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
高大的三個大字,擺在了城門樓上。
坐在了戰馬上的韓信看到了這三個字,頓時精神為之一振。
「龍三,龍二,你們攙扶著子房先生,走,咱們現在就去見丞相大人!」
「諾!」
韓信可不管這群人對他離開隊伍有什麼意見,反正他老師是李林,出了問題,老師背鍋就行了。
老師是用來干什麼的?
就是用來背黑鍋的。
「站住,你們不能離開,韓信,你怎麼敢私自月兌離隊伍?你現如今是戴罪之身,應該與你的這些從犯們一起進入詔獄!」
「憑什麼?韓某人拒不承認那些罪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別逼韓某!」
「噌」地一聲,韓信拔出了腰間佩劍,斬斷了鐵鏈,將身旁眾人的腰間束縛都給砍斷了。
「可惡,我是陛下派來將你們送進詔獄的都尉樂成,你們這些犯罪的家伙,還敢與本都尉頂嘴?韓信,你竟敢拔出寶劍,斬斷鎖鏈?你難道是想要公然造反不成?」
就在韓信月兌離隊伍的時候。
小黃門就跟前來接人的都尉樂成交接了手續。
樂成現如今的職責就是將這群人給送到監獄。
他生得人高馬大,身後還有數百名秦軍士卒,手提長戈,凶神惡煞地看著韓信等人,一個個保持即將要面臨戰斗的準備。
所有人的神經都在這個時候緊繃了起來。
周圍正要進出城門的百姓,現如今被這群人所阻隔下來了,只好在一旁看熱鬧。
人群一下子就圍住了整個咸陽城的北城門。
「樂都尉,我韓信沒有罪,為何要去詔獄?」
「韓信,你有罪,就是有罪!陛下詔令,群臣憤慨,本都尉按照御令辦事,你既然不服,那就請你拿出陛下的御令,否則本都尉可沒有閑工夫替你月兌罪!」
樂成一臉橫肉,態度十分強硬。
仿佛在他的面前,只有律法能夠撼動他,除此之外,什麼非陛下之外的強權都不能讓他放下原則。
「樂成,我要面見丞相,等見了丞相之後,我再跟你進詔獄!」
「哼,放肆!你說你要見丞相,你就能見丞相不成?丞相現如今雖然傷勢痊愈,但依舊是靜養在丞相府,哪里是你這等亂臣賊子所能驚擾的!」
樂成拔出腰間青銅劍,指向了韓信,「放下武器,隨本都尉進詔獄,本都尉可以既往不咎,否則爾等要罪加一等!」
「韓大人,韓大人,不要跟這個武夫強詞奪理了啊!」
「他就是一個武夫,跟他 下去,恐怕只會讓您更加不利啊。」
「龍二,龍三,你們別說了,我韓信就不信了,今天我看誰能阻止我面見丞相!」
韓信抬起了頭。
眼神之中充斥著無數地怒火。
手上握持寶劍的力度更加重了三分,在他的眼里,他的的確確沒有犯那麼多的罪責,憑什麼要這般對待他?
此時的他。
政治上十分幼稚的性格顯露的淋灕盡致。
「哼,幼稚,你以為本都尉真不敢嗎?你以為你是丞相大人的高足,本都尉就當真不敢殺你嗎?你以為你所堅持的道理就一定合法嗎?你以為的你以為,不過是讓你罪加一等的怠慢上官,抗拒抓捕的理由罷了!」
樂成冷笑一聲,向著左右喊道︰「給我上,抓住韓信,若是他敢反抗,就地格殺!」
「諾!」
「可惡!」
韓信死死地握持著寶劍。
「你們誰敢動手?就不怕我從詔獄里面出來,對你們打擊報復嗎?」
「好啊,好啊,韓信,你很有種,你居然敢恫嚇我們,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啊,將韓信抓起來!本都尉還就不信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敢恫嚇老子,你小子是真的有種,哪怕你沒有罪過,此時此刻,你已經犯了天大的罪過了!」
眾人一發上前,將韓信直接綁縛成了個大粽子模樣。
他是想要反抗。
可惜。
他的武力值雖然高,但沒有高到項羽那種離譜的武力值。
也就行走江湖防身罷了,對于江湖高手說不準還有些用。
但對付這些訓練有素的秦軍,根本就不堪一擊。
「小兄弟,你快去丞相府求見丞相大人,說韓信被人關進了詔獄!」
「啊?」
「拜托了,日後張良必有重謝!」
「好!」
此時張良心里面清楚,韓信是肯定會被抓起來的,包括他們這些人。
所以,他就在韓信跟他叫囂的時間,委托了身旁的一位衣著樸素的小哥前去丞相府通知丞相。
丞相府。
李林正坐在書房里面看著書。
嫚陰在一旁整理茶具,添茶倒水。
此時的他的身體機能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不過,上一次跟嫚陰決戰皇宮的時候,由于戰斗太過于激烈,所以不小心還是弄破了傷口。
導致差一點就前功盡棄了。
好在夏無具的醫術高超,讓他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里面就能夠坐立如常,甚至已經恢復了行走能力。
只是還沒有好徹底。
尤其是夏無具臨走之前,還再三地在始皇帝面前囑咐他,盡量不要行房事。
弄得始皇帝在一旁憋著老臉通紅,繃不住地笑。
讓他現在還記憶猶新。
這個糟老頭子可真的是可恨,不過生的女兒倒是挺好的,性格不錯,善解人意,而且還知書達禮,弄得他現在每每想起同是公主駙馬的大唐房遺愛。
怎麼他就那麼悲催呢?
攤上了高陽這麼個主。
「恩師,不好了,恩師,韓信被抓了!」
「抓到哪里去了?」
「詔獄!」
「哦?很正常,我早就知道陛下會這麼做的,只不過陛下做的比我想得快得多。」
李林並不意外。
韓信被抓,是肯定的。
因為他違背了秦律,始皇帝就算再怎麼想要包庇他,群臣也不答應啊,抓了他反而是保護他,不抓他,反而更讓他容易被群臣以此事攻擊。
而且,也不利于推廣新法。
「恩師,您不擔心嗎?」
「不用擔心,陛下不會對他怎麼樣的,他也不會出什麼意外,對了,還有什麼事情?你一發道來。」
「是這樣的」
「什麼?韓信這個蠢蛋!他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怒懟上官?抗拒執法,這是大忌諱啊!」
李林頓時人就傻了。
世人都說韓信的政治水平不咋地。
現如今看來。
還真的是不咋地。
難怪他會死在呂雉的手上,別看呂雉是個女流之輩,只是劉邦的老婆那麼簡單。
她可是政治上的權謀大師啊。
韓信這個軍事上的天才,兵仙一般的人物,在政治斗爭上,就是個小學生,根本就不是呂雉這個專家教授級別的對手。
現如今,又犯下這等不應該犯的致命錯誤啊。
「怎麼辦,恩師?」
「唉,事情已經發生了,想要阻止已經是來不及了,這樣吧,你快通知御史台的監察御史,讓他們寫參韓信的奏折,罵得韓信越歡越好,還有,你從御史台回來後直接去廷尉府,讓他們上奏疏,說從韓信如此乖張行事的背後看到了丞相李林的影子,寫影射我的奏疏,越多越好!」
「啊?您這是要做什麼啊?」
「你不懂,那個皇帝都不喜歡自己的臣子完美無缺,一個人太完美了,沒有缺點,也沒有不足,更沒有私心,上位者會放心你嗎?」
「恩師的意思是?要樹立自己一個特別突出的缺點?」
「不錯,人的缺點無非就是錢權色,在這一方面由于本相娶了夫人,所以一下子娶那麼多美女回家,也無法讓陛下相信我會無度。而權力,本相向來表露的就不怎麼喜好權力,所以陛下肯定不會我突然貪權」
「恩師您說您貪財?」
「不錯,就是這個!讓他們罵本相謀財害命,覬覦上了巨鹿呂家的巨大財富這般的陰謀論調。好了,你別愣著了,快去吧!」
「諾!」
墨之遠馬上就奉命出去了。
在一旁添茶的嫚陰十分好奇地看著李林,疑惑地問道︰「夫君,既然你自污自己貪財,以求自保,可是這樣一來,你的學生韓信不還是關在詔獄之中嗎?」
「誒,夫人你不懂,輿論會引導的,韓信為什麼要滅呂氏三族,難不成真的是因為呂英辱罵了陛下這個單一的理由嗎?不不不,其實是他的老師李林覬覦呂家的家產,故而迫害,圖謀其家產。你想想看,這樣一來,韓信是不是從主犯變成了從犯?」
「可是這樣一來,夫君豈不是成了主犯?」
「哈哈哈,夫人,你不懂,本相就需要他們沖著本相來,因為楚地叛亂了!」
「什麼?楚地叛亂了?」
「陛下三日前就得到了消息,現如今朝野上下的大臣們,都還蒙在鼓里呢!」
李林笑而不語。
叛亂了。
就要有人去平叛。
誰去啊?
而他剛剛好犯下了大罪,以此為理由請求出征,戴罪立功。
始皇帝會拒絕嗎?
肯定不會。
有人去解決問題再好不過了。
順便讓韓信在大秦的朝野上下堂堂正正地以戰功露臉一次。
「好你個壞壞夫君,竟然早就預料到這樣的局面了,你是想要借他們的手,讓你出去平亂,獲得戰功,穩定相位,效仿昔日呂不韋呀。」
「哈哈哈,夫人吶,你可真的是冰雪聰明啊。上一次在皇宮里面不夠盡興,來來來,我們在大戰三百回合!」
「哎呀,討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