻。
那是个什么玩意?
年关将近,宫中张灯结彩,众人团团圆圆的吃了一顿饭,淳于昊杨姿当然是位于主座,蛇月如与南宫啸一个席位,逐风天绝一个席位,地煞花轻轻一个席位,林婠婠追影一个席位,剩下的青椒肉丝一块儿,追形与土龙一块儿,逐风则是居无定所,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如花蝴蝶般翩翩而来翩翩而去,剩下杨烈躲在一个偏僻的席位之上,孤零零的喝着闷酒。
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属,可是他呢?
林婠婠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已经喝得脸色红润脚步虚浮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正与同样喝得烂醉的青椒化着拳,眼看着喝得迷醉的青椒软着身子就要往林婠婠这边靠过来,追影眼疾手快的一脚将之踹开,然后将说着醉话打着醉拳张牙舞爪的林婠婠抱入怀中,爱恋万分的为她擦去脸上酒水,烂醉的林婠婠趁机‘吧唧’一口将追影狠狠的啃了一下,追影的脸瞬间便红了,林婠婠傻傻一笑,窝在他怀中,头一歪睡了过去。
逐风与天绝相对而饮,地煞为花轻轻夹了她最爱吃的菜,青椒在大殿上打了几个滚,滚到了追形的脚下,追影有些小嫌弃的将他一脚踹开。
“这天下安定来之不易啊!”淳于昊有些感慨。
南宫啸为蛇月如夹了菜,接上了淳于昊的话,“我们订一个君子协定如何?”
淳于昊似乎已经知道了南宫啸所想,“三国互不侵犯,至少在我们这一代。”
“好!”南宫啸笑答。
以前认为天下才是自己活着的唯一目标,可是蛇月如的出现改变了他的命运,南宫啸现在的属意便是以后将江山交与后辈,然后他将与蛇月如隐居,开始新的修仙征程,与这尘世,与这天下再无关系。
江山是交了出去,若是子孙后辈守不好,被人夺了,那便是子孙后代的能力问题,怪不得他了!
“老二?”淳于昊征求杨烈的意见。
杨烈咽下一口苦酒,有些醉意,“好!”
夺下江山,只是为了报仇,江山对于他来说,远没有蛇月如重要,除了蛇月如,她不想要任何女人,哪里来的子孙后代,他以后也必定踏上修仙之业,追逐蛇月如的步伐而去,绝不落后南宫啸半步,江山,迟早便要交给淳于昊。
说罢,他起身跌跌撞撞的便往殿外去了。
蛇月如怔怔的看着他那离去的身影,有些黯然。
南宫啸似乎看出了蛇月如的心意,轻轻的楼上了她的腰,“怎么了,心疼了?”
出乎意料的没有半点的醋意,因为后冠的缘故,他杨烈蛇月如三人有了玄奥的默契,他此时能真真实实的感受到杨烈内心的挣扎和痛苦,但是他不能退让,蛇月如一定是他一人的!
蛇月如微微摇头,苦笑。
杨烈,我注定伤你。
杨烈手提着一壶酒,迷迷糊糊的走到了殿外,脑子里全是蛇月如和南宫啸伉俪情深举案齐眉的情景,他的心一阵阵的抽痛,内心的痛苦和无力混合成绝望的充盈了他的全身。
他迷迷瞪瞪的倒在殿前的汉白玉阶上,看着眼前的张灯结彩。
“师傅,若是你要天下,我便打下三国,只为你回颜一笑,可是……”
他喝下了一口酒,狠狠的咽入府中,烈酒如火烧一般的撩过咽喉,有着焚烧一切的热度,但是却浇不灭他心中的伤痛。
“唉——举杯消愁愁更愁。”
是谁在耳边轻叹?
杨烈迷迷糊糊的看见眼前一个影子由清晰到明朗,一身黑色的衣衫,在这黑夜中是如此的诱人,长发齐腰灵气十足迎风轻舞,那鬓发之下的眉眼如此妩媚可是又如此清新,美得令人窒息,一眼便是注定了一生的纠缠。
“师傅,徒儿以江山为聘,嫁我可好?”杨烈无力的伸出手,那人影却是如烟似雾,是他一生也触碰不到的。
那人影轻移莲步向他聘婷袅袅而来,那身姿如莲随风而舞,那眼神如梦似幻,每接近他一步,便让他的心又深陷一步,直至一生也无法自拔。
杨烈痴痴的笑着,唇角还留着酒液。
“酒断英雄肠,如此夜景,怎可在此独斟独饮,让我来陪你罢。”‘蛇月’如蹲来,带着惑人香气的发丝抚着杨烈的脸,他怔怔的抬头,痴痴的看着眼前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娇颜。
“师傅——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和他同享一个你,徒儿就足够了。”
“徒儿不会贪心,只要你心里有我便满足,哪怕只有一点甚至不及你给他的万一,哪怕只有一时一息,徒儿便此生无憾,我不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一对,只求曾经拥有——”
‘蛇月如’无奈的摇摇头,“如此英雄少年,真是可惜了,你随我走吧,我与你一生一世——”
杨烈果真是颤颤巍巍的站起身,迷迷糊糊的便要随她而去。
突然,他回过神来!
那嗓音,虽然有蛇月如一般的那天成的妩媚之气,不是可以伪装的,可是却明明是个低沉的男音!
再看那人面貌虽然与蛇月如相似,甚至一颦一笑都是如出一辙,神情如此相似,难以分辨,可是他喉见却是有一颗滚动的凸起!
男人!
“你是何人,竟然在此假冒师傅!”
杨烈一个激灵,酒醒大半翻身而去,腰间的长剑已经拔出直指那男人。
那男人向他抛了一个媚眼,风情万种的一甩长发,“我自小便是这模样,哪有假扮她之说?”
那男子比之蛇月如更多一份妖孽之感,狭长的美目中对杨烈有一种异样的赞赏,明明是个男子,却娇媚比女子更多一份。
这宫中出现一个与蛇月如如此相似的女子,定有古怪!
任何能够危害到蛇月如的潜在因素,杨烈都要将之拔除!
杨烈发狠,一把纠向了那男子,就欲将他扭送到众人面前去问个清楚,但是铁爪探向那男子时,却是抓了个空。
男子已经如鬼魅般的到了他的身后,妖孽眸子盈盈的看着他,一手已经将他的铁臂抓住。
那身手,那力道,明明妖族!
这是杨烈的第一想法!
定是妖族化作了蛇月如的模样想要来谋害她!
不由分说的,杨烈已经退出去几步,闪身回了大殿之上,他要赶快通知蛇月如和南宫啸,绝对不能让蛇月如受到一点伤害!
当他冒冒失失的冲进大殿之时,殿上的人均是疑惑的看着他,他正想出口,但看南宫啸身后的空气突然如水波般一阵晃动,一男子的身影自那水波中探出来。
是那像蛇月如的男子!
果真是妖族!
那男子一出现,他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南宫啸的面上,带着惊喜痴迷,甚至是爱慕!
“师傅小心!”杨烈一声大喝,率先冲了上去,南宫啸早已经回过神来,拔出了霍霍龙剑,挡在蛇月如的身前,将她护住,一时间殿上的人如临大敌,纷纷围了上来,淳于昊将杨姿送到安全之处,也折回来。
那男子的妖族身份呼之欲出,淳于昊也知道了调集侍卫只会徒增伤亡,便索性连人也不叫了。
众人将那男子团团围住,个个手中武器都已经备好,可那男子的目光却是一直留在南宫啸的面上,间或又瞄一眼杨烈,以及身后的淳于昊冷傲等人,那妩媚的眼神,叫众人一阵鸡皮疙瘩横生。
果真是妖孽!
半晌,男子甩出一把牡丹富贵扇,如冷傲般风骚无比的遮住了半张俏脸,只露出一双妖孽眸子左右流转,那妖媚中夹杂着仙气,如此矛盾,但在他身上,却是如此和谐。
“你是何人?你可是蛟族之人!”南宫啸看着那男子,冷冷喝道。
“啸兄莫大意,他是个妖王!”青椒肉丝杂那男子的妖王威严之下,已经如烂泥般瘫倒在地,但仍是不忘提醒南宫啸。
“妖王——”
南宫霞瞳孔一缩,此时蛇月如身边的蛇皇分身已经没法用了,真正的妖王的身手他可是亲身目睹过的,这妖王若是加害蛇月如,那……
杨烈与南宫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们不敢想象,他们能否保住蛇月如,唯有使出全力护住身后之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虎视眈眈的落在那男子的面上。
男子盈盈一笑,妩媚风华毕现,似乎将这满室的灯火都比了下去,有些酸意的道,“几日不见,你身边就这么多男人了,真是让我嫉妒啊——”
那男子分明是在向蛇月如说话。
南宫啸眼疾手快的从那男子的酸溜溜的话中抓住了两个词:男人,嫉妒!
情敌!
蛇月如美名遍妖界,怎么可能没几个爱慕追求者!眼前之人定然就是!
带着杀气的醋味横冲直撞,南宫啸如老鹰护幼崽似的将蛇月如护在身后,彻底隔绝了那男子的视线。
那男子还在翘首往他身后看,南宫啸更火了!
不管这男人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觊觎他的媳妇,今日定要狠狠的教训他!
众人却不见被团团护住的蛇月如那翻得快见不着黑的白眼,她分开人群,走向了那男子。
“你怎么现在才找来?”她与那男子如认识了许久般,毫不忌讳的便搭上了他的肩。
那男子风华万千的垂眸一笑,“唉——我找泽哥哥这么多年了,三界都走了个遍还是找不到,刚找到这儿,就闻到了你的味道,那男人是谁,怎么都不给我介绍介绍?”
这男子除了蛇月如那小受八弟蛇梓非还能有谁,此时他正一脸兴奋的看向了与龙泽长相一般的南宫啸,那眸中的探究和桃色花圈,让蛇月如本能的感觉到了自己的东西被人惦记上了,急忙一爪排歪了蛇梓非那张完美的妖孽脸。
“这是我男人,你想都别想!”
被蛇月如一爪拍歪了脸,蛇梓非委屈万分的整整长发,又仪态万千的理理仪容,嘟哝道,“哎哟,看看都不行——我又不抢你的!”
可那不老实的眼神仍然在乱瞄,分明对南宫啸的兴趣颇大。
见两人似乎是相识,众人才放心下来,将手中武器收好。
蛇月如这才与大家介绍,“这是我弟弟蛇梓非。”
众人顿悟,好奇的打量着那与蛇月如几乎长得一样的脸。
青椒更是爆出一声激动的大喝,“你就是万蛇之王蛇界之主蛇梓非!”
瞧着他惊目圆瞪的模样,蛇梓非风度翩翩的摇摇牡丹扇,笑颜堪比那扇面上明艳的牡丹,唇红齿白比蛇月如更多一丝明艳,“正是正是!”
蛇月如一家几口蛇,几乎全都在三界四处闯荡,唯有蛇梓非这最小的被勒令留在蛇界坐镇,蛇梓非便自然就是蛇界之王,现在蛇族的最高统治者。
“我居然看到蛇王了!我好兴奋!”不常语言的土龙也兴奋得直哆嗦。
蛇王啊,蛇族的最高统领啊!
原来是蛇月如的家人。
南宫啸会意,抱拳恭敬道,“原来是八弟,在下南宫啸。”
蛇梓非的注意力再次从众人移到南宫啸的面上,蛇月如再次恶狠狠的挡住了他的视线,带着威胁意味的道,“叫姐夫!”
平日里蛇月如总是欺负他这最小的,如今蛇月如‘落难’了,蛇梓非可不怕她了,上前去十指一戳蛇月如的小身板,蛇月如的身高刚刚到他的肩膀,看起来是要弱小得多,他带着以大欺小的势态,俯视道,“你不就是比我早出来一会儿嘛,要不是在母后的肚子里,你甩了我一尾巴,你能比我先出来?”
蛇月如七个兄弟,除了最大的大哥比他们大之外,其他七人都是一胎孕育而出的,一说到这大小之分,蛇月如更怒了。
“我本来是要第一个出来的,被那群混蛋给抢了先了,我才应该是最大的!”
“你最大?”蛇梓非斜眼,牡丹扇子忽闪忽闪,“哎哟,就你大,我们都小,行了吧!”
蛇梓非那欠揍的妖娆小模样总是能勾得蛇月如拳头痒痒,当下大喝一声,粉女敕的拳头已经紧紧捏紧,一拳就朝蛇梓非而去,“找打!”
“怕你?”蛇梓非挑眉,三十年未见,也不知道这丫头拳头有没有长硬?
兄妹八人可是从小打到大的,可谓见面就打,如今三十年未见蛇梓非也早已手脚痒痒了,将那牡丹扇面一收,优雅而流利的便放进了衣衫之中,迎上了蛇月如凌厉的拳风。
接下去,在场的一干人等完全石化了,惊得半天没回过神来。
只见那两姐弟在这宽敞的大殿中便开打了,你一拳我一脚,蛇月如如无赖泼皮,尽捡最损的招来,揪头发抓衣衫,各种猥琐招式尽往那蛇梓非身上招呼,蛇梓非似乎很是注重仪态,就算是打架也打得风华万千,身姿优雅,出招行云流水若舞蹈,两姐弟并没有用妖力,都是用**的力量在你来我往。
“哎哟——你居然打我的脸!”
“打人不打脸——还打!”
“我真的发怒了!”
蛇梓非一边打一边骂,就算是骂人,那嗓音也带着优雅如神祗,而蛇月如完全的已经打出了瘾,打得那个红光满面,拳头舞得虎虎生风,长腿挥得干劲十足,每一招都直将蛇梓非那优雅的外表给撕碎。
众人算是见识了这两姐弟的相处模式了,这思念之情也不是这样表达的啊!
两姐弟那速度叫人眼花缭乱,众人只见隐约的两条交缠虚影,还可听见那拳脚相接之声,和蛇月如蛇梓非那怒喝之声,南宫啸抱着手,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蛇月如那利落的身姿。
自家的娘子真是怎么看都好看啊!
看那揪头发的芊芊十指,莹润光洁!好看!
看那专攻下三路的扫腿,修长有力,健美利落!好看!
打着打着,那两团虚影已经交缠着向外席卷而去,众人也跟着追了出去,这等精彩的大战,一辈子能看到的机会或许就这一次了!
殿外的广阔广场之上,两条人影依旧厮杀,从天到地,冲入云端,再从天而降,难分难解!
打得南宫啸与杨烈等练家子也不禁手痒,但想着他们姐弟两人三十年未见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只得在一边观看着。
“痛快——”蛇月如爽朗一喝。
“再来!”蛇梓非亦是豪气冲天。
于是两条人影又战到一处,直打得天昏地暗,众人看着那精湛的武艺,惊叹之声不绝,果真是妖族的一代翘楚,蛇月如虽然妖力不行,但是却依旧身手不凡,蛇梓非更是不差分毫,手法高超毫不逊色,与蛇月如见招拆招,打了许久还是不见胜败。
以往蛇月如出手,俱是泼皮无赖,以胜为目的,各种猥琐招数尽出,她还真真的未露出过真实的实力,此时,可谓老底尽露,众人也算是将她的身手见识到了。
正当此时,天空之处,一声力道十足洪亮男音,带着至上无以匹敌的霸气如惊雷炸开,传入众人的耳中。
“有架打怎么可以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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