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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晋北锁钥 第四十六章 白莲教

在张知秋的印象中,自己曾经处于过一个“全民碰瓷”的时代——为此有不止一个老家伙摔倒在自家附近而无人理会,甚至因此而送命之人也是屡有耳闻。

此时再看,那个壮汉竟然是一扑倒地之后,就此挣扎不起,张知秋当即二话不说,撒腿狂奔——此时不闪,等此人的同伙现身的话,再要想走可就没那么便宜了!

张知秋没有看到的是,在他将那个大胡子壮汉一脚踢飞之后,当即便有几个附近的闲汉脸色大变地转身离去,其中甚至还有一个衙役打扮地中年汉子,也是满头大汗、一脸急症模样地顺着房檐模走了。

张知秋在现代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远远看到前面一个街角之后,立即飞身前往,然后在转弯后地那一瞬间,神奇地变跑为走,迈起了标准地八字步。

根据脑海中的记忆,从这一刻起,自己那是打死也不能承认去过刚才那条大街的了;其实最好是把头上的帽子和身上的衣服也能换一下是最好,但自己情况特殊,也就只能是想想罢了。

在张知秋跑走之后,那个大胡子壮汉终于是抖擞着爬起身来,但与张知秋所想不同的是,此刻却是并无同党出来与之会和。

壮汉抬眼辨认了一下方向之后,在四周行人诡异地目光之下,却是以比张知秋更为迅捷地速度飞奔起来,方向直指附近最近的南门,而南门之外,也是有着距离忻州城最近地一座小山包的。

在张知秋终于无惊无险地回到了老孙头家中之际,在县衙捕房之内,捕头秦天却是大惊失色地将桌上地茶盏也失手打翻在地。

“你说的是真的?”秦天满脸铁青地逼近一步:“此事可是非同小可,你真能确认是他?”

“师兄,这种事情我能胡说吗?”正在秦天面前一脸苦笑地,却是先前那个在街上好像是马上就要拉肚子走掉地中年衙役。

“况且,你还不相信我的这双眼睛吗?但凡被我看过一眼之人,几年之内都是绝对一眼就能认出的,更何况这个凶名满天下地‘屠夫’呢?我上次见他,距今也才不到两年的时间而已!”

“你所说的这个‘屠夫’,是否就是那个传闻中执掌白莲教外堂地那个屠刚?”一刻钟后,在县令张克俭地内宅客厅中,典史江无涯一脸郑重其事地问道。

“正是此人。”回话地是秦天,虽然那个中年衙役也在他身后站着,但这种场合却是轮不到他来说话。

因为只是来帮衬自己的师兄,是以中年人只是领着一个“白役”、或者叫“帮役”地名分,连临时工都算不上,根本就还是个穿了一身官衣地老百姓。

也正因为如此,中年人虽然表现恭谨,但眉眼间却是并无那种胥吏们见到上官时习以为常地谗佞之态。

听到秦天地肯定,江无涯一贯缺少表情地阴沉脸色,也是不由得变白了几分。

刚刚发生在辎重营地这场战事,虽然结局是以“大胜”奏捷,但是其中所涉及到地黑幕才只不过初现端倪、便已被人强力封堵,这其中地厉害,绝对不是张克俭一个七品县令可以轻易涉足的。

但是这个屠刚的出现,却实在是不能不让众人全都感到惴惴不安:虽然本朝太祖是以白莲教起家,并且将国号都定为了“明”,但本朝却一直都是在严禁白莲教的;而白莲教的造反,那也是自本朝定鼎以来便没有断过的。

屠刚,据说是出身于崆峒门下,也有人说是武当的,但两派却是全都出面否认了。

此人虽然长相粗豪、身体健壮貌似外功惊人,但其实却是一个内家高手,一手“化骨绵掌”端的是追魂夺魄,其最为人诟病之处,是他动辄灭人满门,那些凡是得罪于他的仇家,已然是全都被他杀的断子绝孙了。

不过,此人虽然名气极大,但是认得他的人却是不多,而秦天地这个师弟,却正好便是其中地一个:他曾经亲眼目睹过屠刚因一言不合而当街杀人,对他的印象那是极其地深刻无比。

“此事既然涉及到白莲教,那就必当慎而又慎,如今地难处,恐怕是本县的人手无奈其何啊!”

眼见张克俭一直都在沉吟不语,江无涯轻咳一声后,半是提示、半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此事最好是通告一下张千户。”

忍了许久地秦天,终于耐不住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要是让他带入去抓捕屠刚,那基本就和去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秦天也是一个向不后人的“强人”,但在凶名久著地“屠夫”面前,他还是明智地退缩了。

面子丢了不要紧,这命要丢了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况且,自打自己出任了这个忻州捕头之后,自己的那点儿在江湖上的名声,基本也就毁的差不多了,也不差这一点。

“此事不妥!”不等张克俭回话,江无涯这厢便已在摇头:“大人并无动用驻军的权限,如果碰了钉子,这脸面上须是不大好看,不行就还是动用民壮吧!”

秦天一脸苦笑地低头不语。

江无涯所说秦天又哪里能够不知,只是这民壮说来好听,但其实就是些拿着刀枪地农民,平时设个卡、抓个贼什么的也还能够勉强,要去和这种高来高去的江湖人搏命,那纯粹就是脑残。

不过,秦天也知道,这些本应是由本地人出任的民壮,却已然是被江无涯招揽了许多地江湖中人,但这种事情只要上官不究,却也无关大雅。

“此人现在何处?”正当二人你来我往地说的热闹之际,一直都没有发话地张克俭终于开口了。

江无涯与秦天一起哑然,面面相觑之余,不由地都是涨红了面皮。

二人都是一听到这屠刚的消息便急吼吼地拔脚就走,哪里知道这“屠夫”如今的踪迹;但话又说回来,既然连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又说什么动用军队与民壮?

这官府行事,不比江湖帮会,一举一动都要行之有据,二人地这番表现,恰是说明他们根本便没有什么从政的经验,全都属于那种“火箭式”地干部,典型的官场暴发户。

五分钟之后,江无涯与秦天搭眉臊眼地带着三个人一起出县衙而去——张克俭孤身上任,并没有带家眷,因此他的住所便也就安排在县衙之后地官衙内,到也方便的很。

江无涯所带二人也全都属于县衙编制,但是挂靠在民壮之下,相当于现代地武警和民兵地混合体,与秦天这公安局系统互不搭边,一身地功夫却是连秦天也看不透,最让他无语的是,二人在江湖中竟也寂寂无名。

至于秦天所带的,自然还是他的师弟,五人各自携带了兵器,直接奔县城南门而去。

五人甫出南门,却是被一个形迹匆匆地捕快拦个正着,说是有乡农报案,称南门外地小山脚下倒毙一人,他这正是要赶回衙门寻找仵作。

五人略作计议,决定先去看看这个死者,心中却是隐约有所判断,猜疑此人是那“屠夫”恼羞成怒之下杀人泄愤。

早在县衙中的时候,江无涯与秦天便不约而同地向县令张克俭提到过一个人物,便是那现如今寄居在东城老孙头家中的那个神秘人物张知秋。

不过,张克俭的反应却是让二人大为心惊,张县令当即便郑重其事地警告二人,称据他所知,此人与军方有着不为人知地瓜葛,是以无事最好是暂且不要去撩拨于他。

其实即便是张克俭不做如此地叮嘱,一个能够把“屠夫”当街一脚踢翻、使其铩羽而归的人,也绝对不是江无涯和秦天所能够招惹的起的。

说到江无涯,在秦天看来,此人虽然略通拳脚、也喜欢在自家的长袍上挂柄长剑,但似乎更像是书生们用来装饰之用——就连这屠刚,也是在秦天告知其原委之后,江典史才开始大惊失色的。

南门外的小山距离南门不远,几人匆忙赶到现场的时候,却是竟然发现已经有人在那里摆布尸体,不由地全都大怒。

此刻尚且不到中午时分,正是一天中最为热闹之际,这尸首虽然是在山脚,但这里也绝非荒山僻野无人之处,否则也就不会有人找捕快报案了。

眼见几名捕快四散包抄而来,围在一具尸首面前地几名男子却是仍旧不动声色地不慌不忙,反倒是镇住了这初入官场的几人。

“不会是白莲教的人吧?”几人原本分散包抄,这时却又已自发地汇聚一处,甫一汇合,秦天的师弟便一脸土色地低声说道。

秦天手疾眼快地一把捂住将要惊呼出声地捕快之嘴。

这捕快是忻州本地人,原本也是街面上的混混,张克俭在将原有的差役全部开革之后,秦天特意增补了这么几个劣迹不彰的“地头蛇”,为的也是办案的方便。

PS:今天喉咙痛,不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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