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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機穿越系統已開啟, 如需關閉,請訂閱全文。  剛從狼口月兌險的田興旺,被戴譽這一腳踹得滿頭冷汗, 捂著肚子緩了好久都沒能直起腰來。

對于戴譽的舉動,旁人倒是沒有出言勸阻。

他們這些山里孩子從小被長輩言傳身教,不踫猛獸幼崽的觀念早已根深蒂固。所以瞧見田興旺因此被收拾, 只覺活該,讓他挨一頓狠揍長些記性也好。

不過, 戴譽並未如眾人預料的那樣大發雷霆,踹了那一腳便作罷了。

田興旺既是族長的孫女婿, 又是大隊書記的女婿,留給他們去操心吧。

招呼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 抬上那只受傷的黑山羊, 戴譽喚回重新活蹦亂跳的金吒木吒就往山下走。

這兩只狗子今天委實勇猛得讓人刮目相看,戴譽暗自決定回去要給兩位忠心護主的猛士,加餐獎勵一下!

至于那頭母狼和幾只小狼, 也只能先隨它們去了。山里人有規矩,不殺懷孕的雌性和幼崽。

回村後, 經過蘆奇山的積極宣傳,只過了一個早飯的時間, 所有人都听說了, 田興旺的那條小命是被戴譽救下來的。

是以, 當家里人都去上工,只留下戴譽和二表哥看家時,蘆銀花順理成章地帶著謝禮上門了。

蘆銀花長得不錯,就是有點黑。不過這長相放在蘆家坳已經是數一數二的了。

戴譽還沒說什麼,二表哥倒是先緊張起來。

他清晨上山的時候崴了腳, 此時正坐在桌邊跟著戴譽學習使用收音機。見到蘆銀花進門,他如臨大敵,金雞獨立著站起來,跳著腳就想攔在表弟身前。

蘆銀花向來潑辣,才不理會他的炸毛,輕輕一推就將二表哥重新推回椅子上,轉而望向戴譽。

唔,兩年不見,這家伙怎麼長這麼高了,比她高出一頭!

「早上的事,我都听說了,謝謝你救了我男人!」蘆銀花盯著戴譽精致的臉蛋,故意在最後三個字上加了重音。

戴譽沒注意到女人的那點小心思,只無所謂地點點頭︰「舉手之勞而已。無論是誰我都會救的。不過,你也把山里的規矩跟他說道說道,下次別再去拿野獸幼崽了。」

「興旺的為人我信得過,他不可能故意去偷狼崽的。」

戴譽頷首沒言語。

他能說啥?總不能說,這人不行你別嫁了。

若是他把蘆銀花的婚事給攪黃了,那不真讓小舅媽說中了嘛。再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這兩人還挺有夫妻相的,他沒立場管人家的閑事。

蘆銀花觀察著他的表情,見他似乎真的全然不在意,便有些泄氣。

滿人姑女乃女乃在娘家的地位本來就高,她又是大隊書記唯一的女兒,其受寵程度可想而知。戴譽的母親是她堂姑姑,是他們村里嫁得最好的姑女乃女乃。

蘆銀花向來心氣高,她早就暗下決心,要像她堂姑姑似的,當城里人吃商品糧,飛上枝頭變鳳凰!所以,每次戴譽來蘆家坳,她都好吃好喝好玩地供著戴譽,家里長輩洞悉了她的心思,也十分支持,時常開他們二人的玩笑。

可惜,如今雞飛蛋打,戴譽這個小混蛋,居然不聲不響地訂婚了!

「你高中畢業了吧?現在做什麼工作呢?」蘆銀花試探著問。

「沒工作啊!城里工作哪有那麼好找,瞎混著唄!」戴譽沒撒謊,他現在確實沒有工作。

蘆銀花心里稍稍平衡了一些。城里吃喝可不像山里方便,都是要花錢買的,沒工作就沒有進項,她要是真嫁了過去也未必能過上好日子,還不如在家里招贅過得舒服。

「那你這次來山里干嘛啊?」

戴譽指向二表哥正在擺弄的收音機︰「听說市里的百貨商店沒貨,我從省城弄了幾個話匣子送過來。」

蘆銀花只在爺爺的屋里見過話匣子,不過她爺爺對那東西寶貝得緊,他們這些小輩踫都不能踫。

見桌上擺著三個木頭匣子,她心里就有些活泛。她馬上就要辦婚禮,若是新房里能擺上一個話匣子,到時候肯定是村里姑娘的頭一份。

「本來我還想送一個給你和田興旺當新婚賀禮呢。不過田同志對咱們之間的關系好像有些誤會,拒絕了。」注意到她的表情,戴譽心下了然,主動提起昨天的事,「被他這態度弄得,我還哪敢送你。」

蘆銀花噎了噎,想讓他送一個給自己的話被堵在了嗓子眼。

二表哥卻道︰「咱銀花嫁妝豐厚,用不著你送!這話匣子多少錢,你報個數,給你錢就是了!」

「七十吧。」戴譽沒開價太高。

蘆銀花瞪大眼楮︰「這麼貴!你少糊弄人了!」

二表哥呵呵笑︰「你這閨女什麼都好,就是見識淺點。就這話匣子,在咱們市里的百貨商店最少要價一百五十塊,七十你居然還嫌貴!」

蘆銀花反駁道︰「既然這玩意這麼值錢,他怎麼才要七十?」

「這是戴譽自己……」

戴譽搶話道︰「這是我自己找機械廠的師傅組裝的,收個材料費和技術費。」

蘆銀花雖然見識淺,但是頭腦靈光。听了他們的話,只短暫猶豫片刻,便眼珠一轉痛快道︰「另外兩個話匣子我都要了!但是我錢不夠,只有一百塊,剩下的拿東西跟你換行不行?」

這一百塊還是長輩給她結婚壓箱底的。

「可以啊,你想用什麼換?」

「我有火腿,臘雞,蠟鴨和臘兔。」

「那你給我四條火腿,雞鴨兔各兩只吧。」

城里新鮮豬肉七八毛一斤,還得要肉票。蘆家坳這邊的火腿基本都用野豬腿,風干後一條腿少說也有□□斤了。

蘆銀花見他同意以物易物,答應得很是爽快︰「成交!你等著,我回家取一趟。」

二表哥旁觀這劇情走向,早已傻了眼。本還擔心蘆銀花會對戴譽舊情難舍,大戰一觸即發。誰能想到,才聊了三兩句,這倆人居然談起了生意!

「你怎麼都給她了?」二表哥急了,一看那丫頭的架勢就是想轉手賺個差價的!

「賣誰都一樣,只要給錢就行。」戴譽時間緊,不可能帶著收音機挨家挨戶推銷,蘆銀花全買走,他也能省點心。

蘆銀花回來得很快,一百塊加一堆臘味,一樣不缺。

戴譽沒管其他,主要檢查了四條火腿,都是十來斤重的大豬腿,心里挺滿意。

所以,對于蘆銀花之後還想繼續合作的提議,他也沒拒絕。

「可以,不過我只接受預訂,而且預訂了也不一定有貨!收音機元件不好湊,成本價還高。一個月能弄到一兩個就不錯了!」物以稀為貴,不可能大批走貨。

蘆銀花見他同意合作,沒有二話,趕緊答應。

然而抱著兩個話匣子離開前,不知她是怎麼想的,突然問道︰「听說你未婚妻是大學生?」

「嗯。」

「你又沒工作,未婚妻還是大學生,哼,你們這婚肯定結不成!」

撂下話便扭搭扭搭地跑了出去……

戴譽嘴角抽了抽,險些回她一句「借您吉言」!

像戴譽這樣直接拒絕,連損帶貶,一點面子不給的情況,她還沒遇到過……

倒不是說,她就非得賒賬。

人家錢師傅在的時候,也沒有不能賒賬的規矩啊!

這年頭,多的是公家修車記賬,月底統一結算的。

怎麼你一來就不能賒賬了?

我又不是欠錢不還,回家拿了錢就能還上的事。

所以,夏露可以肯定,戴譽這是還在生自己打他那兩巴掌的氣,想要伺機報復回來。

她心里憋著一口氣。

見他正兒八經地拒絕賒賬,似是鐵了心與自己作對。

她面無表情地月兌下剛穿上的長袖襯衫,疊得平平整整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繞過戴譽,伸手扶上自行車把,推著車就要離開。

不用你修了總可以吧?

夏露臉上的微妙表情被戴譽盡收眼底。

見她像是真生氣了,暗暗月復誹女主心高氣傲,隨便開個玩笑還當真了!

戴譽那臉上的表情就跟川劇變臉似的,恨不得快速調動起面部所有肌肉,笑嘻嘻道︰

「開個玩笑而已,你這氣性咋這麼大呢,說走就要走了!外面下這麼大的雨,你去哪兒啊?」

夏露不理他,覺得這個戴譽就是個混不吝,弄不清他到底哪句是真話,干脆全部無視好了。

每次與他踫面都沒有好事!

推著自行車作勢就要離開。

外面雨勢越來越大,戴譽哪能讓人姑娘就這麼獨自出去……

趕緊隔開她握著車把的手,做出討饒道歉的姿勢︰「得 ,我的錯!不用您賒賬,我免費給您修,總行了吧?」

戴譽模模鼻子。

這事鬧的,逗個悶子開個玩笑而已,就賠了好幾毛……

夏露仔細端看他的表情,見他不似作偽,才算相信他剛才是開玩笑呢。

「你無不無聊……」夏露氣道。

「行啦,見好就收吧,我這都要免費給您服務啦!」戴譽吐槽。

「用不著你免費,不是集體所有嘛,該多少就是多少!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夏露原話奉還。

戴譽嘿嘿一笑,手心朝上伸出去︰「行啊,那你先交錢吧,交了錢我就給你開票!」

「你!你……」夏露被他那無賴樣氣得夠嗆,舌頭險些憑空短了半截。

這不是又回到原點了嗎?我要是有錢,還跟你廢什麼話!

戴譽見她瞪著大眼楮,氣鼓鼓那樣,哈哈笑了半晌。

爾後不再逗她,埋頭干活去了。

實際上,修她這車不費什麼材料,出個手藝就基本搞定了。

戴譽本就因為原身對夏露圖謀不軌的事,有些過意不去,根本也沒想著收錢。

只是這姑娘從進了這房子起,就繃著一張小臉,雙手下意識地攥著書包帶子。

緊張得恨不得豎起渾身尖刺。

他就尋思開個玩笑放松一下吧,不過可能放松過頭了……

經過他這麼一番插科打諢,夏露的緊張情緒早已不翼而飛。

她此刻甚至還有心情四下打量修配社的布局陳設。

「嘿,小姐,您還是請上座吧!」戴譽指指室內唯一的一張椅子,「屋里就這麼點光亮,全讓您給我擋住了。」

戴譽將內胎打滿氣,放進水盆里檢查漏氣點。

不過室內逼仄,夏露來回走動看稀奇,從天花板上散射下來的昏黃燈光被她遮得嚴嚴實實。

他這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咕嘟咕嘟冒氣泡的地方,剛要確認,夏露的影子晃過去了……

好嘛,瞪得眼楮都快瞎了,又白找了!

夏露背對著他,聞言,偷偷吐吐舌頭。

重新穿上那件襯衫,坐回椅子上。

夏露盯著牆上掛著的,與報紙差不多大小的四開紙張。

橫著豎著讀過去都不通順,也找不到什麼規律。

「戴譽,你往牆上貼的這個是什麼啊?」夏露的心思都在那上面,沒怎麼多想便開口問了。

戴譽頭也不抬地糾正道︰「夏露同志,請你放尊重一點,你得叫我戴譽同志!」

夏露覺得他是又開始犯病了,不搭理他。

沒人回應,戴譽也不尷尬,手上動作不停,嘴里嘖嘖有聲︰「老土了吧,這都不認識!」

夏露還是不搭理他,豎著耳朵听後續。

「打字機見過沒?這是中文打字機的鉛字排序。打字員上崗前得將幾千個鉛字順序熟記于心。」

夏露听出點門道,不確定地問︰「你不會是想去當打字員吧?」

戴譽沒承認也沒否認。

他這默認的態度,將夏露的注意力從打字機上完全吸引過來。

像是不認識似的,上下打量蹲在地上給她修車的青年。

戴譽,那個小混混戴譽,正在偷偷模模自學中文打字機使用技巧!

為了當上打字員,不惜死記硬背幾千個邏輯全無的漢字順序!

是她出現幻覺了嗎?

可是,他這名聲這麼響亮,廠里能讓他去辦公室當打字員?

據她所知,機械廠的打字員是廠委辦公室的職位,干部編制。

小混混要去當干部啦?

到時候,整天在廠領導眼皮子底下,穿著襯衫中山裝,日復一日規規矩矩地打字交差。時不時還要因為打出了錯別字,被廠辦那個挑剔的馮主任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萬一他克制不住脾氣,一時煩躁將馮主任給打了……

那個畫面……

夏露唇角牽出笑漪,盯著戴譽的背影,思緒快要發散到馬里亞納海溝收不回來了。

戴譽感覺有視線落在身上,唰地回頭,對上她含笑的眼楮。

氣氛有點微妙。

像是抓住她什麼把柄似的,他嘿嘿壞笑兩聲,擠眉弄眼道︰「哥長得帥吧!」

夏露在心里點點頭,側顏尤其迷人,鼻梁也生得很優越。

面上卻一臉嫌棄,指著他的臉頰道︰「你臉上蹭上機油了。」

戴譽︰「……」

自作多情的毛病得改改了……

其一,他穿書了。

其二,再晚來幾分鐘,他就得在監獄里了此殘生了……

不動聲色地環視四周——復古的木質桌椅,鐵皮暖水瓶,刷了半截青漆的牆上掛著1962年的掛歷,還有,坐在床邊,眼眶泛紅對他怒目而視的女主,夏露。

黑黝黝的麻花辮,白底蘭花的純棉背心。

打扮挺土,但長得水靈。

這樣僵持著也不是辦法,戴譽小心翼翼道︰「你先別哭,我可沒踫過你!」

夏露揉了一下酸澀的眼楮,已經從慌亂中鎮定下來。

沉默地將清凌凌的視線落到戴譽臉上——烏發白膚,睫毛密長仿佛自帶眼線,鼻梁端挺,嘴唇紅潤。

真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

可惜了……

她利落伸手,「啪」地在那張精致的臉蛋上甩了一巴掌。

「戴譽,你等著公安上門吧!」

夏露一邊用略微沙啞的柔軟嗓音放著狠話,一邊起身找衣服。

她今天與朋友相約在工人俱樂部吃午飯,順便參加晚上的乘涼晚會。

席間被勸著喝了點梅子酒,覺得頭暈,便在朋友的勸說下,進了俱樂部客房休息。

就這麼一個疏忽,差點被這個機械廠赫赫有名的小流氓佔了便宜!

胡亂穿上外套,趿拉上涼鞋,夏露便往門口跑。

戴譽哪敢讓她這樣離開?

這真的是要見公安的節奏啊!

伸手攔住她的去路,戴譽才想開口解釋,臉上又挨了一巴掌。

女孩眼眶通紅,眸中閃爍著水光。

戴譽︰「……」

打我兩巴掌,你還哭上了!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我是收到你讓人送過來的情書才來赴約的!」戴譽退後兩步,拉開一個安全距離。

夏露听他竟敢無恥地誣賴自己,又恨又羞,氣急道︰「你胡扯什麼,我才沒給你寫過什麼情書。」

戴譽沉吟片刻,走回床邊拽起他的上衣,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被折得很平整的白色信紙。

遞給夏露。

夏露板著一張粉白的小臉,一副「我等著你繼續胡編」的表情,可是從頎長的脖頸到耳根都已經染上了紅暈。

「是不是你寫的,跟你的字跡一對照便知。」

之前原身確實收到過好幾封「夏露」的告白情書。

饒是原身一向自詡有女人緣,也從沒妄想過夏露會喜歡他。

畢竟那是機械廠夏副廠長家的千金,大院里的高嶺之花。

而他……

嗨,不提也罷。

反正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是以,原身最初只以為這是哪個臭小子的整蠱游戲……

直到發小方橋幫他拿到了夏露的字跡進行比對,才算相信,夏露真的通過鴻雁傳書對他表白了!

原身的幾個狐朋狗友听說以後,羨慕得直呼「戴哥牛逼!」

夏露半信半疑。

接過印有機械廠抬頭的信紙仔細看了一遍,不多時又扔回他身上。

「這不是我寫的信……雖然字跡很像,但句號都是實心點,我習慣用空心的。」

話落,想起什麼似的,她生氣地問︰「就算有人冒充我送信給你,那你憑什麼月兌我的衣服,還還……」

夏露到底是個大姑娘不好意思往下說了。

「我進來的時候你就是月兌了衣服躺在那里的!」戴譽眉心一跳,「雖然你長得漂亮,還是廠長閨女,但我有未婚妻了,不會佔你便宜的。你放心吧!」

夏露冷笑︰「既然沒壞心眼,那你月兌自己的上衣干嘛?」

戴譽︰「……」

居然忘記這茬了!

「你到大院里打听打听,喜歡我的小姑娘能從咱們廠大門排到濱江路!這些姑娘里也有很漂亮的,我可是一個都沒踫過!收到你的情書,你又穿成那樣躺在我面前,還以為你在特地等我呢!一時情難自禁嘛,呵呵……」戴譽干笑兩聲,「我這不是什麼也沒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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