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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局势已定,浓须汉子侧头对一人道:“你到前边去看看,郑黑他们怎还没搞定?叫他们抓住了那老板马上带到这里来!”

一人应命而去,唐琴急道:“快放开我,不许你们抓我爹爹。”

浓须汉子抬头看了看天,此时已是黄昏,天色已有些灰暗,他禁不住嘴角挂笑,暗想:“刘帮主今晚就要到本寨来视察,就是为了趁青蛇帮帮主刚死,正群蛇无首之际,部署对付他们的事宜。我现在抓到了这小儿帮主,可说是立了一件大功,刘帮主定然会对我另眼相看,今后我在帮中的地位,也就可以大大提升了。”想到得意处,忍不住喜形于色。他又看了楚风两眼道:“搜搜这小子的身,把青蛇帮的信玉给我找出来。”

那些人七手八脚地在楚风身上乱模一阵,将那块薄玉搜了出来,交到浓须汉子手上。楚风见凌云那块玉石被他们拿去,心中气恼,不由大声骂道:“臭蝎子,快把那玉还我!你们这些卑鄙小人,迟早会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的。老子虎落平阳遭犬欺,竟然落到了你们这群恶狗手上。不对,你们哪会是狗?你们根本就连狗都不如!”

那些人见楚风骂得恶毒,尽皆恼怒,纷纷喝止,有几人抡起拳头便向他身上招呼。一顿拳打脚踢,直打得他口角溢血,浑身没一处不疼痛难当。他心想:“左右都是一死,老子可不能丢脸求饶,索性就骂个痛快,解解心中恶气,倒也死得光彩了。”

想到这儿,他不但不停止,反而越骂越厉害,那伙人纷纷拥来,拳头雨点般落下,直打得他眼冒金星,几欲晕去。唐琴见楚风挨打,心中甚是害怕,哭道:“你们……你们别打了……别再打了,他会被你们打死的,求求你们别打了……呜呜……”

浓须汉子喝止道:“好了,都住手吧,这小子的命还得留着,等刘帮主来了再处置。”听到这话,那些人方才罢了手。

此时的楚风,已疼得差点儿晕了过去,他死死咬住牙根,好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疼痛的感觉稍减,但又觉小月复处一股凉意正慢慢上涌,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都说人在死的时候身体会变得冰凉,难道我也要死了?我……”

正在此时,唐琴突然“啊”地尖叫了一声,楚风一惊,忙转头望去,看到正有一胖一瘦两个汉子围在她之前,脸上表情猥亵,而唐琴则是十分惊惧。只见那胖子伸手在唐琴脸上拧了一把,邪笑道:“哟,这雏还挺滑的嘛,哈哈哈。”

唐琴颤声道:“你……你们想干什么啊?”

那瘦子笑道:“小美人儿,你想要干什么,我们就帮你干什么,你想要做点儿什么,我们也自然会帮着你做什么,有咱兄弟俩服侍你,包管会让你爽上天去,嘿嘿嘿……”

他的语言轻挑,听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楚风登时怒不可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火腾地一下窜了上来,但忽然又觉体内寒意暴盛,直逼入脑髓。楚风打了个寒颤,一种异样的感觉慢慢进入了他的脑中。

那瘦子抽出一把青钢剑,贴在唐琴脸上擦来擦去,口中不住地“桀桀”怪笑,唐琴小脸吓得惨白,身上不住瑟瑟发抖。突然,那瘦子一回剑,猛地一下向唐琴刺来。唐琴一颤,赶紧闭上了眼,同时那柄剑的剑尖已插入了她的衣衫里,那瘦子的剑法倒也不错,这一剑并没有真正刺进唐琴体内,但她却已禁不住哭了起来。

那瘦子笑道:“小姑娘,你别怕,睁眼看看吧,我们疼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杀你呢?嘿嘿嘿……”接着他提剑一挑,“嘶啦”一声,唐琴肩头衣衫连同袖子都已被撕破,露出了光洁的手臂和肩头大片雪白的肌肤。

唐琴惊呼出声,睁眼看了看,羞得满脸通红,又急忙闭上了眼,但泪水却从眼中滚滚涌出。那瘦子一阵怪笑,伸手便去模她的肩头,那胖子抬起她的下巴,笑道:“平时看那老板五大三粗,一脸的蛮样,想不到生个女儿竟能长成这样,嘿嘿,可真是有意思啊。”

楚风心头狂怒,寒意登时充斥了全身,他大喝一声,竟将捆住自己的麻绳给绷断了!紧接着又一个箭步窜出,冲到那瘦子身前,一把夺过他的青钢剑,飞起一脚,将他远远地踢了出去。那胖子一惊,抽出大刀便向楚风头上招呼。

楚风觉得时间似乎一下子慢了下来,让他能够看清那胖子的每一个动作,但事实却又并非这样,他也能清楚地意识到,那把刀的确是在已极快的速度向自己头顶劈来。只是这极短的时间,对楚风来说,却似乎变得很长,他不仅能看清周围的一切,也听清了周围的一切,似乎一切事物的动静,都已纳入了他的掌控。

楚风心里惊异,不知自己怎的拥有了这等超人的能力。其实他所拥有的,正是习武之人所追求的,所谓“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只是他没有武学基础,能发挥出的仅只不到一成而已。“世间万物,皆有其形;似真似幻,亦可随心。其急如风,其徐如林;不动如山,如水轻灵。人畜其形,皆出于此;万象归宗,尽在我心。”

楚风看见那胖子慢慢转身,刀势缓缓落下,他不用正眼去瞧,便知那一刀当中,漏洞百出,刀锋并非直线落下,手腕轻颤,用力不匀。楚风一剑刺向那胖子手臂,直指他手臂上贯注了劲力的筋脉。他并非事先知道那胖子的用力点,但现在那胖子手臂上每一根肌肉最轻微的颤动,都已逃不过他的眼睛。“当”地一声,那胖子大刀落地,手臂上鲜血直冒,他连声惨呼,向后急退,楚风哪给他活命的机会,一剑送出,结果了他的性命。

其余众人见楚风突然挣月兑了束缚,又在转瞬之间连杀己方两人,无不惊骇万分。浓须汉子本在一块大石上坐着,只等郑嘿那边将唐伯轩抓来就算大功告成,忽听得有人惨呼,回头一看,也不禁倒抽了口凉气。但他毕竟老练,大声喝道:“这小子好像会点武功,他假意被咱们抓住,又用暗刃割开了绳索,大家别留活口了,一起上,乱刀把他砍了!”

他一句话,便将下属的士气提振起来,端的十分厉害。那伙人都纷纷抽出兵刃,慢慢向楚风逼近过来。

楚风只觉体内凉意越来越盛,似乎马上就要暴体而出,整个人十分难受。但他这时也隐隐感到,自己突然这么厉害,似乎就是靠了这股凉气的帮忙。他眼耳齐用,看清了对方每一把大刀、每一柄利剑和每一种其它兵器上的锋芒,也看清了这十几把兵刃的移动方向。他听到众人的脚踏在草地上的声音,踏在泥水里的声音,分辩出每一个人的方位,他甚至已感觉到,左侧斜后方有一人正悄悄向自己模来。他身不转向,目不斜视,一剑回刺,准准地插进了那人的心窝。那人一声不吭,就此倒地身毙。

其余众人见此情景,无不瞪大了双眼,唐琴一开始也是十分惊讶,但很快就变得不胜欢喜,激动地道:“帮主哥哥,你……你果然很厉害啊,怎么刚才却又……却又……”她眼中兀自闪着晶莹的泪光,说到这儿,想起自己刚才曾受那两人欺侮,脸上一红,不再说下去了。

“哈,哈哈,哇哈哈哈哈……”楚风从未习过武,现在却一连打死了对方三人,就像一只小老鼠咬死了三只大猫一样,禁不住一阵大笑,随即又故作平静地道:“琴儿,我说过了我武功很高的嘛,这还会有假?刚才我不过是故意示弱,已便现在攻其不备,好杀他们个错手不及,他们果然上当了,哈哈哈,这就叫兵不厌诈啊。不过说实在的,我也是太过小心了点儿,以我的武功,对付这十几只小毛虫,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早知他们这么不顶用,我就没必要施展我的聪明才智了嘛。你等着,待我把他们料理了,马上就来给你松绑,哈哈哈哈……”

楚风一朝得意,便不将那十几人放在眼里,那些人见楚风如此狂放,兵刃纷纷招呼过来。他毕竟没习过武,单凭着灵活的身手与超人的洞察力,与十几人周旋,打得难解难分。

那些人都只接得楚风一招,兵刃相交,就会觉得手臂瞬间变得僵冷,不由得人人都十分惊惧,幸好十几人轮翻攻上,待得楚风的剑再次击来时,已是十几招以后,缓得这么一会儿,手臂便又能活动自如了。既便如此,他们仍是战战兢兢,而浓须汉子在旁观战,也是神色凝重。他不明白楚风为何实力突然大进,仔细观察,见他对身前身后来袭的兵刃都能先一步躲开或用剑挡住,隐隐含有高手风范。但却又没有一点武技和招式可言,似是对攻来各人的武功都了如指掌,自己却纯然是在乱打,显不出精妙的剑招,虽使己方多人受伤,却无一致命,且大都是无足轻重的皮外伤。

又过得许久,他的嘴角再次挂上了笑容,心道:“这小子空具一身内力,着实有些骇人,也不知是怎么练出来的,但却不能善加利用,是以并不足为惧。”想到这儿,他将双锤一碰,便也冲了上来。

楚风心道不好,若单是这十几人,伤不了自己,却已有多人受伤,久战之后自己定能取胜。但那浓须汉子既是他们的头,定然蜚泛泛之辈,这一来,形势便会对己不利。想到此,他手上加力,剑锋上逐渐现出了点点蓝色光芒,在此时已然昏黑的天色下,显得诡怪异常。

他一剑猛砍,全无用剑之道,一人提刀接住,却听”梆“地一声脆响,那人两只手腕竟同时折断飞出,整个人僵在当场,断腕处血液竟已凝住不出。

见此异状,余人纷纷惊呼:“鬼呀!”“我的妈呀!”“这家伙不是人,大家快逃命啊!”

楚风一时也呆住了,他看着剑尖上的光芒,心想:“这剑好厉害,看来定是把宝剑了,嘿嘿,老子今天因祸得福,倒也算不亏了。”他却没有想到,以那瘦子的身份,怎可能拥有如斯神威的兵器?即使有,也早该被浓须汉子或更上一级的头头拿去了。

浓须汉子心中惊惧,知楚风的功力实已高出了自己许多,自己就这么冲上去和他撕捍,虽说在招式上有绝对优势,万一一个不小心被他击到,却也是十分的凶险。但想到他是青蛇帮的帮主,自己若能将之击毙或擒住,必然是大功一件,自己入帮二十余年,也才混到一个小小的头领,若不趁此时建立功业,今后要想再往上爬,可就没什么希望了。

在利益的驱使下,浓须汉子挺锤冲了上来,同时喝道:“你们哪个敢逃!刘帮主今晚就会来本寨视察,谁要是不出力,让这小子跑了,我看你们哪一个吃罪得起?”说话间身形一晃,左锤直取楚风斜下。

楚风见他来势汹汹,也不敢硬接,一侧身闪开,挥剑向他颈上横砍。浓须汉子头一斜闪开,铜锤顺势下沉,砸向楚风膝盖,其势迅猛,楚风虽能清楚的感觉到,却已不及收剑回挡,只得猛力向后一跃,险险地避了开去。他“蹬、蹬、蹬”连退了好几步方才站定,心想这大胡子是他们的头头,身手果然了得,手心不由得渗出了汗水。

其实浓须汉子也是兵行险招,为的是能在一开始就以气势压制住楚风,要知道双方对决,关键是看气势,若能在气势上占得上风,往往就能将比自己厉害的对手击败。楚风若是会几下剑招,当浓须汉子闪开他横扫的一剑时,当下就可圈转剑刃向下,以攻制攻,不但能化解掉浓须汉子击向下盘的一锤,而且还很可能削下他一条臂膀。

浓须汉子试出楚风果是一点武功也不会,不由冷笑一声,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一套二珠戏龙锤法展开,双锤化作两道黄影,如流星、如狂龙,在身周不住盘环飞绕,忽地挟带劲风,直向楚风逼来。楚风听声辨位,避开来势,同时长剑上挑,“铮”地一声,隔住了双锤。

两人身形一震,均感手臂发麻,浓须汉子更是觉到一股寒意透体而入,指节僵冷,一惊之下,双锤差点拿捏不住。楚风却因站姿不对,下盘轻浮,一跤坐到了地上。浓须汉子必竟老练,不待手臂回转,飞起一脚,“砰”地一声响,结结实实踢在楚风腰上,将他远远摔了出去,直落到数丈开外。

唐琴惊呼一声,心中“咚、咚”地乱跳,见楚风缓缓爬起,嘴角流着一条血渍,显然已受了内伤。浓须汉子笑道:“臭小子,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到本帮地盘上来放肆!”言下之意,自是说楚风远不是他的对手。

楚风伸手插去血渍,见那帮人又慢慢围了上来,心想:“老子连一个大胡子也对付不了,再加上这许多人,又怎敌得过?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三十六计跑为上,我若能把他们引到山上去,凭着我山林生活的经验,就有可能个个击破,或是甩开他们了。”

想到这儿,便欲夺路而逃,回头向唐琴望了一眼,心道:“小丫头,我若得不死,到时再回来救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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