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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你那未來的小舅子果然來找你下五子棋……」許卓嘴里叼著煙,一看到外面的齊灝以及他身後的阿玉,就感覺到一陣不妙,他轉過頭, 用一種極為同情的目光看向坐在竹凳上的謝驍。

謝驍穿著一件貼身的黑背心, 勾勒出結實精悍的身形, 他的膚色是顏色比較深的小麥色, 手臂和背上都有些大大小小各種不同的傷疤。

齊灝因為體質的原因,身上並沒有留下任何疤痕,即便之前受過許多傷痕,也不會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印記, 齊灝的手在穎陽王古墓里總是傷痕累累的, 而現在回到族里後,他的手心白皙如舊。

齊灝的眼楮從對方手臂上的刀疤掃過,而後又落在對方滿是繭子的手上。

他很好奇對方的來歷。

忽略謝驍身邊那個不著調的許卓, 單獨審視謝驍,齊灝覺得他的氣質有種意外的光明磊落, 即便他的外表看起來有些落拓不羈,卻給他一種像是軍人的氣質。

站姿和坐姿都很正,行事不動如山,異常沉穩,應該是個極為自律的人。

不過,對方在他阿姐面前,似乎變得很小心翼翼,還會臉紅,努力繃著一張臉默默做事……

如果是別的男人,例如許卓那樣的, 說什麼有要緊事要辦,做完了就回來,讓他姐姐等之類的承諾,齊灝肯定一個字都不信,而眼前這個男人,他有兩三分相信對方口中所說的是他的真心話。

正是因為心里有幾分相信,再加上阿姐確實對他有意,齊灝今天才會過來。

如果換成別的男人,例如許卓那樣的,齊灝早就把他揍出去了。

阿玉抱著一個小罐子站在齊灝的後面,見對方一直盯著謝驍看,頓時就不太高興,他肩膀上的一條小蛇紅色的眼楮開始變得渾濁如白玉,「絲絲絲」吐出蛇信子,動作不太利索地爬到了齊灝的身上,長長的蛇信子在齊灝的鎖骨上舌忝了一下。

齊灝動作溫柔地將這條敢當眾調戲他的小「銀」蛇從脖子上取下來,用手按壓住它的蛇頭,弓起手指在它的小腦袋上彈了一下。

齊灝覺得自己之後應該警告一下阿玉,讓他盡量不要在外人面前胡亂暴露自己的能力。

當阿玉用自己的主動意識去控制這些蛇蟲的時候,它們的眼楮會發生變化。

當這些蛇蟲受到傷害時,同樣也會反噬在他身上。

阿玉的這項能力並不強,也就只能勉強控制這些體型不大的小家伙做出精細的動作。

許卓取下自己嘴里的煙頭,悄悄往後退了一步,躲到謝驍的身後去,而後才懶洋洋地欠扁道︰「小齊族長今天來有什麼事嗎?又是來下逐客令的?不巧,我們明天就要出發了……」

齊灝沒搭理他,看著眼前的謝驍,晃了晃手中的東西,「來下棋嗎?」

許卓嘴角一抽,媽蛋真的來下五子棋,這個姓齊的小弟弟究竟對五子棋有一種什麼樣的執念?

許卓踢了踢謝驍的腿,示意對方拒絕。

謝驍卻是對著齊灝點了點頭,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齊灝坐在他的對面。

齊灝鋪開油紙,將自己手中的罐子放上去,又去拿阿玉手中的罐子。受忽略後不僅沒有被安慰,還被彈了頭的阿玉心里還不高興著,他手中的罐子剛被齊灝接走後,里面的一只毒蠍子就開始發起暴動,沿著齊灝的手往他身上爬。

齊灝想著蠍子的眼楮肉眼很難瞧出是什麼色,也就隨他而去,任由那只青白色的「肥」蠍子一路沿著他的手臂爬到了脖頸,在他的鎖骨邊上逡巡一圈。

「肥」蠍子格外喜歡他的鎖骨,在他的鎖骨窩上眷戀地蹭了蹭後,繞過他的喉結一路向上爬,最後居高臨下地窩在他的頭頂,身後的尾巴得意洋洋地高翹起毒鉤。

尖銳的毒針正好對著許卓。

許卓︰「%###&*……」

許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再次往後退了退,來下五子棋就算了,還來表演這玩意?

那毒針怎麼不扎死你。

謝驍瞥了一眼齊灝頭頂的青白肥蠍子,眼楮波瀾不驚,齊灝見他如此,也就直接把所有的蠍子都倒了出來。

「我青你黑。」

謝驍點了點頭。

許卓︰「???!!」

這兩還正打算下棋?

這玩意真的能當棋子?

之前齊灝和阿玉在許卓面前下五子棋,許卓以為這兩人是合伙起來搞下馬威,故意來演給他看,這些一個個鮮活會動的毒蠍子,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地待在棋盤上?

這不是笑話嗎?

用活「子」下棋,要是棋子主動跑去了下一格,算誰贏?

許卓搬了一張小板凳在旁邊看著,就等著看這兩人的五子棋要怎麼下。

齊灝拿起「棋子」先在棋盤上落下,謝驍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落在邊上,他手中的黑色棋子還在不停掙扎,尾巴鉤在空中四處亂晃。

許卓在旁邊看得牙酸極了……

這兩貨怎麼能這麼淡定?

阿玉的身體則呆呆地站在齊灝的身邊,齊灝起身把他抱去竹床上坐下,而他頭頂上的肥蠍子則因為「顛簸」而努力地扒拉在他的頭發絲上。

等齊灝重新坐回座位上的時候,他頭頂的青白色「肥」蠍子已經精疲力盡地倒在他的頭頂,尾巴毒鉤垂來垂去,掛在齊灝的額角,仿佛馬上就要往齊灝身上扎去。

看見這一幕的許卓心想︰這丫遲早玩火自焚。

叮一口,你未來姐夫還能抱你去醫院。

許卓盯了那毒鉤小半天,發現這毒鉤愣是沒往齊灝身上扎。正在和謝驍你一子,我一子下棋的齊灝注意到了許卓的視線,這人總是盯著他頭上的「肥」蠍子看。

齊灝抬手捏住了這只小肥蠍子,把它放在自己頭上的另一邊,避開許卓的視線。

許卓︰「……」

居然還不給看了。

齊灝頭頂的肥蠍子吧唧吧唧翻身掛在他的頭發絲上,努力爬了幾下,最終還是要選擇待在對方頭頂最高的位置俯瞰所有。

齊灝和謝驍的棋局還在繼續。

許卓轉過頭看向棋盤,登時就睜大了眼楮︰「!!!!!」

尼瑪,這居然還真是五子棋。

這些「棋子」整齊的排成了一列一列,顏色整齊明顯,姿勢也非常有考量,可以看出下棋的兩個人都有著嚴重的強迫癥,就連蠍子尾巴的朝向都是整齊劃一的。

好家伙,三個一「撇」上面堵了一個「捺」,都不用看花色,就能分辨棋子。

許卓無語凝噎。

「你們這五子棋,可真有意思。」

許卓心里感到非常奇怪,這些毒蠍子明明個個都是活的,會動的那種,為什麼會老老實實的待在棋盤上?難不成這張油紙被涂抹什麼奇怪的藥物。

他驍哥也是藝高人膽大,拿起蠍子的動作很穩,避開了要命的毒針。

齊灝抬頭看對面的謝驍,倒還真有點對他另眼相看。

棋盤上的棋子很快就被下滿了,兩人卻仍舊沒有分出勝負,桌上的一張油紙上,全是撇撇捺捺的蠍子們。

這畫面……許卓覺得自己可能一生難忘。

「平局。」齊灝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

「這下好了,小齊弟弟,你總該對咱驍哥滿意了?哎,趕緊別下什麼五子棋了,咱們來喝點茶聊聊天你說對不對呀?你們族里今天是不是有喜事發生,我之前听到外面的動靜,是不是阿英嫂子她要生了,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咱和驍哥在臨走前還能吃兩顆喜糖……」

他的話音剛落,手上還拿著一個毒蠍子的齊灝身體一晃,蠍子的毒針扎進了他的手指,一滴血珠落在了棋盤上。

謝驍和許卓都怔住了,「你的手?」

謝驍著急的去抓齊灝的手,卻被齊灝迅速地躲過了,齊灝壓低了聲音道︰「我沒事。」

「這難道不是毒蠍子嗎?難不成是假的?沒有毒?」許卓忍不住好奇地拿起一個青白色蠍子在手里研究,這姓齊的小弟弟拿無毒的蠍子來唬他們?

可恨的是他還真被唬住了。

或者只是一些麻-痹類的小毒。

許卓好奇地盯著手中的青白蠍子,手賤賤的靠近它的毒鉤子,誰知道他一個手抖,毒刺就扎進了他的手掌心。

「嘶……」許卓整個人倒抽了一口涼氣,劇烈的疼痛從被刺的地方傳來,他的手掌心很快就開始變紫變黑。

齊灝見狀,扔出一個小藥瓶給謝驍,「喂給他吃,快,五分鐘後毒發身亡。」

五分鐘後毒發身亡?!

不用謝驍主動喂,許卓已經搶著吃進了嘴里,「要吃幾顆要吃幾顆,我的媽呀,痛死我了痛死我了,這還真tm是毒蠍子啊!」

「驍哥,你這未來的小舅子是真的毒……」

「草草草,好痛好痛好痛,齊族長,齊哥,齊爸爸,齊爺爺……你確定你拿出來的藥丸是真的嗎?確定沒有拿錯?」

齊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要是拿錯了,你現在還能說話?」

「可我的手怎麼成這樣了?」

許卓的手已經徹底腫成了紫紅色的大饅頭,哪怕是輕輕觸踫一下,都痛得要死。

「紫腫三天後會消。」

「啊?還要三天?你這解藥也太不起作用了吧?」

齊灝把所有的毒蠍子緩慢扔回罐子里,「你要是拿了黑蠍子,吃了解藥一丁點事都沒有,誰讓你一拿,拿的就是最毒的那種。」

「這三天,好好受著吧。」

「明明你也被叮了,你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我從小見慣了毒蟲,再加上我提前吃了解藥,這點毒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草草草,你怎麼不早說,我還以為是沒毒的,哎呦,我怎麼這麼倒霉啊,手都腫成這樣了,之後還得要去那個破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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