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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謎霧鐘山 第二十九章 楊府客卿(上)

大新聞——

雄立弘農數百年之久的司馬家族族長司馬量自幼隨當朝名士魏翱修道的幼子燕去來回家了!

弘農大街小巷都在談論這件事。

也不知道是誰嘴快只在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知道司馬家族來了二代的幼子回家歸宗認祖。

一時間弘農大小官員踏破了司馬家的門檻一個個前來道賀。這些人當中有的是真心前來道喜有的卻是別有用心前來打听消息。自東漢初年以來楊家就壓了司馬家族一頭。多年來人才輩出的楊家佔據了朝廷的高位自然也會有一大批歸附者為他楊家鞍前馬後效力。

燕去來是什麼人?

實際上並沒有太多人關心。很多人在意的是魏翱那兩個字還有魏翱身後所代表的揚州門閥。

如果依照這傳言所說燕去來和魏翱是同門師兄弟那是不是也說明了揚州門閥和司馬家族早在四十年前就已經達成了協議?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弘農的局勢一下子就被打破。

沒有人去關心司馬量的兒子為什麼姓燕也沒有人關心燕去來究竟有何等修行。

所有登門拜訪的人大都是沖著魏翱的面子想要探听一下口風。不過讓他們失望的卻是魏翱並沒有出來和他們相見甚至連司馬量的兒子燕去來也沒有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燕去來何許人也?

其實不必多說諸君也自然明白。

燕去來正是燕長亭。

那日長亭向魏伯陽提出了三個要求魏伯陽回到客棧之後向司馬量說了一番。原本他認為司馬量就算再大度也不會答應長亭的要求特別是第三個要求。為此魏伯陽還準備了一番說辭。

不過讓魏伯陽感到奇怪的是司馬量並沒有反對。

他同意燕長亭的要求而且答應長亭什麼時候他想通了就什麼時候叫自己父親。在司馬家族的族譜中永遠會留下長亭的位子。當然在族譜之中長亭的名字也改變了一下叫做司馬翎。

這個名字只有族中老人才知道對外一律稱呼長亭為燕翎或者叫他做燕去來。

何解?

這也是魏伯陽的主意。長亭的名字太有名氣若延續舊名字就算弘農司馬位高權重也攔不住修道人上門騷擾。而燕去來這名字是長亭自己取得去來自由倒是別有一種深意。由于長亭早就過了取字的年齡司馬量干脆把去來當作長亭的字這樣的話說出去也是理直氣壯。

就這樣長亭在司馬家算是落了腳。

對于長亭的出現司馬家族內自然又有一番爭論。

大致是兩種意見一是要長亭改了姓氏否則不許歸宗。這種意見的持有者以司馬量現在的妻子為主而司馬量的二兒子司馬永則堅定的站在了母親一邊對長亭的歸來頗有敵意。

另一派則是司馬量為主族中主事的老人也大都站在他的一邊。

長亭的歸來會給司馬家族帶來什麼好處?只從那絡繹不絕的拜訪人流就可以看出。更何況長亭身後還有一個代表著會稽門閥的魏翱開玩笑以魏翱的身份地位司馬家族還不敢得罪。

再者說燕離、丹陽子一看就是得道的高人。

據燕離說長亭身後還有三大勢力支持其交友之廣闊連魏翱都比之不上。

這倒不是燕離為長亭夸獎想一想長亭的身份想一想當年龍神共工號令天下精怪的龐大號召力誰敢說如果長亭身份泄露天底下的精怪修道者不蜂擁而來?別的不說蘭陵狐狸絕不會袖手旁觀。

這不僅讓司馬族中的老人更堅定的站在了司馬量的一邊。

得修道人支持勝過得千軍萬馬。

人世間的兵馬再強大又怎能比得上修道人的力量。想想漢高祖劉邦之所以能得天下其背後一樣有修道人支持。當年斬白蛇的說法決不是一句空談雖然說後來支持劉邦的修道人不再出現可一樣延續了漢家四百年江山。甚至連那纂奪江山的王莽也只做了十幾年皇帝。

自有漢以來天下人向道。

特別是文帝劉恆更是把道學推廣到了極致。

這也使得東漢時期的仙門道派呈現出百家爭鳴的景象天師道、上清宮固然號稱天下第一宗可是說起來每家豪門背後不都有修道人在撐腰嗎?否則又那里會得那句‘翩翩終南鶴只飛帝王家’的說法。想一想如今各地豪門望族之中恐怕只有司馬家沒有這等背景。

這樣一來司馬家族內部自然少不得爭論。

可就在雙方爭論不休的時候時任穎州太守正征戰西北地區的司馬雋也就是司馬量的長子突然來了一封信。原來族中的爭論已經傳到了司馬雋的耳中他在信中說定要留住長亭。原因無它留住長亭則留住了司馬家族的希望此等大事非婦孺小兒可以決定。

司馬雋如今正是司馬家族最有權勢的人物。他這一封信也立刻平息了家族內的種種爭論。

不過司馬太夫人表面上雖然不說什麼可是心里面還是有些暗自妒忌並指使她的親生兒子司馬永不斷向長亭為難。幾次長亭都想要火因為這家伙本事沒有那雙色眼卻整天盯著燕離和丹陽子打轉不僅是他不開心甚至連魏伯陽也多少感到了一絲憤怒的情緒。

好在司馬量及早現怒斥司馬永讓他有所收斂。

可長亭在弘農住的並不開心雖然司馬量待他勝過所有人長亭還是覺得自己是個外人。

這一日長亭百無聊賴終于忍不住走進了司馬量的房間。

「去來有事請找我?」

司馬量看見長亭主動來找他頓時大喜過望。

長亭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我想離開這里。」

「為什麼?莫非是那個混帳東西又去騷擾你和離兒?若真是這樣我這就把他趕去你大哥那里。」

長亭連忙搖頭「不是你誤會了!」

他月兌口就想要喊出父親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是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在內心中長亭早就原諒了司馬量。可四十年來他從沒有喊別人做阿爸這兩個神聖字又怎會輕易月兌口呢?

司馬量露出失落之色但是卻明白長亭的心中想法。

「去來那你又是為了何事要走?」

「您知道修道人喜歡清靜喜歡游歷四方多些見識和磨練。弘農雖然繁華衣食無憂可對于修道人而言這絕不是一個好的修行場所。我昨天和魏大哥也商量了他也這麼認為。」

雖然魏伯陽和司馬量是好友可是真論起輩分恐怕天底下的修道人沒幾個能高過長亭。

所以長亭還是稱呼魏伯陽做大哥司馬量開始反對可見魏伯陽不反對也就干脆各論各的。

「去來你的意思是想要清靜?」

長亭點點頭「來這里快兩個月了我非但沒有感到有所進步反而覺得退步了不少。您也知道這整日里人來人往有的人我又不好駁了您的面子拒絕不見。這樣一來讓我無法靜心修行這俗事纏身對修行沒有好處。所以我們都商量過了打算明天就離開這里。」

「不行——」

司馬量考慮都沒有考慮直接否決了長亭的意見。

「去來如果真的覺得在這里煩躁的話我倒是有一個清靜的去處……長亭不管你心里怎麼想都是阿爸的骨肉。阿爸知道對不起你娘可是你總要給阿爸一個機會當作是補償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

長亭知道司馬量誤會了連忙擺手就想解釋。

司馬量心道︰看來我這兒子還是願意承認我的。只是臉皮薄不知道如何開口罷了。只要他留下來我父子總有一天能和好。燕子你可知道我多想听長亭叫我一聲阿爸。那樣的話我死都心滿意足。

他慈祥一笑說︰「去來我知道你是為了修道。這樣吧咱們老家還有一處宅子自從咱們搬來這里以後就很少有人回去。你大哥忙于公務你二哥……不說也罷。老宅子沒人照看漸漸的有些荒蕪。那里環境很清靜只是少了人去打理。若你願意就當作幫我好了。」

長亭無法拒絕司馬量這番好意只得點點頭答應。

「那我告辭了!」

「晚上我為你設宴送行司馬家的小公子離開總要讓一些人知道。否則你們走了我可就要被擾了。」

「一切由……您安排!」

長亭說著看司馬量滿頭的華突然心生悲戚。他從龍膽壺中去了一個火紅色的羊脂玉瓶放在了司馬量的桌案上。這羊脂玉瓶原本是給火精昧離用來容身的場所如今昧離不在玉瓶也就沒了用處變成長亭盛放丹藥的器皿。

「這里面是老爹練出來的回生丹可以提精養氣有返老還童的妙用。您每天服食一粒一會兒我再讓小妹給您送來一套吐納攻法您只要堅持修煉對您的好處絕對是非常大的。」

長亭說完也不等司馬量回答轉身就匆匆離開了房間。

看著長亭的背影司馬量露出欣慰的笑容。誰說這小兒子不懂事他這是面冷心熱體貼的很呢!

至少那次子司馬永就不會考慮這些!

司馬量拿起羊脂玉瓶在手中把玩不知不覺中長亭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甚至過了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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