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我们的爱早就超出了爱情与亲情
跪在地上的杨芙烟,在这一刻都还没有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冷晋宸对我身后的听兰说:“把这些都给我撤了。默儿,随我上早朝去。”我噌的跳起来,跟在他身后,还回头对杨芙烟做了个鬼脸。冷晋宸突然回过头对杨芙烟说:“要做我晋南王府的人,就要懂我晋南王府的规矩,跟府里的管事好好学学,别耍你的小聪明。”说完,带着我就走了。
至于留在王府学规矩的杨芙烟,气的不停的在房里摔杯子。侍婢玉儿包扎好额头上的伤对杨芙烟说:“福晋,这个晋默郡主太可恶了,小小年纪就这么的刁蛮跋扈这规矩我们还学吗?王府的李管事在门口候着了。这往后的日子我们得怎么过啊”杨芙烟咬牙切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没出息,她才多大点,我不信我杨芙烟还斗不过一个孩子这规矩,学既然王爷让我们学,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学。等我模清了府里的底细,再来好好的跟这个晋默郡主较量”然后便带上玉儿去见了李管事。李管事是王府最老练的管事,一看这情形,很显然这王爷和郡主是想个这个新福晋一个下马威,日后也好消停点。于是,说道这王府里的规矩,在他老人家眼里,哪里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啊,还不都是冷晋宸规定王府里的人要如何的伺候好郡主,铭记住郡主的一些习惯,和爱好,一一的谨遵照办。这就是李管事交给杨芙烟王府全部的规矩。
那时杨芙烟客客气气的问道:“李管事,有劳您指点一下这王府的各个注意事项,芙烟初来乍到,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那李管事也跟着绕:“福晋有何不明之处,还请明示。小的定当效犬马之劳。”杨芙烟顿了顿说:“比方说今日早膳之事,芙烟也是一片好意,王爷为何发怒?芙烟不明。”那李管事轻声道:“福晋有所不知道,这王府里,王爷最宠的就是小郡主了。王爷发怒的原因并不是你做的不对,不好。而是你让小郡主不高兴了,这”李管事听了听,看向了旁边的玉儿,接着说:“这玉儿姑娘,今天说话,也惹了小郡主生气了,所以王爷就发怒了。”杨芙烟身边的玉儿本想不服气的回驳两句,让杨芙烟给拦住了,杨芙烟接着问:“那岂不是王爷的情绪都被这个晋默郡主给牵引着?她要是高兴了,王爷也就高兴,府里上下才有的高兴。她要是不高兴了,那王爷就得发怒,府里上下都没有好日子过?”李管事郑重的点点头说:“回福晋,正是这个理儿啊,王爷要是在外面有了什么不好的情绪,都还不敢在小郡主的面前表露出来,生怕影响了小郡主呢。哎呦,你说我们这下面的人啊,不也得每天想着法儿的哄着小郡主高兴啊。”说着,李管事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本子,一页一页的翻开,跟杨芙烟说:“福晋,您看啊,这些都是我们府里这位小郡主的兴趣爱好,生活习惯,看看啊,郡主早膳,喜红枣粥;早膳后,王爷上早朝,郡主随之。归来饮银耳莲子汤,哎呦,瞧瞧,这时辰快回来了,我得去厨房看看,这银耳莲子汤好了没,要是有什么差池,王爷又要不高兴了。”说着,跟火烧了似的跳了起来,把他手里的本子递给杨芙烟说:“福晋先自己看看,有不懂的再吩咐小的,小的先去了。”杨芙烟接过李管事手中的本子,心里那才叫是说不出的滋味儿。这李管事也真是牛,能一下子给整出这么一本子。果然不愧是晋南王府最厉害的管事了。
杨芙烟算是明白了,在这个晋南王府里,除了冷晋宸,就是那位晋默郡主的天下。怪不得那小妮子一幅有恃无恐的样子。杨芙烟学聪明了,不再明着来,因为在冷晋宸的心理,连说一句那个郡主的不是都不允许。
日子总算是有了一定的平静。但是杨芙烟始终都没有放弃过兴风作浪。了解了王府的“规矩”以后,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何来改变这些“规矩”。想要改变这些规矩,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加重自己在晋南王心中的位置。
一个女人想要加重自己在一个男人心中的位置,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那就只能给他,他想要又没有的东西。在这偌大的晋南王府,什么都有,却惟独没有女人。也就是说,晋南王没有女人。杨芙烟想,自己本来就已经嫁给了他。只要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女人,那她在王府的地位就指日可待了。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这让她很是头疼。
计划在心里盘算了很久。终于有一天可以实施了。
那天,是我父亲的忌日。每一次祭祀回来,冷晋宸都会独自一个人在书房里静坐一会儿,不允许任何人打扰。也包括我。父亲与他是结义兄弟,冷晋宸对父亲的死很痛心。我就坐在书房不远处的假山上,静静的等着他出来。这也是每次的习惯了。这时,杨芙烟端着一杯茶想走进书房,在进去前又看了看我,得意的说:“你最好不要走远,下面有好戏给你看。”我冷冷的一笑,是啊,当然是有好戏给我看。冷晋宸这个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你进去了,不正好给我看好戏吗?只是我那时太大意,没有留意到她身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她进去了,我就坐在假山上等着看她被冷晋宸轰出来的场景。一刻钟过去了,还不见她出来。我觉得太不对劲了,这不像是冷晋宸的作风。于是我走近书房想要看个究竟。但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看到那一幕。像一把刀一样捅进我心脏的那一幕他们在地上翻滚着,杨芙烟衣衫褴褛,冷晋宸一脸涨得通红。我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我转过身,不再看里面的画面,背靠着房柱,我哭了。我听到里面发出不堪入耳的声音,我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我起身逃走,但我却没能听到他叫着“默儿”的呼喊声。
我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同他在一起了,我感觉自己与他已经有了一道无法越狱的鸿沟。他已经不再完全属于我,那些属于我的日子,也会不复存在。将来,我们之间会多出一个杨芙烟。是谁说过:“不就是娶一个女人吗?就是娶十个八个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我依然是冷晋宸,你依然是我的君莫默”可是现在呢?现在,你依然是冷晋宸,我依然是君莫默。
我恨,我恨我这具十四岁的身体,为什么我不是十八岁为什么你不等我?
我毁了他给我绑的秋千,我撕了他给我做的风筝,我把家里能砸的全部都砸了,能摔的全都摔了。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这些破碎的声音,还是在他的意识里就只有那个女人在他身下的声音?府里上上下下几百号人看着我流着满脸的泪水,发着疯一个时辰过去了,我累了。我就躺在这些碎片上,这些属于我们的碎片上一动不动。仿佛过了一个天荒地老,我不知道自己已经满手都是血,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清醒过来的。当我看见他面色紧张的大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抱离那些割着我血肉的碎片。当我看见,杨芙烟紧跟在你身后,一脸娇羞与得意的样子。我抓住他的肩,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死死的咬着,我感觉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没有阻止我。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来发泄我心中的痛苦。我就这么用力的咬着,带着哭泣和哽咽。我觉得我自己也在颤抖。
不知道过来多久,我松开牙齿,他抱我在怀里,模着我的头。我们都一句话也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因为只有我们彼此懂彼此。他知道,我是理解他的,只是我痛苦,我难受。我知道,他是无奈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与心疼。我和他的爱,早就超出了简单的爱情和亲情。
收拾好了一切,王府又将焕然一新。他拉着我去集市上挑选我喜欢的东西,不管是锅碗瓢盆,还是布景花瓶。都是我喜欢的。买回来以后,我们又一起商量,这个花瓶要放在什么地方,那个屏风要摆在什么位置。王府上下都是一片喜气洋洋。
对于那天的事情,我和他都是很有默契的,绝口不提。
至于杨芙烟认为她那指日可待的地位,好像是落空了,自那以后,冷晋宸就没有正眼看过她。她又几次想要卖力讨好,也都徒劳无功。冷晋宸让她最后悔的一句话是:“你回你的房间去吧,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再碰你。”此事也就这么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