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猴,今天你要陪我去打鸟。”
东晓竣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的袍子,衣裳上绣着五彩的鸟雀,团团锦簇,五彩缤纷,得意洋洋的甩着手里的小鞭子,笑着上下打量着我。
搞什么啊,刚遇到个哥哥现在又碰到弟弟
我皱了皱眉头,摇头说道:“我的小皇子,我可不像您这么悠闲,我进宫来是来学礼仪的,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如果你闲的慌,可以去找宫里的侍卫啊,宫女啊,公公啊,大家都会陪你的。”
撂下话,我便跟着箬思转身朝女伶院的方向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去,这么好的天气,我多么的希望去郊游放松啊,就算是打鸟,这听上去就变态的事情我也愿意去瞧瞧看。可是,现在,明明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从我眼前消逝,被动的拒绝这么大的吸引。
东晓竣看到我要走,连忙跑到我面前,张开双臂拦在前面,急忙说道:“我才不找他们呢,有他们在,我一定玩不了。”
敢情这小子是因为没人陪他玩才来找我的,我还以为他怕我无聊呢。
“我的小皇子,我也万分的想和你一起去玩,可是呢,我今天真的不行,我今天必须去女伶院,你就找你的其他兄弟姐妹们一起玩吧。”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陪我玩,不然,本殿下叫皇兄……”
“谁理你的皇兄,你的皇兄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还是找你的皇兄陪你去玩吧,我要去女伶院,女伶院啊”
在箬思的陪同下,我径直去了女伶院,发现最晚到的又是我,其他姑娘都端正规矩地坐在了书桌后,就连纳兰娜措亦是端正的坐在书桌后拨弄着她的古琴。
见我到来,她们皆充满敌意地冷盯着我,我很明白她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段时间,我这匹黑马的确受到了不应该有的关注。
“苓蕴,快过来。”我正在寻找可以座的地方,馨然语带关怀的声音在我耳侧想起,为我解了这尴尬的场面。
我莞尔一笑,徐徐走过去,看他们一个个自己练习演奏。
我看了眼指导我们的师傅,他的年纪已经有五十左右,两鬓微白,眼角有着明显的皱纹,白皙的皮肤上透露着沧桑肃寂,锐利精细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一切。
他也没有对我的迟到非议,而是开口道:“今日天清气朗,若有人抚琴一曲便是锦上添花,听闻纳兰府千金与鄢将军府上都擅琴艺,不知两位小姐,是否能弹奏一曲。”
这话一出,我便是咂舌了,这里这么直接的啊,这不是赤luo果的PK吗?在女成礼前就都把底牌给亮出来吗?还是说现在就是在考察阶段?
因为左相家为尊,不一会,纳兰娜措便调弦奏曲,琴音醇和,若九霄环佩之声,正正是取屈原《离骚》中“纫秋兰以为佩”为曲意的《佩兰》。
只听得一声婉转悠扬的歌声传出:“兰生空谷,无人自芳;苟非幽人,谁与相将。”
我听到这不仅想起了那句话“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我听着这曲子,寻思着,她此曲的意思。
这的确是高招,这曲子一出,如果说她弹奏的不怎样,那就是非她知音,不懂琴音,也就只余下一个空谷幽兰的好名。
我看了一眼鄢语柔,她却是很镇定,好像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用什么来应对。
一曲弹毕,众人皆是拜倒震惊,可是鄢语柔的表情却是极为平淡,只是自琴旁一坐,宁神静心,叮咚一声勾起琴弦,想象秋日坐海轮见到大海的那一刻。高旷空澈,蔚蓝海水平滑如蓝色丝缎,眼前唯有海之辽阔,海之胸怀。
我看着她指下勾抹滑勒,似流水激流飞泻,滴露轩昂;像高山巍峨高壮,接天遏云;胸中自有千壑万象,若不是亲眼看到,会以为出自男子之手,而非一个十五岁的女子。
果然有大将之女的风范。
在座诸人没有料到鄢语柔会弹奏如此宽广的一曲,就连那老头也是微微点了点头。“两位千金不相伯仲,才艺过人,老朽真是有幸之至。”
“太傅大人过谦了。”
那老头是太傅?一个太傅来交这些千金小姐?这也太大材小用了吧,还是说这里女性地位真的这么大,民风真的那么纯朴?
纳兰娜措的脸上显现着点点幸福的弧度,可是鄢语柔明显的受宠不惊,只是回道:“太傅大人过奖了,微末技艺,献丑罢了。”
我听着他们那么文绉绉的对话,便没有了任何的兴趣,这一套,我平时最不吃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太傅才开始换了个主题,朝着我们这群千金小姐笑道,“这几日多为练字,不如今日就来对对联如何?”
各位小姐哪会说不啊,而我也是开心的不用练字,我可是最怕闻墨汁味了,闻多了就会吐的,我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看笑话。
“那么第一个对子为新月如弓,残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
“朝霞似锦,晚霞似锦,东川锦,西川锦。”就在我复述那个对联之时,身旁的馨然已经将她的对子念了出来,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我更是佩服的朝她竖起了大拇指,这可是我的朋友,这么厉害,我能不高兴吗。
馨然看着我,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欣喜之色。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你可是第一个回答出对子的人啊。”
“你不知道,有些声名所累的事情逼得我必须要先回答出对子。”
“为什么啊?”我对于她的这句话甚是不解,声名所累,难道馨然是什么大名人吗?可是之前并没有听说过啊?
“嘘,这日后在和你说。”馨然截住了我的话,换了个话题,细声细语的说:“听说昨夜皇宫里被盗了几件珍品。”
我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这消息怎么传的那么快。
我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
“我本就睡眠清浅,夜间还听到了侍卫的动静,各个宫里的侍卫也发生了调动。”馨然压低了声音,看了眼周围,发现每个人都专注的在猜太傅的对子,便凑近了她身边。“可为何我蠡园却没有任何动静?”
“蠡园?谁敢打蠡园的主意,你以为没动静吗?那可是最危险的地方,哪个刺客去了那,岂不是自寻死路。”馨然一脸坏笑,在我耳边轻声低语道。
我一惊,自寻死路,难道那个刺客已经死了?可是,他不是好好的进了我的房间吗?难道出去的时候就被杀了?
我的脑袋里顿时充满问号,可却不敢问。可又忍受不了肚子惶恐的心,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声“你可知道偷了什么?”
“这我也不知,不过看着侍卫的数量,和聚集的方位来看,想必也是挺重要的,像是……”听到周边突然的一股躁动,馨然的话就那样收声截止。
我看着各位千金小姐都在赞扬纳兰娜措的聪颖,一时之间,好不热闹,太傅也在这祥和的氛围下宣布今天的课就此解散,能够和这些小姐们离得远远地,是我最大的心愿,刚听太傅说完,我就迫不及待拉着馨然离开了女伶院
等看到四周无人,我才继续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嘘。”她和我挤了个眼神,才靠近我耳边低语一声“你难道不知道净林苑是纯元皇后的居所吗?”。
我还要继续追问,馨然便补了一句这里人多口杂,容易滋生是非,还是去你房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