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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眼的光芒閃爍, 一身黃色亮片的穎陽王揮動雙手,刺啦啦一陣清脆的響聲後,一束束光芒散射四周,他臉上的金色面具在火光中越發灼目, 神鳥華麗的羽翼熠熠生輝。

他的一身裝扮如同一只人形的鳥, 雙手如同爪子一般向內扣, 抓住了一條青銅片, 他的指甲敲擊在青銅片上,發出一陣陣沉悶的響聲。

穎陽王十分寶貝懷里的青銅片,一邊敲擊著,一邊如同跳大神似的雙手舉到頭頂, 或是扭頭回旋, 橫著身體來回擺動,他身邊的血尸包圍在他身周,發出吭哧吭哧的響聲。

地上落滿了紅色的血跡, 是血尸撕咬人肉時飛濺而出的血液,旁邊有幾具看不清模樣的肉坨, 皮肉分開,脾髒散落一地。

十幾人黑衣男人將中央的穎陽王包圍住,有人拿起機槍,試圖對著他掃射。

「不,不要毀壞他身上的這件寶貝。」

「將他手中的青銅片搶過來。」

「這套玉片衣服得值多少錢?」

……

齊灝注意著穎陽王手中的青銅片,據那群盜墓賊口中所說,穎陽王手中的青銅片正是前往「西山」的地圖,可他在一旁觀察了一會兒,似乎覺得不對勁。

這青銅片不像是什麼地圖,倒像是一種奇怪的樂器, 三個血尸都隨著那樂器敲擊的步調而行動。

齊灝將注意力轉移到穎陽王的身後,他後面那一片玉甲尾羽上,十分突兀地拖著一塊灰色類似獸皮模樣的東西,穎陽王身上全是華麗璀璨的亮片,唯獨這一塊「破舊殘缺」的獸皮讓他的身上多了幾分不和諧。

「小心——」

此時那三個血尸往人群里撲了過來,其中有一個正好向著齊灝所在的位置,他鼻子上架著黑色的墨鏡,墨鏡遮擋了他大半張臉,暴露在外的下巴抹著黑泥,完美掩藏了他的樣貌。

旁邊的那人沒有發現齊灝是個外來者,提醒他小心血尸的攻擊。

齊灝提著手中的刀刃往血尸身上砍了過去,他手中的力道十足,就連那凶猛的血尸也被他逼得往後退了幾步。

「你這小子身手不錯啊,等幾個月還有個活要不要跟著去干……」

齊灝悶著頭不出聲,乘著周圍人硬抗血尸的時候,他身姿靈巧地穿過三只血尸的包圍圈,手中的刀刃劈在穎陽王身前的青銅片上。

不遠處的角落站著三個男人,其中一個戴著墨鏡,看不清楚面貌,似乎是一個中年男人,旁邊的人都叫他陳老板,他身邊近距離站著一個穿灰色衣服的男子,灰衣男子皺著眉頭嗅了嗅,悄悄在陳老板耳邊道︰「那人的氣味不對勁,他身上沒有影香粉的味道,不是我們的人。」

「有外人混進來了。」

陳老板推了推墨鏡,沒有說話,兩人的邊上還站著一個十分瘦小的男子,這個男子的身高還不到一米五,身材極為瘦小,生得尖嘴猴腮,唯獨一雙機靈的眼楮亮的嚇人。

「猴子,等會你去拿地圖。」

齊灝一刀揮砍過去轉移穎陽王的注意力,假意要搶奪他手中的青銅片,身體卻快速轉向對方身後,眼疾手快拽起那塊獸皮便一個翻滾逃出內圈。

此時異變發生了,中央的穎陽王被瞬間激怒,一聲一聲發出震天咆哮,他手中的青銅片被敲響,所有的血尸全都沖向齊灝。

不過是電光石火的瞬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向齊灝,齊灝看見場上的變化,心想自己可能是拿對了東西。

只是手上這塊獸皮平平無奇,上面的毛異常扎手,還有一股強烈發臭發餿的難聞味道,一陣風迎面而來,卷起他手中這塊獸皮,那股強烈的餿味正面撲向齊灝,他險些當場就要吐出來。

身旁青銅棺上的烈火跳動,在熱風的燻騰下,那瞬間聞到的氣味,齊灝這輩子都不願再回想。

下意識便想將手中的東西扔出去,齊灝用衣袖掩著嘴,硬生生憋住了,他伸長了左手,讓這塊獸皮盡量離自己遠點。

卻在這時,三個血尸已經沖到他身邊,齊灝身形踉蹌,被那股餿味燻得頭昏目眩,這塊獸皮異常奇怪,從穎陽王身上取下來後,它就變成了一個臭氣源,不斷散發出一陣陣令人感到惡心的氣味。

陳老板身邊嗅覺敏銳超乎常人的灰衣男子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渾身抽搐不已,此起彼伏的「嘔吐」聲在人群里擴散。

「呲啦——」

血尸的爪子從齊灝的後背劃過,留下三道斑駁的血痕,強烈的刺痛從後背傳來,齊灝嗆咳一聲,竭力屏住呼吸,一刀揮砍而去,將正面的那只血尸擊退。

側面兩只血尸卻又襲擊過來,齊灝勉強抵擋了兩下,在交手的過程中沒能憋住呼吸,獸皮的致命味道頃刻間佔據鼻腔和喉嚨,他還沒來得及忍住蔓延上來的惡心感,卻是又被一只血尸自胸口抓破三道劃痕。

這些血尸完全不會被獸皮上的氣味影響,他們似乎很喜歡獸皮上的氣味,變得比之前更加興奮凶猛。

獸皮上那股奇異的「餿味」越來越濃,三只血尸如饑似渴跳起來向著齊灝飛撲過去。

此時一曲悠揚的笛聲憑空響起,飛跳在半空中的血尸身體一僵,頓時摔落在地上,濺起滿地灰塵,一個黑衣人緩緩從石頭後面走了出來。

阿玉吹著手中的青玉笛,緩緩向著齊灝而去,他吹出來的笛曲空靈動听,听在人的耳朵里彷如仙音。

之後更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在這笛曲中,原本獸皮上散發出來餿臭無比的氣味突然變成了一種極其濃烈甜膩的百花香。

阿玉……

齊灝睜大了眼楮,他松開衣袖,看著手中的那塊獸皮,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他用打火機點燃這塊獸皮,下一秒,獸皮被點燃,在一陣青色的煙霧中,齊灝看清了獸皮上驟然出現的圖案。

阿玉吹著手中的青玉笛,他白皙的雙手在青色的笛身上發抖,吹出來的曲調越來越顫抖,他的雙唇貼在笛孔處,吹出來的卻不僅僅是氣流,而是滾燙的紅色血液。

紅血沾濕了他蒼白的嘴唇,血流沿著他的紅唇滑落,順著笛孔流進了笛管中,最後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眼前一片迅捷的黑影閃過,齊灝手中的獸皮驟然被人奪走,那是一個極為矮小的男子,四肢如同猴子一般,他的速度快如閃電。

剛好也在這時,阿玉的笛聲停了。

嘴里叼著獸皮的猴子迅速跑到陳老板身邊,還沒來得及站定,便腦袋一歪,整個人口吐白沫摔倒在地上,陳老板拿起那塊獸皮,只是隱約看見了快要消失的黑色圖案,他被獸皮燻得一陣作嘔,將手中的東西扔到一米外。

「他怎麼樣了?」

「和謝伍一樣,被燻吐了。」

「讓人戴著防毒面具,把這塊獸皮帶走!」

……

「不好了,穎陽王尸暴動了!」

「走!快走!」

齊灝跑到阿玉的身邊,阿玉已經支撐不住跌倒在地上,掉落在地上的青玉笛,還在往外緩緩流著鮮紅的液體。

「阿玉!阿玉!」

齊灝神色焦急,他把人抱在懷里,撿起地上的青玉笛,林良韞和岳卓豫此時圍了過來,「走,我們跟著那群人一起走!這里要塌了!」

「有蟲,有好多蟲冒出了出來。」

「我們剛來時走過的那幾圈,是一個巨大的蟲窩,現在那些蟲全都鑽出來了!!!」

中央的穎陽王尸咆哮吼叫,當他從笛音中清醒,看見阿玉的身影時,眼楮登時通紅如血,開始瘋癲的叫囂,那尖銳刺耳的聲音使得無數的黑蟲听從他的召喚,狂暴著從蟲洞里爬出來,一只只黑蟲鑽出來,整個中心地帶瀕臨崩塌。

「齊灝,我們快走!」

一大片漆黑的蟲子將齊灝四人團團圍住,黑色如同蜘蛛一樣的東西沿著他們的雙腿一路往上爬,用身上尖銳的武器撕咬他們身上的血肉。

「走!快走!」

「完了,全是蟲!我被咬了!」

「嘶,我也被咬了。」

倒在齊灝懷里的阿玉強撐著睜開眼楮,拿回自己的青玉笛,咳出幾口血沫後,將滿是鮮血的嘴唇貼在笛孔處,輕輕地吹響手中的青玉笛。

吹出來的聲音不同于之前的輕靈悅耳,而是一種極為淒切的音調,紅色的血液順著笛管一滴一滴往下流,流到了齊灝的手背上。

四周的蟲子听見這笛音後緩緩向後退去。

阿玉推了推齊灝的手臂,示意他們趕緊走,他撐不了多久,這些蟲子要不了多久便會卷土重來。

齊灝抱著阿玉,四個人一路向著陳老板所逃的方向而去,那些盜墓賊心狠手辣,已經爆破出一條通向外圍的路,他們耳邊听著一陣陣爆破之聲,無數的黑煙碎石濺射在身上,也不過是十幾分鐘,卻好像經過了漫長的十幾年。

「前面有攀登繩。」

「爬,往上爬!」

「麻繩、麻繩拿出來,來,我們都綁在一根繩子上,咳咳……你們幫我一個忙,把阿玉綁在我背上。」

混亂之中已經顧忌不了太多,齊灝確定阿玉被緊緊縛在他身上後,便抓起攀登繩一路往上爬。

底下傳來一聲聲爆破聲,飛揚而起的烈焰炙烤著傾瀉而下的泥沙,騰騰的熱浪不斷向上涌。

他們被吊在一根繩子上,全都精疲力竭向上爬,之前的逃亡其實已經耗盡身體大半的力氣,但是人身體里的求生是極為強大的,林良韞抓緊手中的繩索,身體不斷向上爬。

他心底已經十分絕望,力竭的身體無數次使得他想要放棄,雙手卻依舊抓在繩索上,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往上爬。

「我真的爬不動了,好累啊……」

「你可閉嘴吧,省點力氣別說話,繼續往上爬,就算你松手了,還有我們兩個人拖著你,你小心別在半空中被勒死。」岳卓豫喘著氣嘴硬道,即便嘴上這麼說,實際上就連他自己都有過放棄的念頭,只是林良韞先把這話說了出來,他听見就忍不住想要頂回去。

頂完之後,岳卓豫憋著一口氣,繼續向上爬,腦袋里已經缺氧似的昏昏沉沉,累得眼楮睜不開,可是雙手卻好像還有力量繼續向上。

吊在繩索最後面的林良韞感受到腰上綁著的繩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閉著眼楮繼續往上爬,他總不能拖累了他們。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齊灝背著身上的阿玉爬到了最頂端,他拉著繩子將岳卓豫和林良韞全都拽了上來。

死里逃生後,四人全都倒在地上,全身累得動彈不得,他們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口大口貪婪地呼吸四周新鮮的空氣,感受著山林間的微風溫柔地拂過臉頰。

此時正好夕陽剛落,紅霞漫天,天際的層雲漂亮的不可思議,阿玉睜開眼楮,趴在齊灝懷里看向天上的紅雲,兩行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滑落,透明的液體落在手背上,被染成了嫣紅的色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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