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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里。
胡八一躺在床上悠悠道,「真沒想到這區區一個古藍縣竟然盤著這麼一主,估計這老爺子當年也是個風雲人物啊。」
胖子則尋思著,「當年的風雲人物這會兒在這里盤著,絕對不簡單。」
「老胡你看啊,咱們還沒到這兒呢,就差點讓一怪魚給弄死。這地皮還沒踩熱乎呢,老瞎子又給咱一下馬威。」
「金爺你說是不是?」
「金爺?」
胖子一坐起,「金爺你嘛呢?」
大金牙坐在床邊上發呆,冷不丁回過神來,「哦,我琢磨老爺子最後那四句詩呢。」
胡八一說,「那個也是講巽卦的。」
「行了,都別多想了,咱又不是沖這老爺子來的,就當長了回見識。」
「一句話,此地不宜久留,辦完事兒趕緊走,現在睡覺。」
胖子趕緊湊到胡八一邊上,「老胡,你先別睡啊,我跟你說呀,那四句詩,我弄明白了。」
「你弄明白了?」
「對啊。」
胡八一干脆背過了身去。
「嘿,不信我啊。」
「胖爺我信,說給我我听听唄。」
大金牙做生意之所以那麼成功,這鑽研的勁頭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方才那四句詩,雲里霧里,撓的他心癢癢。
胖子一看有知音,湊近道,「你看啊,這一葉孤舟落,落…」
大金牙接道,「落沙灘。」
胖子點頭,「對對對,落沙灘,落沙灘。」
接著又道,「這有篙無水,水,」
大金牙再補充,「進退難。」
「沒錯,進退難,進退難,然後…」
胖子又一次卡殼。
大金牙開始看胖子的眼神有點不對了,不過還是提醒道,「時逢大雨。」
胖子笑呵呵的點頭,「時逢大雨江湖溢,輕舟,輕舟已過,萬,萬重山對吧。」
然後大金牙的臉都抽抽了,拍著大腿著急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那是不用費力任往返,我的爸爸耶。」
「哎。」
「嗯?」
「你還真答應啊。」
胖子趕緊陪笑解釋,「不不不,我不是佔您便宜啊,我就是說啊,這不用費力任往返,就這四句詩啊,我弄明白了。」
「我信你個鬼。」
大金牙滿臉的嫌棄,「您連詞都記不住,您明白什麼了呀?」
胖子反倒一本正經道,「詞我是沒記住,但意思我是明白了呀。」
「您看啊,有篙,無水,江湖溢,還有任往返,這說的是什麼呀?」
「說的就是男女之間那點事兒唄。」
「不是,您這哪都不挨著哪呀,太牽強了您這。」
估模著大金牙這會都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搭這茬。
胖子卻一瞪眼,「哪牽強了?一點都不牽強啊。」
「金爺,我要這麼一解釋老瞎子說的話它就串一塊兒了,您還記得他說什麼不?他說咱大難臨頭了。」
大金牙點頭,「是啊。」
胖子一撇嘴,「是什麼啊,人家那意思是咱們要栽在女人手里了。」
「女人?」
「什麼女人?」
胖子沖胡八一抬了抬下巴,「還能什麼女人,那個美國妞唄。」
「雪莉楊啊?」
大金牙剛搞明白胖子說誰呢,
「砰~」
招待所大院里突然響起一陣巨響。
緊跟著大院里傳來幾句人聲,
好嘛,又爆缸了。
這時胡八一背對兩人,淡淡道,「聊吧,又特麼讓你倆聊廢一輛。」
胖子和大金牙脖子一縮,搭著肩膀偷偷跑開了。
胖子,「你說咱怎麼一聊那美國妞就爆缸呢?」
大金牙壞笑,「肯定是讓您說中了唄。」
「哈哈哈~」
胖子偷笑著擺了擺手,「我那就逗老胡玩的,好了,趕緊睡吧。」
「得 。」
熄了燈,
胡八一側躺在床上,慢慢睜開了眼楮,
其實他的內心並不平靜,但並非因為那四句詩,而是陳瞎子那一句,「受人所托」。
胡八一有一種感覺,似乎自己每走一步總有人提前算到,
不對,
更確切的說,自己現在每走一步,都像被那人推著前進。
到底是誰呢?
……
第二天。
三人直接在招待所里的小餐館兒里包了個套間。
趁著李春來還沒來,胖子叮囑道,「老胡,待會人來了你別張嘴,我和大金牙來說。」
大金牙也點頭,「胡爺,您這人啊,就是太仗義了,可這做買賣不一樣,我覺得您還是挺胖爺的吧。」
胡八一也不爭,「我倒樂得輕快。」
沒多久,李春來來了,懷里還抱著個木箱子。
「哎呦呦,春來老哥,您來了,快坐快坐。」
李春來看一桌子菜,頓時咧著大嘴,「這多不好意思,都到了我的地方了,還讓你們請我吃飯。」
胖子笑呵呵道,「上次在北京請您吃肉,您不是沒痛快嘛,再給您補補。」
李春來擺了擺手,「那都過去了,過去了。」
李春來落了座,大金牙笑著道,「春來老哥,今天咱們不是要看東西麼,這周圍不方便有旁人,所以您委屈委屈就在這招待所的包間里湊合湊合。」
李春來擺手,「不湊合,不湊合。」
「那咱就一邊吃,一邊看?」
「行行行,听你們老板的。」
說著,李春來打開懷里的箱子,首先拿出來的還是之前那只鞋,不過這次,是一雙。
大金牙接過,「霍,還真是一對啊。」
李春來咧嘴笑了笑,然後又拿出了幾個扳指,手鐲分別遞給了胖子和胡八一。
至于剩下的,還有很多。
林林總總估模著得有十好幾件。
大金牙放下鞋子說,「春來老哥,你看北京收文物的攤子可不少,但您跟誰都沒做成生意,最後怎麼就跟我們胡爺搭上線了呢?」
「這叫什麼,緣分吧。」
胖子咂嘴,「那絕對是緣分。」
李春來也笑著點頭,「緣分緣分。」
大金牙接著說,「所以就沖這緣分,咱們彎弓搭箭照直了崩,我給您一整數。兩只鞋八百。」
「八百?」李春來一愣,「在北京的時候,胡老板一只鞋就給了四百八,你們這一下子少了一百六十塊錢啊。」
胖子擺手說,「春來老哥您先別急,听我慢慢給您說清楚啊,在北京給您四百八呢,那是因為您大老遠來到北京,不容易。」
大金牙點頭,「對啊。」
胖子繼續說,「但是誰成想,還有後面這出呢。」
「再說了,這次我們哥仨一塊兒來這兒,還沒到那地兒呢,就差點把命折到黃河里邊了。」
大金牙再點頭,「可不是嘛。」
胖子又說,「而且我們這會兒把您的東西一塊包圓了都收了,那價格肯定不能按四百八算了,多少也得便宜點吧。」
「沒毛病啊。」
胖子和大金牙這一逗一捧,別說李春來了,就是胡八一在旁邊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還有你別忘了,在船上的時候老胡為了就你,差點把命給丟了。」
「可不是嗎,那差點嗝屁著涼大海棠,腳巴丫子沾白糖,這不能黑不提白不提就過去了啊。」
李春來坐在位置上干眨眼,就听這兩人你一嘴我一句的。
想插嘴都沒個空。
「上菜咯。」
這時門外吆喝一聲,服務員又端著一盤菜走了進來。
胖子接著道,「對了,這頓飯還是我們請的呢。」
李春來突然哇啦一下子,拍著桌子嚷嚷道,「八百兩只鞋,八百兩只鞋。」
「哎哎哎,行不行咱們不正商量著呢,瞎嚷嚷什麼啊。」
「就是啊,有商有量才是生意嘛,春來老哥別急,別急。」
胖子和大金牙都以為李春來對價錢不滿意,可胡八一卻瞧出了不對勁,
他盯著那個走出去的服務員背影微微沉吟了下,站起道,「你們先聊,我去趟廁所。」
「去吧,去吧,這里我和大金牙聊著。」
胡八一點頭走了出去,
走廊間,胡八一看到那人拐進了樓梯。
可那里根本不是廚房的方向,
胡八一眉頭微皺,越發覺得蹊蹺,
于是連忙跟了上去,
當快走到樓梯間的時候,胡八一有意放慢了些腳步,
因為隱隱有人聲從那里傳出,
胡八一前後看了一眼,確定沒人發現,
這才輕輕走了過去,
可這剛一接近,迎面竟大步走出一人。
胡八一心頭一驚,可再仔細看時,
「老爺子,怎麼是你啊?」
粗布麻衣,臉上還一黑眼楮,
可不就是陳瞎子麼。
不過老爺子沒說話,而是笑呵呵地伸手遞來一張折好的黃符。
胡巴一一愣,「給我的?」
陳瞎子笑道,「無功不受祿,我不能白拿你一張大團結呀。」
「這張平安符,是我精心所化,不同于他物,你姑且收下。」
「我們之間也就算是兩清了。」
胡八一本想客套兩句,可听見老人最後一句話,倒也非常爽快的接過。
打開一看,
就是一再平常不過的平安福。
可正當要收回目光時,突然留意到這符中暗語,
胡八一當即心頭一沉,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