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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立弘农数百年之久的司马家族族长司马量自幼随当朝名士魏翱修道的幼子燕去来回家了!
弘农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件事。
也不知道是谁嘴快只在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司马家族来了二代的幼子回家归宗认祖。
一时间弘农大小官员踏破了司马家的门槛一个个前来道贺。这些人当中有的是真心前来道喜有的却是别有用心前来打听消息。自东汉初年以来杨家就压了司马家族一头。多年来人才辈出的杨家占据了朝廷的高位自然也会有一大批归附者为他杨家鞍前马后效力。
燕去来是什么人?
实际上并没有太多人关心。很多人在意的是魏翱那两个字还有魏翱身后所代表的扬州门阀。
如果依照这传言所说燕去来和魏翱是同门师兄弟那是不是也说明了扬州门阀和司马家族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经达成了协议?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弘农的局势一下子就被打破。
没有人去关心司马量的儿子为什么姓燕也没有人关心燕去来究竟有何等修行。
所有登门拜访的人大都是冲着魏翱的面子想要探听一下口风。不过让他们失望的却是魏翱并没有出来和他们相见甚至连司马量的儿子燕去来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燕去来何许人也?
其实不必多说诸君也自然明白。
燕去来正是燕长亭。
那日长亭向魏伯阳提出了三个要求魏伯阳回到客栈之后向司马量说了一番。原本他认为司马量就算再大度也不会答应长亭的要求特别是第三个要求。为此魏伯阳还准备了一番说辞。
不过让魏伯阳感到奇怪的是司马量并没有反对。
他同意燕长亭的要求而且答应长亭什么时候他想通了就什么时候叫自己父亲。在司马家族的族谱中永远会留下长亭的位子。当然在族谱之中长亭的名字也改变了一下叫做司马翎。
这个名字只有族中老人才知道对外一律称呼长亭为燕翎或者叫他做燕去来。
何解?
这也是魏伯阳的主意。长亭的名字太有名气若延续旧名字就算弘农司马位高权重也拦不住修道人上门骚扰。而燕去来这名字是长亭自己取得去来自由倒是别有一种深意。由于长亭早就过了取字的年龄司马量干脆把去来当作长亭的字这样的话说出去也是理直气壮。
就这样长亭在司马家算是落了脚。
对于长亭的出现司马家族内自然又有一番争论。
大致是两种意见一是要长亭改了姓氏否则不许归宗。这种意见的持有者以司马量现在的妻子为主而司马量的二儿子司马永则坚定的站在了母亲一边对长亭的归来颇有敌意。
另一派则是司马量为主族中主事的老人也大都站在他的一边。
长亭的归来会给司马家族带来什么好处?只从那络绎不绝的拜访人流就可以看出。更何况长亭身后还有一个代表着会稽门阀的魏翱开玩笑以魏翱的身份地位司马家族还不敢得罪。
再者说燕离、丹阳子一看就是得道的高人。
据燕离说长亭身后还有三大势力支持其交友之广阔连魏翱都比之不上。
这倒不是燕离为长亭夸奖想一想长亭的身份想一想当年龙神共工号令天下精怪的庞大号召力谁敢说如果长亭身份泄露天底下的精怪修道者不蜂拥而来?别的不说兰陵狐狸绝不会袖手旁观。
这不仅让司马族中的老人更坚定的站在了司马量的一边。
得修道人支持胜过得千军万马。
人世间的兵马再强大又怎能比得上修道人的力量。想想汉高祖刘邦之所以能得天下其背后一样有修道人支持。当年斩白蛇的说法决不是一句空谈虽然说后来支持刘邦的修道人不再出现可一样延续了汉家四百年江山。甚至连那纂夺江山的王莽也只做了十几年皇帝。
自有汉以来天下人向道。
特别是文帝刘恒更是把道学推广到了极致。
这也使得东汉时期的仙门道派呈现出百家争鸣的景象天师道、上清宫固然号称天下第一宗可是说起来每家豪门背后不都有修道人在撑腰吗?否则又那里会得那句‘翩翩终南鹤只飞帝王家’的说法。想一想如今各地豪门望族之中恐怕只有司马家没有这等背景。
这样一来司马家族内部自然少不得争论。
可就在双方争论不休的时候时任颖州太守正征战西北地区的司马隽也就是司马量的长子突然来了一封信。原来族中的争论已经传到了司马隽的耳中他在信中说定要留住长亭。原因无它留住长亭则留住了司马家族的希望此等大事非妇孺小儿可以决定。
司马隽如今正是司马家族最有权势的人物。他这一封信也立刻平息了家族内的种种争论。
不过司马太夫人表面上虽然不说什么可是心里面还是有些暗自妒忌并指使她的亲生儿子司马永不断向长亭为难。几次长亭都想要火因为这家伙本事没有那双色眼却整天盯着燕离和丹阳子打转不仅是他不开心甚至连魏伯阳也多少感到了一丝愤怒的情绪。
好在司马量及早现怒斥司马永让他有所收敛。
可长亭在弘农住的并不开心虽然司马量待他胜过所有人长亭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外人。
这一日长亭百无聊赖终于忍不住走进了司马量的房间。
“去来有事请找我?”
司马量看见长亭主动来找他顿时大喜过望。
长亭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莫非是那个混帐东西又去骚扰你和离儿?若真是这样我这就把他赶去你大哥那里。”
长亭连忙摇头“不是你误会了!”
他月兑口就想要喊出父亲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在内心中长亭早就原谅了司马量。可四十年来他从没有喊别人做阿爸这两个神圣字又怎会轻易月兑口呢?
司马量露出失落之色但是却明白长亭的心中想法。
“去来那你又是为了何事要走?”
“您知道修道人喜欢清静喜欢游历四方多些见识和磨练。弘农虽然繁华衣食无忧可对于修道人而言这绝不是一个好的修行场所。我昨天和魏大哥也商量了他也这么认为。”
虽然魏伯阳和司马量是好友可是真论起辈分恐怕天底下的修道人没几个能高过长亭。
所以长亭还是称呼魏伯阳做大哥司马量开始反对可见魏伯阳不反对也就干脆各论各的。
“去来你的意思是想要清静?”
长亭点点头“来这里快两个月了我非但没有感到有所进步反而觉得退步了不少。您也知道这整日里人来人往有的人我又不好驳了您的面子拒绝不见。这样一来让我无法静心修行这俗事缠身对修行没有好处。所以我们都商量过了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
“不行——”
司马量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否决了长亭的意见。
“去来如果真的觉得在这里烦躁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清静的去处……长亭不管你心里怎么想都是阿爸的骨肉。阿爸知道对不起你娘可是你总要给阿爸一个机会当作是补偿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长亭知道司马量误会了连忙摆手就想解释。
司马量心道:看来我这儿子还是愿意承认我的。只是脸皮薄不知道如何开口罢了。只要他留下来我父子总有一天能和好。燕子你可知道我多想听长亭叫我一声阿爸。那样的话我死都心满意足。
他慈祥一笑说:“去来我知道你是为了修道。这样吧咱们老家还有一处宅子自从咱们搬来这里以后就很少有人回去。你大哥忙于公务你二哥……不说也罢。老宅子没人照看渐渐的有些荒芜。那里环境很清静只是少了人去打理。若你愿意就当作帮我好了。”
长亭无法拒绝司马量这番好意只得点点头答应。
“那我告辞了!”
“晚上我为你设宴送行司马家的小公子离开总要让一些人知道。否则你们走了我可就要被扰了。”
“一切由……您安排!”
长亭说着看司马量满头的华突然心生悲戚。他从龙胆壶中去了一个火红色的羊脂玉瓶放在了司马量的桌案上。这羊脂玉瓶原本是给火精昧离用来容身的场所如今昧离不在玉瓶也就没了用处变成长亭盛放丹药的器皿。
“这里面是老爹练出来的回生丹可以提精养气有返老还童的妙用。您每天服食一粒一会儿我再让小妹给您送来一套吐纳攻法您只要坚持修炼对您的好处绝对是非常大的。”
长亭说完也不等司马量回答转身就匆匆离开了房间。
看着长亭的背影司马量露出欣慰的笑容。谁说这小儿子不懂事他这是面冷心热体贴的很呢!
至少那次子司马永就不会考虑这些!
司马量拿起羊脂玉瓶在手中把玩不知不觉中长亭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甚至过了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