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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的有些懵,蘇灼呆呆的盯著獅子,打了個哈欠,眼角泛起淚花。
「邦主,是我,瑞修。」
「我知道。」蘇灼揉揉眼,帶著睡醒的女乃音,軟乎乎的模樣。
「剛剛我發現龍族從空中飛過去了,應該是桃之。」瑞修趴在結界外,尾巴甩了甩。
「他是找我。」蘇灼一揮手,周身的結界就如粉末飄散在空中。又敲了敲摩托車,它也立刻不見了。
「邦主的神力回來了!」瑞修驚喜的站起來,圍著她身邊繞了繞,像一只大貓。
「對,有了一點。」蘇灼晃了晃手中的神翡,跨上瑞修的背,「這里離冥王城和龍族領地,哪個更近?去那。」
「冥王城。」瑞修做出奔跑的姿勢,即刻就啟程了。
感受到背上的人似乎有些難受,瑞修特意放緩了腳步。蘇灼輕輕拽著獅子的一把鬃毛,生怕給他薅禿了,畢竟和他也不算熟,如果是萊恩的話她就可以抱著脖子了,
跑了大半日,蘇灼和瑞修找了一處水源地暫時休憩。也許是蘇灼與瑞修經常的對話都是公事,一時間竟不知怎麼相處。
瑞修倒是自在平靜,低著頭在下游喝水,依舊是獸型,更像只安靜的大貓。
「這些日子,烏托邦怎麼樣?」蘇灼舀了一碗水,走到離水源三四米的石頭上坐著,隨意聊天似的問了句。
「雌性們照常生活教學,也沒什麼大事。」瑞修說完,又繼續喝水,一時間氣氛有變得寂靜。
「除了你,還有誰在找我?」
「大家都在找你。」瑞修中肯的回答。
「哦。」蘇灼點點頭,抿一口水,又陷入了沉默。
「玲瓏的孩子也很好。丹枝和菱白每日也催促著大家開始跑圈鍛煉。」瑞修想了想,才冒出兩句。
「那挺好的,沒有我,大家也能上正軌。」干巴巴的說了一句,蘇灼抿了抿唇,皺眉琢磨著該怎麼開啟話題。
「不是。丹枝還不能管好雌性,菱白沖動容易和她們起爭執。他們都沒有你好。」瑞修下意識反駁,褐色的眼楮對上蘇灼染上疑惑的狐狸眼,斟酌一下,認真道︰「你很重要,我們都需要你。沒有你不行。」
被他真誠又體貼的一面逗樂了,蘇灼面帶笑意,「你是不是以為我生氣了。」
瑞修動了動耳朵,躲開蘇灼的笑眼,「沒有,實話實說。」
知道你沒生氣,是怕你難過,怕你覺得大家都不在乎你。瑞修心里默念,又想到了之前她偶爾有落寞的神情,也許她真的缺個朋友,屬于雌性的朋友。
獅子陷入了自己的情緒困境,變得懨懨,尾巴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蘇灼湊過來,揉揉他的腦袋,像是擼貓一樣。「怎麼了,你好像不太開心?」說著,又偷偷模兩下,之前和他都是人形交流,還真沒模過獅子的腦袋。
觸感和老虎還真有點不一樣,想著,蘇灼又多模了幾下。
瑞修被蘇灼突如其來的親近整懵了,受寵若驚的微微昂起頭,尾巴也甩了甩。露出屬于大貓的享受感表情,幸福的眯了眯眼,就差發出一聲滿足的長嘆。
忽的,傳來幾聲鳥鳴,獅子眼楮睜大,一把將身邊的人兒叼上背,刷的一下沖出去。碗清脆的摔在了石頭上,四裂開,粉碎成數十片。
蘇灼回頭看了一眼,原來的地方已經有了一只鷹獸落腳,似乎再晚一步,蘇灼就被鷹獸的爪子給勾爛了。
獅子眼神凶狠的看著那只鷹獸,蘇灼從他的背跳下來。瑞修轉瞬間和鷹獸打了起來,蘇灼掏出新的手槍,神情嚴肅的舉著,槍口追著打斗的鷹獸。
鷹獸速度很快,蘇灼連開了兩槍都沒有打中。不過嚇退他飛到了半空中,鷹獸盤旋在頭頂上。
蘇灼皺眉,又換了把長槍,可是鷹獸卻只打了兩圈,就徑直飛走了。
「快走,這應該是桃之的眼線。」蘇灼跨上獅背,長槍轉瞬消失。
「好。」獅子帶著她,猛地扎進叢林里,狂奔而去。叢林里的鳥雀,被一陣接著一陣的驚飛。
烏托邦內,氣氛嚴肅。
一群獸人圍在廣場周圍,雌性們則是分成兩派,劍拔弩張。
玲瓏挺著大肚子,坐在平台左邊的角落里,小扇和青青護在左右,身後也有一群獸人時刻保護著。
菱白和丹枝臉色不好的看著對面以米依和古麗為首的雌性們。這些雌性一來,就要求恢復在龍族領地的階級地位,當然她們這堆里自然是地位凌駕在丹枝和玲瓏她們之上。
「進了烏托邦,自然是按照烏托邦的規矩。」菱白率先說話,眼楮狠狠的挖了米依一下。
米依懶懶的躺在虎皮椅子上,垂眸把玩著手里的幾塊玉石。古麗則是站在她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視她們若無物。
跟在她們身邊的青歌得到她們兩個的默認指示,才開口說話︰「烏托邦現在歸上邪殿下管,自然要按龍族領地的規矩。你們離開久了,也應該恪守。」聲音平和,眼神淡淡的,從頭到尾都表明著不屑一顧。本身就是一張笑臉的模樣,就算是不悅,也不會表露出來。
塞莉婭和伊奈隱在獸人群里,看著眼前這出戲,尤其是塞莉婭,悠閑地坐在伴侶的胳膊上,嬌女敕的小腿輕輕晃著。
「上邪殿下是管著烏托邦,可最終也是咱們獸神使者說了算,也就是邦主說了算,邦主讓我們兩個人管著雌性,你們就得守規矩。」丹枝不慌不忙的講道理,面上絲毫不怯懦,如果緊攥著的雙手能背過去,就更好了。
「獸神大人現在都已經隕落了,就算你們隔得遠,這消息也應該隨著從龍族回來的獸人處听說了。」
說話的是雌性明月,原本是站在米依身後,此刻走上前來,和清歌並肩而立。對著丹枝道︰「這陣子沒見著你姆親我,膽子也越發大了!」
沒錯,說話的是丹枝的姆親,也是上邪殿下所在殿內數一數二的管事雌性。
丹枝怯了怯,想要後退,被身後的流螢按住了。流螢走上前頭來, 叉著腰,「龍族規矩不也是不肯以親眷來打壓,你連龍族規矩都沒遵守,還好意思來提議守著規矩!」
「就是就是!」紅葉頓時火冒三丈,擼起袖子,就要打一架。「得便宜時處處說龍族規矩,沒得好處就裝聾作啞,在你們手底下受了這麼久的氣,今天就好好算一下!」
「你要動手?」米依終于慢悠悠的來了一句,眼皮子也抬起來了。「真是太久沒管教了。」
見古麗遣人要去找上邪,玲瓏揮揮手,一群獸人便攔住了那幾個要去通風報信的獸人。
「怕了?」米依笑了笑,漫不經心道︰「如果你們願意跪下來認錯,我可以不計較。」
玲瓏面色紅潤,帶著笑意的模了模自己的肚子,一伸手,身邊的兩個雌性就扶著她起身站穩。菱白和丹枝讓了讓道,菱白不悅的看著她,「你別拖後腿啊。」
丹枝也咬著唇,拽住了玲瓏的衣服,「你和我們置氣,可想過邦主回來會怎麼做?」
玲瓏左右看了她們兩眼,懶懶道︰「邦主要是知道你們這麼沒出息,估計都要拿個豆腐撞死。」
「把她們給我按住。」玲瓏一聲領下,十個獸人跳上台子來,把她們像是拎小雞子一樣拽著,其余的獸人壓根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獸人們就變成了兩波,相互制衡著。而米依她們早就被獸人控制著,趴在地上,尤其是古麗被壓在玲瓏腳邊。
「你們誰敢動手,我就敢弄死她們。」玲瓏已經踩上了她的腳,古麗發出哀嚎,這聲音讓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回來一定要讓蘇灼改了規矩,就十幾個人,連攔著報信的都做不到。」玲瓏嘆了口氣,模模自己的肚子。
菱白咽了咽口水,心里想著,玲瓏原來可以玩得這麼瘋。
丹枝反而有些敬佩,她做不到這樣,但她也明白,現在只有玲瓏可以這麼豁出去。畢竟她懷著崽子,獸世規矩里的鐵律︰任何懷著幼崽的雌性都不可以受傷害。這一點是連惡獸都必須遵守的。
只是,這一項在龍族領地並不成立。想到這里,丹枝皺眉,惶恐不安。
「上邪殿下,不是好惹的人。」小扇也勸道。
「我知道。我已經讓青青去請青雲尊上了。」玲瓏收回踩人的腳,慢悠悠坐回去。
「若說誰最看不慣上邪殿邊的這些雌性伴侶,當然要非青雲尊上莫屬。」紅葉恍然大悟,「玲瓏你真聰明。」
「都愣著干什麼,平常咱們邦主怎麼做的。學不會嗎。」玲瓏嘆口氣,「出事我兜著,鍋青雲尊上背著。」
話剛說完,流螢和紅葉就動手了。丹枝還特地讓獸人們松開她們,只要圍著平台,不肯獸人進入幫忙。
「這事畢竟是素日恩怨,還是別連累獸人們了。他們幫忙是要被打殺的。」
「嗯。」玲瓏點了點頭,認真的看了看丹枝,她變得開始在乎這些獸人了,就像是那個總是強調眾生皆等的蘇灼。
正晃著神,菱白就指揮著獸人將她帶離到台子下,自己也跳下台子。
「沒看出來,你和蘇灼都很瘋啊。」菱白樂顛顛的看著台子上的各種打架,還不停搖旗吶喊助威。
玲瓏倒是因為她的話, 陷入沉思。
很像嗎?
然後這些獸人們就目睹了一場瘋狂的雌性打斗。主要是誰也不敢淌這趟渾水,雌性們皆不可得罪。
玲瓏自然撤退到台子下面看戲,笑眯眯的看著台子上的雌性們打得不可開交,甚至要不分敵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