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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黃皮老貓

那聲音極其詭異,

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抓撓著棺蓋…

一行人汗毛炸起。

胖子更打著哆嗦道,「老,老楚,不會真詐尸了吧!」

楚堯沒說話,而是第一時間伸手抓向軒轅劍。

劍身有異動,隱隱閃過寒光。

見此情形,楚堯低喝一聲,「都小心點,這里不太干淨!」

楚堯已經搞不清楚手中這把究竟是軒轅劍,還是魔王劍了,

總之能讓劍身有如此異常反應,足夠說明這里有蹊蹺。

一時間,眾人散開。

人人手中都攥著一把武器,

然後在楚堯的眼神示意下,向著一口口棺材靠近。

可不等人將棺蓋打開,那詭異的聲音再次平靜了下去。

只有門外的山風嗚鳴作響,

搖動草石古木,听在眾人耳中,十分淒涼。

眾人停下,看向楚堯。

楚堯猶豫了一下,最終搖頭,示意先別輕舉妄動。

眾人再次聚到一塊,楚堯道,「咱們先用繩索在棺旁做幾個絆腳繩,尸僵不能彎曲,落腳必回絆倒,省的晚上休息時還要堤防著這里。」

眾人一听,靠譜!

于是便分頭去做。

等將機關鋪好,眾人這才離開前廳,去到了後堂。

院子里,山風大作,嗚鳴不停。

恐怕是要下場暴雨了。

胡八一這時卻有些欣喜道,「望字訣下篇是觀泥痕認草色,雨後更有利施展!」

楚堯點頭,「那好,咱們今晚就在這里休息,等明天一早就出發瓶山探查地形。」

這時尕娃在後堂尋了一圈,房屋有三間,不過其中兩間殘破的厲害,只有靠右側的一座空堂還算完整。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胖子那貨已經大咧咧推門走了進去。

楚堯看了一眼,道,「那應該是義莊里唯一給活人準備的房間了,過去看看吧。」

可剛到門口,就听見里面傳來嗷嗷一嗓子,

「鬼啊!」

眾人一驚,「胖子!」

慌忙沖進房間,正見胖子正一臉驚恐的指著門後,

眾人轉過身去,見門後竟立著一人。

那人全身罩在一層白布之下,

而在其身前的地方,

那是…

靈位?

害,原來是個死人啊!

「胖子,沒事吧?」

楚堯笑著拍了拍胖子,胖子擦了一腦門冷汗,罵咧道,「誰特娘的這麼缺德,把尸體藏著門後頭!」

楚堯上前掀開白布一角,往里掃了一眼。

然後對著眾人揮了揮手,「先把房間收拾一下吧!」

這是一間空屋,房里除了門後那個死人,也就四根柱子。

待將房間清掃出一塊劃算干勁的地方,幾人直接圍著坐樂下來。

「雪梨,給大家分點吃的吧!」

「好!」

舟車勞頓,眾人也都疲累的的厲害。

倒是胖子,始終不安的盯著門後那道白影,

似乎後者隨時都會撲過來似的。

「行了胖子!」楚堯遞過去一塊壓縮餅干,笑著道,「我和你說啊,這叫站僵!」

胖子一愣,「站僵?」

楚堯解釋說,「這是當地人的習俗,死人要在門板後站成僵尸才能入棺!」

不過,

這時胡八一皺眉道,「老楚,剛才你掀開那白布,我也看了一眼,那尸體唇色烏青,像是中了尸毒。」

「你說這義莊里會不會真的有詐尸,將他咬死的?」

這話一出,氣氛再度緊張了起來。

可楚堯卻笑著擺了擺手道,「老胡你有所不知,這是湘西制僵的特殊方法,要求在人死後被喂養尸毒。」

「喂養尸毒?」

「不錯,尸毒是制成站僵的關鍵。」

「凡是僵尸,不管死因是什麼,其體內都必有尸毒。」

眾人不解,「這是為何?」

楚堯說,「這又要牽扯到趕尸一脈的秘法了。」

「一般來講,要想人死後,肉身不腐,最常見的做法,是往尸體里灌注水銀。」

胡八一和胖子對視一眼,不禁想起在關東軍地下要塞里見到的那兩個古代小朋友。

他們不就是被人灌了水銀,才百年不腐的麼。

楚堯點了點頭,又道,「不過水銀有劇毒,而且成本很高,所在在民間並不適用。」

「關于民間制僵秘術有很多,其中最普遍,也是成本最低的一種方法,就是砒霜。」

「砒霜?」

「嗯,有些人在能預感到自己時日無多的時候,就會開始服用砒霜!」

「當然,只是小劑量的。」

「小劑量砒霜混合凝絡丹,再加上骨草、山陰花等奇異草藥。」

「只要計量控制得當,便對活人不會有生命影響。」

「不過,一旦當活人死去,氣血便會立刻凝固,肉身也會變得僵硬不腐。」

「之所以放在門板後停留數日,是為了使尸體徹底僵化!」

雪莉楊問,「為什麼要這麼麻煩?難道死後再灌砒霜不行嗎?」

楚堯說,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效果就差了許多,而且尸體容易發臭。

胖子恍然,「所以之前在前廳里聞到的那些氣味,不是尸臭,而是砒霜的味道?」

楚堯點頭,胖子一拍腦袋,難怪了。

不過,

楚堯盯著門後那人道,「我看他在門後站了至少半個月。」

「我想他可能就是這義莊最後一代守尸人吧!」

眾人尋思,極有可能。

不然為何偏偏這具尸體沒被放入棺材。

「也是個可憐人啊!」

胖子感嘆一聲道,「要不,咱們把他送進棺材吧。」

眾人一致贊同,畢竟他們借宿在這里,也算承了一份情。

不過听門外的動靜,已經下了暴雨,就等明天一早吧。

……

屋外電閃雷鳴,屋內一行人也是疲累的厲害。

「行了,都趕緊休息吧!」

楚堯向眾人招呼了一聲,兀自靠在一顆柱子前閉上了眼楮。

眾人也都知道楚堯才是他們中最需要休息的家伙,

相互擺了擺手,各自臥在一邊休息去了。

胖子這會兒卻突然尿急,可外面大雨傾盆也出不去。

屋里還有個女生,實在不方便。

一時間,憋得睡不著覺。

這時,他的目光突然定在門前的地面,

那里竟然有一行濕淋淋的腳印。

光線雖然有些暗,但是雨水沒錯。

可是,

外面的雨明明實在他們進屋之後才下的,

中間也沒人出去過啊,

那這?

「該不會是屋頂漏雨吧?」

胖子下意識的抬頭去看,

我曹~

只見屋頂橫梁的位置,一個白發老太婆正探著腦袋往下看。

胖子汗毛炸起,驚呼道,「鬼,有鬼啊!」

眾人被驚醒,紛紛埋怨胖子又搞事情。

「胖子,老楚不是都說了麼,那是站僵,不會復活的。」

胖子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連連道,「不是,我說的不是那個,我說的是老太婆。」

胡八一皺眉,「胖子,大半夜胡說什麼呢,這里哪有什麼老太婆!」

胖子指著屋頂,「我真沒騙你們,真的有一個長得像鬼一樣的老太婆,就在房梁上!」

「房梁?」

眾人抬頭,「這哪有什麼老太婆啊?」

「等等,」

「那里!」

楚堯這時已經站起身子,指向靠近房門前的房梁,

那里很黑,可楚堯卻听見了些動靜。

听楚堯這麼一說,眾人同一時間點亮手電照了過去。

嗯?

那是…

眾人皺眉,

房梁之上確實有一個老太婆,

不過,那卻是一副壁畫。

畫中老人頭發花白,臉上的褶皺極多。

可那相貌卻是有些恐怖。

眼楮小而狹長,透著陰森森的詭異。

嘴巴和鼻子都尖尖的,兩顆門牙露在外面,烏青色的嘴唇向前突出,

活月兌月兌一張老鼠臉。

胡八一驚聲道,「這難不成是山中的鼠仙?」

楚堯沉吟了下,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耗子二姑。」

胖子一愣,「啥玩意?耗子他二姑?」

尕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胖爺,咱爺說的是一個名字叫耗子二姑的女人。」

「哦,這樣啊!」胖子訕訕的撓頭。

胡八一卻疑惑道,「尕娃,你也知道這個耗子二姑?」

尕娃點頭,「這是湘西這邊流傳很廣的一個傳聞。」

大概是在二十幾年前吧,當時這義莊還不像現在這樣荒廢,

看守義莊的是一個姓烏的男人,附近村民都叫他義莊老烏。

有一天,老烏在義莊里煮血豆腐,就是湘西的一種特色美食。

當時還沒等煮熟,就听一樁外有人敲門,

老烏心想著是不是趕尸匠到了,可到了門口卻不見人影,

當再回到屋里的時候,才發現一個年輕婦人正蹲在鍋前偷吃血豆腐。

老烏性子火爆,抄起斧頭就劈砍了上去。

那婦人似乎很餓,根本被注意到勞務回返。

斧頭直接劈中婦人的,可卻掉出來一條粗大的尾巴。

竟是老鼠精。

老烏雖然是凡人,但有膽看義莊的又豈是膽小之輩?

上前就要打死鼠精,

不過那鼠精連連磕頭,哭訴自己只是太餓。

而如今尾巴被砍,她已經不能再變回老鼠了,

若是老烏不嫌她長得丑,願意留下來給老烏做老婆。

老烏打了多年光棍,一听這話,立馬同意了。

自那以後,那婦人便成了烏氏,人人都叫她耗子二姑。」

雪梨,「那後來呢?」

「後來有一年老烏進山打獵遇到了狗熊,耗子二姑就成了寡婦。」

「听說她獨自在義莊停留了十年,之後就離開了。」

「有人說她又長出了尾巴,回山里修煉去了;也有人說她斷了尾巴,壽命不多,已經死了。」

眾人听得嘖嘖稱奇,楚堯卻不合時宜的打斷道,「都是一些長舌婦胡亂編排的罷了,做不得信。」

尕娃一愣,「爺,您說這些傳聞都是假的?」

楚堯聳了聳肩,誰知道呢。

「不過,世人偏愛誹謗,依我看,這耗子二姑極可能是當年戰亂,逃到這里的苦命人,

至于那些個關于鼠精的傳聞,多半是當地人打趣後者相貌,胡亂編排的。」

眾人思量,也未必沒有可能。

尤其在一些小地方,這種無稽之談並不少見。

可是,

「那些雨腳印又怎麼解釋?」

隨著胖子手指的方向,眾人看見門前竟有一行濕漉漉的腳印。

嘶~

一時間場中氣氛再次緊繃。

怎麼會這樣,下雨的時候咱們在房間里,根本沒人出去過。

難道這耗子二姑活了?

楚堯搖了搖頭,「不對!」

「你們仔細看這些腳印的方向。」

眾人循著看去,慢慢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那排腳印很小,像是老太太裹著小腳,而且是向著房梁上去的。

「滴答~」

突然有雨滴落地面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緊跟著,

「喵~」

竟有貓叫在房梁上面響起。

然後就看見一只黃皮老貓從梁上探出半個身子。

瞧見老貓皮毛被雨水打濕,眾人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是山中野貓進來躲雨的,先前幾人說話,倒也沒有注意。

「老楚,這野貓有點不對勁啊!」

雪梨注意到黃皮老貓眼楮閃著幽光,竟有幾分詭異。

楚堯說,這野貓八成有段時間沒吃東西了。

「尕娃,在門前給他撒點碎餅干吧。」

「對了,還有…」

可沒等吩咐完,那老貓喵嗚一聲,直直跳下房梁。

楚堯眼神一凜,

那貓竟然沖著門板後的尸體去了。

常听聞野貓吃死人肉,看來是真的。

楚堯大喊一聲,「不能讓它動尸體!」

死人最忌諱貓狗,常有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

而且,如今他們借宿主人家地盤,總要幫人家保住尸體吧。

胖子盯著那老貓很久了,此刻听見楚堯大喊。

當即舉著兵工鏟就沖著老貓砸了過去。

可老貓速度多塊啊,踩著工兵鏟就給胖子臉上來了一下子。

兩道貓爪印,瞬間就變得殷紅,然後流出了血。

我曹,

胖子怒了,「靠,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但那老貓凶的很,落地之後非但不跑,還沖著胖子齜牙怒叫。

「胖子,小心點。」

「把它趕出去就行了!」

胡八一瞧出這貓不好惹。

當即從腳邊抓起一塊石頭砸了過去。

「喵嗚!」

雖然沒砸到,但老貓明顯被眾人的氣勢嚇住了。

當下怨恨的掃過眾人一眼,然後刺溜一下頂開門縫跑了出去。

本以為這事就算完了,可胖子不知犯了哪根神經,

「賊貓,別跑!」

大喊一聲,就跟著推門跑了出去。

「胖子!」

「別追了!」

幾人慌忙跑到門口,可卻只看到一個背影。

「這個死胖子!」

胡八一大急,接著就要去追。

這時楚堯將他攔住,「還是我去吧,你們在屋里等著。」

說完,楚堯便閃身沖進了雨中。

……

說來也怪,老貓明明餓的就剩一副皮包骨了,可眼神卻格外凶狠。

而且速度極快,

胖子幾次伸手就能將其抓住,卻每一次都能被它逃月兌。

看它奔跑的速度,實在不像一只快餓死的野貓。

好在林中還有月光,一時倒也沒有跟丟。

胖子被撓破了臉,此刻又淋了一身雨,怒火上頭,那是卯足了勁的一定要將它抓住。

不過這老貓雞賊的很,竟往密林又或者泥溝子里跑,

胖子但這一會兒,就摔了好幾次。

胖子那是一邊咬牙,一邊罵,

沒受過這窩囊氣,說什麼都要搞死那只老貓。

可當穿過一片草叢後,徹底失去了老貓的蹤跡。

「該死的!」

「別讓胖爺我再看見你,不然一定扒了你的皮。」

胖子罵罵咧咧,只能轉頭回返。

可就在這時,

「喵嗚~」

「喵嗚~」

從左側草叢後突然傳來一陣陣貓叫。

胖子一喜,「特娘的,我看你往哪跑?」

輕手輕腳的靠近那片樹叢,

可是,

隨著慢慢靠近,胖子听出了些古怪的東西。

那一陣陣貓叫,如泣似哭,

好像有極大的恐懼。

緊跟著,

貓叫聲越來越大,

在黑夜深林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什,什麼情況?」

胖子吞了吞口水,有不好的預感。

心道這老貓是不是在林子里頭遇到了什麼?

可這老貓本身就凶的很,究竟遇到什麼才能把它嚇成這個樣子?

胖子有點抖,可雙腿還是不受控制的往前,

決定看個究竟。

輕輕的撥開草叢,胖子看見後面竟是片墳地。

墳地里雜草亂石,十分荒涼。

「奇怪。」

「怎麼那麼眼熟啊!」

胖子突然覺得眼前的墳地,好像在哪里見到過。

偏偏一時想不起來。

「喵嗚~」

又是一聲恐怖的叫聲響起,胖子一哆嗦,終于看見了那只老貓。

前面,老貓身子蜷縮,跪趴在一面斷碑前,全身抖個不停,

「這老貓究竟搞什麼鬼?」

胖子本以為老貓是在林子里遇到了什麼猛獸,結果卻在拜墳。

咋滴,那還能是老貓親戚不成?

胖子伸著腦袋想要去看清那碑文,

可石碑距離這邊有段距離,而且此刻林中月光稀薄,一時很難看清。

不過看得出,那石碑斷了一截,有些殘破。

至于那碑上文字寫的什麼,又或者碑下葬著的到底是誰,那就不得而知了。

胖子撞著膽子,將自己的身體壓在月光照不到的樹影中,慢慢靠近了過去。

看著那不斷顫抖哀求的黃皮老貓,胖子又驚又懼,

但卻越加好奇。

貓這種動物,速度快,又能上樹,所以天敵不多。

而且老人常說,貓有九條命,且越老越奸猾,

怎麼就被塊破石碑嚇成這德行了?

莫非這碑後另有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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