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惨了吧,生病的人,居然还敢在这里大吵大闹,活该!”护士小姐啐道,继而又把矛头指向秦汝娃,“你是他妻子吗?”
“是!”秦汝娃小声答道,似乎还怕她听不清楚,完了,还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做人妻子的,啊?你不知道病人不可以有消极情绪的吗?不能让他动怒吗?你就不能迁让一下他。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你要实行女权主义,可以,请你们回家玩,别带来医院!”
“我,我,我没有!是他要跟我吵的!”秦汝娃小声辨道,脸羞得通红。
“还敢说没有,全医院的人都听到你的声音了!”
秦汝娃被护士小姐训斥着,而此时的成奕扬,却扑在秦汝娃的身上偷笑呢。肩膀不停地在颤动,他自以为自己的戏演得很好。殊不知,女护士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把戏。
她伸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成奕扬的头,说,“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笑。有什么好笑的,看到我在教训你妻子,你很开心是不是,啊?你有没有一点责任心啊,啊?你还好意思笑?”
成奕扬模了模被打痛了的头,很无辜地看着护士,嘴唇动了动,却不敢吱一声。自己只是觉得这个护士有点好笑,忍不住笑了一下,却遭此毒手,他心里是倍感委屈。可谁叫人是护士呢,护士就是天使,心灵再纯洁,精神再高尚,人品再美好,人长得再帅,敢说一句对护士不敬的话,哪怕是不怀好意的眼神,都可以打入恶魔行列。
原本秦汝娃看到他被打,还是挺同情的,不过看着他傻傻的样子,秦汝娃直在心里发笑,心里憋得难受,她就低下头,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可护士还是挖到了她的心思。
“你又在笑什么?”护士小姐指着秦汝娃,厉声问道。
听到问话,秦汝娃马上抬起头,严肃地回答说,“我没有,护士小姐!”
“还说没有,我看你脸都憋得扭曲了,还敢说没有!”
“啊?有吗?”秦汝娃惊讶地问道,她真不知道就这样憋一下也能憋扭曲。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转向成奕扬,天真地问道,“我的脸,真的有变形吗?”
成奕扬笑而不语。
“我警告你们啊!”护士小姐正颜厉色道,“倘若我还听到你们两个在这里叽叽喳喳,扰乱秩序的话,我就把你们从里赶出去,你们要是有那能耐,你们就回家打点滴去!”说完护士小姐就踩着轻盈的步伐,迅速消失在了转角处。
“不是说,护士都很温柔的吗?怎么这个护士这么凶呀?”秦汝娃问,眼睛盯着护士小姐远去的方向,似乎在怀疑刚刚那位护士的身份不是真的。
“我还听说女老师都很体贴人,很会照顾人哩,你是吗?”成奕扬笑道。
秦汝娃白了他一眼,把头一扬,说,“那当然,不过,这还得看人。你?”秦汝娃撇嘴,摇了摇头,“每次关心你,体贴你,照顾你,我都觉得自己在做违背良心的事!”
“我有那么可恶吗?”成奕扬大叫道,完了,又朝四周望了望,就怕自己这一叫又会把那护士给再次招来。好在,除了对面的那个男人对他有意见,其他人都人都仿佛没有听见,还在做着自己的事。
“有啊!”秦汝娃压低声音,一脸夸张地说道,“原来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恶呀?”
“有多可恶?”
“来,我数给你听!”说着秦汝娃扳起手指,像模像样地在那数了起来,“第一,疑心病重了,老是怀疑自己的妻子!第二,自私,下班后跟朋友出去鬼混,把自己老婆一个人晾在家里,一个人孤苦伶仃,独守空房!第三,下班后,回到家,也不帮忙下厨,狠心让自己的妻子苦受油烟的煎熬,然后经受提前衰老的痛苦,而自己就能保持青春,随时随地准备来个第二春什么的。第四,不会照顾自己,明知自己不能淋雨,还跑去淋雨,感冒发烧了,就让自己的妻子担心,还要陪你在医院看医生,完了,还得服侍你吃药!苦不堪言。第五,第五!”说到第五点,秦汝娃突然停了下来,明朗的双眸突然间也阴黯下来,有一种道不出,言不尽的忧伤。
“怎么不说了,第五是什么?”成奕扬追问,双眼饱含深意。
“没,没了,没有了,暂且就这么多了!”秦汝娃有点慌张,大眼睛也在试图挣月兑成奕扬眼神的捕捉,看向了别处。
“你骗我,你的这种表情分明告诉我,你更看重第五点!”
“真没有了,!”
“你快点告诉我,要不然,以后,不小心惹你生气了,可别怪我!”
“我不说!”秦汝娃坚持道。
“我现在命令你快点说,要不然,你会后悔的!”成奕扬奸笑道,一只手已经从背后伸入秦汝娃的衣服里面,不停地上下摩挲。
秦汝娃马上羞得满脸通红,忙把他的手拿了下来。
“不要乱动!”秦汝娃羞嗔道,黑漆漆的眼珠子紧张地四下望了望,惟恐有人见到了成奕扬刚刚对她所做的“猥琐”的事。
“那你要不要说呀?”成奕扬再次钳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喃道。
秦汝娃实在是受不了他,只能妥协了。
“我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秦汝娃一边说,一边把成奕扬的手从自己的身边推开。
“说呀,我听着呢!”
“我,”秦汝娃怯怯地看着他,犹豫不决,最后又问了一句,“我真要说呀!”
“嗯!”成奕扬严肃地点了点头。
“那我可真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哦!”说到此处,秦汝娃顿了一下,深呼吸好几次,再凑到成奕扬的耳旁,细声说道,“你钱包里放着别的女人的照片,没有把自己的妻子放在自己心里最重要的地方,有搞外遇的嫌疑!’”
秦汝娃一说完,马上端坐起来。眼睛看向别处,双手理了理自己额前的刘海,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很久了,才敢偷偷地瞄一眼成奕扬。却发现,他的脸好像是面无表情的。再瞄一次,却似乎又有了点笑意。再瞄一次,他的嘴角已经完全上扬了,双眼似乎有点什么东西,不是眼泪,更不是眼屎。是一种抽象的东西。秦汝娃猜不出。她把头别开。再想偷偷看一下成奕扬是什么表情地时候,却被他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成奕扬没有说话,旁若无人地在她的额头上,粉女敕的脸上,饱满的双唇上,都落下了深情的一吻。接着,就痴痴地笑了起来。出了医院的大门,没有了药味冲刺着鼻子,成奕扬倍感精神。他牵起秦汝娃的手,紧紧的,紧紧的,好像要把它嵌自己的手心才肯罢休。
秦汝娃只觉得有被握得有点痛了,手指又不能动弹。
“你抓那么紧干嘛,是不是不弄断我的手指,你不甘心!”秦汝娃啐道,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一睁一闭,在摆弄着它的风情万种。看着,真叫人陶醉,成奕扬看得痴了,忍不住把唇凑了上去,在秦汝娃的右眼的睫毛上,烙了一个轻轻的吻。
“怕你会走掉!”成奕扬认真地看着秦汝娃,动情地说道。未等秦汝娃感动完,他又牵起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走?我能去哪里?”
“我哪知道你要去哪里,这得问你的旧情人!”成奕扬漫不经心地答道,他本无恶意,只是随口说说的。
可秦汝娃却不能做到‘漫不经心’,一听到“旧情人”这个字眼儿,她的反应非常大。她用力一甩,想甩掉成奕扬的手,却发现他抓得更紧了,根本甩不掉。动手不行,就只能改用眼神了,反正她眼睛大,不好好利用,就有点浪费资源了。
“都说不是旧情人喽,是旧同事,旧同事,听不懂人话,是不是!”秦汝娃瞪着他,怒吼道,“为什么还要怀疑我?”
“是,是,是,是旧同事!”成奕扬忙改口道,“我口误,我口误,行不行?”
“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烦,都说了不是那种关系,干嘛还要冤枉我,你要再这样的话,真成了那样的关系,你可别怪我!”
“好,好,再也不说了,再也不说了,我是小人,你大人不要计我这个小人的过。当作我刚才是在讲梦话,好不好?”成奕扬哄道,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温暖的笑容。
平时见他不是奸笑,就是不怀好意地笑,再有就是嘲笑,讥笑,放荡的笑,媚笑,魅惑的笑,冷笑。这都是秦汝娃给他的笑的定义,到底是不是这么一个情况,那是他们俩的事了。
“你以后要再敢乱吃醋,我就不理你了!”秦汝娃威胁道。
“嗯,”成奕扬用力点了点头,手从她的小手移至了腰上,轻轻拥着她,“我以后再也不吃醋了,只吃饭!”说完,他自己先笑。
“你要不疼我,我也不做饭给你吃!以后,要疼我,知道不?要不然,我就到外面去长住,你想找我都找不到!”
在吃的这一方面,秦汝娃就能制伏他了。他家没有保姆,饭都是秦汝娃做的。不是说,娶了名老师,就等于多娶了一名保姆吗?这是真的。秦汝娃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成奕扬心疼她,要请位保姆回来,结果,人才来了一天,秦汝娃就把她给辞掉了。不因为什么,她说她闲得慌,还有就是,他吃不惯别人做的饭菜,只喜欢她弄得。难得她自负一次,成奕扬忍了。也顺了她的意,没再请保姆了。
“是,小的遵命,小的以后肯定会好好疼你!”
“这还差不多!”秦汝娃说,一脸的得意。
午后三点的阳光,刺眼,而且烘得人发晕。走在烈日底下,感到的不是阳光的温暖,而是火雨的煎熬。看不到这个火雨落在地上,只觉察到它们从每一个毛细孔中钻了出来。浸透了行人的衣物,弄湿了毛发。
“我们打车回去吧!好不好?”秦汝娃提议说,额头上的汗水,如珍珠般地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她一直在用纸巾擦着,可她擦汗的速度,似乎还比不上汗流的速度。从医院出来到现在,秦汝娃用了不下三张纸巾。
“好啊!”成奕扬小声答道,“太阳晒得我有点难受,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才打完点滴!”
地上冒起来的热气,与天上撒下来的火苗,烘得成奕扬感觉头有点晕晕的。
“哦,我有带伞!”秦汝娃迅速把伞从包包里拿出来打开,成奕扬要去拿,秦汝娃拒绝了,“我帮你撑着!”完了,她又细心地替成奕扬拭去额头上的汗珠。
也许是天气太热了,马路上的车并不多,计程车司机不知是不是也躲哪里乘凉去了。等了半天,也没有见着一辆没有客的车。
秦汝娃伸出头,仔细地盯着过往的车辆,害怕稍有不留神,错过了呼啸而过的计程车。看着秦汝娃焦急的模样,成奕扬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没有问清楚。
“吖,猪脑袋,我忘了问你了,你昨晚是在哪儿过夜的!”成奕扬问,心里不知怎的,竟然会有点紧张。要是,她是去了昨天的那位帅哥的家的话,那他肯定会控制不住要抓狂的。
秦汝娃神秘地笑了笑,说,“不告诉你!”
“不行,你得告诉我!”成奕扬坚持,其实秦汝娃住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是住在昨天那男人的住处就好。
“吖,呀!过掉了一辆车了!”秦汝娃突然叫道,手指向一辆刚刚从他们身边驶过的红色的士。
“那有人坐了,”成奕扬说,“你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快回答我!”
“我不能告诉你,要让你知道了,你以后就可以尽情地欺负我,那我就无处可躲了!”
“那你得告诉我,你是住在谁家了吧!让我心里安定点”
“嗯,让我想想!”秦汝娃略显迟疑,然后口齿不清地吱唔道,“是在嘉敏家!”
“哪里?”成奕扬逼问道。
“嘉敏家!”
“你骗我,我昨晚有打电话到伍嘉敏家,她说你根本不在她家!”
“当然不是她与卢俊胜的家了,是她以前住的那套房子里,你没去过的。嘉敏说,如果我们跟你们这些臭男人吵架了的话,就可以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雄赳赳,气昂昂地地昂首挺胸走出家门,然后到那里去避难!”
“在哪里?”成奕扬忍笑问道。
“我怎么能告诉你,要告诉你了,我以后还怎么离家出去啊!”
成奕扬笑而不语,心里却早已有数。他是真心觉得自己的妻子傻得很可爱。既然是伍嘉敏的寓所,卢俊胜就不可能不知道在哪里。那卢俊胜知道的,不等于是他知道了。无意中还听到了她与好友之间的秘密,成奕扬想,有那么一天,也许,卢俊胜又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要感谢他。因为,他预知到伍嘉敏吵架后要躲起来的地方是哪里了。
“车怎么还不来呢?”秦汝娃似乎很焦急。等待,总让人觉得时间过得很慢,等人也好,等车也罢,再有耐心的人,还是会有情绪产生的。
秦汝娃把自己的情绪通过语言发泄了出来。而成奕扬也等得不耐烦了,可有些人天生就不喜欢抱怨。无聊的他,只想找些事来打发这无聊的等车的时间
只见他把手伸进了口袋里,然后从里面取出他的黑色钱包,然后递给秦汝娃,说,“呐,给你!”
看到成奕扬的钱包,秦汝娃先是一愣,随即很大反应地嚷道,“你干嘛给我钱包,我有钱打车。连打车的钱都没有,我还敢出门吗?”
“我没让你拿我的钱,我只是想让你看看里面的东西!”成奕扬说。
“看什么?”
“看照片!”
一讲到照片,秦汝娃脸上的笑意马上消失了。
“我才不看,有什么好看的!”说着,把钱包往成奕扬怀里一揣,就把脸转到一边,不让成奕扬看见自己生气。她想让自己大度点,毕竟“那是一张已经去世了的女人”的照片。
对,她应该宽宏一点的,他们已经结婚了,而“她”也不在这个世上了,“她”不会成为成奕扬之间的障碍,就算他心里偶尔,不,就算常常想起她,只要不让她知道,她也可以当作不知道。她是在乎他的,所以不能厌恶他所喜欢的,也不能强迫他去忘掉他想记住的。所以,她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生气。
成奕扬没有接住突然“回来”的钱包,钱包掉在了地上,成奕扬笑着把它捡了起来。
“为什么不敢看,怕照片上的人比你漂亮?”成奕扬说。
“是,那又怎么样?”秦汝娃还是忍不住冲他发飙了,“我知道我比她丑,你也用不着用这个来气我!”
“我没有说你长得比她丑,那是你自己说的。我觉得嘛!”成奕扬故意卖了关子,说,“对于这个问题,我也是深究了很久,我呢,就以一个不带任何情感色彩,绝对客观的局外人来发表个意见,觉得你跟照片上的人一样漂亮,你要不要看一下!”
成奕扬这个所谓的客观的回答,没有缓和秦汝娃的情绪。她怒瞪着成奕扬,咬着下唇,身子似乎也在颤抖了。她不停地眨她的眼睛,试图把快要掉下来的眼泪逼回泪腺里。
“看了,听话,你不看的话,会后悔的!”
“我看了才后悔!”秦汝娃气愤地冲他吼道,最让她气不过的是,生病的时候,说得那些话,表的那些情,都好像没有了她,他就活不下去了。现在病一好了,马上把她当玩具,伤得她的心都千疮百孔了,他却还在若无其事地在那笑着。
“放着别的女人的照片了,还好意思叫我看,我才是你的老婆,!无耻的男人!存心要让我难受,是不是?”秦汝娃哑着声音低吼道,浅灰色的眼白里“织”出了红红的血丝网。
“你看一下呗,看了会有意外收获的!”成奕扬说着,把钱包推到秦汝娃面前,示意她打开来看看。
“去死吧你!”秦汝娃愤愤骂道,“是,是,我是长得不够她漂亮,但是,是谁,天天给你做饭,是谁天天给你洗衣服,是谁天天给你的家搞卫生,你生病了,又是谁在服侍你。你在医院吊点滴的时候,是谁在陪着你,你天黑了还没有回不家,是谁在担心你,你不开心的时候,是谁在哄你!”
“是你!”成奕扬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突然变得认真起来。
“你还知道是我啊!”秦汝娃声音哽咽起来,“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知道,是我!”
看着秦汝娃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成奕扬忍不住又打趣道,“你今天是不是又没有上厕所呀,眼泪怎么那么多呀?”
“谁流泪了,我凭什么流泪!”秦汝娃气愤地答道,她想不承认,可是她的眼眶是红的,难道还能是风吹的?要有风就好了,那他们也不会觉得站在大街上有那么难受了。
成奕扬伸手拭去了她眼角那滴即将流出来的泪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走开!”秦汝娃生气地推开了成奕扬的手,往旁边挪了挪,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成奕扬,奋力地去擦那不争气的泪水。
“你哭了?”成奕扬似乎很满意。
“关你什么事?”秦汝娃吼道。
眼看着秦汝娃又要闹情绪了,成奕扬不敢再玩下去了,他自己打开了钱包,放到秦汝娃的面前。
“看看,这是谁?”成奕扬说。
“走开了!”秦汝娃气愤地一把推开成奕扬的手,“要看,你自己看个饱,最好把它贴在你的眼睛上,免得你有时看不到她。”好主意!“成奕扬笑道。
一听这话,秦汝娃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她怒瞪了成奕扬一眼,转身就走了。
成奕扬连忙跟了上去,跑到她跟前,用手摁住她的头,强迫她看了自己钱包上的照片。起初,秦汝娃还十分的抗拒。可当她看清照片上的人的真面目里,脸色刷得一下变红了。
没错,上面的人,不是成奕扬的初恋女人,也不是什么”美女“,而是秦汝娃自己。看着自己的照片,秦汝娃不知该说些什么,看了看成奕扬,又看了看照片。然后木然地伸手拿过了钱包。仔细地端详了一翻,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了。
有眼泪衬托的笑容,有说不尽,道不完的美丽。成奕扬伸手替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顺手捏了一下她白皙的脸庞,然后笑道,”又哭,又笑,真不害臊!“”我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秦汝娃问。”我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在那里,可能是它自己跑上去的吧!“”呵呵!“秦汝娃没有反驳,只对着照片一个劲地傻笑。拿着钱包看,她还觉得不过瘾,竟想把它拿出来,贴到自己的眼睛上仔细瞧瞧。
成奕扬见状,马上伸手阻止。不是因为有见不得光的东西,而是怕她看了照片背后的那一张照片,会当街收拾他。”你要干嘛,不许拿出来!“成奕扬慌张地说道。”为什么?“秦汝娃惊讶地问道。她想看清楚一下自己的照片,还犯法不成了?”不为什么!“成奕扬吱唔道,”如果你要是拿下来了,我就会换另一张照片了!“
一听这话,秦汝娃脸上那软软的笑容又僵掉了。
自卑令秦汝娃生性多疑,多疑就容易令她对人产生误会。这不,成奕扬这么一说,她马上想到了是,那是另一张女人的照片,是成奕扬的第二恋,或第三恋或者第n恋的照片,反正就没有想到还是自己的。”我在你心里到底排在第几位呀?“秦汝娃冷冷说道,接着就把钱包重新塞回给成奕扬手里了。”什么排在哪一位?“成奕扬迷惑不解,她到底又想哪去了,他快搞不懂她了。”不用装疯卖傻了,“秦汝娃冷笑,”以前还以为你是个专情的汉子,尽管不是专情于我,可至少那都算是有情有义,如今,我才发现,成奕扬你就一个骗子,专门玩弄女人的骗子!“”我怎么一下子又成了骗子了,还专门玩弄女人?记忆中,我只“玩弄”过你一个女人啊?“成奕扬是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你说我是骗子,还玩弄女人,何以见的?“”刚结婚的时候,我就看见你钱包上有个陌生的女人的照片,刚刚我看你那位置换成了我的照片,现在你又在寻思着要放哪个女人的照片了吧!“
秦汝娃酸味十足的话语,领成奕扬突然明白了一些道理:在秦汝娃这种单纯,痴情,但又略显自卑的的女人面前,自己绝对是不能玩神秘的,否则误会肯定要多于惊喜。想到这,成奕扬释然开怀,笑了笑说,”猪脑袋,你怎么可以老是把你伟大的老公想得那么坏呢?“”伟大?世界上最无耻的人就是你了。说什么我把你想得那么坏?你没有学过哲学吗?意识是客观事物在脑海里的正确反映,你要没有做那么多的坏事,我能把你想得那么坏吗?“”不就一张照片吗?你又何必那么在意!“”现在是照片,或许不久的将来就会变成人了!“”看来,你不看到那张照片,你是不死心的了!“成奕扬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把钱包再次找开,放到秦汝娃眼前,轻轻抽出了之前的那张照片,而另一张令秦汝娃浮想联翩的照片也就赫然出现在了秦汝娃的眼前了。
看到那么照片,秦汝娃当即捂住自己的脸转开了。
原来,那张照片,是上次他们到桃花园里拍的。拍的不是花,也不是一个人,而是正在热吻中的两个人。连秦汝娃都不知道,成奕扬是何时拍下的这张照片。现在的她,突然觉得心里满满的,她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就是觉得很满足。脸却还是红的,既为那令人窒息的照片,还也为自己刚刚的醋劲。
看到秦汝娃羞得满脸通红,成奕扬也满意地笑了。”这下,该满意了吧?该彻底相信你老公了吧!“成奕扬一边说,一边把钱包揣回到自己的兜里。”讨厌!“秦汝娃笑嗔的,脸上的红晕并未褪去,惹得成奕扬的心又不安分地跳动起来了。
在他想来点激情的时候,秦汝娃又发话了。”你是什么把我的照片放在上面的,不要告诉我不知道,你可以不老实回答,但必须有个答案!“秦汝娃严肃地命令道,却没有一点威严,而多了几分可爱。”嗯,让我想想!“成奕扬挠了挠头,才不紧不慢地答道,”从那个人天天给我做饭,天天给我洗衣服,天天给我的家搞卫生的时候;从我生病了,那个人在服侍我的时候;我在医院吊点滴,那个人在陪着我时候;我天黑了还没回家,那个人在担心我时候;我不开心的时候,那个人在哄我的时候!“
秦汝娃笑了,感动地笑了,她想张开双臂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成奕扬看见了,看见了她张开的双臂,他知道她要用拥抱来回报他给的感动,他等待着。
可是,没见着秦汝娃扑向自己,却见秦汝娃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了。”车,车,车!“秦汝娃指着一辆刚刚驶过的计程车,呼喊道。原来正当她准备奖赏成奕扬一个大大的拥抱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那辆计程车,一下子就把自己要做的事给忘了,马上去追那辆车。
眼看着,好不容易等来的一辆车,就这样走掉,秦汝娃失望地嘟嚷,”怎么都不停下来呀,难道不知道人家要坐车吗?“
成奕扬也失望了,不是因为车过掉了,而是没有得到秦汝娃的拥抱。
也许是司机从倒后镜里看到了秦汝娃哀怨的表情,已驶出了十来米的车子,又突然掉转头,向他们驶了过来。”小姐,要坐车吗?“司机大叔从车窗里探出个头,礼貌地问道。”是!“秦汝娃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上了车。”快上车呀!“秦汝娃兴奋地催促道,仿佛成奕扬迟一点上车,司机就不开车了似的。
正所谓夫妻间,小吵能怡情,大吵则会增进感情,只要把握好尺度,夫妻间偶尔吵吵架,也未尝不可。
成奕扬与秦汝娃这对小夫妻,可谓越吵,感情就越深了。
近几年来,随着国家节假日的制度化,国民对本民族的传统节日也越来越重视了。春节,中秋节,端午节,越来越有过节的气氛。而一些民间的节日也得到了更多的关注,如七巧节。
七巧节,可是东方的情人节。虽然比不上西方情人节的浪漫,可在年青人的心中的地位也日渐上升。
眼瞅着这个东方的情人节快到了,自己的生日也更近了,秦汝娃是又喜又忧啊。她的生日是在八月二号,紧接着就是七巧节了。
可今天都已经是八月一号了,成奕扬还没有什么表示。不表示也就算了,还全然不知似的。上班就上班,下班就下班,一切照旧。”兴许,给他一点暗示,他就能想起吧!“秦汝娃在心里暗想。
她把手机铃声换成了”生日快乐“,还特意把往年朋友送的一些礼物饰品,摆了出来,可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成奕扬除了笑她幼稚,无聊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表示。
秦汝娃艰难地度过了八月一号,日历翻过了一页,一生一次的第二十八个生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到了。
说也奇怪,虽然自己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朋友,可彼此之间的关系可谓亲密无间。可今天,连一条”祝你生日快乐“的短信都没有,更别说有礼物,有电话了。”唉,各自成家,世态炎凉啊。姐妹情深,也比不上男人的下半身!“秦汝娃心里叹道,一整天都倍感失落。完了,她又埋怨道,”死成奕扬,臭成奕扬,我生日了,也没有一点表示,还说爱我,爱你个死人头!“
秦汝娃是越说越生气,越想越气愤。实在是难受得很,就”噔,噔,噔“地下楼抱了一堆的零食回来。
已经到了做晚饭的时候了,秦汝娃也毫无要下厨的心思。她胡乱地摁着电视遥控,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节目。零食也撒了一地,整个场面都乱糟糟的。
时针指向五点三十分,门突然开了,成奕扬居然提前回来了。要搁平时,秦汝娃肯定会心花怒放的,可是今天,她没有那种心情,她恨不得他今晚不要回来,免得自己看着更伤心。
成奕扬吹着不成调的曲子,对客厅的”凄凉“场面视若无睹,径直朝厨房走了去。
厨房的气氛冷冷清清的,锅碗瓢盆什么的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成奕扬没有觉得有一点的不妥,反而觉得这样更合他的心意。
他若无其事地回到客厅。”娃啊,怎么不做饭了呢?“”没心情!“秦汝娃没好气地答道,看着他一副什么事都不知道的面孔,她就觉得更气了。”朋友又来了?“成奕扬打趣道,挨着秦汝娃紧紧坐了下来。
秦汝娃怒瞪了他一眼,含着满嘴的零食就向成奕扬吼道,”关你什么事?“
成奕扬抹了了一把自己的脸,看了看手上的饼屑,并没有生气。”怎么不关我的事呢,我得防备一下呀!“
这次,秦汝娃没有回答,只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就一个劲地往嘴里塞零食。看她那咀嚼的劲儿,仿佛她嘴里的东西,不是没有生命的物体,而是成奕扬的肉。”你真的不打算做饭了,就吃这些?“成奕扬指了指茶几上横七竖八的零食,一脸的嫌恶。”怎么的,不许呀!“秦汝娃怒气冲冲地朝成奕扬嚷道,就算生气的时候,脸上还是红扑扑的,十分地惹人爱。”许,有什么不许,反正我也已经吃过了!“成奕扬漫不经心地答道,双眼不时地瞄一下秦汝娃,想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
正如他所料的,秦汝娃果真像他所想的那样,嘴一撇,眨了眨大眼睛,又一副想要哭了的模样。她停止了嘴上的咀嚼动作,可手却还不停地往嘴里送食物。她用力闭上了眼睛,试图不让眼泪掉下来。
成奕扬假装没有看到,继续说,”你陪我出去买些东西吧,今晚突然很想逛街哦!“”我没空!“秦汝娃冷冷答道。”你没空?“成奕扬故作惊讶,”那还有谁会有空,你都整天呆在家里了,依我看,全世界就数你最有空了!“
秦汝娃没有理他。成奕扬又继续说,”你不去的话,我买不到合适的!“”你要买什么,还非得我去替你买?“秦汝娃不耐烦地问道。”不是要你替我去买,是要你陪我去买!“”那你是要买什么呀?“这次,秦汝娃几乎是用吼的。”买内裤!“成奕扬脸不红,气不喘地答道。”咳~~“听到这个回答,秦汝娃差点被呛到了。”买什么内裤呀,你衣柜里,不是还放着一堆你上个礼拜买的吗?“”那,那一堆,不是你的吗?“成奕扬说,一副无知的表情,秦汝娃真想痛扁他一顿。”拜托,你连自己的内裤都分不清吗?“”分得清,但那些都已经过时了呀!“”先生!“秦汝娃很无奈地说,”难不成你要做男版ladygaga吗,要内裤外穿,然后满大街地跑,引领潮流啊?还过时了,真可笑!“”可我,不知为什么,就是想去买内裤呀?“成奕扬说。”要去自己去,我懒得理你。还有,假如你真要内裤外穿,然后在大街上狂奔的话,请跟我离了婚再去,免得让人知道你是我老公,我只有一张脸,实在是丢不起!“”你不去?我怎么买?“”掏钱买呀,难不成你还想抢啊?“”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要穿什么size,什么颜色,什么类型的呀。难不成你要我穿着条内裤,然后出来找块试衣镜,转几个圈子,再问一下那里的女店员,‘我好看吗?’‘适合我吗?’这样子吗?“成奕扬强忍住笑,一脸认真地说道。
倒是秦汝娃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